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回到京城,纪修然便和石靖琛一起安排人手,收拾行囊。
大件的家什摆设,不好带走,又不是得用的,便都收拾好,收到库房里面,锁起来。
剩下一些布匹金银器物不好久放的,都收拾了装箱。
又五日,这些金银细软的收拾了十个箱笼出来,又加上纪父纪母的行囊和给家人准备的礼物,也有三四个箱笼。
都装了车,准备让纪父纪母一起带走。
临走之前的晚上,纪修然和石靖琛一起,拿了一个锦盒到纪父纪母的房里。
纪父纪母房间里的物件都收拾妥当,装了车。
只剩路上要用的一些零碎,还要最后整理一下。
二人进去的时候,纪母正拿出路上穿用的衣服鞋袜在那里叠。
纪父也在收拾自己的烟丝,棋盘,茶叶这些琐碎。
见二人携手而来,便都停下手,走到桌前坐下,招呼道:“修然,二牛,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两人走到屋里对着二老行了一礼,才在二老对面坐下。
纪修然把手里的锦盒放到桌上,回道:“儿子过来看看爹娘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顺便送些东西。”
纪母听了,忙摆手拒绝道:“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我们两个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不用你们插手。”
纪父也点头附和,随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问道:“修然要送什么东西?路上吃用都准备妥当,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纪修然笑着和石靖琛对视一眼,才转头看向纪父,没有话,只是把桌上的锦盒往前推了推,道:“不是吃用的,这些是儿子们孝敬二老的,你们收下便是。”
纪父一脸疑惑的拿过那个锦盒,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重新盖上盒子,推回去,拒绝道:“爹不要你这孝敬。”
纪母刚才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看了一个大概,听到纪父的话,也附和道:“你爹的对,这些银钱你们自己留着就是,爹娘手里不缺钱。”
纪父还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脸色难看的看着纪修然和石靖琛,问道:“你们两个做官时间不很长,怎么攒下如此厚的家底?咱可不能做下那昧了良心的事。”
纪修然听了,无奈的解释道:“爹,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是那样的人吗,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做生意赚来的。”
纪父还是不怎么相信,继续道:“你莫唬我,做的什么生意,这么赚钱,短短数年便攒下数万的家业!”
纪修然见他不信,转头求助的看了看石靖琛。
石靖琛便也开口帮忙辩解道:“爹,确实是修然赚来的,修然之前便和现在的内阁大臣,公孙子瞻有生意往来,这几年从他手里赚来不少,只看京城里的琉璃坊,爹娘便知道能赚多少了。”
纪父听了石靖琛的话,想到之前见到琉璃坊外面车水马龙的场景,心里便信了几分,脸色也和缓了一些。
纪母听了他们的话,也在一边道:“孩儿们都这么了,定是正经的来路,你这老头子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孩子怎么样,你心中没数吗?”
纪父这下才不再起疑,不过还是不肯收下,执意要纪修然他们二人把东西拿回去:“就算是正经银子,我也不要,我手里有钱,不需要你们的孝敬,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还是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纪修然好歹,他们仍然坚持不收,最后无奈的笑着自嘲了一句:“你们是嫌弃儿子的银子扎手还是怎的?”
完,转头看向石靖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道:“三哥,你想个办法。”
石靖琛见他如此,也只是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了一番,才转头看向纪父纪母,商量道:“爹娘,儿子知道你们手里有钱,但这是儿子们的孝敬,你们一点都不收,不就辜负了儿子一片孝心嘛。”
纪父和纪母听了他的话,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道理,没得寒了儿子的心,便商量了一下,最后把里面的银票和金叶子拿出来一大半,还给他们。
留下几张银票和十几片金叶子和看着不怎么值钱的铜牌牌,这银票和金叶子总共也就值千两银子,两位老人在心里估算了一番,觉得这个数目很合适,便满脸高兴的收下了。
纪修然和石靖琛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往外拿银票和金叶子,大部分都拿出来了,还想开口两句。
但看他们拿出这些之后,便不再动,又把锦盒盖上了,还拍了拍道:“我们便留这些个吧。”
纪修然当即便眉开眼笑的应下,把桌上的银票和金叶子拢了拢,放到石靖琛手边,示意他收起来,才又不放心的开口确认了一遍:“爹娘定就要锦盒里的那些了?定了可不兴再退了的。”
纪父当即点头应着,示意不改了,就要锦盒里的,纪母也压着盒盖,表示就要这些,再也不多要。
纪修然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看向石靖琛,石靖琛也满眼笑意的回视他。
随后才转头看向纪父纪母,开口道:“爹娘,里面的那两块铜牌牌,一面可换的一万银子,你们可要收好。”
纪父纪母听了他这话,唬了一跳,赶紧开锦盒拿出之前看到到那两块铜牌,想要还给他们。
纪修然背着手躲开身,道:“爹娘可好不得退的,儿子可是不收。”
纪母看他如此,嗔怪道:“你这倒霉孩子,竟然诳你娘老子,哪个知道这不起眼的铜牌牌这么值钱,娘还只以为一块铜疙瘩值不了几个铜子呢。”
纪父也不赞同的伸手虚点了点他,看他执意不收回,最后也只无奈的罢休道:“罢了罢了,这些东西便暂时收到我们这里吧,你们什么时候用钱的时候再来要便是。”
纪修然听了他的这话,才嘻嘻笑着道:“这便是了吗。”
纪父听了瞪了他一眼,赶人道:“没事就回吧,我和你娘还要休息。”
纪修然也不甚在意的笑嘻嘻的起身和二老告退,石靖琛也随着他身后起身,看到他得意的模样,拍了拍他,示意他收敛些,不过嘴角也忍不住微扬便是了。
第二天,纪府的人寅时便起身,一起吃过早膳,卯时便出了城。
刘强带着二百人马昨夜已经出了城,他们出城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
见到他们过来,便上前行礼问安。
纪修然和石靖琛稍微交待了两句,便让他退下去准备。
这时纪修然和石靖琛才带着嘉宝来到纪父纪母乘坐的马车跟前,和纪父纪母做最后的告别。
纪父纪母也从马车上下来,面露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
纪修然和石靖琛虽然知道不久之后便又相见,但此时临别时,面上也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些异色,更别年幼的嘉宝了。
嘉宝虽然知道祖父祖母要走,但因为一直忙于课业,都没有什么时间好好和他们告别,这时便甚是不舍的上前,抱着纪母,道:“祖父祖母,孙儿不舍得你们。”
纪母甚是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嘉宝莫难过,过几天便又能见面了。”
嘉宝没听明白听话里的意思,还是径自的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
纪父在一旁看了,也颇有触动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嘉宝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随意哭闹,夫子同窗看到,要笑话你喽。”
嘉宝听了,把脸埋到纪母的怀里,不让自己哭花的脸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纪修然看他还是赖着纪母身上不下来,便开口催促道:“嘉宝,快放开祖母,祖父祖母要称早启程了,莫要耽误时间。”
嘉宝听到自己爹爹的话,只是背对着他,挪了挪身子,把头埋的更深些,完全不想理会。
看的纪修然瞪着眼,捋捋袖子,便想要上前拉扯他。
被纪父瞪了一眼,道:“好好和他就是,怎么值当的你这么大的气性。”
的纪修然心里冤枉的很,愤愤不平的低声对着石靖琛抱怨道:“看看,真是有了孙子便不要儿子了。”
石靖琛满眼笑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悄悄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莫要作怪,被爹听见又要被斥责一顿。
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刘强一眼,此时刘强早就准备妥当,站在旁边候着,看到石靖琛看过来,便对着他了一个手势。
石靖琛当即便明白已经到了出发的时辰,便上前,唤了嘉宝一声,道:“嘉宝起身吧,让祖父祖母动身,过几日我们也要回去,便又可以见到祖父祖母了。”
嘉宝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再痴缠,擦擦眼,站直身,恭敬的对着纪父纪母行礼,道:“祖父祖母路上保重,孙儿在这里预祝祖父祖母一路平安。”
乖巧的模样更是惹的纪父纪母好一阵稀罕。
随后纪修然和石靖琛也上前道了别,纪父纪母这才上车。
刘强也走上前和石靖琛纪修然道了别,才转身抬手了一个手势,一队人便都上马启程。
纪修然和石靖琛带着嘉宝站在路旁,目送着他们一行人不见了踪影,才上了马车,道回府。
坐在车上,纪修然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靖琛身上,开口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石靖琛也舒适的靠坐在那里,听着他话,脸上满是温柔。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嘉宝,正满脸不愉的瞪了他们好几眼。
刚才听到父亲的话,好好的思量了一番,再加上这几天在家里看到的情形,听到下人们的一些闲话,便也明白个一二。
只是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双亲却一点都没透漏给他,便满心不愉。
想着家里人平时总是自己是大人,懂事知礼,但如此大的事情却又不告知他,分明不拿他当家里人。
越想心里越是不平,忍不住又狠狠的瞪了双亲几眼。
不一会儿,道畅快纪修然,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转头看过去,恰好看到嘉宝满脸不高兴的坐在那里,独自生闷气。
便捣了捣石靖琛,示意他看过去。
石靖琛顺着纪修然的手指看过去,也恰好看的嘉宝一脸不悦的坐在那里。
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见了自己儿子面露气愤的坐在那里还一脸无事偷笑的纪修然,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腰,示意他安分些。
这才转眼一想,恍然大悟,低声问道:“修然,你可曾告诉嘉宝?”
纪修然也才想这遭,顿时收起看好戏的心思,有些心虚的声道:“我忘记了。”
石靖琛知道自己也有失责的地方,也没有怪他。
只不过看向嘉宝的时候,难得的有些羞愧,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嘉宝,父亲和爹爹有话要。”
嘉宝此时还愤愤不平的,不满两人什么都瞒着自己,就连一直崇拜的父亲也恼上了,这下听到石靖琛的声音,也兀自不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石靖琛也难得的在儿子这里碰壁,抬手摸了摸鼻子,才又柔声的哄到:“是父亲不对,在这里给嘉宝道歉,不过接下来父亲要很重要的事,嘉宝确定不要听吗?”
嘉宝虽然背对他们,不想理人,但耳朵却是一直支着,听这边的动静。
听到石靖琛的话,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把身子转过来,只不过还是满脸不高兴的撅着嘴。
石靖琛看他肯转过身来,便知道有缓和的余地,便柔声道:“爹爹和父亲的公事都忙完了,过几天便要回乡,今天告诉嘉宝知道,也好早做准备。”
嘉宝听罢,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便淡淡的点点头,便没有了其他反应。
弄的两人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纪修然忍不住,问道:“嘉宝,我们回乡便不回来了,嘉宝没有什么要的吗?”
嘉宝鄙视的看了纪修然一眼,道:“我自是明白回乡的意思,也没什么要的,爹爹和父亲去哪,嘉宝便跟着去哪便是。”
纪修然看他如此淡定,心中还是甚是奇怪,疑惑的转头看了石靖琛一眼。
石靖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想了想,低声道:“想来,这些年东奔西走,嘉宝以为平常。”
起来,之前举家搬迁也才两年时间,嘉宝应该还清楚记得,所以现在听了再次搬家,才会这么淡定。
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才开始嘉宝那么气愤,也只是在埋怨二人的隐瞒。
待从双亲口中明确的听到原委之后,心气便也平顺了下来。
对于搬迁之事都是没什么排斥的。
不管怎样看嘉宝没什么大的反应,两人倒是安心下来。
接下来便和嘉宝起青山村的一些事情。
青山村的事情,他往常也时常听到,只是没什么记忆,现在听到爹爹又起青山村的一些趣事,也颇有兴致的问个不停。
这一问一答的,一路上一家三口倒也是欢歌笑语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