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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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嘎吱。

    伞骨因挤压发出哀鸣。

    穿过尘埃与火焰的伞染着诡谲的红光,直接刺穿了上弦叁的臂。

    本来伞尖所向是他的脑袋,但是电光石火间,对方反应倒是快,直接抬起臂来挡住了。

    那属于鬼的冰冷血液飞溅开来时,一同扬出去的是神黎揍上他脸的另一只。

    对方的身体顷刻间伴着火与沙尘飞了出去,巨大的轰响随着地面的震动接连响起,有无人的火车车厢被一整节地撞飞。

    残废的火车铁渣被撞得粉碎,锋利的铁片割裂了鬼的肢体,那片烟尘翻滚的废墟中血肉模糊,隐约见红色的血流出。

    但是神黎知道这只鬼的再生能力很强,所以也不管他什么状况,她并不想给他喘息的会,她的身体瞬息间踩着飞扬的石块一跃而上,穿过沙砾朝他攻击而去。

    然而下一秒,隔着虚空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拳风,神黎眼神一凛,堪堪打开伞挡住,可还是被逼退了一步。而视野被遮蔽的一瞬,猗窝座完好无损的身影已经逼近眼前。

    他们在短时间内对上了视线,皆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沸腾昂扬的杀意。

    ——无关性别,无关物种,仅仅是出于对方的强大而致以战斗的意志。

    这一刻,他们皆懂得了这一点。

    于是,对方苍白但有力的臂卯足了力气,越过伞沿向她砸来,神黎顷刻弯膝低头,脚下一记气势汹汹的横扫腿直击他立身的脚踝,这一此举致使他带着凛冽拳风的拳头擦过了她的肩,下一秒,火热的温度从身后袭卷而来,闪着红光的刀刃直接戳进了鬼的拳头里。

    炼狱不知何时悄悄到她身后来,他借着她带来的片刻掩护,其日轮刀径直劈开了上弦叁的臂,那比漫天萤光还耀眼的流火舔蚀灼烧着恶鬼的鲜血,顺着他那直晃晃的切口袭上了猗窝座的脖颈。

    与此同时,神黎脚下的攻击让敌人瞬间倾歪了身子,也许是没想到神黎会有能跘倒他的力气,在他踝骨发出碎裂的声响时,他瞳孔一缩,炼狱借着这个会,中的刀狠戾而毫不留情地斩向了他的害处。

    这一系列的攻击配合行云流水,眼看就要成了,可惜的是眨眼间他立马抬起了另一只腿给了逼进的炼狱一脚。

    金红发色的青年呼吸一窒,立马反转了一下刀刃格档住攻势。

    虽然力道之间的作用几乎相同,在炼狱斩断了他腿的那一瞬,他也被鬼所给予的一击踹了出去。

    眼见炼狱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情况不明,神黎却没有出口问及的时间,因为这只鬼在那一瞬间毫不犹豫舍弃了自己的腿,反之用力扣住了她的伞。

    他金色的瞳孔里无一丝属于人类的光,但是咧着嘴角带着些许赞赏的笑意:“你不是人类吧。”

    神黎也笑了,她大方地承认:“嗯,在下夜兔!”

    语毕,神黎借着他抓伞的支力旋到他的后方,卡住他的脑袋,用尽力气限制了他的身体与动作。

    随之而来的是前方炎炎的烈火,近身而来的炼狱凛着眸子踏着炎歌,吐息间尽是冷冽的杀意。炙热的刀刃闪现红光,挥过来时像咆哮的猛兽,带着主人澎湃的战意而来。

    但是猗窝座却突然摆出一个架势。

    刹时,巨大的冲击以他为中心像龙卷风一样将他们冲开,但是神黎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捕捉到了炼狱的身影。

    她逆着风飞快跑过去抓住了他的,将其用力甩了出去,于是,炼狱的身影借着她的力量,再一次穿过了冲天的逆流,卷着火光扬刀斩至恶鬼的面前。

    混乱中,锵镗的刀声不绝如缕。

    宛若能撕裂耳膜的尖锐声是与硬物碰撞的产物,漫天扬起的尘烟中只能瞅到一点点残影。

    若没有足够的动态视力,眼前眼花缭乱的战斗场面根本无法看清。

    战况因神黎的加入而加快了,几乎没有间歇。

    彼此间为了跟上战斗的速度而竭力驱动自己的身体,稍不留神就会被杀死,他们都将自己的战斗意识提高到十二分,自身的细胞对死亡与战斗的本能不断向主人发出危险的警报。

    可是战斗无法停下,属于战斗种族的火热的血充斥着神黎的四肢百骸,战斗是她熟悉的事物,每一个扭曲的动作,每一次致命的攻击,于她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那些熊熊的烈焰燃烧着周围的一切,刀光剑影闪烁其间,四周的树木不多时就毁了一大片,明明是黎明将至,可是躁热的空气却沉闷得让人难以喘息。

    见天色快亮,神黎在一次拉远距离的空隙里看到了远处的炭治郎身边站着个猪头少年。

    从炭治郎的神情来看,想来是鬼杀队的同伴吧,神黎看他里拿着两把日轮刀,便跑过去,一边喊:“猪头,借把刀给我!”

    是借,但是神黎几乎是在飞快掠过他身边的时候就将其强硬地夺走了。

    于是,身后很快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神黎讪笑了一下,也不去管他了,再次加入了战场。

    神黎想,这只鬼总爱拉开距离战斗,这可不太好搞啊,得尽量近身战才行。

    当看到炼狱与对方正在缠斗时,神黎脚下一蹬,就扬刀逼至猗窝座面前。

    她想,天快亮了,只要现在能拖住他就够了,把他控制住,然后由杏寿郎收尾,他们就能赢。

    于是,她的身影扬着刀毫不畏惧地冲至了他的眼前砍向了他的脖颈,对方似乎并不觉得她能砍断,也不躲,反倒嗤笑着向她袭来。

    眼看对方那一击就要打上脸来,深知躲过去后又会被拉开距离,神黎也不退了,一瞬间,她就作好了被其击中的十足准备,打算放弃防御以此来拖住他。

    但是下一秒,先一步闯入眼帘的是金红的发,那飘扬的羽织像旗帆一样扰乱了她一瞬的视线,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将其柔软的发絮黏住的血液。

    它们脱离了主人的身体,在将尽的黑夜中飞溅开来。

    杏寿郎?

    神黎微微瞪大眼。

    在那一瞬间,青年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攻击,于是敌人凌厉的攻势自上而下划伤了他的左眼,肩膀,还有腹部。

    血色一下子就潺潺地晕开了,偏巧他还不打算撤退,赶紧利用这一点空隙,扬刀斩破了对方的喉咙。

    这一刀砍出的深见喉骨的伤口蔓延到了上弦叁苍白的面庞上,皮开肉绽的,血淋淋的,甚至可以看见底下血红的骨管,极其渗人。

    遗憾的是没能一股作气砍断他的脑袋,下一秒,上弦叁抬腿将他们两人一同踹飞出去。

    正面承受了那一脚的炼狱在他们都飞出去的时候竟还竭力来护住身下的她。

    他们相拥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还是神黎用力稳住了身体才停下的。

    漫天的尘土中,艳艳的火色忽地就黯淡了下去,神黎听见了他急促的喘息以及紊乱的心跳。

    但神黎爬起来时,炼狱也已经站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了来自鬼的声音:“不要死,杏寿郎。”

    一瞬间,她如坠冰窖。

    因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有战斗的人才知道。

    前方的鬼平静地看着他们,仿佛觉得自己胜利了一样,猗窝座没有再攻击过来。

    方才的伤口已经恢复完好,连一丝缺口都不见,可是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已经受了重伤。

    炼狱拿着刀站在神黎面前微微喘着气调节着自己的节奏,可那从额角淌进左眼的血潺潺流经了他的脸颊,滴滴答答地染红了他肩上的羽织。

    那从腹部涌出的血从前腹一直渗到后腰来,像刺目绽开的花,刺激着神黎的眼球。

    猗窝座:“你决心博命一战也都是徒劳的,你方才砍中我的绝佳一刀已经恢复如初,但你又如何?左眼被毁,肋骨断裂,内脏受损这些都很难挽回了,无论怎么挣扎,人类都是赢不了鬼的。”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无声弥漫开来,呛人的尘埃落矣,唯一清晰的竟然是那滴滴答答的落血声。

    可是片刻后,眼前的人却动了起来。

    自青年周身燃起的焰色比黎明的光还来得刺目耀眼,他扬起刀,以一种令人安心的姿态微笑道:“我会履行我的职责,不会让在场的任何人死去!”

    语毕,他屏住呼吸,再次摆好姿势来,脚下奋力一蹬,就像一道足以割裂黑夜的流星一般,猛地冲了上去。

    那一瞬间,从青年身上伴随着炎炎火光飘扬翻飞的色彩,像雨后掠过天际的翎羽。

    神黎几乎想要发出由衷的喟叹来。

    所谓生命的美啊——

    即如朝露般短暂,又如秋叶与夏花般静美绚烂。

    神黎下意识追逐着那抹艳色跑了起来。

    就像森林里的那朵花

    ——若非凋逝得早,又怎会被她记到现在呢?

    但正因如此

    眼见那熊熊的火色与冰蓝的雪色撞在一起炸开了足以掀翻人的气流,神黎却迎了上去挥刀割裂了扑面而来的烟尘,寻着那风暴的中心跑去,霎时,她从上方跃下,用日轮刀暴戾地砍断了对方即将穿过炼狱胸膛的。

    ——正因如此,才会想要去保护啊!

    可是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猗窝座被砍断的就复原了,紧接着握成拳头向她的脑袋袭来。

    极近的距离下,没有人能去阻止这一拳,而她也没有退开,这次她甚至没有躲,直接让对方的拳头招呼上了自己的脸颊。

    于是,她听见炼狱急切的声音响在耳边。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打中,力度之大瞬间让她的脸歪向了一边,嘴里立马就有熟悉的血腥味涌出,但是她却嗤笑出来。

    因为在这之前,她比他的拳头更快地用肘击打断了猗窝座的,那剧烈的撞击在一刹那让鲜红的血液从对方肘处的皮下血管中飙了出来。

    骨瞬间扭曲,打上脸来的拳头也减缓了速度与力道,对于夜兔的身体强度来不致于有什么伤害。

    而这样的事情对方显然没料到,不管是她的攻击还是她的耐抗性。

    在他微微愣忡间,神黎挑着眉,咧笑着扣下了中的扳,那抵着对方心脏的伞尖在眨眼间射出了好几发子弹,枪弹的冲力致使这个强大的鬼都向后倒去了些许。

    神黎抓着这个空档,一把扣住了对方的那只,炼狱早就会意,这时已经抬刀怒吼着砍向了猗窝座坚硬的脖颈。

    这一次,火红的刀刃终于没入了鬼的脖侧,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染得刀上的绯色都分不清是原有的刃色了。

    天际边翻起了淡淡的肚鱼白,猗窝座面露焦色,另一只袭向了炼狱企图逃走,可是却在瞬间就被炼狱的另一只紧紧地攥住了。

    “赌上性命!休想逃走!!”炼狱瞪大眸色亮得惊人的瞳孔,从血液不断溢出的喉口发出了沙哑的嘶吼来。

    与此同时,神黎中的日轮刀敲上了炼狱的刀,他们一同奋力砍向猗窝座的脖颈。

    一点点!

    神黎紧紧盯着那截即将横切出来的刀刃。

    就差一点点!!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了炭治郎和那个猪头少年竟然都拿着刀跑来帮忙了,在这九死一生中,猗窝座突然猛跺大地,神黎倏忽感觉到身体一轻,她一看,猗窝座竟自断双逃跑了!!

    因为惯性的缘故她狠狠摔在了地上,当她抬眼往上看的时候发现猗窝座一同带走的还有炼狱被折断的刀刃,它还深深地嵌在他的脖颈上,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将其斩下了,对此,猗窝座甚至狼狈得用来扶着自己的脑袋。

    神黎立马爬起来追了上去,一起的还有炼狱,眼见对方就要逃进森林的阴影中了,神黎不禁生气自己之前嫌麻烦没带个远距离的武器来!

    现在她只能一边朝对方开枪,一边想办法拖住他,须臾间,身后的炭治郎掷刀而来穿过了猗窝座的胸膛,一起传来的还有他愤怒的哽咽:“不要逃!卑鄙的家伙!不要逃啊!”

    与此同时,神黎突然扬伞打断了身边的一棵树,轰隆隆倒地的声响还未停,神黎就一把扛起它往那边砸去,猗窝座被暂时堵住了去路。

    很好!能追上!

    神黎跳上树干飞快追了上去。

    可是眼看就要追上了,猗窝座的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一扇又一扇的格栅门。

    神黎一惊。

    那是之前她去过的空间!

    鬼的基地!

    鬼舞辻无惨,那个家伙,可能就在那里!

    神黎眼神一凛,见上弦叁的身影已经落了下去,当即就将上系着的木牌解下扔进了里面去,结果跑得太急,差点也一起摔下去了。

    可是就在门快要关上消失的一瞬间,她却被一只猛地抓住了后领,那人与她一起狠狠摔在了树林里微湿的土地上。

    然后,神黎听见了对方轻得好像快要消散了的声音:“不会让你,再这样消失在我眼前了”

    明明是个热情精神的人,可是他的声音却不复平时的活力与雀跃了,反倒轻得很,柔软得像那冬日里即将消融的雪絮。

    摔倒在地上的青年此时是一派狼狈的姿态,他的羽织和发丝都有些凌乱,那些黏稠的血沾上了他身上的很多地方,有些一路上滴落到了这里来,乍一看,触目惊心。

    这让神黎有了一瞬的恍惚:“杏寿郎”

    耳边依旧是炭治郎夹杂着啜泣的悲愤呐喊:“鬼杀队一直都在对你们有利的黑夜中战斗!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受伤了也不能简单治好!失去足了也无法挽回!跟你这种家伙比起来,炼狱先生厉害多了!强多了!炼狱先生没有输!没有让任何人死掉!他战斗到了最后!他守护了所有人!是你输了!炼狱先生才是胜者!!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

    闻言,她好像才彻底反应过来,心底里有一瞬翻滚而起的惶然让她几乎呆愣。

    而已经挣扎着跪坐起身来的炼狱依旧握刀柄,对不远处的炭治郎道:“不要再那样喊下去了哦,腹部的伤口会再裂开的,你伤得也不轻啊。”

    他弯了弯血液快要凝固了的眼角,好像在安慰他们:“灶门少年死了的话,我就输了哦,神黎也会很伤心的”

    长夜将尽,黎明的光从山际边透过来,穿过了林间重重的叶隙,终于触及到了青年金红的发梢。

    炼狱伤得很重,对此,炭治郎一直在落泪,赶来的猪头少年也沉默颤抖了起来。

    可是他想与炭治郎几句话,即便他们阻止他也依旧坚持。

    树间的鸟儿不知悲伤地啼叫,很快,蝉鸣也相继响起,在这之中,炼狱断断续续与炭治郎了些什么。

    可是那些神黎都不关心,她只知道在最后的最后,他终于用那只璨璨的眼睛看向了她,可是他却罕见沉默了起来。

    于是,神黎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的吗?”

    看尽了黑夜的瞳孔依旧是金红澄澈的暖色,那只浸了血的眼睛原本也该是熠熠生辉的,可是此时却连睁开都不行。

    他好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总是带着弧度的嘴角因失血而苍白,可是又被血染得鲜红。

    翕合间,连平日的微笑都不复了。

    神黎坐在他面前,看了他一会,道:“如果你不的话,可就换我了。”

    片刻后,神黎终于动了。

    她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朝他怒吼道:“你刚才是在干什么?!炼狱杏寿郎!”

    这一展开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包括她眼前的人。

    这是神黎第一次喊他的全名,平日里念起来轻快柔软的音节此时组合在一起吼出来,意外地冗长拗口。

    可是眼前的人不再对她致以熟悉的微笑,他的身体微软,甚至有些坐不稳,他愣愣地看着她,被血糊住的眼睫微微颤栗着,像一只跌在了他眉眼处却想要扇动翅膀再次飞起来的蝴蝶。

    脆弱,残破,摇摇欲坠。

    这让神黎几乎面目狰狞:“我很强!我可以战斗!再一遍,我很强!战斗中你不需要考虑我!我不需要你帮我挡攻击!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面对一个受重伤的人,神黎知道她这么真的是太过分了,可是她控制不住。

    于是,连一旁炭治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那个,神黎姐,请你不要炼狱先生他已经伤得很重了”

    可是神黎没有罢,她再次问:“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对方选择了静默。

    炼狱微微眯了眼,那有些涣散的瞳孔好像因她的话又重新找回了焦距。

    那里边落了揉碎了的阳光,虚虚倒映出蓝天,以及她的脸。

    神黎从没见过他这般安静的模样,她张了张嘴,还想些什么,可是却莫名就没了声音。

    这些人,为什么都是这样

    神黎松开了他的衣襟,喃语道:“我需要你保护吗?”

    义勇是这样,缘一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为什么

    片刻后,她微低着头,终于用无力又颤抖的声音道:“我值得你保护吗?”

    从以前走到现在来,没能保护江华,没能保护好神威和神乐,没能保护好红叶和义勇,也没能保护好缘一和岩胜

    就连现在,近在眼前的人也是如此。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保护的人,却反过来一直、一直保护着、包容着、安慰着她。

    这样的她值得被保护吗?

    恍神间,那个只会在战败后哭泣的孩子仿佛又站在眼前了。

    她又要再一次

    “不要哭”

    但是,有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

    神黎睁开眼时,就见对方费力地抬起来,胡乱地擦着她的脸。

    他弯着血迹斑斑的嘴角:“你是值得的。”

    神黎愣住了。

    炼狱的指尖心翼翼抚过了她的眼角和脸上的伤处,俊朗的面容上是一派的眼笑眉舒。

    若是忽略那些血迹和伤口的话,他依旧是初见时那般明艳温柔的模样:

    “不管是被保护,还是被爱,对于我来,你都是值得的,神黎。”

    他:“你是值得被爱的,神黎。”

    作者有话要:  神黎:“嘤嘤嘤。”b

    我的心已经硬如磐石,但是,那穿胸的一击已经没了!!所以活下去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