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章 夺刀(第一更)
真元重铠的可怖,在于它强大的防御能力和自身重量。
它本身就像是一件纯粹增加重量和惯性,但修行者自身却只需要付出同等真元的武器。
比如现在这名修行者用刀,那这件金鹏重铠就如同变成了一柄沉重到了极点的刀。
铠甲的精密组件,它身上的那些符文,和修行者的血肉、经络没有多少差别。
当内里这名修行者一刀斩出时,修行者的真元所能赋予的力量,加上这件真元重铠所能迸发出来的力量,便全部涌入了这一柄刀里。
即便是神念境的修行者,采取蛮力相斗的方式都恐怕会付出不的代价,更不用林意这种距离神念还不知道有多远的修行者。
所以身穿金鹏重铠的这名修行者觉得太过荒谬。
既然已经用这种方式来阻止林意接收剑阁,这名修行者自然不可能不敢真正的杀死林意。
他的双足重重的踏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震响,原本泥泞的地面被恐怖的力量直接夯实,竟是发出了如青石被重踏的声音。
金色的长刀微一停顿,朝着林意斩了下去。
狂风呼啸。
只是一刀,却比寻常投石车投出的一块巨石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
林意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
刀上的金光还在不断扩张,在夜色里,如同一个金色的烈阳。
和这柄刀相比,林意中的双剑纤细的可怕,但是在浓烈的金光的印染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惧的清晰,平静冷漠至极,甚至给人一种觉得妖异的味道。
他中的双剑,就真的这样迎着这柄刀斩了上去。
齐珠玑眯起了双眼。
他没有觉得林意疯了,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林意到底想怎么做。
他只有全神贯注的看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双剑斩落,却有先后。
林意的右剑先至,当的一声,如同两口巨钟相撞,虽然连他的身体和金鹏重铠相比都显得太过纤细,然而有一种可怕的力量也从他的身体里涌出。
他的身体强横的顿住,原本束住的头发被震散,在他身后飘舞。
鲜血在他掌间飞出,然后这柄剑脱。
但与此同时,他的左剑也斩落了下去。
又是当的一声沉闷巨响,他的左剑也脱飞出,原本已经震散的长发随着激散的劲气在他身后被吹得紊乱不堪,如同活物。
金色长刀震荡不堪,上面的光焰如涟漪一般波动。
金鹏重铠内这名修行者面色更为凝重。
他这条持刀的臂都产生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酸麻之意,没有真元的渗透之感,唯有最纯粹的力量冲撞,他从未见过任何一名年轻的修行者,可以在体内迸发出这样纯粹的力量。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林意此人危险,便越是觉得剑阁落在林意的中,将会导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他不容许废墟之中再盛开鲜艳的花朵。
所以他的杀意骤然凛冽。
他绝对不允许林意活过今夜。
他的刀势虽然暂缓,但林意的中已无剑,而且林意还在他身前。
场间响起一声暴戾的喝声。
随着这一声厉喝,这名修行者微微弓缩起身体,一步踏前,朝着林意撞去的同时,他身前的这柄刀也朝着前方拖了过去。
嗤的一声。
厉末笑中的青色剑飞了出来,落向这名修行者的面门。
与此同时,厉末笑如鬼魅般接住了林意脱飞出的一柄剑,用尽全力朝着这名修行者的身后斩去!
这具金鹏铠甲弓缩的刹那便毫无破绽可寻,但是他觉得必须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人。
然而重铠里的这名修行者根本没有管他。
在以这样的姿势进击时,这具重铠内的修行者便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些人所有攻击的准备。
当青色剑落在他面甲的眼缝处时,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
面对他这样的进击,所有人都觉得林意应该退。
然而他偏偏没有退。
他用一种更为莽撞般的姿势,直接跳了起来,朝着斩来的这柄刀跳了过去,然后同时一声低吼:“容意!”
重铠内的修行者眼瞳微微收缩。
他看到林意的双竟然直接落向他中的刀。
在他还未来得及思索之前,林意的双已经握住了他这柄刀的刀身。
厉末笑的飞剑和中剑同时落在金鹏重铠上,然而只是溅开两蓬火花,没有对重铠内的修行者造成丝毫的影响。
林意的双开始发力,双脚也顺势朝着金鹏重铠的身上蹬去。
重铠内的修行者微微眯起眼睛。
林意竟想要夺刀。
他左的伞盾微微收起,直接朝着林意砸去,与此同时,他发力,刀锋继续前行,朝着林意身上压去。
刀锋压至胸前,林意很清楚,对方下一步便会将身上的重量全部压来,哪怕这具重铠只是和寻常人摔跤一样压来,他也避免不了皮烂骨折的结果。
但他没有被吓倒。
他甚至没有去管一侧砸落的伞盾,他只是双足蹬在重铠上,然后尽可能的发力。
最简单干脆的发力。
他体内每一根血肉之中的力量,尽数迸发出来,仿佛无穷无尽无停歇一般落在那柄刀上。
有剑鸣声响起。
八柄剑离开了泥土,同时飞来,刺在这名修行者砸下的伞盾上。
明明也只是八柄纤细的剑,然而在此时却有着一种绵绵不绝的味道,就像是牵扯了一张大,缠住这面伞盾。
金鹏重铠内修行者的心境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很清楚这八柄剑上所带的力量的来源。
牵着这些剑的,不过便是那名年轻的修行者,那名九宫真人的传人。
他的伞盾继续向下。
八柄剑上力量很快破碎,容意感到自己对那些剑失去了控制,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然而也就在此时,金鹏重铠内的修行者也感到自己刀上的力量在快速的流失。
或者更贴切的,他体内喷涌出的真元,他的力量,无法顺畅的到达刀身。
他的铠甲和刀柄之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多了一层厚厚的苔藓,一层滑腻厚实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