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而今迈步
苏星儿是在场的一个角落,找到失魂落魄的胡安的。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他身体的热量烘干了,满脸掩饰不住的焦灼。
连夜赶到场以后,胡安没有找到合适的前往得卡的航班,这此期间,他不停地拨打他妈妈的电话,直到把的电用光。这会儿,他呆在角落里给充电。
见到苏星儿走过来,胡安的脸上有些羞愧,大概他也觉得刚才自己对苏星儿有些粗鲁。
他伸过去拉住苏星儿的,只觉得她的冰凉冰凉的。
苏星儿陪着胡安靠墙根蹲坐着。胡安半天没有话,苏星儿也没。
苏星儿没有开口问胡安关于他妈妈的情况,因为从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现在一定没有得到他妈妈的消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一会儿,胡安开口:“今天下午有一趟航班去得卡的,我打算搭乘那趟航班赶过去。”
苏星儿一时不知什么好,她想了想,才开口道:“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再吧。那边的警察已经在寻找你妈妈了,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你过来的时候,就那边的形势很复杂,遇到了那么多的麻烦,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再回去,恐怕还会遇到新的麻烦。我劝你还是在这面等你妈妈的消息吧。万一你去了,你妈妈又回来了,不就走岔了吗?呆在这边,我觉得对你、对你妈妈来,可能都更好。”
胡安皱着眉头:“可现在我在这边也呆不住啊。现在在我脑子里一刻不停打转的,都是我妈妈。你知道,都是那种可怕的画面,我不想,你明白的。”
苏星儿握紧胡安的,:“在出任何结果之前,你千万不要太悲观了。相信妈妈,她是个有福的人,这么些年,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磨难,不都过来了吗?她不会再遇到大的麻烦了,相信我。”
“那你现在的这个麻烦还不算大吗?她连人都找不着了。”胡安反问。
“咱们这么想吧,跟你们之前在枪林弹雨中,还有在深海里坐潜艇逃命,现在还是大不一样了。好在你妈妈已经到了相对安全平静的地方了,你想啊,场人来人往的,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事啊。”
“那也不一定啊。场发生的重大案件也不少呀。现在我奇怪的就是这个,场那么多人,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妈妈她就没影了呢?再,即使是坏人把我妈妈的包和抢走了,我妈妈也完全可以找个电话跟我联系啊。她没有登上航班,也没有跟场的工作人员取得任何联系,这难道不是很蹊跷的吗?”
苏星儿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都很难让心思敏感的胡安把心放宽下来。
她想了想,:“如果想买票,那你就买吧。”
俩人一起去购票时,苏星儿提议:“要不要我陪你一块过去?”
胡安不用,他一个人去就行了。
买票的时候,胡安想买打折的票,苏星儿提醒他,买那样的票,如果行程要变,这种票既不能退,也不能改签,只能作废了,算起来,反倒未必合适。
苏星儿坚持让胡安买全价票:“假如有什么情况,全价票能改签,或者还可以有其他调整的余地,里外里我觉得这样更合适。”
买一张全价票,把胡安和苏星儿俩人的钱加起来都不够。最后只能刷胡安的信用卡。
快到中午的时候,胡安沉寂已久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这不是赵素欣的,也不是之前得卡警方曾打过的那个。从区号看,这个电话还是从得卡打过来的。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个电话,胡安的脸突然变得煞白,指竟然哆嗦的,半天点不开的接收键。
苏星儿催他:“胡安,你快接呀,看是谁来的电话。”
可胡安的指哆嗦了半天,还是没有按下去接收键。
他把交给苏星儿,:“我实在不敢接这个电话,你帮我听一下吧。”
苏星儿接过电话,她感到里的这个好沉重。好在她的指没有失控,她稳稳地把接收键按下去,把凑近耳边,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温和而略带嘶哑的中年女性的声音:“宝贝胡安,是我呀,我是妈妈。”
苏星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站在她对面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表情的胡安,见此状竟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在地上。
苏星儿知道他误解了,赶紧拿着,把伸向胡安,像是要给他,又像是要扶他起来,口中激动地:“胡安,是你妈妈!你妈妈的电话!”
胡安坐在地上,一把夺过,贴在耳朵上,旁若无人地放声哭叫:“妈妈啊”
郑重和孙赛赛离开喀什时,库尔班到火车站去给他们送行。
张老师没能来。
事情也实在是蹊跷。赶上雪崩时,救护车翻下公路,车上唯一没有被摔昏的就是张老师。在张老师的积极行动之下。救护车上所有的人都安全脱险,那几位摔昏的,包括库尔班和几名战士,每个人除了脑震荡和轻微擦伤以外,基本都无大碍。但张老师的那只脚,却因为受伤加上冻伤,导致局部坏死,最后不得不截肢了。
孙赛赛临上车时,掏出一千块钱交给库尔班,请他转交给张老师。本来库尔班想推辞,但还是收下了。
在这边呆了这些日子,孙赛赛对南疆也有些了解。她知道他们这里消费水平不高,当然工资水平也不高。在发达地区,一千块钱根本不当回事,但是在这里,一千块钱是一笔不的数目呢。
库尔班接过钱后,对孙赛赛:“那我就把它带张老师,顺便也谢谢你的好意。我去看望张老师的时候,她跟我,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那是她的本分,换了别人,谁都会那么做的。”
孙赛赛听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郑重细心,他见孙赛赛哭得不出话来了,便对库尔班:“麻烦你转告一下张老师,以后在内地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和赛赛。假如她以后要装假肢什么的,你们这里的条件可能差一些,她也可以到北京来,我帮她找最好的医院去安装。”
库尔班点点头:“好的,我也把你的这个好意转告给张老师。如果她需要,她会去北京找你们的。但一般情况下,在我们这里,一切问题都能够解决。尽管现在我们这里还不算发达,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次远赴吉尔伯托,高铁项目本来胜利在望,最后却没有谈成,这让唐志伟很是遗憾。但一班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安全返回,没有遭受任何人身损失和伤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在吉尔伯托这段时间,他们跟达尔尼西亚沟通“甘蔗换高铁”项目,一直保持着密切的接触,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唐志伟决定,让大家先休整一下,等团队人马到齐了,先把前一段的工作做个全面总结,然后集中精力去攻达尔尼西亚项目。
果然如同哈桑部长所,科比亚关于列车颠覆事故的调查报告终于出炉了。报告中对相关的事故责任进行了分析,确定了事故原因和责任方。
事故原因是列车运行地段是转弯加下坡,本来应当有严格的限速要求,并有限速标志,但不知什么原因,标志被人拆除,而开车的司为什么没有及时将速度降下来,报告中语焉不详。
作为业内人士,唐志伟从报告中能够读出其中不乏背后搏奕与妥协的背景,但不管怎么,报告中没有涉及一点有关中高车辆责任的表述。如果仅从这一点来看,还算是客观和公正。
对唐志伟他们来,对中高来,这意味着,原本可能扣在他们头上的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已经被远远地抛到爪哇岛去了。他们被证明清白了,他们的内心得到了解脱。
徐信诚带着攻关组,在整个春节加班期间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然而春节刚过没多久,他们就收到t公司的诉讼函,对他们的攻关项目提出了知识产权方面的诉求。
吴坚见父亲的情况还算稳定,便决定立即赶回中南公司,替下徐信诚,带领团队准备应对侵权纠纷的挑战。
徐信诚则赶回医院,继续照看老朋友吴富春。
在中南公司期间,徐信诚认识了一名老中医,人家教了他一套奇方,是能够有助于唤醒长期昏迷不醒的病人。
徐信诚半信半疑,研究了好久那套奇方,觉得似乎对病人也没有什么伤害,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准备给吴富春试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bdb公司发来邀请函和拜访函,提出为加强双方在芯片方面的合作和交流,拟邀请中高有关方面于近期前往他们那里考察,他们刚考虑在中高考察之后,再前往中高进行考察。
唐志伟看了一下日期,关于芯片的进度,确实也是等不起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有来有往,礼尚往来。人家既然打算来,一定是充分做足了功课。咱们也要做好各项准备。遗憾的是,吴工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是我方的一大损失啊。”唐志伟在研究布置工作时,这样发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