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是哪家的姑娘?
娘的对啊,这位郑途郑公子果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那眉宇之间,一看就藏了风流。
海棠见郑途也看着自己,心里就喜不自胜。但听他“青雅”,她不禁懊丧。
她哪里像青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恼恨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风青雅,阻挡了自己高攀郑途的计划。待有会,定将她弄死!
“哦,你叫海棠。”
郑途酒意不曾退去,心里就涌起三分春意,“你是哪家的姑娘?”
“爷,我是牛氏的女儿。”海棠所言,俱是按照母亲牛氏嘱咐。
这几日,郑途一直未去赴宴,牛氏心里极不畅快。
女儿海棠更是在家里抱怨个不停。
牛氏也就横下心,去打听郑途行踪。
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凝香楼喝酒。
牛氏便怂恿女儿,赶紧打扮去凝香楼门前等着,“我的儿,你这样娇艳,只要是男人,没道理不注意你,你只管去。”
海棠想了想,果然也就去了。此刻,因见到了郑途,海棠只觉得人生圆满了。
她扭着步子,挺着身子,一双眼儿直勾勾地盯着郑途。
只要郑途稍加示意,她就会主动扑上去。
“哦,原来你是她的姑娘。”郑途笑笑,“这么来,你和风青雅”
以郑途的眼光,青雅和海棠的背影确实有几分相似。
海棠一听他提起风青雅,心里就涌上恨意。“郑公子,您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扶您回去?”
海棠恨不得将身子贴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姓郑?你娘告诉你的?”郑途看着海棠一抹雪白的粉颈问道。
海棠摇头,柔媚地轻笑,“不是,是我猜出来的。”
“你猜出来的?怎么个猜法?”
“很好猜啊。想来在这商城之中,除了郑公子有这样风流倜傥出众的人品,还能有谁呢?所以我一见您,就知道您准是郑公子无疑了。”
“呵呵海棠姑娘很会看人嘛!”郑途起了兴致,见儿尚早,就提议,“我看今日色不错,海棠姑娘如没有要事的话,不如坐上我的马车,随我去城外各处走走,如何?”
海棠一听,喜的更是心花怒放了。
她张口就要答应,但猛然之间,她马上想起娘嘱咐过的话。
因此,海棠便低了头,装作羞怯无比地摇头,“爷,奴家是良家女子,却不是那烟花郑巷的风尘女子。奴家是来街上买丝线的,路过这里,却不想遇到了郑爷。这是缘分,但奴家却不想让爷看低了奴家。”
海棠着,便对着郑途道了个万福,作势就要朝另一条道上走。
郑途一听,不禁抿嘴笑了一笑。
他伸出扇子,挡了一下海棠的去路,“海棠姑娘,咱们不过找个地方话,又不怎样。海棠姑娘还是不要过分拘谨的好,你是不是呢?”
海棠一听,便掩嘴一笑,“郑爷,既这样,之前我娘三请四请的请了那么多次,郑爷偏不赏脸来我家喝酒。为这事,我娘在家可是难过了好几。郑爷要再不来,我娘可要闷的生病了。”
郑途听了,也就叹了叹,“牛夫人果然是殷勤待我呀行,明儿个,我就上你家去。”
“真的?”海棠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但还是撅着嘴儿问,“郑爷,这一次您可要当真,再不能失约了哦?”
郑途笑了笑,“不会。到了明晚上,我如约过来。”
“好。郑爷爽快,待会我回家,就告诉我娘。”海棠心里喜滋滋儿的。
“既然如此,海棠姑娘不如随我去马车上,咱们更细致的话?”
郑途心里寂寞,家里的两个妾,他早厌倦。
这么长时间,一直得不到青雅,更叫他觉得自己窝囊。
“哼哼”海棠冷笑一声,“郑公子,我可不是风青雅。您要找她,就不要这样搭我!”
“生气了?”郑途挑了挑眉。
“怎么不生气?她是她,我是我。我哪点不及风青雅,偏我像她?”
“海棠姑娘,我不过随便。”郑途对着海棠,倒也是难得的好性子。
“我知道,郑公子,您之前不是一心要撺掇让风青雅嫁了你?但我看,风青雅眼光高,她看你这样厌恶,八成是心里有了别人了!”
郑途一听这话,眉头儿就一皱。
他觉得这个海棠,有点不知好歹,话像藏了把刀。
“那你,她都看上了什么人?”郑途不动声色。
“哼哼!还能有谁?不就是这商城里的父母官儿谢凌远谢大人吗?她领略帘官的好处,自然不把你这行商做买卖的瞧在眼里。”这话,真像一根尖刺儿一样,堵在了郑途的喉咙上。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这样巴着我?”
“我我和风青雅不一样啊。虽则头一遭见了郑爷,但我却觉得郑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反正就是比那谢凌远好!”
“哈哈哈哈”郑途听了,就大笑,“你这的可是实话?”
“如何不是实话?奴家从不打诳语的。”海棠她信佛,心里最是善良,从不违心的话。
郑途听了,不由叹道:“若你是青雅,那就好了。”
郑途也就放了,到底在大街上,和未婚的姑娘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
他在商城也是个一等的富户,若是被人瞧出来,面上也不大好看。
海棠笑道:“郑公子,这会儿你只知道风青雅的好处,心里念念不忘。以后啊,你若是尝到我的好处,只怕魂儿都要丢了呢”
海棠欲拒还迎,嘴里就出这些浪话。
一面,她就将脸儿用帕子遮了,迈着碎步儿走掉了。
这郑途也就立在那里,牵起嘴角笑了一笑。与他心里,只是觉得海棠有点韵致。
可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取中的仍是风青雅。
隔一日,郑途果然应邀过来了。
牛氏喜的恨不得要跪在地上迎接。
郑途的神情倒是淡淡的。
席间,牛氏母女不停给郑途劝酒,郑途酒量好,来者不拒。
数杯酒水下肚,仍是不醉。
郑途便对牛氏道:“夫人,你这青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对我竟然不为所动!只要她喜欢,我并不心疼花多少银子。依我,就算是金山银山,我家里也樱只是你这不去传话,却是令我郁闷。”
牛氏一听,心里愤懑无比。
只是当着郑途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她心里想着这个风青雅不是个好撇的茬,现在就是表面和她和气点,待时成熟后再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直接弄死!
她表面装着一副笑脸道“郑公子,并不是我懈怠。也不是我拿了您的钱不办事儿。实在是”
牛氏到这里,将大腿儿一拍,叹道,“实在青雅这丫头,她心里有气,横竖就是不待见我。你,再怎么,她也是鸿嫣的朋友,我做鸿嫣舅母的也想帮帮这个青雅,却是落了这么个下场,我这心里也难过啊”
海棠一听,更是在旁边冷冷道:“郑公子,您不知道,风青雅就是一只白眼狼,喂不熟的。”
听见郑途言语之间,仍是不离青雅的名字,海棠就不禁懊恼。
今儿个晚上,为了迎接郑公子,海棠可是从里到外从上至下穿戴一新。
新打制的金簪子,新做的石榴裙,新绣好的牡丹穿凤鞋,就连脸上涂的胭脂,也是胭脂铺新出的一种。
方才郑途来时,海棠对着菱花镜左看右看的,只觉得自己哪儿都好看,哪儿都比风青雅强。
她自信郑途见了她,总会留下一点情愫。
但郑途对她的美貌,根本就不加眷顾,她的心里更是懊丧。
牛氏见郑公子对女儿视若无睹,也有点沮丧,因此又不停地劝郑途喝酒,务必要将郑途灌醉,然后方好行事。
她真正不信了,不管多好的酒量,还真有灌不醉的人?
唯有郑途喝醉了,躺下了,她才好行计谋。但郑途偏不上当。
他如此这般地交待牛氏要多和青雅走动,还他的府邸,只有青雅能当他郑家的娘子。这些话,只叫牛氏母女如一盆凉水浇到脚底。
郑途是在风月场所厮混过的人,那些红姑娘行过的招数,他见得多了。
他猜出牛氏的心思,这顿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就是不上当。
郑途借口有事,需回去。
牛氏苦留不得,只得好生恭送郑途离开。
那海棠就在阶下看着郑途牵马,口里幽幽道:“郑公子,望您以后还要常来。您这来了,奴家家里可是蓬荜生辉。海棠也不想什么,唯希望郑公子能将海棠当个异性的知己朋友看待。海棠也就知足了。”
看着海棠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郑途也就不忍心了。
“海棠姑娘,你若能和青雅常走动,我自不会冷落于你。”
郑途罢,随即翻身上马,执马鞭,疾驰而去。
那海棠就痴痴地站在院门前儿,望着郑途离开。
牛氏走了过来,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道:“黑了,进屋吧。娘倒看不出,你竟是一个痴情种子。”
海棠听了,皱眉道:“娘啊,我看这郑公子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对风青雅移了情。他是一个聪明人,一定已经看出我们的心思了,只是嘴里不而已。”
牛氏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依我,一切不过事在人为。他黏糊风青雅,可风青雅将他当茅坑里的臭石头。你瞧好了,早晚这郑公子醒悟过来,觉得自个儿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心就会冷,就会找知情知意的女人。我看,他以后会找你的。”
“娘,真的吗?”海棠不信。
“信不信,你往后看好了。”
海棠冷笑一声,随口咒风青雅:“她真是赖宝跳进灯盘里,不知好歹。我看,她错过了郑途这个村,可就再没有什么好店了。”
于是,母女两个就关门睡觉。
又隔了几日。
隐环便又做茄子饼给谢凌远送过去。
隔三岔五的,隐环常给谢凌远做东西。
虽她和风青雅离得近,但因为谢凌远之故,她反而不大去青雅那里走动了。
风青雅是个实诚之人。
入了暮夏,商城中的百姓喜吃一种用黄酒酿成的发酵的烧饼。
她想起隐环这样殷勤,自己是谢的义妹,如何又能落了后?
因此,风青雅便也在家做饼。豆儿烧火。
这些时日,豆儿的伤已经痊愈,她心情舒畅,因在能吃的年纪,饭量也好,这白饭材,风青雅将豆儿将养的白白胖胖,和在牛氏那里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豆儿感激风青雅,干活儿从不懈怠。
但风青雅怜惜她,只想让她歇着,等她在再一点,就去请谢,去给豆儿寻个厚道老实的人家,将她嫁了。
既认了姐妹,嫁了人,也是一样地来往。
豆儿其实聪明。她见酒酿烧饼在锅台焙的已经发焦了,就提醒风青雅该将饼子起锅了。
风青雅拿着盘子,一双眼儿却有些愣神。
她想:自己做的东西,不知和隐环的相比,哪个好吃?隐环和谢是一个地方的,且又是远房的表兄妹,想来他们之间的许多谈话,都是自己听不懂的吧?
一想到这里,风青雅就觉得惆怅。得了豆儿的提醒,风青雅就着将饼子装盘。
豆儿道:“青雅姐姐,我可看出来了,近日隐环少来咱们这里走动,八成都去了衙门了。我去街上买东西,可看见她好多次,俱是从衙门里出来。”
“隐环和谢是表兄妹,他们来往热络,也是应该的。”
一听这,豆儿叹道:“姐姐,隐环姑娘喜欢知府大人,您还看不出么?她行的事儿,哪桩像是表妹该做的?”
“既是亲戚,她怎样都应该。”
青雅不想下去。她嘱咐豆儿在灶台上温一锅水,晚上好预备着洗澡。
豆儿取来竹篮,将饼子放在篮子里,递给风青雅。
“姐姐,我看知府大裙是对你有意思呢!”这话,豆儿想好几次了。
风青雅听了一怔。
她以为这是豆儿玩笑。在她心里,并没有想过和谢凌远有什么男女之情。
“不得胡!”风青雅告诫豆儿,“义兄就是义兄,结拜的兄妹如何能这些?”
她本是逃亡之人,如今能过安分清静的日子,俱是拜谢凌远所赐。
她不能忘了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