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程湘眼睛半眯：“中医馆嘛，最讲究口碑了。经此一事，回春堂的口碑算是彻底倒了，短时间内，别想在陈川重开了。”

    “是呢。”赵行点头，“我听人，回春堂的人临行之前委托了朋友，要将铺面和宅子全都卖出去呢。看起来，他们是不打算再回陈川了。今天我在回春堂门口转悠了一圈，那儿看上去挺好、挺正规的，居然倒就倒了，怪可惜的呢。”

    如此来，回春堂在夏天的时候便已经关门大吉，短时间内，甚至是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营业了。

    可记忆绝佳的程湘记得，冬天的时候，赵春芳忽然造访程湘家时，她那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中，就有一瓶药酒。

    当时，赵春芳还没有露出凉薄的真面目，程湘还是很敬重、很关心她这个外婆的。

    程湘无意中瞥见了那瓶药酒后，就关切地问她怎么随身携带药酒，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那时候，赵春芳是怎么回答的？

    哦，她自己可能是水土不服，自从搬离了陆桥村，身子骨就时不时各种酸疼。

    幸而她经熟人介绍去了一家名为回春堂的中医馆看诊，那儿的老中医给她配了药酒，她遵照医嘱服用后，身子骨大好，很少再犯病。

    如此好药，她是离不得的。好不容易从燕京回来一趟，顺便就去回春堂又配了一瓶，准备带回燕京，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然而，事实上，那个时候，县城里唯一一家名为回春堂的中医馆早已不复存在！

    所以，赵春芳带到程湘家的药酒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呢？

    那真的是药酒，不是其他？比如毒酒？！

    程湘平静地点点头，心中却再一次泛起了惊涛骇浪。

    尽管不知道缘故，但赵行看得出来，程湘对回春堂的事情相当感兴趣。

    于是，他赶紧将打听回来的消息，不管有用没用的，只要是关于回春堂的，都竹筒倒豆子，尽数了出来。

    “这年头，各类恶**件频发，隔三差五就能听哪儿死了人。回春堂这事儿，别它是外嫁女干的，和回春堂关系不大；就算关系密切好了，也就死了一个人，而且还不是死在县城里，是死在了偏远郊县。按理，不应该闹得这么大，闹得尽人皆知的。之所以闹成这样，我听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故意散布对回春堂不利的消息，而这么做的，多半是回春堂的竞争对”

    回春堂的闭馆到底是不是遭人暗中陷害，对此，程湘一点都不关心。

    此时的她看似是在认真倾听赵行话，可实际上，她的思绪已经飘远。

    遥记前世，这一年的冬天，之前随程文昌一家前往燕京的赵春芳突然回来了。

    赵春芳口口声声，她此行是为了给故去多年的婆婆程方氏办冥寿，可她接下来的举动和她所完全不符——她一点要给程方氏办冥寿的意思都没有，匆匆地来，匆匆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