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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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禾向地上看去,就见匠人师傅们已经烧好了很多种类。

    有贝壳、海螺、海星。只贝壳又分成形状颜色各不形同的数多种,有纯白色、粉色、蓝色甚至还有五彩贝壳,尽皆十分漂亮;其中海螺的款色颜色更是多种多样,有红塔螺、猫眼蝾螺、绿螺、辣螺、凤螺、东风螺、麻螺、仙女螺、白口螺、雪山宝螺、紫星宝螺、草帽螺、巫骨螺等等,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是齐全了;另外还有海胆、海星以及螃蟹和海马等其他造型。

    这些东西都被烧成精致的两片,用榫卯结构制成可开阖的盒子。

    青禾没想到这些匠人能把盒子做的这么精美,竟比真实的壳子也是丝毫不差了,甚至还要更美上几分。

    青禾很满意,自己捧了个七彩的贝壳看个不停。这要是拿出去卖,别那些天美的娘子会看的错不开眼,他都爱不释了。

    肖施琅和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此眼中看见明显的喜色,葵夫郎这是很满意了。

    青禾放下中的贝壳道:“这些壳子都很精致漂亮,以后若是又有什么新奇的形状仍旧可以烧制出来拿给我看,还照我之前的那样子,不能用模具烧制,我们立求仿真,天下没有相同的树叶,也不会有相同的贝壳,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卖了就再也买不到了。”

    两人忙答应道:“葵夫郎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用模子的。模子烧制出来的东西都死板,千篇一律的一个样,你一看就能看出来。再者我们这双老匠人的都是有准头的,烧制出来的壳子,你放心吧,大都差不多少。”

    青禾点头笑,“壳子就这样烧制,另外在这个,这个”青禾指出几个壳子,这是目前为止这些壳子里最漂亮的。

    “这几个,你们弄着宝石来镶嵌上,宝石千万不可太大,那样就遮掩了这些壳子本身的精致,都要很的,最好就是那些宝石铺子里做下来的边角料,就算是边角料还要切割成更的。还要弄些珍珠镶嵌上,总之要做的极尽奢华,却又不掩盖壳子本身之颜色。”

    匠人们越听神色越郑重,就这样一个又镶嵌宝石又镶嵌珍珠的盒

    子就值得多少钱,怕是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肖施琅更是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葵家又要做什么东西,那东西究竟得有多贵重,竟然连盛装此物的盒子都这般奢华。

    青禾吩咐完后,仍旧坐上肖家的马车回来,本来肖施琅一定要招待青禾葵武二人酒宴,被青禾以还有事为由给推了。

    青禾葵武直接去了工坊那边,绕路看了看工人们的情况,转而才去制作蛤蜊油的坊间。

    “葵郎君,葵夫郎。”这些干活的工人一边不停的忙,一边不停的向他们问好。青禾注意到朱七也在其中,不过朱七性格寡言,只跟着问了句好,并没有因着被冤枉之事也算和青禾有了交情就借攀谈上来。若是稍微换个灵点,哪怕就是青禾自己,肯定是要借此会在主家面前刷刷脸,企图更近一步的。但朱七显然不会这样。

    不过对于朱七的这种性格,青禾并不讨厌。他开的是工坊,招的是工人,只要踏实肯干,哪怕就是个哑巴也没什么问题。想招能会道的,那是管事或者销售。工种不一样,就不要要求那么多,各人自然有各人的特长。

    青禾温和的向工人们一一点头,然后才问周管事,“昨个我谈了两家药材商和香料商,让他们今天给每样送些样货过来,可送到了?”

    周管事忙道:“送到了,我正要派人过去找你,你就先过来了。”

    周管事带青禾葵武去看药材和香料,青禾不懂这些,就让葵武看,葵武也不太懂,只知道个大概,感觉还可以。

    青禾问:“咱们都不大懂这些药材和香料,你可找懂行的看过?”

    “看过。”周掌柜回道:“工坊也有懂的工人是好的,也请个五六个不同医馆的郎中并几个香料师傅看过,都不错。”

    “那就行,记着让工人们做的时候心些,千万不要弄混了。什么香味什么药材做的,做好后一批批的出,然后送到那边在上面贴上印好的纸片,万不可弄错。”

    周管事笑道:“葵夫郎,你放心,这个绝对不会弄错。我已经和工人们了,到时候一批批弄,要做人参的就都是人参的,要做茯苓的就都是茯苓的。如此这批出完才做下批,绝对不会错。

    另外,那边印刷明书的也好印刷。”

    青禾点头,又看了会儿。现在工坊里还没做添加了珍贵药材的蛤蜊油,做的就只是最基础的,添加一些香料罢了。这些蛤蜊油做好后,都是装到那些便宜的蛤蜊壳里,的一个,因为没珍贵的东西,也就五文钱,可以使用一个月。这些就是卖个普通老百姓的,穷的和稍微富足的人家。

    等肖家那边把贵重的贝壳烧制出来后,才会做添加了珍贵药材之物,分别做出主打营养修复、美白、补水保湿、抗衰老等功效的蛤蜊油。

    这些都会用精美的盒子盛装,价格就更贵了。专门做富人生意的,一个这样的蛤蜊油,起价从几两起,上不封顶。

    看了会儿,二人就离了工坊往新买的准备用来卖蛤蜊油的新店走去,一路路过多家茶馆都在读报上的新闻。

    青禾已经感受到了八卦的力量,就笑道:“这还只是第一,卖的就能这么火爆,之前印刷的一百份都快卖没了,若是第二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葵武叹道:“越是穷人,他们越是想知道那些深宅大院里见不得人的秘辛,或者那些豪门大院里的人也正相互窥探着呢。”

    青禾又道:“后日就是在报纸上定下的面试日子,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几个人过来应聘。”

    何斯出来办事,路上就听见一个报童上拿着些报边跑边叫卖,“卖报了,卖报,上面有皇城曹家的大新闻!”

    何斯听着新奇,就驻足问报童话。他们了没十句话的功夫,一个妇女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她一路上左右张望,看见在门口的何止就嚷道:“何家大郎,你家里都要打翻了天,孩子婆娘都要被你几个弟姊给打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给你侄子买书。”

    妇女不知道报,她只看见报童里拿着些纸,就以为那是书。

    何斯脸色变了,也顾不得问童话了,转身就朝一条破旧的暗巷里跑去。报童还在身后嚷道:“喂,你还要不要了,我给你,这报卖的可快了,你今个不买可就没了”

    可惜何斯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些,一门心思都扑在媳妇孩子身上,生怕他们受了什么委屈。

    这

    条暗巷很脏乱,乍看还以为是无人居住的地方。夜里甚至会有一些吃醉酒的汉子找进来解出恭,弄的在这条巷子里住的几户人家的媳妇和娘子们黑了天都不敢单独出来。

    何斯一口气跑到最里面,也就是最狭的那户,这就是他家了。

    何斯推了门进去,就见他媳妇和孩子们被兄弟姊妹几个围在中间正在哭。何斯的双眼一下子就赤红了,他摸起一旁的一个木棒就冲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你们嫂子弟媳和侄女,你们就趁我没在家欺负她们母女!”

    大姐表情有些讪讪的,本来这些事情她不该管的,她一个出嫁了的妇人,这些都和她无关,但去年的时候,她相公没了,给她留了一个女儿,和一家子公婆兄弟。

    无儿子傍身,她只带着一个女儿这日子是在婆家过不下去的,若是个子,人家公婆肯定就得养了,毕竟是死去的儿子的唯一香火。可这是个丫头,长大了还要拾掇嫁妆嫁人,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的连给她亡父上个坟都不能,摔个火盆子还得侄子来,所以婆家对这丫头还有何大姊都不好。

    特别是早前公婆就不满意何大姊生了个丫头抱怨过几句,而何大姊还了几句嘴的积怨在,就更看不上她了,把她撵回家,也不让她守节,允许她随便嫁人。

    这也是本朝风气,无论雍启也好,还是雍启之前的的那些朝代,虽有妇女为亡夫守节的,但都不强制,甚至朝廷是鼓励妇女再嫁的。

    在这种社会风气下,何大姊的夫家也没想过让何大姊一个没儿子的女人给儿子守节,更何况何大姊这人嘴巴极其不好,自认为为人大大咧咧、有嘴无心,其实那张嘴早就把家里人外面人得罪了个透透的,都烦着她呢。正好借此会给赶了出去。

    何大姊无家可归,只能回了娘家。娘家父母兄弟就打算再给她户人家,正相看着,何父一场急病突然没了,何家就又忙起何父的丧事,也就没人能顾上何大姊。所以何大姊目前是住在家里,掺和家里兄弟家的事的。

    何大姊清了清嗓子,觍脸道:“大弟,我们可没欺负弟妹侄子,就是把人叫出去家里事。

    这阿爹都走了,家里日子总不能还这么混过下去吧?”

    何斯冰冷地瞅何大姊,又向他阿娘看去,见何母躲在儿子女儿们身后,见他看来就眼神闪躲。

    何斯的心瞬间凉了。从前在这个家里他就是干活最多的那个,家里兄弟们回来都是倒头就睡,就只有他总想着爹娘不容易,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们。

    因为自家没闺女,何家一家人就都向着老二家生的子,那子从前就好生好养,要什么何父何母就给什么。而何老大家的这个女儿呢,明明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羡慕着,那是一文钱都不行的。

    何大姊因为二弟家里是个儿子,觉得那是老何家的根,便更偏心向着了,竟然自觉很公允的出来主持道:“大弟,这房子这地,都分给老二,阿娘也跟着老二住。”

    何斯眼睛都赤了,他问:“凭什么?我也是阿爹阿娘的儿子,不是后抱来的别人家的种,凭什么都给他!”

    何大姊不满意的瞪了一眼何斯,觉得他很不懂事,一点都没有做大的的自觉。

    “老二家的那是个带把的,是老何家的根,你家那就是个给别人家养的丫头。”何大姊又道:“再者了,那不是给你家留了住的地方。诺,现在,你家住的那间屋子,仍旧算你家的,别的都是阿娘的,阿娘现在跟了老二,自然就都是老二的。”

    “那房子是我和阿爹盖起来的,当初老二还是个屁都不懂的光腚娃娃,有他什么事?”

    何大姊还是那句话,“老二家的是何家的根。”

    何斯已经气得不出话来了,一院子的兄弟姐妹都向着有儿子的老二,谁也不顾及何斯。偏偏何家又没宗族人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辈出来主持,皆因为何父的那些族人等都被何家阿娘给得罪光了,没人愿意管不懂人事的何家事。

    最后家产到底还是按照何大姊的分了,何斯除了自己住的这间屋子外什么都没捞到。里的那几百个铜板,还是何斯娘子自己做针黹绣活攥下的。

    何斯气自己啥也不是,懦弱无能竟是出去喝了个酩酊大醉。

    何斯娘子母女左等右等不见何斯回来,心里急的都要着起燎原大火,也顾不得夜里家巷子

    口乱,相携着出去找人。

    “何大郎,何斯”何斯娘子喊着。

    何斯的女儿何蔓也跟着喊道:“阿爹,阿爹”

    两人找出去很远,最后还是一个过路的好心人指道:“你们往那边去看看吧,我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汉子吃醉了酒在那边呢。”

    何家母女过去一看,果然是何斯,把他扶了回去。夜里动静闹的这样大,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何家其他人竟没个人出来看。

    何大姊的女儿今日过来看望她母亲,顺便就跟着何大姊住了下来,进进出出的关门声影响了她的睡眠。

    她竟然道:“不过就是出去吃个酒罢了,谁家汉子不吃酒,吃完了就回来了,值得大半夜的这么闹。我看分明就是借着由子发挥白天的事呢!”

    “孩子家家的哪有你的事!”何大姊嘴上这么训斥着,实际上心里深以为然。

    何蔓和她母亲给父亲擦了把脸换了衣服塞进被窝里,才有心情想着这乱糟糟的日子。

    何斯娘子不禁悲从中来,“这日子怎么过啊,家里的银钱都在那两房,缸里眼下也只有那么一点米了。若是指着地里的庄稼要来年呢,现在这个节气家家都猫冬了,更找不到活干。”

    何斯娘子忽然又道:“大娘子,若你是个子就好了,他们也不能这么向着老二一家了。”

    何蔓咬着嘴唇,她心里其实是有种不服气在里面的,子又能怎么地。二叔家的是个子,举家供他,可读来读去,认的字都不如她这个时常偷听的多。她没少翻看堂兄的书,遇到不懂的就留在一起攥着问堂兄的那些同学,总有人愿意告诉她。

    何蔓默了默道:“阿娘,我生来就是个女孩儿,这一辈子也是个女孩儿,我并不觉得身为女孩儿有何不好。而且我认为我比这天下间的大多男儿也不差什么!”

    罢,赌气下地,收拾了何斯的衣服打算去给他晾干。就在这时候,从何斯的衣服里掉下来一张印迹有些模糊,还揉皱了的纸。

    何蔓好奇的拿起来看,见上面竟是招聘写话本子的撰者。忽然,何蔓的心上涌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致使她的心脏狂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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