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等有福走了,纪修然这才有些懊恼的敲敲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把嘉宝给忘记了,还好三哥记着。”
石靖琛笑着抓住他作乱的手,紧握在膝头,道:“无妨,嘉宝不会在意的。”
纪修然感觉讨饶的道:“三哥可一定要保密,莫要让嘉宝知道的好。”完便撇撇嘴,继续道:“要是让那臭子知道,肯定会生气不理人。”
石靖琛看着他苦恼紧皱的眉头,眼中满是笑意,开口答应道:“好,我不就是。”
纪修然听了便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道:“三哥你最好了。”随后又想到什么,拍了一下手,懊恼的道:“哎呀,我忘记了,这次回乡的事情还没和嘉宝,到时候不知他又要闹什么脾气。”
石靖琛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松,道:“嘉宝是明事理的好孩子,好好和他,他自会理解,修然不用如此担心。”
纪修然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点头应下,然后起身,道:“那我去看看爹娘在忙什么,三哥要不要一起?”
石靖琛摇摇头,道:“我还要去山上走一遭,修然自己过去吧。”
纪修然点点头,知道他这次出来便算要在附近的大山里走走,一来操练一番,二来趁机把山上的大型猎物杀一杀,保证山下佃户的安全。
本来应该冬天最合适,但今年冬天定然不在此地过,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提前进山走一趟。
而且来之前还特意点了三十几个人带过来,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倒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
纪修然看他不一起出去,便起身走出门,吩咐门口待命的一个厮:“你去厨房看看,准备一些汤水,找人抬着,一起送到地头去。”
那厮领命离开,不一会儿便回来,回道:“主子,厨房早已备好汤水,已经使人去抬了,咱们先去门口等着吧,一会儿那些人便出来了。”
纪修然点点头,抬步往外走去。
在门口略站了站,便见两个人抬了一个大木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些杯盏勺瓢,走过来。
走到跟前几人看到纪修然,只是主家,面色带上敬畏,想放下东西行礼,被纪修然阻止:“不用多礼,既然到齐了,那便走吧。”
完便转身头往田地里走去。
那个厮也很知机的连忙跟上,几人便也抬抬拿拿的跟在他身后。
京里不种稻,麦子也是秋种春收,不是这个时节的作物。
而现在地里多是种的粟谷黍粱,还有各种豆子,红豆、绿豆、黄豆,正是收获的时节。
才开始走在大路上,虽然都是土路,有些凹凸,倒也宽敞好走,纪修然也还有些闲情,抬头四处量。
看着阡陌交错的田地里,收完的禾茬还都留在地里。
豆子地里,豆棵拔尽,露出来一个个翻出的土坑,也觉得颇有意思。
待看到田地边稍野草也都开始焉黄,看上去便感觉有几分秋风的萧索。
随后看到田里忙着收获的人们上扬的嘴角,感觉到他们丰收的喜悦,便也被他们简单而质朴的欢喜所感染,也就忍不住微弯了嘴角。
闲闲的走着,感受着这秋季里特有的风景,心思闲适。
但没一会儿,拐到路上,路便开始不好走,也便没有之前的闲情逸致,专心的看着脚底的路,心的走着。
那个厮见机,看他走的艰难,便赶到他的前面,带着他走。
纪修然便跟在斯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也再顾不上其他。
等终于走到纪父纪母他们一帮人忙活的地头,纪修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站在田边,抬手擦了擦汗,才转头往田地里看过去。
纪父正和几个农人一起,挥着镰刀割着粟。
纪母则和附近的农妇一样的头上扎着布巾,帮忙把割下来的粟捆成捆。
只见她拿着一把粟棵三扭两扭的便把一捆粟捆好,放到一旁,接着走到一旁接着捆。
纪修然歇了一口气的空隙里,纪父已经又割了一陇地,纪母也捆好了三捆粟。
看着他们脸上轻松愉悦的模样,纪修然无奈的轻叹他们劳碌命,忍不住在心里摇摇头。
随后便嘱咐那个厮,召集大家休息喝汤。
大家听见招呼声,也都停下了,往地头这边围过来。
纪修然便让人单独盛了两碗,自己亲手端了,送到纪父纪母身边。
纪父和纪母之前听到招呼声,也不着急,还留在地里收拾。
纪修然走上前,开口唤道:“爹,娘,你们别忙了,歇一会儿吧。”
纪母听到他的声音,当即惊喜的抬头看过来,道:“幺儿,怎么来了!”
完也不再理会手上的活,立马站起来迎上去。
纪父也直起腰,一脸笑呵呵的转头看过来。
纪母走上前,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汤,端着往纪父跟前走,边走还边道:“幺儿过来怎么也不提前一声,我和你爹早知道就不下地了。”
走到纪父跟前,递给他一只碗,两人便端着走到一旁的田埂上,坐下。
纪父把碗放到一旁,不忙着喝,倒是先把别再腰上的旱烟杆拿下来。
边装着烟丝,便抬眼看着纪修然,问道:“可是家里有何事?”
纪修然跟着他们走到田埂上,坐下,随意的扫视这四周,听到他的问话,从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道:“没事,儿子只是有些想念爹娘,来接你们回去的。”
纪母听到他的话,抬手拍了拍的他的胳膊,嗔怪道:“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没正行,被嘉宝看见,学去,可如何是好。”
纪修然不甚在意的笑着,道:“这又何妨,儿子想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纪母被他道心花怒放,笑意满面,不过还是轻斥了他一句:“油嘴滑舌。”
纪父在一旁乐呵呵的吸了一口烟,看着他们母子两个白话,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随后看着地里的一片金黄,也忍不住道:“修然,你看,今年的这收成真不错,单这粟,十亩便能得二十石还多。”
纪修然听到纪父的话,也忍不住转头看去,看到沉甸甸的穗子,忍不住笑了一声,道:“看上去倒真是不错。”
纪父随后畅快的吸了一口烟,满面喜色的道:“是咱庄子上的地肥,我听庄户们,其他地方可没这么好的收成,有这么好的地,咱们得好好侍弄。”
纪修然笑着看向纪父,保证道:“爹,你放心,我晓得的,会交待下去,让他们尽心些。”
纪父听了,满意的点点头,面色轻松的继续抽着烟,不再什么。
纪修然见二老此时都心情舒畅放松,便起正事:“现在三哥的封赏也下来了,皇上应该没有别的旨意,我们商量着不日便回乡,特此过来和爹娘一声。”
纪母听了怔愣了一下,然后才转眼看向纪父,示意他拿主意。
纪父听了,收住脸上的笑意,吸了一口烟,悠悠的吐出来,才开口道:“朝堂上的事,爹不懂,你们既然已经商定,那便这样吧。”
纪母见他如此,当即也表示:“娘也都听你们的,如果要回乡,那爹娘便也跟着你们回去,只是不知几时动身?”
纪修然看二老没有反对,便淡淡一笑,道:“待把京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便可,也就这十天半月的事情。”
纪父听了,点点头,道:“要是事情多,一时抽不开身,我和你娘可以帮你们带些东西先走一步。”
纪修然笑了笑,道:“爹倒是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本来我和三哥还想着爹娘先走一步,带些人手家先回去,这样不那么招眼,没等我出来,爹倒是先提出来了。”
纪父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又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安排好,便和我们一声便是。”
完便往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烟锅子,随后缠好烟袋子,站起身,重新插到后腰上,随后才拿起身边的碗一口喝尽,放下碗,也没再看纪修然,便重新拿起镰刀往地里走去。
纪修然感觉到纪父态度的明显变化,待纪父走远,便脸上有些郁郁的看着纪母,问道:“娘,爹是生气了吗?是不是怪我们自作主张。”
纪母拍拍他的手,安抚道:“不用理他,你爹就是知道要走远路,一时间没有准备,心里有些不痛快,过一会儿便好了。”
纪母这话,纪修然倒是信的,纪父上了年纪,越来越恋家,也确实不怎么喜欢出远门。
但他总觉得纪父应该还有一些恼他们自作主张的意思,但既然娘了没事,想来是真的不要紧,他便也不往心去了。
又和纪母坐在那里了几句话,等纪母喝完汤水,站起来往地里走时,他也站起身,一起走到田里。
纪母继续蹲下身捆粟棵,他也蹲下来,想上手。
被纪母阻止了:“你去那边坐着便是,这些不用你做。”
纪修然觉得她不用绳不用线的,简单的用粟细长的杆子,扭几下便捆的结结实实,甚是神奇,便也想上手试一试。
纪母拗不过他,教了他几句,但也许是他确实没有长做农活的那跟神经,怎么弄都弄不好,勉强捆上也一碰就散。
看的纪母嫌弃的不行,不一会儿便赶他:“你赶紧起开,你那手用来拿笔杆子便成了,何苦来做这些不相干的。”
纪修然发觉自己真的弄不来,便笑着走开,又来到纪父身边。
还没等他开口,纪母便先道:“让你去田埂上歇着,非不听,又上前干什么,快离开,那锋利的刀刃可不是玩的。”
纪父此时也直起身,不赞同的看着他,道:“听你娘的话,去田边坐着吧,这镰刀可不是你能玩的,刮到蹭到可就不是事。”
纪修然不依的反驳道:“哪有儿子自己坐着那里清闲,看着自己爹娘劳累的道理。”
纪母不甚在意的道:“这有什么,我儿子可是进士出身,读书好,不用做工也没人的出半句不对。”
纪父也摆手,让他不要在意这些虚礼,接着便不理会他,弯下腰,继续割粟。
纪修然看他们如此坚持,也没有办法,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确实无事可做,也没有回到田埂上坐着,而是交待二老不要太劳累,便直接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之后,见石靖琛已经带人进山,纪修然一个人待在院子里,颇感无聊,便又拿出笔墨纸砚誊写书册。
等纪父纪母从地里回来,使去接嘉宝的马车也恰好回来。
一家人回道院子里,了一些闲话,石靖琛带着一队人也回来了。
虽然只是在进处走了走,但也了好一些野味,都送到厨房,让人整治好。
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又了一些闲话,才歇下。
第二天,石靖琛仍要上山,纪父纪母也放不下地里的庄稼,要留下继续收割。
纪修然无法,只好答应继续留两天。
只有嘉宝还是要照常的坐车往书院去上学,临走的时候,便撅着嘴,有些不乐意。
纪修然见他如此也不惯着他,看他不乐意,也没什么软话,还是定主意要送他离开,纪父纪母出面情也都没管用。
弄的嘉宝气呼呼的上了马车,离开的时候,还一直扭着身子,不愿理会自己爹爹,纪修然也全然不当回事。
等送走家里其他人,他便找来文管事,和他好好的交待了一下庄子上的事宜,也商量了药材种植的事情。
就这样,一家人又在庄子上待了三天,事情都办妥当了,这才起身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