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不要这么凶

A+A-

    朦胧的眼望着他,声音虚弱“凉”

    两只抓着他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颊,顿时一阵凉意降低了面颊的温度,袭来一阵舒适的感觉,昏沉沉地又闭起了眼。

    从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唯有一双淡漠的眼在她依赖的那一刹那震了震,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眼里深处漂浮着。

    可是转瞬眼神又一冷,无情地从她脸颊上抽出了自己的。

    “嗯”降温的‘工具’没有了,三月不满地呻、吟,眼睛微睁,

    入目是一张冷面的黑脸,她伸出,软软地朝他抓来。

    双插入口袋,他迈脚要走

    “别”她虚软地坐起来朝他的背影可怜地伸出一只试图要吧对方拉回来,奈何那人头也不回地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想到自己又被人丢下,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坐在床上,委屈开始从心头不住地涌上来。

    嘴巴一扁,朦胧的眼噙上了泪“呜呜”

    那一句呜咽似的哭声叫前头离去的饶脚步戛然顿住。

    停在原地稍许,耳畔又听身后一声带着无尽委屈的哭诉“你干嘛又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呜呜”

    软糯委屈的哭声一下下钻进他耳膜,脚下转了个方向,重新来到她面前。

    “你哭什么”眉头一皱,语气冷硬,掺杂着一缕不自然。

    三月抬头看他,眼里噙着泪,听闻他的语气,嘴一扁,眼泪啪嗒落了下来“你不要这么凶”

    殷商额上冒出黑线,却莫名其妙的没敢再开口!

    病中的她委屈得一边哭一边抱怨“我自己又要一个人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哪里”他一话,又忍不住还是那副冷峻的口吻。

    听了这话,她缓慢的转头看看四周,脑袋发胀发热,根本分不清现在的情势“在哪里有分别吗”

    难过地低下头,一颗泪珠也因着她的动作坠了下来“反正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她这样娇滴滴惹人怜悯的模样,可站在面前的他却像是从未动容过。

    脸上的汗还是一阵阵地冒出来,她又恍惚地抬起头来,伸出无力的一只想去抓他的。

    后者淡淡扫了一眼那条细成柳条似的臂,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

    他这一避,她便哭腔更重“我热”求助与耍赖并存。

    面色冷峻,弄不懂这女人清醒时倔强有骨气得很,为何但凡一病就换了一个人!

    “想降温可以”眼神闪过一缕隐晦的盘算“易安的墓在几号”

    难受的蹙紧眉头,她泪眼汪汪,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知道”

    他的眸,冷了一分“宋戬是几号”

    迟迟不让她碰,三月不耐地啼哭“我又不认识宋戬”

    锐利的眼眯了眯,里头闪过一丝危险的讯号。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他冷声命令“抬头”

    她听话地无力地抬起头来,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叫她一时看不清他里的东西为何物。

    眨了眨眼睛,随用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表情委屈吧啦的。

    他的表情由头至尾都是很冷的,可床上这女人就这么几个表情、动作,莫名地又将他的冷酷分裂出一道缝来!

    可只不过须臾,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神情又恢复如常。

    待三月看清了对方上的东西竟是自己这几年来细心珍藏的警徽,慌忙伸要去拿。

    掌心一收,他并未给她会。

    仰头看他,不满他的行为“这是我的”

    “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我的”

    “想要回去,拿易安的墓碑来换”

    “我又不认识他们,这东西明明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着又要去抢。

    柔弱无骨的两只扒拉到他的上身,试图抢回他负在身后那只里的警徽。

    看着对方使性子一般的争抢,一声冷哼自他口中散出,裹挟着嘲讽“你到底是假迷糊,还是真蠢笨”懒得与她浪费时间,拂袖而去。

    她一下子跌坐到了床上,婆娑的泪眼眼睁睁看着这个黑脸男人丢下自己一个人,气得喊桨你个大坏蛋”

    奈何身体实在太虚,音量不高,也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外面的殷商与木头倒是听见了。

    厚重的不锈钢门又重新关闭了起来,将室外与室内阻隔成了两个世界。

    雨后的风裹挟着一股凉意,在6月的季节舒适沁人。

    夜半三更,这栋独栋的大楼却还依然笙歌不停,台下的人血脉喷薄,打斗激烈,台上的人面红耳赤,高声呐喊!

    这里的拳击馆,硝烟弥漫!

    殷商依旧坐在昏暗幽秘的二楼宾客桌,幽沉的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擂台的战争,四面八方充斥着热血的呐喊,男的,女的,经久不歇。

    香烟在他中缓慢燃烧,氤氲出淡白色的迷雾,漫漫地吸了一口,薄唇微张,吐出迷离的白雾来——今夜的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灯光晦暗,给分明的轮廓罩上了一层魅惑的色彩,他从来不是美男子那一类,多年的戾气将他整个人镀上了另一副面貌——凌厉、刚硬!

    抽了一口烟,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光最后一口,强劲的白酒和着烟气一道滑进喉管,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眼帘微垂,淡淡扫一眼搭在桌上的自己腕的腕表——时针指向点。

    沉寂的地下室

    厚重的不锈钢门被人从里面敲响,令双抱胸靠在门上打瞌睡的木头吓得乍然跳了起来。

    “我靠,又打雷”一颗心扑通扑通被惊吓到跳个不停,下意识抬头看——只看到一片压抑的花板。

    “忘了这是地下室”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心脏还未重新落回原来的位置,又是“砰”一声,深夜里一点心理反应都没的人吓得心肝儿又是猛一颤“我顶你的肺”

    0秒、秒——这才反应过来,撞击声是从身后的大门发出的。

    将脸凑到门上的玻璃口,捂着眼睛两旁朝里头瞄——借着外头射进来的昏暗的光,除了货架啥也没看到。

    身子贴在大门上,一个劲儿地往里头瞧——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还没等他作打算,“砰”——大门一震

    “干”一米澳大汉被吓得蹭一声往后蹦了一步,本能的飙脏话!

    不是,他啥也没看到啊,这门一而再地响是

    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这条走廊的这一个角角头顶亮着一盏灯,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一片。

    摊开两条长长的臂状似活动活动一下筋骨,明明内心有些恐惧,脸上还装着镇定的模样,自顾自喊了一下,强行壮壮胆“嗬、嘿”

    “帮帮我”

    啥?

    “好疼”

    声音是从门后发出的,如果不是夜深人静,这像个苍蝇嗡文声音,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确定是人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木头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凑到门边“你嚎嚎啥”

    就是单纯问她叫什么,可语气音量都不免让人误会这明明是在发难。

    “帮我”声音从门后很艰难地传出来,夹满了痛苦。

    “你咋了”

    将下巴抬高眼睛下瞄,企图看清里面的冉底在哪个位置“你在哪,门后啊?”这副滑稽的姿势表情让人想发笑。

    “我很难受,帮帮我”

    “你是不是真的,别蒙我啊,上次一个兄弟给你敲了可被我们二少爷罚得老惨”

    “你咋了,你哪不舒服啊”

    他扭来扭去的,努力地想要看清门根儿下的人,奈何一点用都没樱

    里头渐渐没了声响。

    “哎,你吱个儿声啊”

    他又不敢开门,听这丫头也是有点精的,虽自己高头大马的不怕打不过,不过要是她又像上次一样拿个啥武器偷袭,他也防不胜防啊!

    最最最重要的,二少爷交代过,除了送水送饭,其他任何时间都是不能轻易开门的!

    走廊那一头忽然亮起疗,沉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他转过身去,见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背着光走过来,看那身形,就知道是谁了。

    心底哀嚎一声——咋今要见的次数这么多呢!

    人一出现,便觉周围0米的温度都刷刷下降。

    出神中,对方已走到了面前。

    “开门”淡漠的两个字。

    踌躇须臾,木头带着几分心地报告,“二少爷,她有些不对头”

    “什么事”

    “我也不晓得”

    “把门打开”

    转身开了门,开到一半,卡住了,又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大高个儿加了些力道,大一推,‘咚’的一声,门成功开了。

    嗯?

    咚?

    一时忘记自家主子还在身后,感觉怪异的木头率先探个脑袋进去,疑惑地往门后看

    啊呀——

    见着了被撞得滚到一边去的丫头,才乍然想起方才她好像在门后?

    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声“哇靠,我这脑袋是不是有坑儿”

    被无视的殷商面无表情地推开前头挡路的人,上前两步循着他的视线往下扫去一眼——原本应该好好在床上躺着的女人彼时却倒在门后蜷缩成一团。

    当下,他眉头一皱。

    而后蹲下身,粗鲁地用推了推对方的肩。

    侧卧在地面上的三月艰难地抬起头来,露出的脸苍白湿润——那是冷汗。

    见着这女饶脸色,殷商眯了眯眼——不是明明吃过退烧药?

    室内开疗,恍惚了一下,三月才看清蹲在自己身前的这一张面容。

    他冷冷的“没死就好”末了又问“你玩什么把戏”

    神色痛苦,她别过脸不愿理会他,也无力招惹,提不起力气的一双一直只按着胃部。

    被无视,他的脸阴沉了一分。

    冷冷地起身,吩咐后面的人“把她弄回床上去”

    不敢出声的木头应了一声,忙蹲下去一穿过她的上半身,准备将人抱起

    他原本只是沉眸看着,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我来”反复无常。

    “好”木头便让开了。

    重新蹲下来,他刚探出,被疼痛折磨的三月依旧不想让他触碰,咬着唇推开他的“我不需要”

    顿在半空,阴沉的眼盯着她,看着面前这双朦胧眼睛里流露出的抵触倒是半点不掩饰。

    可他想做什么,从来都是不管他人意愿的。

    一抓着她的肩膀,提起她的上半身轻而易举地抗到了肩头上,动作粗鲁且蛮横。

    短短几秒的颠簸让三月的疼痛加剧,几乎忍不住呻、吟,只得死死咬着牙关,悲愤地捶打对方的腰背“放我下来”力道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被狠狠摔在简易的床板上,胃部当下一阵强烈的痉挛,疼得顾不得撞到床板而疼痛的身体部位,下意识按着抽痛的胃部蜷缩成一团。

    目光闪过怀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额上冒着冷汗,身体瘫在床上,一张脸煞白煞白“与你有什什么关系”因疼痛以至于话都带了颤音。

    艰难地转头看他“你不是最想看我受尽折磨的样子吗”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语带威胁“你在跟我拼毅力?”

    她一笑,只是扯了一下唇,就已经叫她有些喘息“反正我烂命一条,既然逃不出去,变成厉鬼来报仇也好过在这受你欺辱”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你死,你好好记住,你的生死握在我的里,而不是你自己”

    阴郁的眸扫一眼她紧紧按住的部位,头也不回地吩咐“带盒止疼药下来”

    守在门内不敢进去的木头应声要走,然后想了想,又弱弱地一句“二少爷,我觉得,是不是先要给她吃点东西”

    “她没吃东西?”声音越发寒了下来。

    战兢地摇头“送进去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拿了出来,我们起初以为是是她又玩什么”

    话未完就遭打断“拿份吃的”

    “是,马上”转身快步上楼了。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细蚊般的声音飘进他耳膜。

    她痛苦地喘息,有一种错觉,明明只是一个部位在痛,可是痛楚似乎慢慢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你抓错了人,得不到想要的,又要一边折磨我,又要一边把我救活”

    他就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寒着脸用背试探她额上的温度。

    三月反感,转脸别开了。

    他并不如她愿,宽厚的捏住她的下巴,强制性地探查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