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结婚?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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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秒后,再次震响,这才将他注意力拉了过来,拿起点开微信对话框,是母亲发来的视频,下面还有一行文字:孔林,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眉宇疑惑,他点开视频,调低音量,视频一开头,一片深黑色,隐约传来窸窣的声响,深黑色的东西远离镜头,原来是一个男人身前的衣服。

    男人一走开,镜头里的背景一览无遗,他眼神倏然一变,认出了那间仓库。

    没多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抗着她从门口走近,他认得那人,是掳走她其中一个。

    对方将她绑到椅子上,之后又离开。

    他的目光紧扣镜头里昏迷的人,即使知道事情已经过去,此刻内心依然止不住地泛起一阵阵的疼痛与紧张。

    盯着屏幕的人,许久不见有任何反应,仓库里除她之外也没有任何人影,他快进,看到她清醒,而后为首的那个男人走进来。

    两个人发生对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站起来走到一边,调高了音量。

    台下其他人与正做报告的同事见状,以为是有什么交代,见老大只是站到一边去,便又继续。

    视频里那些对话清晰传到他耳里,越到最后,越是惊心。

    阿k看他半没过来,扭头去看,发现兄弟神色有异,刚想问发生什么事,话还未出口便见他疯了一般冲出会议室,背影顷刻间消失在过道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异让众人陷入茫茫然中,怔愣地看着那突然消失的背影。

    孔林狂奔到停车场,车子驶出大厦,在路上疾驰飞奔。

    “不如我给你两条路,你选选?”

    “这是我们的恩怨,你放过他,想怎么报复,随你来”

    他握紧方向盘,青筋在上暴露,视频里对话声一遍遍在脑子回响,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第一条路,我不杀他,不过我不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看看有什么法子让你俩反个目,我在旁边看一下戏,你若是能让他恨你恨到后悔自己追上来,我就放过他,往后他没有你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你是吗,木姐”

    “第二条路,我把你们都送走,找个地儿把你们埋在一起,黄泉路上也能继续做鸳鸯”

    “我选第一条,你给我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如果我做到了你的要求,你要立即让他走”

    “这么急做什么,给你半个时都斜

    “他的伤需要处理,况且你这种人,我怕你出尔反尔”

    他不停踩紧油门,车速从00飙至20,早已经超速,他要超过前方仅剩的4秒绿灯,到了跟前,绿灯变黄,他始终赶不及,骤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险些吓坏刚走上斑马线的一个女生,对方下意识僵在原地,回头看面前急停的车子。

    他攥成铁拳,猛然间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憎恨自己,恼怒自己!

    泛出血丝的眼紧盯着一秒一秒减少的红灯,每一秒都像是有一把火在他心脏底下炙烤,烧得他痛楚而煎熬。

    待终于等到60秒的红灯过去,立即踩下油门,朝深圳方向疾驰而去

    早上在复临构上课时,为初不心落了在那边,在言书阁上了两节舞蹈课后,趁着复临构晚上下班前赶过去,赶到时已经临近6点,学生们陆续被接走,办公室的老师们也相继准备离开,见着匆忙赶来的木老师,疑惑地问“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她一边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出抽屉里的“忘记拿了”

    几个老师一起下楼,卜怡提议“正巧人都齐,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陈老师“我k啊”

    李老师“我也没问题”

    白禾未话,看向为初,后者没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关注“也行,那我打个电话跟我妈一声”

    卜怡锁了门,大家一同走去停车位,为初走在同事中间,拿着电话拨过去,贴在耳边,腕处突如其来的一阵拉扯,她整个人被某道强劲的力道拉回身,砰地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众人回首,傻傻的看着,一时还分不清状况。

    为初呆若木鸡,脸颊紧贴着一具胸膛,传达而来的体温高得烫人,耳畔处是一阵阵如雷的心跳,起伏不定。

    4月的气,他脸上汗水连连,脊背汗湿一片,一只搂着她的腰肢,一只牢牢贴在她的脑后,将她往怀里带。

    想抬头看他,为初只那么动弹了一下,便又被他牢牢抱紧,如何也不松。

    白禾最先回过神来,欲上前拉开二人,被卜怡拉住制止,其他几位老师是惊得合不拢嘴,对于眼前的状况依然是一头雾水。

    后来,是卜怡给众人打眼色,一干热这才安静离去,一走远了些,个个就忍不住好奇之心,纷纷对唯一知情人士卜怡发问,只有白禾回了两次头,眼里神色复杂。

    构门口就剩这两个人,他的呼吸久久平缓不下来,为初不知道发生何事,任由他抱着,贴着他胸膛的脸颊一片潮热,如同此刻的内心。

    她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孔林依然平复不了那种后怕之感,他就这么让她难过了半年,委屈了半年,痛苦了半年,甚至再次遇见,漠然相对!

    “我们结婚吧”

    她怀疑自己幻听,傻傻地啊了一声。

    可是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烟嗓还是准确地钻进她的耳膜里“我们结婚”

    “孔林”她问“你怎么了”

    此刻的为初,脑子里无数个问号!

    他不话,抱着她目光却是朝四周扫荡,最后聚焦到对面,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看着她茫然而惊诧的眼睛“在这等着我”

    然后迈步朝前方疾奔过去,步伐之快,转瞬就离她越来越远。

    为初看着他跑到马路对面,视线受阻,不多会儿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原地等了两三分钟,心里焦急等不住,便迈脚朝他消失的方向走去,须臾又见他从太阳伞后面出来,快步朝自己这边跑来。

    马路上一辆车驶过,距离他就几十公分的距离,当即便吓得她心脏顿时一阵紧缩,喊着“当心”

    他避过车子跑过来,里多了一样东西,不由分拉起她的,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之郑

    为初傻在当场

    他亲吻她的额头,又亲吻她的红唇,然后又将她拥进怀里,仿佛失而复得“明民政局一开门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

    一波又一波的鲜花惊雷轰炸着她,饶是聪颖如她,此刻脑子也当了,只会木木地点头“好”。然后又傻傻地问“你怎么了”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是同意的,是确认的,他重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压在心底的石头被这一声‘好’彻底击碎,几欲压不住内心狂奔的热流!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拉起她就跑,跑了很长一段路,跑到街对面。

    为初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数分钟后才在路边看到他的车停在红绿灯后面不远处,又心生奇怪,一边跟着他跑一边问他为什么停这么远,他回答来时前面一段路都是往来接孩的家长,一直在塞车。

    为初这才晓得他满头的汗,是弃车一路着急奔过来的。

    他把她带上车,扣上安全带,车子飞奔在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上。

    她气息还没喘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一只把住方向盘,另一只牢牢抓住她的“我去了言书阁,他们告诉我你前脚刚来这里”

    他将她带到一座陵园,一座墓碑前。

    为初低头看去,墓碑上刻着耀目鲜红的五角星,五角星下面正对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耄耋老人,穿着解放军的衣服,帽子老旧了,衣领泛白了,脸上的皮肉已经松垮了下来,可看着镜头的眼睛,奇异似地拥有锐气与锋芒!

    墓碑上没有写名字、年份,只有一段***字体:

    ——我曾到这世间走过一遭,饮过山涧的泉,感受过流岚环绕,枪头对过来侵的敌人,报过祖国的培育之恩;如今,我的尸骨埋在我所热爱的土地,回到来时的地方,无需介怀,无需感伤!——

    “这是我爷爷”他对她“老人家没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墓碑上那灰白色的照片“但现在我带她来看您了”

    为初脑子现在还是半懵的。

    “他是个老兵,战争结束后一直在香港生活了下来,后来年纪越大越想回到这里,求一个落叶归根;我父母的工作都在香港,我的学业也在香港,爷爷不想影响我们,很多次跟父母谈过要独自回来守着老宅,守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可因为他战场上没了一条腿,没办法独自生活,一直以来父母都不太同意,这是爷爷的心结,多少当年抗战的老兵因路途遥远、因身体缘由而死前都难以回去看一眼故土,香港跟深圳不过比邻之遥,若是他都回不去”后面的话没全,可是两个人都懂。

    “后来父母不忍心,请了位护工在深圳照顾他起居,我们每个周末会来跟他住,老宅有太多爷爷年少时的回忆,一直到他临终,他告诫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葬在这里,而老宅,不到过不下去,不要卖了它。后来我毕业出来工作,事业上稳定了一些,便回到这里,守着老宅,陪着爷爷”

    “他生前不要求我出人头地,只希望我平安善良,以后娶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孩,如今”他看她一眼,又黑又亮的眼睛重新落到照片那纵使苍老,可眼神依然闪着芒光的面容上“爷爷,您瞧见了,我找到她了”

    罢,跪到墓碑前。

    见状,为初也慌忙屈膝,与他一同跪在老饶墓前,他“等结了婚,我们一家五口,再来见您”然后脑袋低下,磕了三个响头。

    为初懵懵地跟着他磕头,虽然脑袋还处于半混沌中,可对于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老饶尊敬,是真真切切的,磕下去的响头,也发自肺腑真心!

    只是一时觉得奇怪,为何是五口。

    直到后来他们领了证,他带着自己的父母与她的母亲一同回到这里,她才意识到,他的家人,原来也包括了她的母亲!

    不过,这是后话了。

    他将她送回复临构取车时,他抱着她不肯撒,温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覆盖上来,她分不清是车里的温度上升,还是肺里的氧气变薄,总之呼吸急促又燥热,他在临门一脚刹了车,她如一汪春水般倒在他身上,瘫软得一塌糊涂!

    当晚上,为初洗过澡后,正将身体擦干净,盥洗台上的镜子蒙蒙地挂下蒸汽,她顺擦去,镜子里倒映出自己因水汽蒸腾而红润的脸庞,视线往下移,郝然见着锁骨至下斑驳的暧昧红点,东一处西一处,一直到身前的红梅,她唰一下红了脸,心跳又胡乱地加快起来,迟疑地转过身往镜子里瞧,腰窝处也免不了遭殃。

    忙扯过挂钩上的衣服套上,匆匆回了房间。

    她的头发还半湿,便软软地倒在床上去,心脏擂鼓一般地敲着,回响起今晚的一切,仍觉失真又恍惚!

    孔林连夜回了香港,当将领证的计划告诉父母时,屋子里沉默了半刻,孔母脸上看不清喜怒,第一句话是“我不同意”

    他的心直往下坠

    “你这不是胡闹吗”

    孔父没有话。

    孔林下颌绷紧,一句话未。

    “人家宝贝似儿地把女儿养这么大,你三两句话就要带人去登记,双方父母都还未见面,我们家都没有登门拜访过,从前讲究的是三书六聘,现在虽然简化了,但登门、彩礼、还有婚礼婚房这些怎么能略过去”

    啊?????????

    孔林有些懵。

    孔母又劈头发问“还有你今晚过去,见过她们家长辈没颖

    他犹豫着摇了摇头。

    见状,她一阵气结“你你平日脑子转得多快一个人,明要带人家的女儿去登记了还不知道上门去求得丈母娘同意,你是笃定了人家会点头是吗,我们家的户口本好拿,重要的是他们家,你你唉”着着,当真是又气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