斋饭
“还是要去一趟么?”
初玲看着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师门的白降, 此时天边外才微微泛白,金山寺还笼罩在白茫茫的雾之中。
“是啊, 而且照势头来看我还得去找凌山派的人。”白降抬手揉了揉初玲的脑袋“我要先去北水那带的西月楼, 然后看看能不能凭运气在路上遇见凌山派的弟子。”
昨天白衣人的尸体检查完, 金无圆便肯定了这具尸体一定是江潇西月楼的, 除开手指上练功所留下的痕迹,那遍布全身的蛊毒是仙缕教一种能够夺人心魄并予以操控的毒,这毒古怪,中毒的人并不会完全沦为无法开口话只能听命的人偶,而是会保留一部分自己的心智。
所以并不是西月楼和仙缕教有所勾结,而是仙缕教捉走了西月楼的弟子并用以制蛊,也难怪近来西月楼的人也会出面讨伐仙缕教。
“师姐和其他师兄都下山了,我觉得不如这次我也和你一起去。”不是初玲不放心白降一人去做这些简单的问询事情,只是最近的局势让她有些不安“我和你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怎么, 是舍不得你师兄我出门?”白降笑的更开心了“你就算跟着我我也没钱给你买玩意儿了, 师父没收了好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初玲抓住白降放在她头上的手, 然后慢慢拿下来“我是觉得仙缕教已经盯上我们两个了,那么无论是你还是我落单都会危险。”
“这得看师父安排,不过我是觉得你最好就待在师门里。”到这个白降也不开玩笑了“之前不是又因为大意落水了么?你啊就总是会马虎, 待在师门里安安全全的也好让我放心。”
“……不要总当我是孩,你现在已经不过我了。”初玲似是不满白降这样袒护她的态度“下次我是不会马虎的。”
“你上次被狐狸咬了手也是这样的。”
“那是意外。”
白降笑着摇了摇头:“我得了消息就会回来的, 而且如果你跟着我走了那个破相的傻子该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要照顾他的么。”
“……我知道。”谈起阿寒初玲就感到有些无奈“起来师兄,你知道凌山派最近有没有出过叛徒。”
“这是没听过,他们那边不就是掌门走火入魔了么, 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白降摸摸下巴开始回忆自己知道的情报“凌山那些冰疙瘩本就不经常和江湖上来往,只知道闭门钻研功法。”
“我听掌门走火入魔后吃掉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是真的么?”
“你倒是会听些怪事,我这边听到的是凌山掌门把他儿子分尸喂给雪狼了。”平时白降是爱听这些嘴碎事儿的,可凌山派这事情是真的不好,好像所有流言都是假的又好像所有都是真的“不过我感觉他两个儿子肯定是已经死了,这下是惨,如果凌山掌门挺不过来那么下任掌门恐怕是不知道由谁来担了。”
“师兄,你觉得凌山派的这事会不会也和仙缕教有关,不然为什么凌山的弟子会追杀仙缕教?”初玲从之前就有这个设想了,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凌山掌门也许不是走火入魔,只是中了仙缕教蛊毒。”
“我和师父自然是都这样想过的。”白降摇摇头“但如果他们掌门是中了仙缕教的蛊毒,为什么不直而是如此藏着掖着?应该是有其他隐情,最好别是什么坏事。”
初玲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西月楼和凌山的人,这些人对于她来很奇怪,就是种不上不下的摇摆感:“等阿寒恢复记忆后我想去趟安守阁问点事情,所以如果那时候师兄还没回师门我们就在安守阁见吧。”
“你去安守阁问什么?”
初玲也不回答,只是背着手看向寺庙大门外开始逐渐变亮堂的山道:“你既然不要我跟着你去那就快走,别耽误时间赶路。”
白降嗤笑:“刚刚还舍不得我走现在就翻脸赶人,女儿家长大后变化可真大。”
“你还下不下山了。”
“是是是,我走了。”
被催促的白降忍不住抬手又拍拍初玲的脑袋:“最近自己也要心听见没有?遇见陌生男人朝你话也不要太搭理,特别是之前那个经常来这里上香的书生,让他离你远点。”
初玲看白降又开始念叨便捂住耳朵朝后退:“你啰嗦。”
“我这是担心你被人骗了!没良心的。”白降抖了下自己背上的行囊“那我现在就走了,你回去再睡会儿吧。”
简单的道别后初玲是站在后院门口看着白降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山道中,才转身进了寺内,不过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身后好似是有目光在追着她。
“谁?”初玲停下脚步看向身后几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在她出声询问过后没多久,阿寒就慢吞吞的从水缸后站了出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藏在这里偷听的。”他昨晚是同白降一起歇在和尚的通铺屋内,今早醒来看见白降在窸窸窣窣的收拾行囊就想他是要离开寺庙了,而初玲肯定会去门口送他。
这样想着阿寒就忍不住悄悄跟在了白降身后,然后就一直躲在这放在后院门口的大水缸旁边偷听初玲和白降讲话。
看是阿寒出现初玲也没有很惊讶,她朝那边走近了些:“怎么,你觉得我和师兄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我不是……”他就是,想听,想知道初玲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会什么,不过阿寒也知道这个行为很见不得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看着满脸歉意的阿寒初玲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讲话了,他逐渐恢复记忆是好事,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好似是半个陌生人,无论是做事还是话,都和以前的阿寒不太一样了。
面对现在的阿寒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对江潇西月楼和凌山派,那是种极度不确定带来的疑惑和犹豫,初玲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态到底是为什么,可就是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了,突然……不话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初玲不回答,阿寒便更加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异想天开的跟出来偷听“我、我真的不会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不过初玲还是见不得阿寒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叹口气过去牵住他的手“你饿不饿啊?寺里只有斋饭,想吃肉的话我们可能得另外想法子。”
见初玲还愿意牵自己阿寒心里松了口气:“吃斋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