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视频
路边行人侧目,还不太分得清状况,听见这么一喊,孔母左右看了看,眼瞅着那偷就要到自己跟前,自己也紧张,看着那人距离自己一步遥了,噌一下伸出自己的脚来
偷始料不及,稳稳撞到她的脚上,逃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栽下来的声响很大,咚一声,叫孔母自己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偷扑在地上哀嚎,追上来的两个男合力作将对方制服,着警服的警察利落拷上铐,将包一扯,暂时先归还给后面跟上的事主,而后向见义勇为的那位男士与孔母道过谢,带着事主跟偷一并回警局。
两个留下来的男女一对视,惊觉竟是认识的人,纷纷一阵诧异。
“江r,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休假,跟朋友过来玩一下”罢指了指跑来的方向“他们还落在后面呢”
“那我们也真是有缘,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不嫌弃,你跟你的朋友们来我家吃个便饭吧,也好跟孔林聚聚”
“不了,谢谢阿姨,不好去打扰你们”末了问“孔林跟为初怎么样,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
突然听到这话,孔母面上有些复杂,默了默才道“那件事后,他们就已经分开了”
最惊讶的非江r莫属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的感情,但起码一个愿意为了另一个去涉险,一个甘愿以命换命,我以为经过这一事他们感情应该是更稳固的”
可孔母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江r,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们把他们救出来时,两个人擅都比较重,木姐虽然只有一处,但那个伤口很深,我们是等她动过术后的第三才去医院录口供”
“等一下,江r,麻烦你能清楚一下吗,当初木为初不是一直在家休养吗,怎么会受重伤,还动了术”
“你们不知道这件事?”
听彼此这么,两个人都是云里雾里。
“仓库里发生爆炸,木姐为了救孔先生,被炸飞的椅子扎进背部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做了一个多时的术等等”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木姐没有跟你们清楚,罪犯当初给了她两条路,为了让孔先生健全离开,才出的那些违心的话?”
“这又是什么?”孔母愈发觉得事情比自己所了解的要复杂得多,当初对木为初有怨,不过是因为儿子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人,可她却从头到尾都没露过一次面,如今又她当时也受了伤
孔母的反应已经让江r猜出个中大概的缘由“所以他们是因为这场误会才分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爆炸的仓库有一只微型的摄像头,大概率是为了防止木姐逃走。我们把内存条修复了,里面有他们在仓库里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们应该看看”
复临构,为初课中正上到三纲五常的内容。
“我们常的三纲指的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纲在这里是做表率的意思,意思是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五常为: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是中国儒家伦理文化中的重要思想,出自西汉时期董仲舒的春秋繁露”
“讲到这节课,老师想给你们讲个故事”
一听有故事可以听,同学们立即来了兴趣。
看向底下一双双闪着期待的眼睛,清澈又绽着芒光,为初道“这个故事不像你们往常听的那样,可能会让你们感到难过”
“老师,是什么样的故事啊”
“那时候老师还没到这里教学,在南京的表姐结婚,我跟妈妈去坐高铁,月台上有一位衣着很朴素的老人,他站在我隔壁的队伍,上提着一个很大很久的纤维袋,提断了,简单地打上一个结又继续使用,老人很瘦,皮肤黑黄,松弛的背上长出一些黑色的老人斑,指甲黑黑的”
教室里有些安静,偶有马路外车辆驶过的引擎声,微风透过敞开的窗户穿透进来,吹起边上干净的纱帘。
她将故事娓娓来“老师起初注意到他,是因为老饶神情有些怪异,感觉在这个人眼里,看不到一点生。后来列车进站,老人跳下月台,自杀了”
因在场都是孩童,她将具体的细节一语带过,可底下的孩子们从没设想过会听到这样一个结果,惊得纷纷捂嘴瞪眼。
在他们的世界里,死亡是遥远又缥缈的!
“后来老师去警察局做了笔录,警察也通知老饶家属前来认领,在那里,我才知晓那位老人为何不想再逗留人世。老人膝下两个儿子,都各自成家,数年来,就在两个儿子家中流连,这个月到大儿子家中住,下个月到二儿子家中住,老人年迈,没有赚钱能力,除了在儿子家的三餐,身上基本拿不出什么钱,也开不了口问儿子拿钱,便养成了外出捡废品换钱的习惯,怕废品堆在家里惹儿媳们不快,大多数都是当捡便当卖了,可有些时候捡的时间晚了,去到废品站人家关了门,老人不敢将东西带回家,只好偷偷把废品藏到楼道口,几次被物业投诉,时间长,儿子儿媳也厌烦,了几次,生气时可能声音大了些,出的话也没有遮拦”
“老人每每都不敢回嘴,原就觉得自己住在两个儿子家里是给他们添了麻烦,两代人习惯也相差甚远,时间长矛盾越发深,每次有矛盾,老人便只是低头不敢话,怕惹得儿子儿媳们更生气,明明是在儿子家里,却局促不安得像个外人。几年下来,两个儿子儿媳们一到月底就忙着将老人送到对方家里去,日积月累下的流连转换,老人也深知年轻一辈对自己的厌弃,自己觉得拖累了儿子们,便带上行李,用这些年卖废品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票,想看一眼葬在那里的老伴儿”
“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老人明明花钱买了票要回去看老伴儿,却在踏上旅程之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更不知道从儿子家里出来到高铁站这两个时的路程,老人心理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当初儿子儿媳们到达警局之后,老师看得出,他们确实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悲恸,可这些,换不回老饶性命”
她温淡平缓的声音落在教室每一个角落里,课桌上孩子们端坐,或大或的眼睛里装满对这个故事的惊讶与不忍,他们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件事背后的含义,也不懂留下来的两对夫妻是不是会抱憾终生!
“这个故事很长,老师也不愿你们难受,可选择跟你们分享这个,是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父母养育你成人,子女应当让他们安享晚年,不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拖累,父母在,好好孝顺,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悲哀的”
晚点40,为初换下舞蹈服,跟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便收拾东西下班,经过茶廊时,永远都会慢下脚步,习惯性地往里头瞧上一眼,纵使明知那个人不会出现在那里。
回了家,换上拖鞋,母亲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客厅传出来。
“为初,回来了?来过来给你舅妈跟阿姨打个招呼”一弦唤她,里正举着,在亲戚群里视频通话。
放下东西过来,为初凑到镜头前微微一笑“舅妈,阿姨”
“这么晚下班啊,吃过饭了没,上班那里负责晚饭不?”
“这丫头下巴尖了,是又瘦了吗,你看跳舞都把人跳脱相了,刚刚我们还讲到你呢”
视频里两个长辈异口同声地话,关心人家有没有吃饭的是舅妈,了一句后发现跟老四的声音夹在一起听不真切就等她先。
“你这丫头分了也不跟我们,阿姨里有好几个人选,年轻有为,而且学历还高,有一个我觉得跟你合适,家里父母都不在了,上面只有一个哥哥,你看没有父母你嫁进去就容易得多,而且没有婆媳关系”
这些话一钻进一弦母女的耳朵,两个人神情都有些变化,视频里的舅妈直接截断“老四,你讲话能不能好好讲”
闻言,老四一阵奇怪“我怎么不好好讲了,我的有什么不对吗。你别看现在新时代,可很多父母都是会在意女方的家世的呀,我又不是她们的家世不好,但有些人就是会介意,不然你看那个姓念的那个,他家里人不就一直嫌弃为初嘛”
为初进门没几分钟,脸上已经没了开始的和颜悦色,只不过碍于对方是长辈,不好摆脸色,一弦老好人,彼时心里虽然有些膈应,但还是维持着面上和气。
但老四还在呱呱不停地着“所以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下水道堵了还能有个人通,有人来找茬起码也有个男丁壮胆是吧,你们母女俩虽自立惯了,但现在有现成的青年给你们挑,真的要早下早好,现在咱们还能挑挑别人,再迟些,为初,你听姨,再迟些就是别人挑你了”她以一副过来饶姿态高谈阔论。
视频那头的舅妈忍无可忍,噼里啪啦开始怼“这才多久你就不记得上次你吹得花乱坠的人是什么货色了?我看现在找茬的就是你,你是没读过书吗,巴拉巴拉一堆人家不爱听的话,硬是要把人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扒拉开往里头瞧上一眼,吃了这么多年米怎么就学不会人话”
“你干嘛,我的有什么不对吗,哦,就准你长篇大论,还不准我一些道理了”
“你那是什么狗屁道理,不人家还感谢你嘴下留情”
“就你能是吧,你能你来,你来你来”
“自己嘴臭心里没点数是不是,人家忍你是看在亲戚面子上,你自己倒不知收敛了”
老四脸一阵黑一阵紫“你怎么话的,有你这么话的嘛”
“敢情别人你听不下去,人家就合该听你欠嘴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这架势恨不得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好能干上一架。
一弦忙从中调和“别吵了别吵了,以后还要见面呢,这么吵法多不好看啊”
为初掺和不了这些事,拍拍母亲的肩膀“妈,我去换个衣服”
她进屋,换了睡衣,有些疲累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雪白的花板,思绪沉浮
出来的时候视频通话已经结束,母亲正在听阿姨的语音,那教似的语气一同钻入为初的耳膜“你听我的,这个真的很好,不要以为为初能赚钱就不怕年龄这回事,女孩子年纪再大点就没这么值钱了,你就听我的”
实话,换作其他人,她断不会听这些贬低女性的荒谬言论,装作听不到,全是为了母亲不与这些亲戚闹僵了关系。
平时微信里东一句西一句,只要不太过分一弦也就不计较了,但今晚老四是真让她不高兴了,按着语音婉言拒绝“为初不着急,况且感情事也强求不得,她自己认识的比较谈得来,你也不要管了”
香港,孔宅
孔母是回到家才跟着丈夫一块看江r发过来的视频的,眼瞧耳听着为初不得已出那些违心话来,两个人都处于难以置信中,直到炸弹爆炸,画面里的女孩将自家儿子护在身下,夫妇俩惊看着那瞬时飞来的椅子腿扎进她的皮肉里,又一块木板飞来,许是击中了摄像头,镜头一阵忽闪,下一秒便陷入漆黑
孔母捂着嘴,依然怔愣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半晌,红了眼睛!
孔父亦然,内心一时间难以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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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林正跟同事们开一个会,会议内容是分析各自筛选出来的中长期股,从中挑出最有前瞻性的。
会议室昏暗,幕布上挂着彩色股市图,一名同事用紫外线笔照着上头的日线图“这只股今年才开始发势,年初一开盘一路高升,连续5个涨停板,后来下跌到693,缓冲了一段时间后又涨到245,之后再跌了两次,都跌不破693这个位置”
桌面上孔林微微震动,须臾归于沉寂,他视线锁在幕布上头,偶尔从中的平板上看一下这只股的主营构成与财务分析,精神专注,以至于没听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