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蛤蜊油
周十郎一生气,脸上的面皮绷紧了,渣粉掉的更多了。
牛犊似的喘了半天方才自我安慰调节过来,冷哼道:“葵大郎,真不知道你这张嘴你夫郎怎么受了?”
葵武转头瞧着自家清隽秀美的夫郎,道:“我夫郎天生丽质,又不用这些东西,我自然不着他这个。”
周十郎眼珠子都要给气出来了。
偏生葵武还非要凑过去,伸出粗壮的胳膊,用指在周十郎那侧的桌子上蹭了粉给他看,“你看,这就是你掉的粉,人证物证俱在,我可不是凭白冤枉你。”
葵武是个大糙汉子,本就生的黑,那白花花的粉在他指尖上愈发衬的清晰。
周十郎:“”
“不吃了,我走了!”周十郎摔了铜镜,掷了头上那出来时特意簪在头上的大红纱堆绢花,气咻咻的回了周府。
青禾无奈的看着葵武,葵武一脸无辜,青禾唯有叹气,“大郎啊”
不过这倒给了青禾一个启发,可以做一些护肤养肌的东西。比如在后世很受欢迎的蛤蜊油,据这种油在末世前的盛世也很流行一阵子。不过对于这些传,青禾具体就不知道真假了。
他之所以会做蛤蜊油全赖他们当时跟着的基地老大。他们老大什么都挺好,就是跟他家大郎一样重色,他家大郎重色是重色,但专一,他们老大就不得了,渣的比周十郎脸上的粉还掉渣的厉害。
为了讨一个女异能者欢心,就想送点特别的东西。末世里什么都特别,尤其是化妆品。吃都不吃饱了,谁有时间复兴那玩意。可女人的爱美之心又是谁也挡不住的,包括丧尸。因而他们老大就让他们做化妆品,那些护肤水啊霜啊的谁会做啊,再也没那个做的器。于是基地一个老师傅就用油做,他有个偏方许是能成,经过多次改良实验,最后成了。
这偏方就更简单了,主要的基底油就是蓖麻油或者桐油,两者择其一就可。然后混合白蜡和极少量的蜂蜡,最后加入一点香精。末世里加的是香精,但这会儿不用,随便什么香料都成的,倒也不必纠结香精的问题。
至于制作过程那就更简单了,按照6:3:的比例调制加热融化。加热融化的同时需要进行不断的搅拌,使其充分混合。看着差不多了,就加入一成量的香料,可根据香料的气味浓郁自行加减量,这个也不必太纠结,然后继续搅拌,使香料的香味充分融进其中,之后放置冷却这就成了。包装的时候可对膏体进行碾压,令其表面光滑细腻,更加美观。
这个方子别看古老笨拙,不是那些大型器加工出来的,也没什么珍贵的基底油,但同时也没化妆品那么多添加剂,基本不会致敏,而且是纯天然的护
肤养肤,其实最好。
后来不仅那个女异能者喜欢,但凡老大的每届女友都挺喜欢的。
青禾看去,他家大郎已经没心没肺的吃起周十郎点了但没吃的那些烧烤,当然这烧烤周十郎也没付钱。
青禾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跟着吃了起来。
“大郎,我打算做些蛤蜊油卖。”青禾见葵武困惑地看向他,就解释道。
“蛤蜊油就是一种养肤护肤品。我观周十郎脸上的粉会掉渣,一个原因肯定是他涂太厚了。但二则也未免不是因为他自身脸干的缘故。人脸太干,后续涂什么东西都不服帖,也乐意掉渣。特别是胡粉那东西,并不是好玩意,虽然一时间能让人脸白,到底那不是因为它养肤,而是因它含有很重的铅。铅粉涂上后能使人脸短暂白皙,但后续伤害非常大,无论是对肌肤还是对自身健康都是。对了,用多了还会不孕不育。”
葵武登时就吓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郎这次是真害怕了,上的烧烤串都吓掉了,只见他惊悚道:“这也太可怕了吧,这玩意还能给人整阳痿了。幸好当初我上你家迎亲的时候没敷粉,本来是要敷粉的,但兄弟我天生丽质不用敷粉,后来就没敷,得亏没敷粉,不然你郎君现在就成了活太监了!”
青禾对于他兄弟们到底的是大郎天生丽质不用敷粉,还是敷粉后更难看持保留意见。
他还想告诉心有余悸的大郎不孕不育和阳痿没直接关系,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别的都还好,这种事跟他家大郎没必要解释,关键是也解释不清。
青禾低头吃烧烤,不吱声,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家大郎叹息道:“哎!周十郎真可怜,年纪就阳痿了!下次我可以谦让他些,我听,不行的男人性子都古怪,难为他了。”
青禾死死闭紧嘴巴,连烧烤都不吃了,才没有把葵武上次指使花娘缠了周十郎的事出去来以证明周十郎的行不行的清白。
青禾做蛤蜊油就付诸行动,虽然因为天气原因暂时不能动工,但是蛤蜊油不耽误做,在酿酒那边的工坊里辟出三件房间先做着。制作工艺仍旧是分开了,每个人负责不同的步骤,在不同的房间,而核心段只有葵家的心腹才能负责。同时还让人收集蛤蜊壳。
皇都繁盛,海鲜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特别是相对价格低廉的蛤蜊,更是一年四季都有得卖。以往这些蛤蜊吃后,壳也就没用了,至多被淘气的孩子捡回去玩,或者爱美的娘子拾回去做成一串风铃或者门帘之类的东西。总之没大用处,不值钱。
现在葵家一收没用的蛤蜊壳,其他皇城商人都懵圈了,完全不知道葵家这又是要唱哪出戏。
周有钱同样发懵,他找到在家自顾自生闷气,好几天不出屋的十弟
问道:“那天你气冲冲的回来,可了什么刺激葵家夫郎的话?”
周十郎眼珠子都瞪圆了,愤懑道:“大哥,就算你的心已经偏到膈肢窝,但我也请你摸着它良心话。是葵家夫夫了话刺激我,不是我了什么刺激他们!”
着,周十郎的眼圈都委屈红了,“那葵大郎我脸上敷的胡粉掉渣,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已经给刺激的三天没有出屋了。想来那葵家夫夫,应该正闹的欢呢。”
“闹的欢倒是真的。”周十郎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想的怔怔出了会神,等回过神来,他还真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他的十弟,然后漫不经心道:“本来你敷粉就掉渣了,还不许人。”
周十郎本来都要好了,可周有钱这一剑再次戳在他溃烂的伤口上,登时周十郎就扑倒在锦被上嚎啕大骂。
周有钱淡定的出了十弟的院子,并且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镜仔细照了自己的容颜,很完美,也很漂亮,最主要的是他脸上的粉敷的很好,没有掉渣哦。
周大海跟在周有钱身后,困惑道:“郎君,葵家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好端端收起那没人要的烂蛤蜊壳?”
周有钱微微眯眼,“直觉告诉告诉我这事和十郎肯定有关,但十郎,他们也没别的,就了他敷粉掉渣的事。”
周大海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掉渣吧。
周有钱继续道:“如此的话,难不成葵家要制作胡粉之类的东西?”
“不能吧?葵家不是一直做的吃食生意吗?怎么还会做胡粉了?”
“葵家郎君在胡地跑商那么多年,到底得了本什么奇书谁又能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得的是食谱,但到底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青禾要开始制作蛤蜊油,就想到了朱七,正好把人调回来这边帮忙。
朱七就跟着几个人开始四处收集蛤蜊壳。
朱七等人在几处最繁华的大街上就地摆摊回收蛤蜊壳,“收蛤蜊壳哩,完好无破损的蛤蜊壳,一斤五文钱!”
虽然给的不多,但那可是要扔的垃圾,既然还能换来五文钱,这些不懂生意不生意的普通皇城老百姓深深觉得葵家郎君脑壳坏掉了,同时暗暗觉得自己这是占了一个大便宜。
“我这里有,我这里有。”先找出来的是一个开海鲜大酒楼生意的掌柜,“我家就有这东西,正好昨天的那份本来要扔,后厨的伙计偷懒给忘了,我刚训他呢,你们竟然就来收这东西了。”
葵家工人道:“东西在哪呢,我们看看?”
那掌柜叫伙计抱出了竹娄,葵家工人扒了两下,“你这里有破损的,破损的我们不要。”
掌柜道:“那你就自己倒出来挑,有多少算多少。”
朱七便把那些蛤蜊都倒了出来,蹲在地
上一个一个挑拣,好的放在他们带来的竹娄中,竹娄事先称好了重量的,到时候总重量减出去就行。
朱七蹲在地上挑的认真,没注意到一个娘子从他身边路过又转了回来,站在原地认真的看了他半晌,直到被一个老妇人叫走才离开。
“阿娘,我刚才好像看见朱家七郎了。”李家娘子对她阿娘道。
李母气的用指头戳自家娘子的头,“都跟你了,那朱七不是个好东西,别看表面老实巴交的,好似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实际上内里早就烂透了。竟然偷主家的方子去倒卖,虽事出有因,可也不能那么做啊。”
李母絮絮叨叨,自认为很有文化的道:“对,我想起来,那些读书人常的老话,‘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这就是把不该为的为了。”
李娘子微微噘嘴,这时候母女二人走到一家茶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男声抑扬顿挫的讲道:“话那朱七被冤枉了偷东西后,是又气又急,恨不能自剖心肝以示清白,偏偏那媒婆不但不信他,还往他伤口上撒盐,硬生生搅黄了他的亲事。也不知道跟人家姑娘那头怎么颠倒黑白”
李娘子脚步顿住,看向她阿娘,李母也楞了,这怎么茶楼里还上朱七的事了,竟拉着女儿转了回去,躲在茶楼门口听。好在茶楼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倒也一时间没人注意她们母女。
这家书先生的不是什么故事,而是皇城报第一的新闻。且那日焦元读报吸引了不少人听他读报后,这家书先生就觉得这是个进账,因此便也买了份皇城报,不占用书时间,只挑休息的时候给客人们讲一讲。后来见爱看的人多了,就专门每日辟出个时间段来读报。虽然目前为止报一周出一次,且只出了一,但这丝毫不影响皇城百姓听豪门大族宅里热闹的心情,每日都有新人来听,也有旧人百听不厌的。听完这些人还要深刻交流一番,发表下自己的高见。
李家母女听的就正是书先生读的这段报采访朱七的新闻。
李家母女听后面面相觑,李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朱七是被冤枉的,葵家也没有辞退他,还给他更好的工和一吊钱的补偿,连他没上班的那些日子都照常给算工了?”
李家娘子点头,“阿娘,其实我刚才看见朱七好像就是帮葵家收东西呢。”
李母二话不携了自家娘子的就窝回去了。果然见朱七在挑蛤蜊壳,他话少,只管闷头挑拣蛤蜊壳,需要话的都由跟来的同伴了。
张娃子指着地上那一捧的蛤蜊壳道:“你这蛤蜊壳是没坏,也很好,可就是忒少了点吧,这点玩意至多一两,我一斤才给五文,你这要我怎么给,总不
给把一文钱还掰成几瓣吧!”
周围人听了就哄笑,那老婆子也不在乎,道:“你起先又没少的不要,我这听了大老远巴巴给你送来,你又嫌弃少了,那可不行。”
张娃子笑呵呵道:“我也没不要,不过就是这给钱实在是没法给,这样我给你一片奶片或者一勺奶粉,你自己选吧。”
老婆子也知道太少了肯定要不出来钱来,就道:“那我要一片奶片,正好我大孙子还没吃过这玩意,我带回去给他尝尝鲜。”
“好嘞。”张娃子答应着,打开自己带来的荷袋,那荷袋明显就不是张娃子的,应该青禾给他准备的。用的干干净净的雪白棉布做的,他腰侧一边挂一个,一个装奶粉一个装奶片。这是一早青禾就想到的法子,实在少的,就给点东西意思意思得了。实在太少的就只能让他攥够了再收。
老婆子接过奶片稀罕的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这味道怎么这么香呢,我大孙子一定爱吃。”然后就高兴的离开了。
人群中的人这时候都在暗暗后悔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蛤蜊怎么就没留下一点壳,要不就也能换片葵家的奶片尝尝。
张娃子给了老婆子一片后,自己拿出来一片放进嘴里,又给了一片给朱七。
朱七都被偷盗的事给吓得杯弓蛇影了,哪还敢偷吃,就闷闷道:“我不吃。”
张娃子哈哈大笑,“没事吃吧,这是葵夫郎让的。我出来的时候他就了,为防止咱们拿着馋,允许咱们两每人吃五片。”
张娃子道:“你以为葵夫郎给你安排个好活作为补偿只是而已,才不是。你要知道这种出来收东西的才是好活,若不是之前你出了那档子事,就是你子走狗屎运都轮不到你。能出来的可都得是心腹。”
朱七这才接过,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顷刻在味蕾炸开,朱七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吃,怪不得那些郎君们都喜欢吃。
人群中的李娘子馋的暗暗吞口口水,李母亦是如此。母女俩没有惊动朱七,回去李母就直接蹬了媒婆家的门,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差点没把媒婆家给砸了。
“你,那个赵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多少银钱,你要这么坑我李家的闺女。早先那会儿朱七还被冤枉的时候就跟我赵家五郎怎么怎么好。可据我打听,赵家五郎分明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汉子,于是我们死也不同意,你没法了只能继续给我朱七郎。”
“谁知道没两天半,你这又污蔑人家朱七郎偷主家的方子,还撺掇我我闺女和这么个有偷盗史品行败坏的人家议亲,以后一定不好人家,传出去,谁家好人家敢要,结果挑唆的我们昏头涨脑听了你的话。今个要不是听了别人议论,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今个把
话给你撂这,那赵家我们娘子绝对不会嫁!这都能污蔑人,可见人品也够奇烂的,我家娘子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们李家养她一生,也不嫁给品行败坏的人家!”
李母骂够了,霸气的一挥道;“走!”
李家几个子拥着他们娘轰轰烈烈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李家这般决绝,媒婆也没办法,只能去那赵家。原来两家虽是定下了,但是还只是口头的,原定下后日交换庚贴,结果就这么两日竟然就出了变故。
赵婆子更不是个好想与的,见媒婆事没办成,就把给媒婆的好处都要了回去,还给人骂了。这媒婆也是狐狸没打到反惹一身骚。
朱七收了半天蛤蜊壳,下午又刷了半天,很晚才回家,刚走到自己门口,就见从墙那边窜出一个娘子,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娘子。
李娘子绞着帕,咬着樱唇,眼含珍珠,半天才柔软道:“朱七,我家父母也是被那媒婆蒙骗了的,她你,你我阿爹也是怕别人知道我曾和一个偷议过亲,以后会嫁不出去,所以才”
朱七不吭声,李娘子急的走上前来,“朱七,我现在知道你是被污蔑的了,我已经让我阿娘和赵家散了,咱们两个”
朱家的大门猝不及防被打开,朱母丧着张老脸站在门口,冷冷道:“朱七,回来!”
朱七低着头,没看李娘子绕过她进了院子。
朱母讥笑道:“当初既然不相信我儿子人品吹了那就吹了,别眼巴巴的看着我儿子好了,又回来勾搭我儿子。别以为我儿子除了你家就不上媳妇了,前个已经有女方主动来问了,那家娘子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劝你若是还有点女孩儿的自尊自爱,以后就别来找我家朱七!”
李娘子羞臊的眼泪一下流下来了,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
院子里,朱七也痛苦的抱住了头。朱母转身给了朱七一脚,“有点出息,这样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没娶进门,若是娶进门岂不真是应了那句戏文‘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再又不是没人家相中,前个来问的我看就挺好”
“葵郎君,葵夫郎,我已经叫匠人烧出了几种贝壳,你这边请去看看。”
肖施琅亲自带车来接葵武青禾去他家烧窑坊,前几日,青禾托他烧些瓷器做的贝壳类盒子,要求各种形状都要有,而且要精致漂亮的。葵家现在可是肖家的大客户,只他家的酒坛子就烧了多少,因而一听葵家又研究新东西了,也不问,只按照要求给烧制出来就行。
青禾葵武上了肖家的马车,直接去了肖家的工坊。
工坊里的匠人看见他们来了,纷纷躬身问好。
一个年龄最大的匠人道:“葵郎君,葵夫郎,这是我们烧好的第一批,你看看合不合格,若是可以,我们以后也就知道你家要什么样子的了,都按照这个类型烧制。”
作者有话要:周十郎:“周有钱,你你是不是看上葵大郎了?不然明明是我被葵武刺激了,你为什么偏要我刺激了他?你的心是长在膈肢窝里的吗?”
周有钱想到膀大腰圆的葵武花容失色,脸上的胡粉都吓掉了渣!
“胡,我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
葵武虎目一瞪,威风一大,周有钱就害怕了。
后面的话也不敢了。他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的赚钱能力,谁娶了他,哪里是娶了个夫郎,分明是捧回家个财神爷。感谢在2020-05-026:22:262020-05-0222:5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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