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反了吧
‘锵锵!’红衣人们也将剑鞘甩开,半点不畏惧的护在上官楚楚四周。
“哈哈哈哈,今天还真是大丰收呢。”
丑丫立马捂住嘴,不断向上官楚楚靠近:“主子,是莫月国的军服。”
老四却收紧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都是内力高深的精兵,百十来个还有胜算,王妃,一会我让两个弟兄带你和丑丫冲出重围。”
上官楚楚不置可否,转身对上那说话之人,是个魁梧大汉,三十上下,态度张狂,换上笑脸:“这位将军,我等来自清峡寨,并无恶意,还请……”
“呵,定远王府何时成了土匪窝了?”戏谑完,板起脸不容拒绝的问:“上官楚楚,你是想当着你家王爷的面死,还是现在死?”
上官楚楚心里一紧,刚想过去抓着他问个究竟,却被老四等人挡住了,凌厉地指着那人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说呢?”魁梧大汉玩味反问,见她怒极,便好心道:“还没死呢,不过也快了,怎么说?是乖乖束手就擒同他共赴黄泉,还是葬身于此?”
上官楚楚想了想,泰然自若的举起双手:“这样,你要抓的无非就是我,我跟你走,放过他们。”
“王妃,我们是不会走的,您不用跟他废话,今天就是死,我们也会保您周全。”老四说完就要打过去,却被女人拉住了,不解地回头。
“我知道你们都忠心耿耿,但……我想见他。”反正都是死,那就当见最后一面吧。
大伙面面相觑,看得出那汉子没有唬人,他完全有能力杀了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沉思了翻,将剑放下:“我们都跟你走。”
丑丫也举手:“还有我,王妃,奴婢死也不离开您半步。”而且能和王妃一起死,她觉得光荣。
上官楚楚捏捏丑丫的脸蛋,转头:“走吧?”
魁梧大汉却一直像看戏一样嘲弄旁观,一副‘表什么忠心?来的统统都得死’,扬手一挥:“绑上,带走!”
不知走了多久,几乎穿遍整个无人村,又走上山道,但路面已经比前面要平正很多,草也被拔去,车轮印子繁多,近期应当有不少人走动,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放马的士兵,只不过那些士兵穿的都是莫月国的铠甲。
最终全部停留在一座栅栏门前,无数士兵把守,里面简陋木屋众多,巡逻队随处可见,哨兵手持弓箭对准四面,真的是莫月国一个小型军营,能装下万余人吧?再加上大汉身边这些精兵,看来是真的难逃一死了,焦急的问:“凌羽在哪儿?”
那汉子也不吝啬,坏笑着用下巴指指某个方向。
顺着一看,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急促。
“吸!”
老四一伙人纷纷大声抽气。
一哨塔下方,高大囚笼中,男人盘腿而坐,白色长袍上沾满血污,双臂被链条强行拉开,头颅低垂,发髻散乱,可那金冠却坚固安稳的固定在头顶,看不到脸,但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凌羽,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待遇?都关进囚笼里了还非得上链条,缓过气后开始疯狂的挣扎。
两个士兵立刻扣住她肩膀用力压制。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神经病,放开我……”奈何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敌不过两个莽汉的桎梏。
“王爷……”老四吞吞口水,也开始挣扎起来,可惜被绑,难以脱困。
男人好似没了生气,或许完全昏厥着,动也不动,上官楚楚双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当然,她稳住了,这就好比海中游泳,不慎被海草缠住脚,即使再慌乱,也得平心静气下来,以最沉稳的心态将海草一点点解开,后重获新生,自乱阵脚的结果只有一个,呛水,越来越惊骇,最终尸陷大海。
不再去看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安静的想着对策,用最快速度将那依山而建的房舍刻入脑海,看似很破旧,只是因太久无人居住,比起山脚下那些房屋要高大上许多,这里以前应该是乡村高等人的居所,百来户人家,最高一家完全被大树掩盖在半山腰中,只露出些许烟囱,这些人抓活的,无非就是想羞辱一番再取命。
那么说此刻不会立即丧命,还有点时间给她思考如何逃脱。
彪形大汉看她眼珠四转,除了最开始失了方寸外,如今已开始对囚笼中人视而不见,别有深意的吩咐:“其余的统统关押起来,带上这西秦定远王妃随本将军来。”
“主子,主子,奴婢不要离开你,将军,求求你,让奴婢陪着我家主子,求您了……”丑丫急了,想跪地求饶,却被人紧紧抓着,怎么办?既已知道太子等人和莫月国勾结,那么主子去了定没好下场,听闻那莫月国很多将军甚是荒诞,喜欢把女子当众扒光让他人帮忙品鉴,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心痛如绞。
她家主子冰清玉洁,只为王爷一人宽衣解带,又那么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种侮辱?要脱她来脱。
若不是意志力够坚定,上官楚楚早崩溃了,吞吞口水,无所谓的向大伙使了个眼色:“不碍事。”死都不怕了,还用得着怕其他的吗?很想再去看端木凌羽一眼,可她不敢,怕那一眼就会彻底打碎她所有的镇定。
幸好老四他们内力还保存完好,只要给她一个契机,救得端木凌羽一起逃走应该不是问题,越过老四时,放低音量:“老四,你们都乖乖的,不要试图用内力去挣脱绳索,这些浸水后的麻绳非常坚韧,都给我保存好实力。”
老四开始运气的动作松懈下来:“好!”
“走!”被粗鲁推搡,上官楚楚只微微露出了点薄怒,翻个白眼,加大步伐,路上还在摸索地形,还有巡逻队的走向。
竹屋中,布置清雅,熏香袅袅,一尘不染。
上官楚楚就站在正中,双手反绑,因连日来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发髻早就散乱,外套也沾着污垢,脸却格外干净,废话,被带进来前那些人给她擦拭了一番,很不明白这军队的主帅到底想干嘛,既然大汉一眼都能认出她,说明画像早传于他们,自己又非天仙美女,需要这么麻烦?
难道主帅有特殊癖好,喜好胖美人?
咳咳,不得不说,已经瘦去许多的大肥脸,如今已经与丑陋拉开了距离,皮肤粉嫩雪白,一米六五,一百六十斤,也就是胖点,模样还真不丑,可也没到让人看了就想上的地步,那干嘛给她洗脸?
前方是一个白纱帘幕,隐约能看到后面矮榻半躺着的人影,那单手支撑侧脑,一腿屈膝,慵懒倨傲的姿势,让上官楚楚没由来收紧眉毛,好熟悉的感觉,伸长脖子试探性的唤道:“端木凌羽?倾云?亦或者……天雪?”
‘唰!’
帘幕无端向两侧飞起,尾端搭在木椅上,令里面的男人完全展现在她眼前,盛雪长衫松松垮垮,领口金线秀出几许图纹花式,大手微握,几根弯曲指骨支着侧脑,头上一根简便木簪,不需要任何名贵珠宝点缀,他已是世间最罕见的稀有物,可颠覆终生的无价瑰宝。
邪魅凤眼上挑,风情无限。
“王爷是越来越会玩了,怎么?摆出这副撩人姿态是要勾引我吗?”很好,你成功了,他丫的,究竟是谁创造出来这么一个妖精?太磨人了。
若他不那么躺着,看清是谁后就会过去踹得他人仰马翻,知不知道刚才她差点被自己给吓昏过去?也不看看形式,还来捉弄她,不是欠揍是什么?不过看这眼前秀色可餐的一幕,再大的怒气也给整没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端木凌羽见她不生气便邪笑道:“过来!”
上官楚楚,你是个现代人,见过大世面,即便那妖孽的确勾人,但咱得有骨气,不能随便勾勾手指就过去,别忘了前面他是怎么戏弄你的。
于是乎偏头原地罚站,打死也不去。
“小胖子,本王想你了。”
噗!吐血三升有没有?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还用这种撩人的声音发浪,干咳一声,算了,咱可是随性所欲的人,埋头上前,转过身,把反绑的双手递过去,没好气道:“还不快给我解开?真想挨揍不成?”
男人呲牙直乐,没有多说,抬起一手捏住那麻绳轻轻一撮,立即断裂。
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翻身欺压上去,拳头刚举起就见他面露苦色,喉结动动,嘴角溢出腥红,不敢再胡闹,煞白着脸滚到一边,声音颤抖:“你真的受伤了?”
“咳咳!”端木凌羽捂住胸口闷声低咳,咬牙艰难半坐起,无奈的望向她:“不慎受了一掌,已无大碍,歇息半月就可复原。”
“那你别乱动啊。”心疼地将人揽过,让他安稳靠在肩头,再用袖子擦掉那嘴角刺眼的血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啥他们都穿着莫月国的军服?”
某男挽起妻子胸前一缕青丝在指尖缠绕,漫不经心的解释:“当日我们拿下铜州城时,出现了点状况,敌军退兵三十里,时不时便前来叫阵,几次取胜后,他们竟夜袭我方军营,更屯兵在清峡谷,数日前还破坏水源,在上游处投毒,本王亲率三万多大军前去攻打,你猜发生了什么?”
“除了你自己那五千精兵外,周围全是敌人。”
男人眉心大动,抬起眼帘:“你知道?”
“嗯,你继续说。”
“敌方仅有万余人,联合自己这边的,近四万人将我们团团围困,一场恶战,本王将他们统统杀光了,但莫月国的援军也即将赶到,我等伤亡惨重,为掩人耳目不得不扒下敌军的衣物穿戴,穿过他们的援军,藏身于此,如今进是太尉拦路,退是自投罗网于敌国,小胖子,本王不是让你乖乖在落月城待着吗?你为何不听话?知不知道你的到来只会给大伙增加压力?”终于,男人脸色转冷,带着责备。
所以就合谋演了出戏来整她?努努嘴,弯腰将人紧紧抱住:“我看到一个莫月国的人出入兵部尚书府邸,情急之下就来了。”
某男依旧不为所动:“那又能怎样?你不会想不到本王已落难,还来干嘛?”
“你这话说的,你落难了,我当然想着来救你啊。”
“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救?”
“那你想怎样?眼睁睁看着你死?”
端木凌羽闭目揉捏眉心:“本王从来就不希望你来送死。”
上官楚楚偏执的用脸颊蹭蹭他:“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回男人不再反驳了,更看得出在那平静外表下,隐藏着多少不安:“等本王养好伤,定带你们脱离困境,安然回到落月去。”
“你打算怎么做?”
“如今剩下的还有两千精兵,五十精锐,太尉不会派太多人来堵截咱们,为了杀我,他已经损去数万人,若再因本王损兵折将,西秦将会被莫月宝林侵占,这次是咱们大意了,真的没想到,为了杀我,他们不惜与敌国勾结。”
“也不想想若西秦国没了,他们去哪里争皇储去?”
端木凌羽冷笑:“若我不死,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死,与其这样,不如选个能拉我去垫背的死法,而且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莫月国会信守承诺不打进去,可留着我,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本来还想着只要他们安分点,会饶了几人性命,现在……不可能!
“他们想死就去死好了,这么做得牵连多少无辜百姓?敌军破城,肯定掳掠钱财,你们这里又很歧视别国人,若西秦被侵占,那么有多少人被拉去给人为奴为婢?”
“嗯?”某男再次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有着些许良心?他们连自己的血亲都下得去手,会去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在他们眼里,百姓是什么?贱民,人都不算,不是他们不想去为百姓做事,而是他们觉得那些贱民不配他们费神费力,在他们眼里只要拉拢贵族就可,以为当上天子,整个国家自然会全体臣服。”
上官楚楚叹息着把人给摁着躺下,投降道:“是是是,他们都是一群只会坐井观天的傻逼,我就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坐井观天……”端木凌羽细细思索,不解的问:“为何?”
“这是一个比喻,意思是深井里的青蛙永远都认为天就它从井底向上看到的那么大,不管你怎么跟它形容,它也只认自己亲眼所见,你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井底之蛙,只知道围绕着那一亩三分地打转,为了把椅子,坏事做绝,要真给他们得逞,以为老百姓若都不服的话,谁能坐得稳?想让百姓心甘情愿臣服,不是一个尊贵的身份就成。”
她倒是看得通透,话糙理不糙;“走一步看一步吧,小胖子,想吃你做的面了,可惜没有食材,将士们天天都煮野菜汤果腹,将村子翻遍也没看到遗留米粮,用你装满智慧的脑子给想个法子?”
不会吧?都伤成这样了还天天吃草?
“你们这里什么都没吗?盐呢?”别的全都能将就,唯独没盐不行,十天不吃就会四肢乏力,昏眩等等,更何况半个月,别说突围,有力气跑就不错了。
盐……某男无奈垂眸:“并无。”
得,这里一天一夜路程倒是有个山寨,但人家也需要吃盐是吧?铜州城如今被封锁,人家也没法去买,而且来回那么远,去偷了人家的总归不好,他们还这么痛恨大家,别为了点盐惹来祸事,起身拍拍他:“面条肯定是没有,你就将就段日子吧,我去想办法弄盐,人可以不吃肉,但不吃盐会越来越无力。”
“你能在这里找到盐?”深山老林,哪来那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我都看到那么多动物了,它们能活,这里就肯定有盐,你躺着吧。”她也饿了,白水煮野菜,猪都不吃,到了外面,发现丑丫老四等人已经笑呵呵站院子里冲她乐呢,连欧阳释与竹习都在,还有那柳骆风,都活着就好。
全体跪地请安:“参见王妃!”
某女抬手:“起来吧,别客套了,赶紧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体力不支,知道什么原因吗?你们太久没补充盐分了,老四,你带着跟咱们一起来的兄弟到山里去找不钻洞的动物,别急着猎杀,看它们都会去哪里,喝水也好,舔岩石泥土也罢,它们舔过的东西你们都尝尝,若是咸的就拿回来,越多越好。”
都知道她曾经靠草木灰和土弄出了神奇的黄色粉末,本来都在发愁这盐怎么解决呢,没想到王妃连这个也会,非常配合的各自纵身进山了。
“主子,即便是咸的土,也没法吃吧?”丑丫歪着小脑袋颇为嫌弃的提醒。
人怎么可以吃土呢?
“谁说直接吃了?可以提炼嘛,笨。”得,说了她也不懂,提取出来她就明白了,盐,到处都是,就看怎么去提取,比如很多树根都能烧出黑色盐晶来,还有很多岩石上都附有盐巴,以前有几个同学讨论过到深山隐居,怎么活下去,就有人说过这些,动物身体里都含有盐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望向被他们打来的猎物,居然有一匹野狼,指着那些动物冲欧阳释嘱咐:“两千多人,维持半个月,必须合理安排,也没那么多动物给你们猎杀,现在开始每天不吃肉,喝肉汤,保证人人一天三碗,咦,哪来这么多红薯?”
竹习斜睨一眼那堆东西,浅笑:“王爷说,虽然是荒村,却也有住过,田地中还是有不少自然生长出的食材,果然看到不少干枯的藤蔓,挖下去就是这些东西,也找来了不少瓜果,若再有盐,那伙食问题便可彻底解决。”
“这样啊,那个人呢?是谁?”不知不觉来到了哨塔下,蹲在囚笼前打量,我去,亏她前面对着他撕心裂肺,居然是个欧吉桑。
欧阳释双手抱胸,口气森冷:“太子的走狗,就是他带领着那些人反了王爷,更害死兄弟无数,当日我们被数万人围攻,若非竹习能以叶为刃,又手法精准,片片割人咽喉,解决了大半,哪能逃出生天?”也让他发现王爷是真的已破阳,甩出去的树叶毫无作用,浪费内力。
希望竹习这辈子都不要行那鱼水之欢,天下间就他和武林盟主那老头会用这刁钻招式了。
别看杀伤力不大,适合群攻那些喽啰,军营里的兵,也就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哎,就这个优势也无法破,内力一旦被耗光,兴许还不如人家呢,太尉造反了,死守在清峡谷出口,真的能回到落月城吗?为何总觉得此次将命休矣?
上官楚楚收起笑意,眸光变得冰冷刺骨,就是这些人一直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太子,你给我等着瞧。
到了夜里,十来人各自甩下寻来咸味泥土跟沙石,其中一个还振奋的道:“在远处一个山坳中有个水池,是个干枯了的大水塘,只留有几桶水的量,尝过了,是咸的。”
“看见了吧?只要这里有动物活动,盐是无处不在的,但咱们不需要那么多,来,把这些炮渣石砸碎,放到一块布上,从上面浇水,下面用大盆接着,得来的污水放一边慢慢沉淀,待上面一层水变清后再给倒出来,放锅里把水煮干,你们就能看到一层白花花的盐巴了,盆里剩下的污泥别扔,继续加水搅拌,反复的来上十次再倒掉,用完后便去打那咸水,放锅里煮干就是盐。”
“不用再找咸土了吗?”
“笨啊,有含盐量的水,还找什么土?”翻翻白眼,帮忙去监督熬制肉汤,那一滩盐水估计是整潭水蒸发干后遗留下的,水中本来就含盐,就是比较少而已,自己真是太聪明了,那同学没骗她,跟着动物走,一定不会被盐逼死。
几天没尝到咸味的人们此刻一边吃着地瓜,喝着咸肉汤,就差没落下泪来,个个食欲大增,更对那王妃娘娘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除了行军打仗外,无所不能。
上官楚楚正坐在竹屋中一口一口喂那软骨生物进餐,欧阳释非要把煮烂的肉块分给他俩,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去哪儿找?可她一口也没吃,即便很嘴馋,还是忍住了,谁让他是她的天呢,如今天有难,当然得好好服侍,喂进一块香喷喷的肉块,再用帕子给他擦擦嘴:“有盐是不是好吃多了?”
男人自吃第一口起,美眸便闪闪发亮,露着小虎牙出言赞美:“王妃之聪慧,几人能媲美?都不想回朝了,就这么隐居这村子,没有战争,没有险恶人心,男耕女织……”
听后,玩味地打趣:“也没有父母,没有阿佑,没有丑奴他们,更没有你那生死兄弟江莫宸,没有两千个女人,就咋俩和一群光棍汉子。”
“你这个女人真是……”端木凌羽瞪起眼恨不得将一碗汤扣她头上,正浓情蜜意的浮想联翩,非要泼他一盆冷水,可惜没数落完一口肉又被强行塞进了口中,没好气的问:“你不吃?”
“吃啊,不过我不吃肉,你忘了?减肥要紧。”好吧,她如今已经不需要那么刻苦了,但肉就这么多,当然是伤患优先。
啧,也不知是谁傍晚还说不需要再减重了,没错过女人那一直蠕动的喉头,咋就这么可爱呢?笑着接下一块松软的瘦肉,没有咀嚼,而是挥起手臂搂过她的后颈嘴对嘴全数喂进,当然也不会错失偷香的机会,半响,舔舔唇瓣,邪笑点评:“还是王妃比较可口。”
被搞了个措手不及的某人将口中食物慢慢嚼烂,不言不语的继续伺候,只是脸颊已被红云侵袭,尼玛,明明就很郁闷,却被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相较起来,以前那几段恋情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哪像现在,动不动便心跳加速,整个头都有火在烧一样,或许她从未尝试过爱情,端木凌羽是个另类。
而且越来越肉麻了。
“咳,我吃饱了。”原本还想继续调戏几句,不知为何每次上官楚楚一脸红,他就开始词穷,这种感觉又不讨厌,活了二十六年,都不知人世间有种感情能让人无法自拔,曾经他只坚信自己的想法,很少接受他人给出的意见,但上官楚楚所说的,虽不至于全数认同,可大半都会随着她的路走。
也不知道有人能对他细心至此,母妃虽疼他,也不及小胖子半分,看她一直沉默,故作淡定,便没话找话:“倘若有一天我如竹习那般毁掉这张脸,你可还会如此?”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够俊俏?”没有抬头,一心都在眼前的食物上,回答得也很不在意。
“你喜欢上祝倾云,不就是那张脸吗?”后来也夸天雪美若天神,到他这里同样会时常露出痴迷神色。
端着汤碗的动作抖了一下,依旧没去看他,慢慢品尝美味,看似问得很漫不经心,但这个问题绝不能敷衍了事,有两个前女友问过她这事,都在她回答完后跟男人跑了。
不要跟她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在爱情上,男女都一样,所以她必须要想好了再回复他,放下碗,含情脉脉的对望:“凌羽,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有心理阴影。”
端木凌羽眼角狠狠一抽,不动声色:“怎么说?”
“你看是这样的,我不是有过几个女朋友吗?女朋友的意思就是恋人,曾经有两个都是因为这个问题分开的,所以咱还是换个话题吧。”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个诅咒,只要对方一问,不管她如何回答都不得善果。
“呵!”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磨牙:“是吗?本王倒想知道你都是如何回应的。”
又开始自称本王了,就说吧,这个问题始终是她感情的终结者,不过倒不介意如实相告,就这俩答案,他喜欢哪个自己挑去。
“第一个问我如果她是个丑八怪,我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她了,我跟她说‘当然是了,你要一开始就奇丑无比,咋俩也没机会走到今天。’,然后没几天她就去跟男人相亲了,你说我有说错吗?我又不傻,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偏偏选个大倭瓜,实话实说也有错,女人啊,就喜欢听难听的假话。”
所以你就认为本王傻了?该死的女人,清清嗓子:“第二个呢?”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当第二个女友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我跟她说‘怎么可能?我爱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脸,别说以后毁容,就是最初那会就已经毁了,我也能凭感觉对你一见钟情。’,结果她来了句‘虚伪,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特别不踏实。’,结果没多久她就去跟男人成亲了。”很是无奈的看向他:“你想我怎么回答你呢?”
“噗哼哼哼!”某男抬手抵住鼻翼压抑着哧哧的闷笑,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活宝,太可爱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吃吧。”末了一个翻身,继续隐忍笑意。
上官楚楚轻叹,白了他一眼,端起汤碗猛灌,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怎么这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笑得都去捂胸口了,切,不就是那会不懂得哄女孩子开心么?谁这辈子还没点糗事?
咱大肚能容,你笑你的,我吃我的。
好不容易度过了十来天的安稳日子,端木凌羽也早能下地行走,只是很多伤到筋骨的将士依旧不能下地,除去血狼亲卫队,两千人有三百多个卧床不起,也有两百多个不是杵着拐杖就是吊着臂膀,这就是战争的危害。
可此地不宜久留,莫月国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随时都会打来,最终纷纷决定明日杀回西秦国,只要进到铜州城,就不怕太尉横加阻拦,除非他敢杀光城内所有百姓,因为铜州城知府乃端木凌羽的亲信。
“明日一早我们将会出山,杀回铜州城,无法行走的暂且先留在此处,待我们一回城,便立马找人来带你们回去……”
高台上,柳骆风声如洪钟的宣布着军令,台下,大伙听到杀回铜州城时,全都垂下了脑袋,流露出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失望,他们武陵军为了保卫西秦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王爷更是功勋卓著,太子一句话,就让大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已经不知道他们拿着生命保卫的是什么。
柳骆风见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振,严重影响士气,怒喝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回答我,明天能不能活捉江充棋?”
同端木凌羽斜倚着门框的上官楚楚直起身,军心不振,乃大忌。
“柳大哥,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保西秦,兄弟们远离亲人来到军营,终日操练,提着脑袋上个无数次战场,如今却被太子联合敌国来这般坑害,两千多名兄弟全死在自己人刀下,就算冲进铜州城又能如何?”
“哪日若敌国真的攻入,不还是得让王爷继续带着咱们来抗敌吗?哪日太子登基,大家伙能不能活是回事。”
“要我说,就让咱王爷反了吧,否则我们真的觉得这么打下去毫无意义,若王爷当上太子,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反了反了反了!”
一下子全体斗志高昂了,上官楚楚看看身边人:“我没你能忍,做大事者,哪来那么多顾虑?软得不行,咱就特么来硬的,还就不信无法扭转乾坤,如今皇帝病重,朝中估计早翻天了,凌羽,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打起来殃及到我家,可不打,太子上位第一个就是杀我爹,更会民不聊生,咱们就算能逃走,也会一直以通缉犯的名义活下去,凭什么?”
端木凌羽见全都看着他,不得不飞到台子上去,倏然抬手,气势如虹:“反了!”
“嗷嗷嗷!”
“明日活捉江充棋老贼,杀进皇宫。”柳骆风见好友终于肯崛地而起,同样热血沸腾,那禁卫军统领已被太子收买,怎么都无法说服,那么就兵戎相见吧,若此次回去上官大人再肯率领整个刑部和知府衙门那些衙役捕快等人悄悄进宫,绝对十拿九稳。
如今朝堂上大多数佞臣已除,新更换的有一半都是六王爷的人,虽然也有太子他们的,却只占了少数,即便名不正,也无人反对,再说了,如今的凌羽今非昔比,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推翻暴政,谁又能说什么?
至于江充棋,必须活捉,那是莫宸的亲爹。
某女也来到了台子上,神情激动,拉拉端木凌羽的袖子,明媚一笑:“听说你琴艺不错?”
“嗯?”收起脸上的冷沉,望进那双如雪中寒梅绽放的清亮眼眸:“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