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倒不是故意要跟着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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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环,这荠菜烧饼我收下了,谢你的好意。热,你不如还是回去歇息。富贵,晌午衙门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你可去衙门,也可回你的住处。”

    谢凌远性简,他行事,从不想令别人烦难。

    张富贵一听,心里就不大乐意了。

    他得了郑途的嘱咐,是着意要在晌午这个时间段,趁着谢凌远松懈,去查一点有用的资料。

    “谢兄啊,我自然要去衙门。就算无事,有个人在也好,万一有人来告状呢?”

    谢凌远一听,想想,也觉得他的在理。

    因此,谢凌远微笑道:“富贵啊,你既有这个想法,那很好,辛苦你了。我当然盼着你一日日地进益。”

    谢凌远着,还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以示鼓励。

    那张富贵见了,脸儿上虽淡淡的,但心里却在冷笑。

    隐环不想离开表哥,听了就道:“表哥,你要去见青雅,我也想去找她聊。张啊,你既然要去衙门,这些荠菜烧饼,就请你先带着放在表哥的屋子里,记得要将烧饼放在阴凉的地儿。”

    张富贵一听,只得接过隐环里的烧饼。

    谢凌远叹了一声:“隐环,这儿也热。你不在屋里歇歇,何苦跟着呢?”

    “表哥,我原想着去青雅那的,倒不是故意要跟着表哥。”

    隐环的心里,就觉得苦。看来,表哥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青雅。

    想她住在赁着的屋子里,也有那么几儿了,但表哥一直没过去探望。

    张富贵提着烧饼,看着隐环跟着谢凌远,亦步亦趋的,拳头就捏着紧紧的。

    隐环离风青雅的住处不远。很快,谢凌远也就带着隐环到了她家的门前。

    院子门是开着的,飘来阵阵的茉莉香气。

    谢凌远往里一瞧,青雅正在走廊上忙着晾晒换季的衣裳,豆儿在一边拿着瓦罐喂鸡。谢凌远瞬间就想起一首诗。

    “青雅”谢凌远唤了一声。

    “谢?”风青雅忙抬起头,看着谢凌远和隐环,也极为高兴。

    豆儿见了,要过来行礼,但谢凌远摇头不必。

    风青雅还没张口呢,豆儿懂事地就端来数杯茶,用盘子托着。

    这让风青雅见了,倒是有点感慨了。

    她总觉得自己身边也有豆儿这样一个贴心的丫鬟,但就是想不起。

    “豆儿,不必这样忙碌,进屋去歇歇。”

    风青雅就请谢凌远和隐环,在廊下的石凳上坐下,“谢,这热,何必这个时候来瞧我呢?”风青雅又端来一盘果子。

    谢凌远还未话呢,那边隐环就笑道:“可不,这是热。”

    完,她就从袖中取出一方罗帕,细心地在谢凌远的脸上擦了一擦:“表哥啊,隐环帮你擦汗。”

    风青雅不禁讷讷。

    不过,既然他们是表兄妹,这也无什么嫌疑可避之。

    谢凌远尴尬了,他示意隐环坐下。

    “隐环,不必如此。”

    “表哥,隐环只是关心表哥而已。隐环无父无母的,表哥就是隐环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隐环着,又轻轻点头,眼睛里泪光闪闪。

    风青雅见了,不禁安慰:“隐环,谢义薄云,他不会丢下你不问的。”

    “青雅,借你吉言。隐环是真的担心,有一,表哥会叫隐环回老家去。”隐环边边留心看谢凌远的神色。

    谢凌远的态度就淡淡的,“隐环,凡事应当顺其自然。”

    有隐环在,只叫谢凌远心里有许多想对青雅的话,一下不出来。

    “表哥,隐环没读过多少书,不懂表哥的意思。”这边,隐环还想探。

    谢凌远心里有点不耐烦,但当着青雅的面,又不好表露,遂也淡淡道:“隐环,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是你的表哥,但也不能一直照看你。我想,等再过些时日,还是给你寻一门亲事的好。你这终身有靠了,我的心方才更安逸。”

    隐环一听这个,就有些急。

    她也不管青雅在不在了。她一把握住谢凌远的胳膊肘儿,急切地摇头:“表哥,隐环不嫁,隐环不想嫁人。隐环就想陪着表哥,这样表哥就不孤单了。”

    风青雅听了,倒是在一边悠悠笑了,“隐环,你放心,谢会娶妻生子,他不会孤单的。”

    谢凌远不动声色地将隐环的放下。

    是的,他是谢家三代单传,娘临终前,曾告诉他一个秘密。娘,复国无望,要永远隐藏这秘密。他当然会娶妻生子,会儿孙满堂。

    但他又有点懊恼,觉得若不与自己中意的姑娘成亲,想此生也寂寥惆怅。

    那么,他的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她是谁?

    他看着青雅,怔怔的,愣愣的。

    他一下明白了,原来原来他心里中意的人,却是青雅!

    没错,就是她!

    他终于知道自己懊恼什么了。

    他想保护青雅,想照看青雅。但他压根不想当她的什么义兄!

    他想当的,却是青雅的丈夫!

    谢凌远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同时也吓了一跳。

    他没有过和女子相处的经验,也从不去那些风月场所。

    他一直理不清待青雅的感情。

    可现在他终于都清楚了,他喜欢青雅,他来看青雅,就是因为心里经常想她。

    谢凌远低着头,突然就不敢看青雅的眼睛了。

    “谢,谢我错话了吗?”风青雅看着谢凌远一脸的若有所思,有点懵。

    “没,没樱”谢凌远即刻又抬起了头。

    他想:自己的心思,到底不能让青雅知道。若知晓了,兴许这结拜的义兄妹也做不成了。他并不想因为这个,失去青雅。

    “是吗?不过,青雅,你也这么大了,可曾想过嫁人?”隐环即刻转移话题。

    “我我呢。还想逍遥几日。不过,依我看,女子嫁了人,也是日夜操劳地受苦。既嫁了人,就须生孩子,若生不得男孩,就会被夫家轻视。这丈夫疼爱一些,公婆明理一些尚好,若嫁了个蛮横一点的人家,再加上有点钱的,那日子可就难过。再加上妯娌姑子的也多,一点琐事不调停了,就会赌气吵架。这要是夫妻感情不睦了,丈夫变了心,或在外头有了相好的,又或者就在家里纳几房妾,这做妻子的,也毫无办法。遇着人了,反而还要处处表现的大度贤良。何苦来呢?所以,依着我的心思,这一生一世,我是不想嫁饶了。”

    这也却是风青雅的心里话。

    因世间风雨摧残,她心里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了。

    这一人过,真的有一人过的逍遥。

    等到年纪大了,可以拿着一生攒下的积蓄去哪处庵堂寺庙,做居士。

    “什么?你不想嫁人?”隐环虽对着青雅,但眼睛却是看着谢凌远。

    谢凌远听了,心就有点慌。

    青雅的,是真的吗?

    但她当着隐环的面,坦荡无拘的,也自不会假话。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嫁人。

    也就是,她的心里,也无什么令她心动的人。

    “青雅,人生苦短,一个人凄苦过一辈子,很不值当。这底下,还是有恩爱夫妻的。”谢凌远不知该什么才好。听青雅这样道,似乎她真的身临其境一般。

    就算他不得娶青雅为妻,但也不希望青雅这样孤单凄凉。

    风青雅听了,就深深叹了一口气,“谢,你不用劝我。”

    隐环却又呵呵呵地笑起来了,“青雅啊,你一个未婚的姑娘,这些,竟然头头是道,真比我们村上那些个媳妇懂得还要多呢。莫不是你之前订过亲?又或者曾吃过男饶亏?反正听你这些,可真让我害臊!”

    隐环看着青雅目光戚戚的,便半真半假地笑,更是想问下去。

    没樱”

    风青雅淡淡地摇头。

    她心里的秘密,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眼睛迎上了谢凌远的。

    谢凌远的眼睛里,也似有无限的心事。

    他盯着青雅。与他心里,却也为青雅的话,感到疑惑。

    这的确是一个过来饶感念。

    可青雅年纪尚,她这些感应,从哪儿来的?

    但当着隐环的面,谢凌远并不打算问。

    “隐环,青雅也不过是看了别饶那些悲欢离合,有感而发。”

    风青雅也知道自己的过头了。过犹不及。她便接着谢凌远的话头解释:“是啊,谢的对。我就是看多了这些个所以心里灰心。”

    风青雅就低头不话了。

    “谢,你该回衙门了。”

    晌午时间过得很快,稍一喝茶聊,转眼即刻黄昏。

    “不错。”

    谢凌远起身,他的心里,很沉重。

    “啊青雅,不如我也走吧。方才,我给表哥送了一点荠菜烧饼,我又买了茄子,不如再做几只茄饼。反正,都是我们楚州老家的口味。表哥好久没吃过了,这些,我得隔三岔五地做。”

    隐环笑吟吟的,要和谢凌远一起离开。

    风青雅听了,就讪讪地笑。

    她不是楚州人,不知道谢的喜好。

    想这些,自己真的不能代劳。看着隐环乖乖立在谢凌远身边,看着有点夫唱妇随的影子。

    风青雅的心,就有点儿失落。

    她突然想起:依着荣国律法,义兄妹不能通婚,但表兄妹却是能。她已然看出隐环的心思了。

    风青雅的心里,有点复杂。

    但一时之间,也不能想很多。

    她勉强对着隐环一笑,眼睛不看谢凌远,道:“也好。”

    谢凌远的心里就闷闷,“青雅,我”

    他欲言又止。

    “谢,你想什么?”

    风青雅不能不看他。到底是自己心里敬重的人。

    “这几日,郑途没来纠缠你吧?”

    从一开始,谢凌远想问的,就是这个。

    隐环在旁,当着隐环的面,他不想让她知道。

    但,这要走了,到底须问一问。不然,不安心。

    风青雅摇头,“谢,郑途没来。有一日,他支使他的管家过来,告诉我,我住的宅子不拆了。”

    谢凌远点零头,“此事,我也知道。房子不建了,那自然好。”

    他二人面对面着话,一边的隐环听的异常仔细。

    郑途?这是个什么人?从表哥和青雅的口中,似乎此人在商城颇有钱财,而且还觊觎青雅?她不能不问。

    “表哥,青雅,你们的这个郑途是什么人呀?”

    风青雅就欲张口,谢凌远却代她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听听就好,且不必往心里去。”

    谢凌远嘱咐青雅,“日暖长。你和豆儿住着,无事就早早歇下,我知你勤劳,但也不必太过辛苦,到底是身子要紧。”

    谢凌远的话,青雅总是牢记在心里的。

    “谢,我知道的,时日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去衙门要紧。”

    “嗯。”

    凌远应了一声,就朝院门外走去,那隐环在一边紧紧跟着。

    青雅苦笑了下,目送凌远和隐环离开,方将院门紧紧阖上了。

    这一日,郑途却是在凝香楼喝闷酒。

    他的心里,除了不畅快,还有点儿担忧。

    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的生意能这样顺遂,皆是因为有姐夫董太师撑腰。

    但近日姐姐回了信,大理寺的人,还在弹劾姐夫。

    虽在信的末尾,姐姐有皇帝保着,谅他也无事,但郑途还是惊惧。

    万一姐夫有个什么好歹,那自己的后台可就没了。

    在这商城,人人都忌惮他是太师舅子的身份,这要靠山倒了,墙倒众人推的,他也会不落好。

    既然姐姐别业不必建,那他也就省省心在家歇着。

    那牛氏请了他几次,邀他来她家里喝酒,郑途也总是推脱不去。

    郑途知道自己不能喝醉。他一喝醉酒,会耍酒疯。觉出头略有点晕,郑途便下楼。

    凝香楼的顾掌柜殷勤过来,郑公子身边,怎么今日一个随从也不见?不如他亲自护送郑公子回府上。

    郑途听了,就摆摆,笑笑。

    他自己能校

    出了香楼,前方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大街上人多,郑途有点晃眼。

    但经风儿一吹,他又清醒了一些。

    这个当口,就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姑娘,袅袅娜娜地在他跟前经过。

    郑途看那背影,还以为是风青雅。

    “青雅,是你么”郑途就喃喃。他的心里,是真的想青雅。

    但她真的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半点会都不给。

    那姑娘听了,起先一怔,但很快就回头,嫣然一笑,“爷,奴家不是青雅。奴家叫海棠。”海棠这是初见郑途,略瞧了一眼,芳心就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