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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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亦谐当然不会走,别人怕宋项,他可不怕。

    你是汝南一霸,我还是杭州一霸呢,谁怕谁啊?

    于是乎,他当即回道:“笑话!我为什么要走?我就站在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宋项心里话啊:“怎,么,样?老子今天不把你给弄死,我就不姓宋,跟你姓诶?他姓什么来着?”

    想到这儿,宋项便开口问道:“好子,胆儿真大,有种的你先报上名来!”

    孙亦谐负而立,高声回道:“报就报,老子叫孙亦谐。”

    “哼”宋项闻言,冷哼一声,“无名之辈,听都没听过。”

    他是没听过,但他那位师父和他那位保镖可都听过。

    那马棹一听到这仨字儿当时就站起来了,赶紧又盯着台下的孙亦谐猛瞧了几眼,随即便转头和赵迢迢交换了一下眼色。

    “马兄,莫非他就是”赵迢迢这会儿也是神情微变,压低了声音在话。

    “嗯”马棹沉声念道,“我看他的年纪、长相都跟传闻中的一致,而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很像是传闻中的黄东来,那另一个黑面汉子,应该就是那‘少年老相’的雷不忌了。”

    这马赵二人,刚好对这次少年英雄会相关的事比较感兴趣,打听得比较多,所以他们就连雷不忌的相貌特征都知道,甚至听过雷不忌可能是雷不畏儿子的传言。

    眼下他俩听到了孙亦谐的大名,又瞅了瞅台下三人的样貌,立刻就感觉他们少爷可能是遇上不好惹的人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孙亦谐和宋项的嘴炮还没打完呢。

    “没听过你嘚瑟个什么呀?”却见孙亦谐瞪着宋项,毫不示弱,“你这是把无知当个性呢?别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挺牛逼啊?”

    “啊?别人都知道?”宋项又是一阵冷笑,“呵呵,谁知道了?我看谁敢知”

    他话还没完呢,马棹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身侧,在他耳畔低声道:“少爷这个我真知道”

    “嗯?”宋项话一半被打断很是不爽,但一看是自己老师,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一皱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可以不知道”

    马棹汗都下来了,心这傻徒弟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这是在救你啊,继续闹下去没你好果子吃。

    “我是可以不知道”马棹想了想,半天憋出一句,“但少爷您最好还是知道知道”

    他这话的宋项就更不高兴了。

    “怎地?”宋项声回道,“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马棹心中暗道:“他是不是三头六臂不重要,他武功多高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和黄东来连沈幽然都能弄死,那像我这种在沈幽然面前过不去三招的可想而知啊”

    “嘿!你俩鬼鬼祟祟的什么悄悄话呢?”孙亦谐看台上那两人声交流着什么,还以为是在定计想暗算自己,所以他立即打岔道,“刚才就暗搓搓搞些‘动作’,现在又想干嘛?”

    他这话,无疑是在暗示方才唐维之被暗算落败的事情;其实吧这事儿也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但他认为这也算个把柄,出来可以唬唬对方。

    宋项是啥也没听出来,他压根儿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能胜其实是赵迢迢的功劳。

    但那马棹和赵迢迢一听,就觉得这孙亦谐是另有所指,难道这子是想就算是我们两个,他也不放在眼里?

    “我呸!谁鬼鬼祟祟了?”宋项可不比马赵,他没想那么多,孙亦谐一句,他就要骂回去一句,“老子站在台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倒是你有胆子就上来啊!东西的,还不是不敢上?”

    还别,这姓宋的也会点激将法。

    孙亦谐却是不急:“上来?呵”他笑了笑,一笑之间,心中奸计已成,“上来也可以,但让本大爷我上来,得有个法。”

    “啊?法?什么法?”宋项那是真容易上钩。

    “这你都不懂?”孙亦谐反问了一句,接道,“我孙亦谐怎么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侠客,上你这种外行的台,得有个由头不是?要不然我赢了也得被人戳脊梁骨,又我欺负你,又我贪图你那赏银那我岂不是惹得一身骚?”

    “我外行?”宋项那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宋爷我自幼习武,二十年练下来,早已是神功盖世!你敢我是外行?”

    “就冲你这句话,你不但是个外行,还是个弱智啊。”孙亦谐诡辩道,“照你这么,我自幼就会放屁,十几年放下来,现在是不是一个屁就能把你给崩死啊?”

    他这话一,引得周围百姓哄堂大笑,就连那宋府的家丁恶奴中都有几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我”宋项被他羞臊得脸都红了,但想反驳,却又不知该什么。

    同样是富家少爷,孙亦谐因为家教相对严格正派,所以没有办法整天出去仗势欺人、伤天害理,他在鱼市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反而是变得更加圆滑、接地气了,再加上他毕竟是个穿越者,三观和能力还是现代人的底子。

    但宋项正相反,他的父亲因为太忙不怎么管教他,母亲则对其极为纵容溺爱,这便养成了他那种习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巨婴性格,而这种人的思辨能力、危处理能力、还有抗压能力等等,往往都是很差的。

    宋项这辈子遇到的绝大多数外人不是怕他就是有求于他,他自然是怎么应对都可以,什么都是对的。

    但今天,遇到孙亦谐这种既不怕他、嘴又特别损、特擅长诡辩的宋项什么都是自取其辱,哪怕他占着理儿都不可能得过对方。

    “哼没话了?”孙亦谐见对方实在是没实力,干脆自己接着了下去,“那好,你听着,要我上这擂台,有两种法第一种,是为了‘教训教训你’。”他顿了顿,“可惜啊,我不是你老子,没那个义务,哪怕你现在噗通跪那儿,喊我一声干爹,我也不稀罕。”

    就这半段话出口,宋项已经连血管都快爆了。

    但孙哥还有后半段:“所以只有第二种了就当是我俩‘公平赌斗’,这才有的一打。”

    他言至此处,宋项还是没听懂,但一旁的黄东来已经猜到孙亦谐要搞什么名堂了。

    所以,这一刻,黄东来顺势就上前两步,担任起了“捧哏”的工作,在旁插了一句:“哦?那什么叫‘公平赌斗’呢?”

    孙亦谐笑了笑,顺着黄东来的这句恰到好处的提问十分流畅地接了下去:“‘公平赌斗’就是我出多少钱,那姓宋的就得出多少,然后我再跟他到擂台上比划比划,谁赢了呢,两份儿银子一块儿拿走。”他微顿半秒,接道,“至于那一百两赏银,呵呵这么一点钱,我看留给宋公子回去买跌打药正好合适。”

    这话可太狂了,周围的老百姓听了都有点不信,那是纷纷交头接耳,三道四。

    一百两,还钱?

    一百两你别买跌打药了,你可以买一头活老虎,让人给你当场杀了,剥皮拆骨,骨头给你泡成药酒,喝一半涂一半,还有剩的你可以当漱口水漱完吐了。

    宋项听到这儿也明白了,看来这姓孙的也不差钱啊,那好,我今天就跟你卯上了。

    “哈哈哈哈”宋项突然就哈哈大笑,笑完便道,“我当是什么法?原来你是嫌我这赏银少是吧?好啊?你能出多少?我宋项奉陪到底!”

    “五百万两”孙亦谐想都不想,张口就来。

    宋项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差点儿从台上跌下来——大朙国库一年的收入也就二百万两,你这是要疯啊?

    但下一秒,孙亦谐一个大喘气后就接道:“那是不可能滴。”

    “废话!”连宋项也忍不住吐槽道,“不可能的你它干嘛?”

    “吓唬吓唬你,看看你心理素质怎么样。”孙亦谐理直气壮地应道。

    然而在场除了他和黄东来之外没有人知道什么叫做“心理素质”。

    “那么正经地呢”孙亦谐又清了清嗓子,再道,“三千两,你敢不敢接?”

    这个数,宋家是拿得出来的,但宋项是拿不出来的。

    平日里,这宋项的零花钱着实是不少,远远超出了一般老百姓家过日子的支出,而且他花完了还可以问家里要,但你要让他一口气拿三千两出来难。

    三千两搁到现在就是五六百万啊,宋家即便是当地首富,衬十几个亿,你家少爷一次要拿个五六百万出去,也得跟家里打声招呼吧?

    但,现在杠都杠到这儿了,他能不答应吗?

    “我我敢啊!”宋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好啊,钱呢?”孙亦谐一看就知道对方有难处,所以撵着这么问。

    “我没带那么多银子出门。”宋项这倒是实话,谁没事儿带几千两出门啊。

    “嘿!巧了,我也没带那么多在身上。”孙亦谐猥琐地笑道,“要不然”

    宋项以为对方接下来准备“算了”。

    没想到

    “咱们明天再约?”孙亦谐居然来了个缓兵之计。

    “好好啊,我还怕你不成?”宋项这会儿也很虚,他已经在考虑去哪里弄那三千两银子了。

    “那行。”孙亦谐道,“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大家各自带上银子或者银票,还是在这里碰头,谁不来谁是这个。”着,他还做了个很不雅的势。

    “哼那一言为定。”宋项冷笑一声,虚张声势道。

    “一言为定。”孙亦谐完,转身就走。

    人群也很自觉地给他和黄东来、雷不忌让出了一条路来。

    他们还没走远呢,那马棹已在宋项耳边轻声问道:“少爷,您上哪儿弄那么多银子去啊?”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宋项着,低头就走回了台边。

    马棹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远处的赵迢迢两位高对视后,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天,因为这场风波,宋项也没心情再玩了,这擂台也就这么收了。

    回家的路上吧,坐在轿子里,他就一直在琢磨:“我去哪儿弄这三千两银子呢?问爹要,他肯定得问我拿去干嘛呀,他老人家可不好骗,我要是谎,准得被看破咯,实话呢,又要被他骂死;问娘要?娘倒是好骗,我随便编个啥都能诓出个几十上百两的,但一次要三千,她也未必拿得出来,回头还得去告诉我爹唉,看来问人要是要不到了,要不然”

    想着想着,宋项就有主意了:我去家里库房偷拿一件值钱的东西出来,命人去当铺悄悄当了,等我明天赢了那姓孙的之后,再去把东西赎回来,放回库房,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还别,这确是个不错的计划

    他们宋家啊,真有个宝贝,叫九羽逐日炉,按他们宋家老祖宗的法,这炉是用后羿射日那九支箭的残枝活活成的泥烧制的。

    所以这老祖宗不是扯淡么?你咋不是这是女娲造人剩下的泥做的呢?

    当然了,传是假,宝贝是真。

    这个九羽逐日炉,不大,大概就一个人头的大,其炉身呈扁圆形,上雕羽纹,下有四足,看起来和那种普通的放在室内的香炉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它有个很特殊的功效——制热。

    空调都知道吧?

    室内加室外,通着电,耗着氟利昂,才让你屋子里暖和起来。

    但这个九羽逐日炉,只要放一点点可燃的香木进去,就能有同样的效果,且能管上足足三十平米的范围。

    神奇吧?没错,但其实这也并不是这东西的真正用途。

    九羽逐日炉真正的用途,是用来“练功”,且是独门奇功——玄冰诀。

    宋家的人,自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也别他们了就算在江湖中,还知道这东西真正来历和用途的人也已不多,因为这个炉已在世上绝迹多年,一直就在一些江湖之外的收藏家中流转着。

    今日若不是因为这宋项一时起了歹念,恐怕这宝贝还得在他们宋家的库房里蒙尘很多年。

    然,既然他已经动了念头,那这事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