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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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站住, 你这是又要去哪里。”

    “叫你站住呢!没听见你师兄我在叫你么!”

    初玲捂着耳朵急匆匆往前走,白降就大跨步的跟着叽叽喳喳:“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你用我钱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听不进话呢, 给我站着别动!”

    “哎呀你好烦啊!”初玲终于忍不住后面那人的絮絮叨叨了, 她转身瞪着同样瞪着她的白降“一天到晚管这儿管那儿的, 你闲得没事做!?”

    “还顶嘴,你还敢顶嘴了。”白降两步上前揪住初玲的耳朵“你这才回金垣门多久,就急吼吼的要下山,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你想去哪里?”

    “我下山不行?”初玲拍开白降管事的闲手,结果他又上手来扒拉她背在身后的行囊。

    “师父是同意你去见那凌山的掌门,我同意了么?我没同意!之前你要去凌山我都是反对的,现在你才从凌山回来,就又想着去见他?想都不要想。”

    “你疯了啊,我是下山去找师姐她们!”初玲从白降手里夺回自己的布包, 她半月前返回了金垣门, 这段时间都忙着照顾还不怎么能随意活动的金无圆, 而白降先前是下山去了问云堂的分堂,两人其实从凌山的事情过后都还没怎么好好的坐下来谈谈。

    “去找她们做什么,你都不多陪陪师兄。”白降话里带些假模假样的委屈“师兄手指都少了一根呢, 你也不心疼心疼。”

    起这个,初玲刚刚的那些不耐烦就都没有了:“……伤口最近还痛么?师父他们找来的药你仔细擦了。”

    “擦了的。”白降就知道这招好用, 便哼哼上了,也不管自己大了初玲那么多岁,这举动着实幼稚“你不多陪陪我就痛得很, 而且之前你和江问渊江问寒的事情都没怎么给我讲清楚,师父也很担心。”

    “师父倒是不担心这个,担心的是你吧。”察觉到白降是在赖皮,初玲也不再关心他“这事情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多过问。”

    女孩背着剑,站在有些破旧的红色寺院墙前抬头看着他,细长的眼睛中没有寻常人家姑娘的柔水万千,只是闪着如刀剑般的厉光,倒也不刺人。

    她眉间的金砂纹变了个样子,是师父在初玲归来后选的玉纹,她额前的刘海有些长长了,便尽数梳到了一侧耳后,身上穿着有些陈旧但洗得干净的素色布衣,手腕和脚踝处都用纱布紧紧的束了起来。

    白降看着面前的师妹忽然感叹,原来在他没发现的时候都已经长得都快高出他肩膀了。

    他知道凌山那事繁杂,但初玲只身一人就在几天内清除了门派内的仙缕教徒,换做是他或者其他金垣门弟子是都做不到的,的确他是犯不着去担心初玲的事情,可在白降心里初玲还是那走路会摔倒,吃饭会掉米的丫头。

    “?”初玲疑惑的看着忽然伸手拍她头顶的白降“你做什么。”

    “没什么,感叹一下当初的莲藕都长那么大了。”

    见白降一副老母鸡抱窝的模样,初玲也笑了笑:“那是,你得多注意一下了,免得再过些日子我都长得比你高。”

    她自幼习武,身子比其他女子要肯长得多,寺庙里有些武僧都快被她赶上个头了。

    “臭丫头。”被轻视了个头的白降用力揉了揉初玲的头发,把她本来梳好的脑袋揉得毛毛糙糙的“不要光长个不长心眼!一天到晚往上下跑,被坏男人骗了该如何是好。”

    “一顿就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降叹口气:“你都这个年纪了,也别老是大喇喇的不拘节,听师兄的话,少去找凌山的那刺头,啊,乖,听话。”

    不拘节和江问渊有关系么?初玲皱眉看着唉声叹气的白降:“你觉得他不值得信任?可是凌山派不像以前那样闭门修炼了,最近帮了很多忙。”

    “信任是一方面。”白降摇摇头,他只是觉得是谁都不要是江问渊就好,他的师妹可得找个会疼人又听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越像狗的越好“这事先不谈了,你今日下山是要先去城里?还是去淮恒同其他人汇合。”

    “师父让我先去问云堂送个口信,就是关于下月大会的事情,然后我就去找师姐们。”

    听初玲这样,白降也就不再阻拦了:“大会是选在问云的总堂?师父现在的身体过去恐怕还是有些勉强。”

    “下月中旬呢,还有很多时间让师父休息。”完初玲拍了拍白降的手臂“那我下山了啊师兄,你最近就留在寺里照看好师父吧,陪他老人家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免得闷着师父。”

    白降看了眼初玲,女孩目不斜视,义正言辞,他也就点头:“知道了,路上心啊。”

    就这样,初玲才终于得空下了山,近日天气回暖,山脚下不少花树都开了,前来赏花的人是不少。

    她也顺手捡了地上的几多比较干净的落花,拿在手里玩了玩最后丢进了草丛里面,可能是因为风景和天气的原因,一路上初玲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现在仙缕教的事情因为朝廷的重视,愈来愈明朗,虽然江潇西月楼的堕落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但好歹他们保下了其他教派免受荼毒,接下来的事情是不需要她再插手了,她只要像以前一样听从师父的命令就行。

    就像现在,她只要按师父的……把口信传去金河城内的问云镖局,她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对,自由行动,方才在寺院门口她的什么去找师姐之类的,都只是对白降胡诌的而已,因为了实话白降肯定就会吵闹得更凶了。

    大约下午的时候初玲就将师父交代的事情给办完了,她顺道在镖局门口搭了辆送货去金河城外渡口的板车,这时候渡口也正热闹,到处都是卸货的或者就地在渡口边摆摊卖货的人,大大的木船就挤在河道一旁,密集的程度就如同串联起来的平地。

    初玲在谢过赶车人后,就拿上自己的东西下了车,沿着渡口寻找起来,大概走到中部渡船稍微稀疏点的地方她才看见了几艘比较大的,插了淡蓝色棋子的屋船。

    船附近正有工人不停的往船上装着干粮和淡水,初玲站在不远的地方看了看,才走近了过去:“扰了,请问这些船的主……”

    “初姑娘!”

    初玲这边话还没问完,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她回头看向拿着几匹绸布走来的江问渊,他身边还跟着几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丫鬟,那些丫鬟手里都拎着些食盒。

    “好巧,我这刚去城里买了东西出来就碰着你了。”江问渊让身边的丫鬟先将东西都带去了船上,他自己留在岸边同初玲讲话“看来你收到信了,我还担心……你不会来的呢。”

    “你写信告诉我你们要停靠在金河渡口,我为什么不来。”初玲着指指那些立了蓝旗的船“你是算把东西都先运去寰山?”

    她知道江问渊算将门派迁到寰山,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会不会太仓促了。”

    “现在倒不是要全部迁过去,只是以母亲的身体不能再待在那么寒冷的地方,所以我算先带着母亲住去寰山。”江问渊他们在寰山附近谈下了一座比较大的院子,他是算把那里当做临时的“现在凌山派内的弟子也不多,要搬迁安置什么的还算是容易。”

    “而且住到寰山也近,好同你们交流。”江问渊笑了笑,他本来是算让船队在这里停靠到明日下午,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初姑娘接下来是要去做什么事呢?我看你带着行囊,是要去远的地方?如果是也要走水路的话我可以送姑娘一程。”

    “我跟你去寰山啊。”

    “啊?”

    初玲不耐烦的看着江问渊:“你特意写信过来告诉我你要停靠在金河,不是想着带我去哪里么?我以为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借机会见个面而已……江问渊没想到初玲会错意的这么厉害,但也很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不过金大侠是没有交于你任何任务了?”

    “最近没什么要我做的事情。”初玲摸了摸想下巴,大半个月没见江问渊他好像是精神了很多“倒是你,如果忙的话让我帮你忙也不是不可以,门派迁址的话需要搬运的东西应该很多吧?古籍啊书信之类的。”

    江问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这一趟就搬得差不多了,凌山派内书籍字画之类的本就少数,不过大概等在寰山安顿好母亲后我是还要回凌山一趟,如果姑娘真有心帮忙的话……能否到时候帮忙照顾一下家母?将她一人留在陌生的地方该让她不安了。”

    “可以。”初玲没多想就答应了“不过我有个问题。”

    “姑娘尽管问。”江问渊笑眯眯的看着初玲,现在河边阳光正好,面前的女孩迎着阳光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没办法移开眼睛。

    “以后你同我话都是这种腔调么?我听着好难受。”

    “……”

    江问渊被初玲问得一哽,耳朵还有些变红了:“以前、的那些事情,都不能作数,我平时就是这样话的。”

    初玲咧咧嘴:“我意思是你可以不用那么多礼节。”

    “好的、我知道了。”

    见江问渊不知为何一副羞涩的模样,初玲就觉得想伸手扯他鼻子,就像以前对阿寒那样,最后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换来江问渊的愣神。

    “愣着干什么,现在还有没有东西要买上船的?”初玲放下手“没有的话我们多久出发?”

    “没有要买的了。”江问渊感觉自己忍不住想去牵初玲,但周围都是人,他也不好做这个动作“现在要走的话也可以。”

    “行吧。”完初玲就抬脚要朝船上跨去,但前脚上去了,后脚还没跟上,两人身后出是又传来了某人熟悉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

    白降瞪着一双眼睛,叉腰站在离两人不远处,被他这么一喊初玲差点脚一滑掉进水里面去,站在她旁边的江问渊急忙伸手抱住了脚滑的初玲。

    两人就这样搀扶在一起回头看向白降。

    “看什么看!”白降见江问渊那烂脸怪伸手搂着初玲就火上眉梢“好啊,初玲,你好的很啊,还敢骗我你是去找你师姐们。”

    越白降的嗓门越大。

    “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现在在渡口和那姓江的扫把星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  人家在幽会,八婆闭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