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哥，这里有火盆，你坐这儿吧，我再给盛一碗姜茶。”

    不知止是陈满月，连陈月牙对杜刚也有些另眼相看了。杜刚不仅是救了石头，更是在后山时救了她，这些足以满足她对大英雄的崇拜，甚至是看杜刚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隐隐多了一些少女的心思。

    “嗯，多谢你了，月牙。”

    “谢啥哩。刚子哥，你方才怕不怕？”

    “不知道，方才没想那么多，只想快些把人救上来。”陈月牙一听，对杜刚更加崇拜了，连看他时，眼睛也比平日里亮了好几分，看得杜刚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也跟着莫名地乱撞着。

    “姐，柳婶不在家，我方才上石头家看了，没见着柳婶，倒是听别人柳婶上后山砍柴去了。”

    泥鳅从外头跑着回来了，方才他被苏晓晓打发去石头家找柳婶了，石头虽救上来了，但一直是昏迷着的，苏晓晓有些担心，便让泥鳅去叫柳婶了。

    “我方才也见她往后山去了。”陈秀莲道。

    “后山太大了，就算去寻她，也不知道上哪儿才能找到她，更何况如今山上都是雪，想找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等她回来再跟她吧。”陈月牙道。

    苏晓晓点点头，她见石头还未醒过来，于是上前一看，见石头躺床上一动不动的，她有些不放心，伸摸了摸石头的额头，如同六月太阳底下的石头，一张脸红扑扑的，心道糟了，发高烧了。“大嘴哥，刚子哥，石头发烧了，咱们要赶快把他送到集市上去看大夫。要快！不能耽搁了。”

    “好，好。”

    杜刚迅速放下陈月牙刚给他盛的姜茶，把石头从床上抱了起来，背在背上，苏晓晓拿了一件泥鳅的棉袄，披在石头的身上，又往张大嘴塞了二两银子，“大嘴哥，先拿着，看病总不能没有银子，你们快去吧，晚上若是赶不回来，就去咱家铺子歇着。柳婶这儿，我会跟她明白的。”

    “好。”张大嘴把银子藏好，和杜刚很快就离开了。

    “姐，石头会不会有事？”

    泥鳅问苏晓晓，陈满月也看着她，苏晓晓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自个儿心里都没底，在这里，一个普通的风寒就能要人命，更何况石头这会儿还是发高烧。

    “姐，石头会不会死？”

    陈满月的脸上都是担忧，他见苏晓晓不话，也跟着害怕起来，死，对他而言，十分陌生，却又离得很近，就像村子里的花奶奶一样，突然有一日没有出现在村子里了，谁都没有再见过她了。又像山上那一座座孤坟，里面埋着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却总感觉死亡离得很远，如今见石头这般模样，陈满月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死了。

    “不会有事的，集市上的大夫很厉害。”

    陈月牙这一句是在安慰陈满月也是在安慰自己，她跟苏晓晓一样，心底也没底。泥鳅没有再问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把石头换下来的衣服拿到火盆旁烘烤着。

    陈秀莲摸了摸杜墨的头，杜墨虽，但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死，就像他的生父一样，从来没有回来过，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陈满月也跟着泥鳅拿了一件石头的衣服放火盆旁烤着，两个人没了往日的欢快，一时屋子里显得十分沉重。

    “泥鳅，你们是怎么发现石头的？”

    “我们在外头跑了一圈，本想去河里滑冰，被刚子哥叫住了，他这几日出了太阳，河里的冰有些薄，容易掉进去，让我们赶紧离开。我们回来时，见石头的弹弓掉在河面上，又见河面破了一个冰窟窿，有两只孩的，想着肯定是石头掉进冰窟窿里了。”

    “柳婶不让石头跟我和泥鳅玩，石头肯定是想在河面上滑冰，这才掉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咋样了，会不会有事。”陈满月着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都怪柳婶，若不是她，石头也不会掉进去了。”

    “满月，别乱，让柳婶听见了，回头又要闹了，再出了这事，她只会比咱们更担心。”陈月牙担心陈满月惹柳婶生气，赶紧开口提醒他。

    “满月，泥鳅，石头会好起来的。”苏晓晓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柳婶争强好胜，也不会发生今日一事。幸好被泥鳅和陈满月发现了，不然石头这条命

    柳婶挑着一担柴火从后山回来了，经过石头方才落水的地方停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她到底良心有些不安，看着平静的河面上，心有些慌张，不知为何，甚至还有一丝心痛。

    “柳玉，你咋还在这里哩，你家石头方才掉河里了。”陆婆子见柳婶挑着担子站在河边发呆，急忙跑了过去。

    “啥？你啥？”柳婶的心更乱了，她扔下肩上的担子，一把抓住陆婆子的，急切地问道。

    “石头方才掉河里，被晓晓他们救走了。”

    “石头，石头”柳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压根听不清楚陆婆子到底了些什么，全身冰凉凉的，就像坠入了冰窟窿一样，唯有颤抖的双还剩了一些余温。

    “石头方才掉河里被晓晓他们救走了。”陆婆子又重复了一遍，柳婶这才有了知觉，她连柴火也顾不上了，飞快地往苏晓晓家跑去。陆婆子在后面大声喊道，“柳玉，我帮你把柴火担回去。”

    柳婶头也不回，边哭边往苏晓晓家跑，悔恨交织，更是自责，她不敢想石头此时如何了，更是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过去看一眼，石头也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苏晓晓远远就见柳婶往自己家跑了过来，她急忙起身迎了过去，不等柳婶开口，直接了出来，“石头发烧了，刚子哥和大嘴哥送石头上集市上看大夫去了。”

    “好，好，好。”柳婶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脑子就像被什么撞了一样，当下差点晕倒，她强撑住后，调头就往集市上跑，这一刻，她恨不得立马飞到集市上去。

    一直到傍晚，石头他们都没回来，泥鳅和陈满月担心了一夜，连晚上都没睡踏实。第二日，泥鳅央求苏晓晓带他去集市上看石头，苏晓晓想了想，点点头，于是吃完早饭后，与泥鳅一块上集市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