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我们本来就在赶时间,”卡尔轻声,“我们在努力从死亡女神的怀抱中夺走她的所有物,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在托尼、布鲁斯和莱克斯的视线中,佩姬的身体上开始产生惊人的变化:
她填充了外骨骼后稍微像了点样子的身体鼓胀起来,薄薄一层白色床单逐渐被她不断丰满的躯体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干瘪的枯黄色皮肤开始干裂、剥落,新生的皮肤细滑如丝绸。
她光秃秃的头顶也生出了发茬儿,那些柔软如藤的发丝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疯长,很快就覆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那些黑色的长发铺洒在她的面庞四周,犹如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就像死去的树重新焕发生,她山丘般的胸膛产生了起伏。
这明明是充满了美感和科幻感的一幕,房间里却安静得像停尸间。
“这不正常。”布鲁斯干巴巴地,半是演技,半是因为他真的非常震惊,“你们也看到第一针之后发生了什么,药剂没有这样的效果。”
莱克斯:“集合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我不奇怪看到这种奇迹。我猜它是不可复制的。”
“没准是两针叠加产生的效果,那些埋进她身体的外骨骼可能也起了些作用;也有可能佩姬其实是个变种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觉醒了变种能力这时候就别管这么多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托尼,“现在该让队长登场。”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靠近门的莱克斯率先走出了房间,布鲁斯和托尼安静地跟随着他。
然后走在最前方的莱克斯脚步顿了一下。
“看起来你们把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卡尔半揽着史蒂夫的肩膀,“去吧,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些好听话——这时候给你上课也来不及了,只好请你努力自由发挥。”
“哇哦。”托尼。
他的表情融合了古怪、吃惊和滑稽,最后定格在一个忍笑的表情上,“别担心,队长,就冲着你这张脸佩姬也不会对你生气。”
布鲁斯面带微笑,这种场合以他的身份好像也不能些什么,他只是用略带惊奇的眼神打量了史蒂夫几眼,侧过身,给史蒂夫让开了位置。
“谢谢你们。”史蒂夫,走进了佩姬的病房。
卡尔拍了拍,歪着头,露出一个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甜笑:“好了,我们的工作结束了,朋友们,我们去隔壁的舞会现场呆着吧。”
他身后站着穿着一身复古皮夹克的巴基。
所有人都在被卡尔安排了任务,巴基当然也不例外。他的工作相对其他人都更轻松,就是换衣服——史蒂夫、佩姬和巴基的服饰卡尔都准备好了,上次相聚之后他就和克劳德打了招呼,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很紧,但克劳德还是同往日一样,交上了满分的答卷。
这身皮夹克哪里特别好看和优良,在场的几个人还真不太能上来。
好像所有精妙的地方都只在细节里,好像只是肩膀上稍微做了一点削薄的效果,好像只是领口处稍微拓宽了一点,好像皮夹克的口袋处用了一点的心
所有看得出和看不出的细节汇聚到一起,加上那头凌乱的长发和眉毛一起被好好修整了一番,做了个日常的造型,乱糟糟的胡子也全都刮了,眼前的巴基完全就换了一个人。
他的脸色很臭,因为被精益求精、龟毛病晚期的克劳德折腾得不轻,有碍于超人的威慑不敢暴力突围。
见对面的三个人都盯着自己装束直看,巴基很凶地回盯了过去——可惜他已经不是原本那副颓废流浪汉的打扮了,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双大眼睛就算在很凶地瞪人的时候也显得可爱,长睫毛轻轻垂下来,一看就给人种委屈感。
“瞧瞧你,”托尼啧啧摇头,“我总算是有些相信你过去是‘布鲁克林王子’这回事了,谁能拒绝又英俊又脆弱的男人?就算女孩也会为你母性大发的。”
他也只了这么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卡尔口中所的舞会现场上,兴致勃勃地踏进了房间。
史蒂夫踏入了佩姬的病房。
在进门前他尽量讯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中那件给佩姬准备的礼服给了他些许安慰。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有里把玩什么东西的本能。
他已经做好了重新看到一个枯瘦的、孱弱的佩姬的心理准备。
不,他不会因为佩姬不那么美就不爱她了。
只是她是那么强势和骄傲的人,她踩着皮靴仰着头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可佩姬却已经老了,衰老得那么惨烈和痛苦,再也穿不了高跟靴挥不了长枪。
她老了,是红颜消逝,更是英雄迟暮。
两种悲剧叠加在她身上,令他心肺俱焚。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昔日让他一见钟情的美人——
窗外的阳光投进来,微粒在空气中浮沉,她就睡病床上,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和床垫,身体上盖着一层很薄的白床单,床单太薄了,在阳光下给人一种半透明的错觉,史蒂夫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条床单上突起的颗粒她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甜美地睡着,无辜得堪称美艳。
史蒂夫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过于剧烈的心跳声仿佛惊醒了美人,她的眼睫豁然抬起,那双动人的眼睛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恢复了理智,她用一只按着胸前的床单,另一只撑着床就想坐起来。
史蒂夫赶紧往前跨了一步:“佩姬!”
“史蒂夫?”佩姬喃喃。
她的眼神定格在他的脸上,仿佛觉得十分有趣似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你看起来可不年轻了。”她。
“而你还是这么美。”史蒂夫回答。
随即他们都为自己和对方与事实倒转的话静默下来,佩姬是心有太多感触,史蒂夫是不知道还能再什么才好。
他着实不是那种擅长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否则以他和佩姬这种两人心照不宣的态度,他早就在许多年前和佩姬在一起了。
可他在心爱之人面前的笨拙其实也很迷人。
这确实是一张衰老的脸,白发、皱纹和老年斑,什么都不缺,但玛利亚给史蒂夫留下了一个极为明显的破绽。
他的瞳孔没有做任何处理。
那依然是一双清澈的、湛蓝的眼睛,生勃勃,充满信念。
而且他自己也没有做任何伪装,他的脊背依然笔挺,他的脚步依然稳健,除了一张垂垂老矣的脸,他身体上没有丝毫老态。
“你想要就这么和我话?”佩姬,冲着史蒂夫的努了努嘴,“衣服,给我吧。”
史蒂夫就像个上一下发条动一下身体的木偶。
他又往前踏了一步,将中的长裙递给了佩姬。
靠近之后他才发现佩姬的身体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非要的话,有点像是金属和薄荷混合而产生的味道。她周围凉得厉害,史蒂夫只是靠近就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他试着控制自己,可惜失败了,佩姬看到他的动作,却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做任何反应。
她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史蒂夫想,她不知道,就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样。
“现在,士兵,转过去面壁。”佩姬坐在床上,态度却居高临下,就像她还是那个负责美国队长的军官,“我要换衣服了。”
史蒂夫想都没有想过就照做了,服从佩姬的命令是这么久以来并肩作战后他所产生的本能,像他一看到佩姬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屏住呼吸和口干舌燥一样,这是种可悲的条件反射。
“我现在已经不是士兵了,佩姬。我有上将的军衔。”
他嘟哝了一声,又在不同寻常的气氛中安静下来。
布料的摩擦像是一种异样的折磨,尤其是注射了超级血清后史蒂夫的听力已经增强了无数倍,战争又让他学会了如何用自己超乎寻常的感官去捕捉任何一点异常近在咫尺的地方,他深爱的人正在用贴身的裙子覆盖身体。
她的臂搅乱了空气,也搅动了他的心。
史蒂夫面对白墙,心猿意马,又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心猿意马。
他还记得正红色的织物有多柔软,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它穿在佩姬身上是什么模样。
“没有鞋。”佩姬的动作停了下来。
“噢,噢。”史蒂夫惊醒过来,猛地回过身,“我马上就叫”
“叫什么?”
佩姬坐在病床上,静静地望着他。
她看起来好像比刚才更苍白了,连史蒂夫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她的神色有种超凡的稳定,是那种心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也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才会有的稳定。
昔日的女战士又回来了,或者,她本就从未离开过。
“站到我面前来,士兵。”她,“你抱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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