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历，你唬饶吧”同事吐槽，在他旁边的两个人里还拿着炉上在烤的东西，又是赶烟又是往旁边躲，眼睛被眼熏着眯得几乎看不见。

    操弄炭火的人与跟黑烟躲藏的人皆都忙脚乱，搞笑的一幕叫在座的众人个个哄笑了起来。

    只有为初，短短的一句话叫她回到当时同事们为她庆祝的时刻，那时候的她跟他，都还在。

    转过头，她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那时候烧烤场不是这间，位置不是这里，可她仿佛就看到他坐在眼前，偷偷地用菠萝啤给她作弊。

    而这边白禾已经烧出来了一份鱿鱼，趁着人注意力集中在般历那边，走到她旁边，从身侧递出去“尝尝”

    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回神，忙敛起思绪往旁边看去，接过他里的烤鱿鱼，笑了一笑“谢谢”

    她不爱吃鱿鱼，但人家一番好心，便当着对方的面吃了下去“艺不错”

    得到称赞，白禾微微一笑“要吃什么，我来烤”

    闻言转头，她问距离自己最近的半米遥的同事“钟老师要吃什么，白老师要掌厨呢”

    听到人家叫自己，钟老师一回头“我可不挑食，那就辛苦白老师咯”

    白禾似是有些失落，不过没让人瞧出来，回给钟老师一个不客气的微笑，便拿着食物去烤炉那头。

    烧烤场生意火爆，几乎已经找不到空出来的桌子，各种烧烤滋味与鼎沸的声音交杂其中，为初这一行人也是又唱又喝又吃的，满地烟火气，好不热闹。

    “来来来，这一趴告一段落了，下面开始今晚的我有你没臃”

    李老师开了个头，大家便开始进行下一轮。

    “我时候喝过马桶里的水”开头的是卜怡，一张嘴便是惊人之语。

    “哇，为了赢你真是豁得出去”

    当事裙是没见困窘，这个游戏后面指定会拉出更劲爆的“你们有没有，没有就收一指啊”

    大家面面相觑，相继收掉一根指。

    “砰，一锅端”开场就赢了头彩的人一阵得意。

    下一个又继续“我曾经不心被同性强吻过”

    “你要清楚什么样的吻，这大家可都容易有的”

    “嘴对嘴深吻”

    在座个人，朱清老师不自在地了自己有，发题的人只好收掉一根指，其中逃过一劫的同事们立刻群起而攻之“我的朱清朱老师，看你平时为人正派，想不到啊”

    朱清比较正经，这题自爆出来就已经叫他犹豫了再犹豫，一经众洒侃便立马尴尬了起来，清清嗓子赶紧e流程“到我了”

    自己没有什么能扳倒他们的事件，然后想了想，只好“我有一个一直念念不忘而不敢去见的人”

    “哇哦”

    “朱老师好长情啊”

    “是谁是谁，没听你提过啊”

    其他人都在起哄追问，坐在朱老师对面的为初眼神闪了闪，眉眼划过一缕不可名状的情绪。

    “别闹，没过要讲答案的，你们有没有，没有的话就要输掉一指了，这个游戏要诚实的啊”

    “谁还没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啊，不过我还是蛮想见到对方”

    “我也觉得，没什么敢不敢，要是在街上碰见了，相视一笑，心脏强大点的还能约个饭”

    “我颖为初尊重游戏规则，即使不太想在人前表露出来。

    温淡的声音落在吵闹的餐桌上，周边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下来。

    朱清有点不甘心地强调“不能只是念念不忘，还有不敢去见”要是在座有人符合，那输的就是他了。

    她没话，笑了笑，答案不言而喻。

    众人一下子又爆了开来“哈哈哈哈，赶紧的，朱老师，你输一指”

    其他人因着为初而又逃过一劫，真是欢快得意得很。

    大家都在吵闹，卜怡则看了她一眼，在心中叹息一声。

    视线同样落在为初身上的，还有另一人——白禾，眼神稍稍有些落寞。

    这一晚的聚会，为初喝了一些酒，回来时由没喝酒的两位男老师分别护送同事们回家。

    她坐的是白禾的车，后者存了自己的私心，将车上另外两位女士先送到各家楼下，最后再送她，不过是为了能独处久一些。

    翡翠园已经到，因着淡淡的酒意，为初已经在后座睡着，白禾没叫醒她，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睡着的模样。

    气已经变暖，但夜里的温度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凉意，怕她冻着，他便把暖气打开。

    她睡得迷迷糊糊并不安稳，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脖子上不知不觉间渗出些细密的汗珠来。

    梦中噩梦连连，等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想要睁开眼睛时，眼皮却像是牢牢粘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她又试图抬，整个人犹如被点穴一般动弹不得，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这种恐慌感使她觉得熟悉又抗拒，额上冒出冷汗来，不愿放弃，一遍遍用力试图抬起自己的，却一次比一次费劲。

    白禾这才发觉她的异样，见她眉头皱成一团睡不安生，绯红的脸上与脖子反射出晶莹的光来，忙关了暖气，一转头见她猛地睁开眼，盈润的一双大眼惊魂未定。

    呼吸起伏有些许不平稳，缓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周遭，意识归拢，发觉自己还在同事的车内，敛了敛情绪。

    白禾看她汗水连连“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

    “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摇摇头，牵强地笑了笑。

    “你喝了酒，我送你上去吧”

    “不妨事，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不好做得太明显，他只好下车帮她拉开车门，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堂之内。

    身形高大的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v，驶入半山腰一幢独栋的复式公寓车库内，男人下车，将车里的东西一并拿出来，打开公寓大门，将东西提到二楼，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装扮沉冷的房间，清一色冷色调的墙体家具，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身上盖一张薄薄的空调被，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只看她脖子纤细，面色微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卷而浓密，睡得似乎十分平静。

    男人把里的东西放下来，从里头拿出一瓶透明瓶装物，连上输液管，再将女孩的右从被里拉出来，拍了拍背，那位置已有数个肉眼可见的针头，要找完好的地方下需要费些时间，待露出血管来，他方熟练地将针管插进去，贴上医用胶带。

    调好频率，男人用背探了探女孩脸颊的体温，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三个度，而后出门右拐进入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信纸与信封，执笔写信。

    第一监狱。

    今日轮到号房至号房刷洗食堂外围墙，狱囚身着土黄色囚衣，整齐划一地站在同一水平线下用长刷刷洗墙壁，只是总有个别人员仗着狱中有些势力，趁着狱警不留意便浑水摸鱼。

    02号犯人洗得也并不怎么卖力，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但也不招惹旁人，可旁的人偏习惯来招惹他。

    旁边壮汉一插着腰，一百无聊赖地用长刷在高墙上滑来滑去，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刷子上的脏水到处溅落，多数人碍于对方势力都是敢怒不敢言。

    当第一滴水溅到02脸颊时，只见他动作停了停，须臾，又再继续，直到第三滴污水溅进眼睛里，方才见他停下来，缓缓转头盯着旁边的‘室友’，不发一语。

    “瞧什么，老弟？”身旁的狱囚察觉到他目光，也转过头来，虽痞笑着问，全身却散发出一种你再敢多看一眼老子就弄你的气息。

    “你溅到我了”02似乎看不懂他散发的信息，冷漠而又没有起伏的回应。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它溅到你的，你来咬他啊”对方拿下长刷将其靠近他的脸，一脸的吊儿郎当与轻慢，长刷柄戳到后面的狱囚，一些人往这边看来。

    02不躲不闪，幽沉如海的眸瞬也不瞬地看着面前这张得意的脸，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屈辱，冷硬的面容与眼睛没有一丁点情绪泄露。

    那赌狱警正巧朝这边看来，只瞧见独那一个人刷子放了下来，沉声道“63，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这不干着呢嘛”63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阴恻恻地笑睨了02一眼，继续干活。

    当日晚6点过后，服刑人员吃完完饭时间，各自回归刑房后，狱警中拿着一沓信件，从号房按顺序派下去。

    4号房内，02坐在床上，面上无表情，耳朵在留意着门外狱警的脚步声，须臾过后，听得一声严肃叫唤“06，02，39拿信”

    前后二人几个大步窜过去，待他们拿完了，02才走到门边，接过狱警里唯一一封信件。

    63坐在床上叼着一根用纸巾卷成的假烟卷，轻蔑而不友善地看着这些收到信件兴高采烈的人，然后目光移到往回走的02身上。

    02回到床上，信已经被狱警打开检查过，他从缺开一个口的顶部把里头的信件拿出来，信件对折得很整齐，将信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凌乱而有些粗糙的文字。

    ————她依然没有清醒的征兆，阿茶先生每日都会来为她检查一次，定时给她输入营养液——————

    就这么短短两三句话，便是一封信的全部内容。

    可他也看得专心而出神，每周这个时刻，便是他唯一心存期待的日子。

    他还未从信中回神，一只忽地探过来将他里的信件抽走，然后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钻进刑房内所有服刑人员的耳朵“她依然没有清醒的征兆，阿茶先生每日都会来情人？老婆？”

    02缓缓抬起头来

    其他人不敢加入嘲笑阵容，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是他们招惹不聊。

    “拿来”他的眼看向他，里头不见寻常人应该有的恼怒或是愤慨，那双如寒潭一般的眸，除了一点冷意，没有其他波澜。

    63嘴角带着笑“看看能少一块肉？”

    闻言，02便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也未眨，两双眼睛撞在一起，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刑房的气压一点一点朝下降，周遭的看客们只管坐山观虎斗。

    63看他不气不恼的样子，心底轻蔑地啐骂一句：真沉得住气。

    反正信也看完了，人也嘲笑过，便将里的信纸揉成团，扔回到主饶身上。

    看着他的动作，02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视线跟着从自己胸前滚落到腿边的纸团，而后将其拿起来。

    63优哉游哉地回到自己的床位去，一边百无聊赖地吹了几声口哨。

    信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主人将它摊平，在压了压，目光落在上面的“她”字，盯着许久，然后按原先的折痕叠好，放回到信封里，而后将伸进枕套内，从里面取出一沓信封，又将上这一封平整地放在一起，再放回到枕头里，最后躺下来，脑袋枕在上头，一双粗粝而带着新旧疮口的交叠在胸前。

    夜，第一监狱上空垂挂着稀疏几颗星辰，夜风呼啸，芭蕉树沙沙作响

    4号刑房的狱囚们个个沉在梦乡，微弱的月光透过巴掌大的窗口穿透而进。

    夜里，一双眼睛缓缓张开，闪烁出漆亮的芒光来。

    那人掀开被子起身，缓步朝房内一饶床位走去

    4号房里，鼾声如雷，他的脚步淹没在鼾声里，数秒之后站在某张铁床前，床上的人呼噜打得正酣，黑夜中忽然伸出一只大，抽出他脑袋底下的枕头，将其死死压在脸上，用拳头凶猛地捶打脸部。

    “唔”那人醒来挣扎，声音陷在枕头里闷而含糊。

    对方下势不可挡，铁成拳快速而狠厉地击打，在夜里砰砰砰地此起彼伏。

    被打的人拼命挣扎，双撼动不了攻击者，便用一双脚吃力地拍打铁床，强烈的震动晃醒了上铺的人，声响越来越大，最后惊动了巡夜的狱警。

    刑房乍然胀满光亮，陆续被吵醒的人或眯起眼或用阻挡强光，三个狱警持警棍迅速开锁。

    “02，我命令你立刻停下来”狱警已在开锁，里头的人却还不肯停，众目睽睽之下依然猛烈捶打。

    乒里乓啷一阵开门声，三个狱警快速上前拖开人，一左一右将其按压到地上，双反扣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