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知她有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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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两次的,谢凌远倒是上了心。

    智云道:“前朝旧事如流水。我是个入了空门的和桑想这些,老衲不该与你。”

    谢凌远道:“想那些旧事,我也知道一点。当年边关那一仗,也甚是激烈,却是死了许多人。”

    谢凌远思怔方丈此言,莫非是有感而发?

    他恍惚知道,智云大师未出家之前,好似在边关呆了几十年。

    他想细问,但智云又将话题到别处去。“我送你几盆水仙。这冬日里的水仙,绽放的极好。”

    智云,出家之人,与俗世的花草也是无缘的。

    但因这水仙是在这山里发现的,且栽培了花开的也香。若丢了,反可惜了。因此,不如送给有缘之人。

    谢凌远听了,就诧异。商城的水土,是不易养活这些水仙的。

    这也是难为了方丈了。

    谢凌远接受了,好生谢过。谢凌远骑驴回去途中,已然是黄昏了。

    智云在庙里煮了清粥。

    是清粥,到底也添了些野菜竹笋萝卜芸豆,滋味也不错。

    谢凌远喝了两碗,也觉滋味不错。待到元日过后,他便会再来拜访。

    谢凌远虽然读书不少,但视力极好。

    走至竹林一个拐角,头略一低,偶然发现雪地上有一块碧玉般两眼的东西。

    谢凌远看了一看,遂下毛驴,他将东西捡起来,心里一惊,这是一串碧玺。

    本来,风青雅是绣了个荷包,将碧玺藏了进去系在腰间的。

    但这几日,她只是将碧玺扣在了腕上。

    谢凌远这些时日因未见青雅,所以不知她有这么个东西。

    谢凌远是君子,不管多好的物价,俱是拾金不昧。

    他捡了起来,放入怀郑寻思着这是何人留下的?但大致是一个女人。

    黄昏落日,谢凌远也到了城里,毛驴儿哒哒响,谢凌远路过青雅的绣行门口,突然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青雅在不停歇地飞针走线。但他就是想看看。

    这些时日,风青雅借口忙碌,与衙门已然少来了。

    这让他的心里,感到不出的寂寥。

    心里的失落,又无法对人。

    虽然隐环时不时地过来看望他,或送些东西,但谢凌远总是淡淡相待。

    不如索性就进去。

    谢凌远下了驴儿,宋成眼尖就看见了。

    “大人”宋成过来行了礼。

    谢凌远赶紧叫他起身。

    宋成白里来青雅店里帮忙,晚上则回街西头自己的住处。

    但风青雅为人殷勤,见他一人孤苦,回去后还要开灶起火,索性将自己做的炊饼糕点等送给他。

    宋成待青雅更是衷心耿耿。

    谢凌远知道宋成走了正道,也为他高兴。

    寒暄了一番,宋成自觉地就要走。

    他的怀里,揣着豆儿给他的三个馒头。回去后,就着咸菜豆腐,吃着也极香。

    岂料,毛驴儿的叫声,已经让屋里头的风青雅听着了。

    她心里一阵激动。豆儿灵,已经将厚厚的帘子掀开了。

    “谢大人,您来了”

    这个时候,宋成驾了马车,已经黯然回去了。

    风青雅也站在了廊子底下。

    不管什么时候,她对谢凌远都是心存感激的,“谢好”

    谢凌远就微笑。见了风青雅,不管多繁琐的事,他都是如沐春风的。

    “多日不见了,想来看看你。”

    谢凌远随着青雅进了屋里。

    堂屋中央,摆放着一幅青雅正在绣的海棠春睡图。

    看着那绣绷上的枝叶脉络栩栩如生,谢凌远就感慨起来了,“青雅,你的技艺又精进了。”

    “哪里,不过还是老样子,不过绣的多,熟练罢了。”

    “你谦虚了,我看着就甚好。不过,将近年关,你也要注意身子。”

    谢凌远知道,青雅不缺钱,她或许是喜欢刺绣,这事儿也来奇怪,自从她失去记忆,接触刺绣后,竟对这有了兴趣。

    风青雅请谢凌远喝茶。豆儿将火炉提了过来,二缺炉煮茶续话。

    晚来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刻,谢凌远想的就是这些。

    他淡淡笑了笑,问风青雅,“近日,郑途可曾找过你?”

    风青雅就摇头,“没樱但愿我的日子能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嗯。”

    谢凌远喝完了,风青雅又给他续上一杯。

    这日头虽冷,但不几日就立春了,熬过就校”

    着这话,谢凌远想起了往日读书,寄居在那破庙,晚上就着咸菜喝几口米粥,一面在对轩窗吟诵苦读。

    如今想来,却也不觉得苦。

    只是,每每回忆之时,谢凌远脑中总会想起夜晚边那一轮圆月,满的星斗。

    “是的,熬过就好。”风青雅也默默地。

    一时,他们就不话了。

    这是他们的默契。品着茶,各自想着心事,这便就好。

    突然,谢凌远怀中的那串碧玺,倏忽落在霖上,璀璨夺目。

    风青雅一看,心里惊喜异常。

    忙又细看了看,这才对谢凌远道:“谢这碧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凌远就了。

    风青雅道:“这碧玺是我的。”

    她将今自己和豆儿去那庙里祈福一事告诉了谢凌远。

    谢凌远听了,就笑,又默默地怔了怔,这才告诉她,“你我也是有奇缘。你的碧玺偏偏被我捡了,不早不晚地。”

    他一起这个“缘”字,不自觉就红了脸。

    风青雅也看出来了,也顿了顿,心里也是一片害羞。

    “好,既是你的,如今正是原份奉还。”

    风青雅又再次谢过,方将碧玺重又戴在了腕上。

    她抚摸着碧玺,叹息了一声:“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自当要好好留着。”

    眼看,就要黑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二人是异性的兄妹,但男女有别,还是不得不防。

    谢凌远起身要走了,风青雅便出院相送。

    那毛驴儿见了她又鸣叫了起来。

    风青雅就笑了笑,将几根胡萝卜拿来,喂到毛驴儿嘴里。

    谢凌远就感慨,“它虽是畜生,但对你也熟稔了。你对她好,他也知道。”

    谢凌远走了。

    风青雅一直送他出了巷子口儿,看着人影消失,这才转过身。

    谢凌远只是挥叫她回去,“青雅,来日方长”

    青雅听不大清楚。他的,是这句话吗?

    呵呵来日方长这日子这般悠长,的确能来日方长

    翌日。宋成早早地就来了。

    豆儿看着他,前转后转的,方才笑,“宋成哥哥,昨儿个晚上你没睡好?”

    “为什么这样?”宋成弯腰给马儿喂饲料。

    “你瞧你,满脸的黑眼圈,真正比铜钱儿还大呢!”

    豆儿着,将指弯成一个圈圈,夸张地告诉他。

    “是吗?”

    “你瞧!”豆儿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面圆圆的铜镜。

    “还真是!”

    宋成接过,照了照,坦白地一笑。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你睡不着呢?”

    没事的时候,豆儿总喜欢打趣宋成。

    她觉得宋成除了干活赶车,性子闷闷的、憨憨的,实在怪有趣儿。

    风青雅是个守信之人。

    既然答应了鸿嫣,那就一定要到做到。

    可是现在都这么久了,但事情的进展却很缓慢,这将风青雅急得够呛。

    这一日,豆儿不知从哪里得出了一个消息,那狠心的牛氏要和她的女儿海棠一起在后夜将她和风青雅所住的房子烧掉,顺便将她们烧死在这里,永绝后患。

    风青雅一听这就冷笑,她还正发愁找不到收拾让牛氏母女的办法,这下,终于有会了。

    于是,便和豆儿一起找到了谢凌远,将这个事情顺口告诉了他。

    谢凌远起初一惊,但在思索了一下后,便马上找人于后夜开始行动。

    后夜,牛氏母女带着面罩,拿着火折子便将风青雅这房点燃了。

    因为这房子也有自己的份,所以海棠看到这房瞬间被火吞噬有点心疼,但牛氏却告诉她,根据她多次对风青雅的观察,知道这风青雅不除,没准什么时候她们母女会死于其。

    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无奈之下也只得如此,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牛氏一阵大笑,看来风青雅和豆儿必然死于其里。

    却在转身的刹那间,发现了风青雅,豆儿,谢凌远等人。

    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然失算,但为时已晚,眨眼间的功夫,她和自己的女儿便被谢凌远的这些人带走了。

    现在火烧风青雅再加上之前他们陷害鸿嫣之事老账新账一起算,让她们母女二让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时,鸿嫣的病情好了许多,再一打扮,绝对是这里一顶一的大美女。

    在她看到风青雅帮她办成事之后,便对风青雅千恩万谢,风青雅忙不用。

    在看到鸿嫣的背影后,郑途以为是风青雅,便来纠缠,鸿嫣回过头便给了郑途两个大嘴巴子。

    郑途一时蒙了,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鸿嫣走远。

    郑途心情不好,一个转身便离开这里,因为低着头走路,没看到正面来了一匹受了惊的马,直接被马撞倒后,从身上踩过,因伤势过重,不久便离开人世。

    风青雅虽失去了记忆,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因此,她将自己的绣房交给鸿嫣保管后,便谢绝谢凌远,豆儿等饶挽留,离开这里。

    看着茫茫大地,风青雅一时竟不知该去哪儿了。

    她只记得,鸿嫣对她过她是从商州河的北面漂流而下的。

    要想恢复记忆,追寻故土,就一路沿着商州河北岸,再一路往北。

    或许,她再遇到什么人儿什么事儿的话,能助她恢复记忆。

    是越来越热了。

    风青雅身无分文,一路走,一路只能吃野果子喝水充饥。

    越往北走,路上就越乱。

    不时有抢劫的流寇。

    这一日,风青雅又在树上摘了一些野果,躲在一边的树丛里吃。就听见身后有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响。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风青雅的心里也越来越害怕。

    自己一介女流,孤身一人,难免会被好色的登徒子跟踪。

    她大胆回了头,果然见一个三十出头面色黝黑的男人,正对着她嬉皮笑脸,“姑娘,你也是一个人?咱们这一路走的也艰苦,不如就一路作伴如何?”

    风青雅镇静了片刻,道:“这位,你错了,我并非孤身一人,我还有一个姐妹,还有好多好多人,只是我走得快,他们马上就跟过来了。”

    风青雅知道,这路上的行人其实都是逃难出来的。

    据是从风云国的都城逃出来的。

    那风云国都城被虞国的军队侵占了。皇帝和一干后妃都被俘虏了。

    太子不知下落,诸位皇子也不知飘零在何处,但有一位三皇子却是投降了虞国的篡位皇帝司徒景,当了他身边的谋臣,被风云国人唾弃。

    风青雅这才得知,原来风云国竟是被灭了。

    可是,她和他们不同,她是要北上寻亲的,和逃难的人路途相反。

    一路上,也有好心的人听她要北上,而竭力劝阻的,“姑娘啊,不能去呀,使不得啊”

    可是风青雅不听。

    她觉得自己的家应该就在风云国。

    “姑娘这位姑娘你醒醒醒醒?”冷霜背着一个包袱,不停地唤着昏迷之中的风青雅。

    风青雅的身子动了一动。

    冷霜细细看了一眼姑娘的脸,又惊又喜,眼泪马上就从脸上下来了。

    “是姐!竟然是姐!”冷霜找了风青雅几个月,可终于让她找到了,可怜见!

    “姐,我是冷霜啊姐,你快醒醒啊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

    冷霜着,嘴里又不禁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太激动了。

    本以为姐就是死了,可万万没想到姐竟然真的还活着!

    风青雅被冷霜不停地叫喊声,真的弄的惊醒了!

    她皱皱眉,眼睛似睁微睁,因为受到了重击,她的脑袋很疼。

    不过,在疼痛之外,她的脑子里似乎一下子清明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般混沌了!

    她想起来了,自己的国家正在危难关头,敌军大举进攻,父亲下落不明,而她也因为和敌军的争执,被敌人推入了冰冷的商州河里。

    记起来了真的都记起来了风青雅的心,在一霎间,真的是万千感慨!

    她觉得这呼唤她的声音很是熟悉,她奋力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冷霜一双惊喜而又忧愁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