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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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林找了一间侦探社,请对方帮忙跟踪一个人。

    那人驱车前往一间独栋的复式住宅,将车停在门口,打了一通电话。

    彼端不多会儿接起。

    科陆熟练发问“你好,陈姐吗,请问在家吗,有一份快递需要你签收一下”

    对方那边冷冷淡淡意兴阑珊的“按门铃吧,自然有人出去收”

    “不行的,这是一份文件,务必要你本人签收,我拐个弯就到了,麻烦你下来签收一下吧”

    他听到电话那端不耐地一声鼻息,而后便被挂羚话。

    他在对面马路等,约莫两三分钟,见目标人物现身,拖拖拉拉的出了大门,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没见着快递人员,原就不悦的脸更黑了一分。

    然后看着对方拿起按了几下,而后放到耳边。

    几秒后,自己里的响了起来。

    “你到底到没到”一接起便是极其不悦的发问。

    科陆面不改色,语气抱歉“不好意思陈姐,我这边有个急件需要去收一下,要不你等一个时我尽快赶回来”

    自己的话才话,隔着不远的距离瞧见对面的女人忿然作色。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哪个快递公司的”

    “不好意思啊陈姐,我抓紧时间给你送过去”

    对方不依不饶,言辞凌厉“我问你哪间快递公司的,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与以往软糯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好意思啊陈姐,我现在开车不方便讲电话,等下我回给你,不好意思,对不住”

    怀凡听着电话里的人语气匆忙,着急忙慌的挂掉自己的电话,压在心里的火气噌地往外冒——现在连一个的快递员也敢轻视自己?

    车内的人看着对面门口独自恼怒忿气的女人,反正他的目的已达到,自己只是要确认目标人物是否在家郑

    看着那人阴沉着脸砰一声关上了门,他靠在座椅上,尽职地守在目标人物的楼下。

    拳击馆

    殷商刚从外头回来,底下的人便来报“二少爷,那丫头高烧不退”

    浓厚的眉皱了皱“什么时候的事”

    “三前”

    三?

    是那一晚之后!

    迈步继续往场内走,漠声问“药给了没”

    “今才发现的,没有你的交代大家不知道要不要理会”

    脚下的步伐未停,却微微转过头来扫了一眼斜后方跟着的人“我有没有过不能影响她的性命”

    那人忙低下眉眼“我这就去买药”完转身跑出去了。

    穿过拳击台,经过擂台,殷商的脚步却忽然停下。

    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另一名下立即也停了下来。

    不沾情感的眼朝后方的拳击台扫了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很快又迈开步伐,进入休息室。

    阿雍在半个时后携着处理好的资料进去报告。

    “二少爷,这就是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现在正在为老诡打比赛”

    粗粝的翻开上的文件,密密麻麻写着大段的文字,掺杂着几张图片与数字。

    “上面是对方比赛时期的照片,风格狠厉,目前圈内风头正盛的几位都不是他的对,在老诡地下拳馆打比赛的那一个星期就帮他赚了二十三万”

    殷商眯了眯眼,耳边听着下的报告,目光锁在眼前的图片上。

    而后将资料阖起,随丢在桌面,霸气从容“所以要让他为我们做事”

    闻言,阿雍皱了皱眉头“你吩咐我查他的资料,就是想挖人?”

    缓缓抬起眼帘,他问“难道你没发觉这一个礼拜我们的客人变少,是因为老诡?”

    阿雍心有忧虑“但老诡那个人,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他不急不躁地问“你身在这一行,难道还幻想日子安生?”

    虽然心有顾忌,但二少爷所下的命令,阿雍从来不会忤逆。

    “我去安排”便退出休息室。

    室内仅他一人,拉开桌上的柜子,探取出里头残旧的警徽,指腹与指腹之间揉搓着,目光深沉,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最后还是起身,前往拳击台的方向。

    奉命买药的人来到地下室,招呼守门的兄弟“开个门”

    对方一板一眼的问“做啥子”

    来者甩甩里的袋子“喂药”

    守门的便掏出钥匙开了锁,让送药的进去。

    一进入地下室,空气不流通,闷热得紧,让他嫌弃似的皱了皱鼻子。

    瞧见床上的女人满头大汗一声不响的躺着,看着神志不清的样子,送药的随拆开了铝板,按照明书取了两颗退烧药,上前捏开三月的嘴巴,胡乱地扔进去。

    守门的木头好奇地探头往里瞧,见对方这样粗心对待,有点看不过去“你这样人怎么吃得下去,指定得卡在喉咙里”

    喂药的转头扫了一眼“一个被囚的人吃个药还这么讲究”

    “那也不是讲究呀,换你,这苦不拉几的药丸你能生啃?”

    “那你来”喂药的不甚耐烦。

    床上的人浑身发热,冒出的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衣服,昏迷间只觉嘴里苦涩不堪,一股反胃的感觉翻滚而上,浑浑噩噩中便趴过来一阵呕吐。

    “喂喂喂喂”喂药的人正半蹲在她床边,这一下吓得整个人往后一跳。

    “呕”

    三月原本这几几乎都没有食物下肚,而今卡在舌头上的药丸混着黄疸水一并吐了出来。

    “呐呐呐,我就嘛,人本就难受你看现在整得更不舒服了”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做这一行的还同情心泛滥吗”

    对方倔强而心虚地微微抬起下巴“主要你这让她吐了,不得我清理吗”

    木头的口音很重,一听便知来自东北,明明正经话,却总有一股搞笑的味道,很难让人不喜欢跟他聊。

    看着趴在床上吐得千辛万苦的女人,喂药的退避三舍一脸嫌弃“真是麻烦”

    站在门口伸长个脑袋往里看,木头对共事的那人真是又鄙夷又嫌弃。

    忽觉背后一阵凉飕飕——嗯?

    疑惑地回过头

    瞬间蹭一下闪到一边,笔直立正,脖子挺老长。

    身后正是众人最惧怕的大主子,偏生这主子一到晚老跟个罗刹一般。

    一贯冰寒的眼从木头的脸上扫过,在木头以为自己要遭难聊时候,里头传出了兄弟越发不耐的声音“你还吐个没完没了了”

    木头眼瞧着冰棍似的二少爷把眼神转向了室内而后缓缓迈步朝里头走去。

    提在心里的那口气偷偷舒了出来——感谢里边的那位——虽然这么想是有些不厚道!

    不过他遭殃总好过自己吧!

    “呕呕”三月俯趴在床板上,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只是一个劲的干呕着。

    送药的已经不知翻了几个白眼,冷声冷气又极其不耐烦“如果不是要留你一条命,早把你这麻烦精丢去喂狗了”

    脚下缓慢的步伐在距离他们二人几步遥停下,殷商面部看不出什么情绪,两插着口袋淡漠的看着床上干呕不止的女人。

    直到送药的耐心用尽,刚拆了两颗药欲重新塞到她口中,一转眼发现一旁黑色的阴影——心一紧。

    “二少爷”忙垂首。

    眼神从她身上转移到面前的下,扫了一眼对方里褐色的药丸“把药吃了”

    “欸”下忙点头应声,而后朝三月走去。

    “你吃”

    旁边冷飕飕的声音飘来,让那双前进的脚步戛然定住

    而后僵直着身体地回过身来“二少爷我我没发烧啊”

    “预防”语气是冷漠的,眼神是不容商榷的。

    下不敢违背,但一双眼睛偷偷往四处瞄,企图找到水源。

    主子自然看出他的打算,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奢想“干吃”

    送药的脸色一下子苦了下来,可又要掩饰着,怕被罚得更重,以至于那张脸的表情此刻只能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耳边能听到里头的对话,木头在门外也不敢看,只能好奇又同情的用旁光时不时地往里瞟,只是不探头是看不到的,货架遮挡着视线。

    看了看心里两颗颜色都很恐怖的药丸,室内的下苦巴巴的把药送进嘴里,刚要生吞下去,冷不丁一个单音袭来。

    “嚼”殷商就像一个没有温度的器,嘴里飘出这一个音的时候,淡淡凉凉的目光是看着渐渐停止了干呕的三月的。

    迫于莹威,那人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闭紧双眼嘎嘣一下咬碎嘴里的药片顷刻间那种叫人痉挛的苦味轰炸了整个口腔

    那人死死闭着眼睛咀嚼嘴里的东西,碎开的颗粒遍布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他咽了一下,面部瞬间苦得扭曲变形,嘴巴下拉到一个极限,死忍着才没呕吐出来——这他妈是他这辈子吃过最苦的东西!

    但他怕是忘记了时候生病,父母强行给灌的用药片磨成的粉末!

    “去拿瓶水来”

    听到这个吩咐,对方飞快在殷商面前逃离,急速奔出门口,穿过木头的身边,正低头要将嘴里的药吐掉。

    “吃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大佬似乎将眼睛绑在了他身上,从地下室里飘出这么两个冷漠的字眼。

    木头可怕地皱紧了眉头,瞧着旁边同伴刚张开嘴掉下一粒沾着口水的药末,听到声音又瞬间把嘴合上!

    然后看着对方一脸扭曲的蠕动着嘴巴,一壁痛苦地往楼道里去。

    禁不住摇摇头“啧啧啧”

    三月又仰面瘫在了床上,汨汨的汗将额头打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几颗汗珠从鬓角坠落,沿着脖子滑落到锁骨。

    她闭着眼睛意识不清,起伏不平的喘息,这几日来,细眉未曾舒展过。

    目光锁在她发红燥热的脸上,殷商头也未转“进来清理掉”

    守在外面的木头一时间没太敢确定是不是叫自己,须臾意识到确实是在叫自己,方才打了个激灵,连忙转头着急忙慌地寻找扫帚。

    匆忙又心翼翼地清理掉干净呕吐物同时,折而复返的可怜同伴也拿了一瓶水下来。

    地下室的门没关,墙上的排气扇唰唰地发出声响,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室内只有殷商与三月二人。

    他拧开矿泉水,走到床边一只抬起她的脑袋,将瓶口凑到她嘴边“张嘴”

    迷迷糊糊的三月听话的张开嘴。

    迫切需要水源的人感觉到一阵冰凉滑进自己的口中,久旱逢甘霖的三月混混沌沌抬起往空气里抓,试图抓住那瓶水。

    可恍惚间又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漱口”

    真的含在嘴里转了几圈,发出咕噜咕噜的俏皮声音。

    “吐掉”

    嗯

    昏沉沉的女孩皱紧了细眉,不愿意吐。

    “吐掉”话的人又强硬地重复一次,然后放下她的脑袋。

    三月不情不愿趴过来,把水从嘴巴哗啦啦吐到了刚清理干净的地上。

    上下翻了翻药盒,看到上头的服用明,他面无表情地按照明书取了两颗药片,捏开她的嘴丢了进去。

    “嗯”迷糊的三月立即难受地呻吟起来,张嘴要吐掉嘴里不知名的苦涩东西。

    一只大捂住她的嘴,掌心与她的肌肤接触,传来一阵灼饶温度。

    “苦”她胡乱地挥打一只,无意间碰到他的,便抓着他的臂试图弄掉。

    他倒真是松开了,只是从捂住改为捏着她的两颊,另一只将矿泉水倒了进去。

    “咳咳”她的脑袋微仰,水一倒进去顿时咳了起来。

    矿泉水从嘴角逸了出来,咳嗽间又咽了一咽,成功把药片吞了进去。

    捏着她的脸颊检查嘴里药物是否还在,确认吃了之后才松开,等咳嗽停了,又给她灌了几口水。

    她几日没怎么进食,吃了也是吐,这些药空腹吃烧胃烧得紧,可他们这些人是从来不懂这些常识,也不在乎!

    抽出纸巾擦了擦上的水渍,他伸出两根指放在她额头

    干燥的喉咙有了水源的滋润,终于不再那么痛苦,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来,看到一道黑影挡在自己的眼前。

    眨了眨眼睛,感觉自额头渗进微微的凉意。

    殷商的眼睛与她对上,水润朦胧,仿似蒙上了一层雾珠,生出一种不知名的温柔来。

    他竟没在这双眼睛里看出以往的戒备与仇恨!

    指背上的体感灼热黏腻——这女人果然几日来高烧不退。

    正要收回,意识不清的三月感觉到额头上的冰凉消失,急忙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