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插曲很快过去,有人突然惊呼了一声，“你们看那边！”

    只见几个一身白衣，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天墉门弟子御剑而来，袍角和发丝被风吹得扬起,面容也十分俊朗，浑身灵气逼人。

    来拜师的无一例外露出憧憬表情，连向来处事不惊的明溪眼神里也显出羡慕。

    倒是傅云和陆灵犀比较冷静,想想也对，一个是灵女，另一个虽然身份不详，但能夺舍别人的肉体,甚至让将死之人重新活过来，身份肯定也不普通，对御剑之术早已经司空见惯。

    白韫又歪头看了眼戚不虞。

    少年似乎常年只有那么一个表情，瞳孔漆黑森寒，带着沁骨的凉意，加上那身干净，没有丝毫花纹和装饰的白衣,整个人都像用冰雕琢出来的,漂亮,但没什么生气。

    这会，他脸上的反应也极为平淡，就好像只是看到一只鸟儿从自己面前飞过去，再普通不过。

    “不就是御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十三岁就会了。”

    祝萤身为蓬莱大姐，在同辈弟子中，天赋仅次于戚不虞，这也是为什么她性格高傲，看不起普通人，除去从娇生惯养，自身的天资也占一定原因。

    “萤萤你真厉害，听御剑很难的，要入门第二年才会教，而且很多人学上好几个月都不会。”

    “对啊萤萤好厉害，不愧是蓬莱岛主的女儿，换成是我的话，成年之前能学会御剑就心满意足了。”

    祝萤长得漂亮，身份又高，巴结的人自然不少，纷纷围着她，彩虹屁使劲往外放。

    直把她夸得笑开了花，脸蛋愈发显得娇艳，满不在乎地挥挥，“这有什么，我只跟我爹学了三天就会啦。”

    语气骄傲，但并不惹人讨厌。

    毕竟是姑娘嘛。

    “喂！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被选中的幸运儿赫然是之前拽过她鞭子的明溪。

    祝大姐常年遇到过的异性就只分两种类型，一种是巴结讨好她的，这种类型居多，还有一种就是像戚不虞那样，天赋强过自己，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如今又突然多了个明溪，哪怕生气对方替陆灵犀出头，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祝萤还是不可抑制地对他萌生了兴趣和好奇，这会甚至屈尊降贵，主动跟对方搭话。

    “不用了。”

    明溪拒绝得很快。

    他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话，尤其是女孩子，能够容忍陆灵犀的亲近还是因为两人幼年见过，这个祝萤，虽然长相漂亮，但心肠歹毒，他实在提不起好感。

    接连被落了两次面子，又看见陆灵犀站到明溪旁边，祝萤重重哼了一声，跺脚跑开。

    这次倒是没气得撒泼。

    有人诧异道，“这是谁啊？连祝萤的面子都不买。”

    “不认识，感觉他根骨好像很好的样子，刚才竟然徒抓住了祝大姐的鞭子，而且还没受伤。”

    “身上的衣物很普通，看起来不像什么厉害人物啊。”

    “早知道抓一抓鞭子就能引起祝萤的注意，我也这么做了。”

    “拉倒吧，就你这长相，保准祝萤抽回来又是一鞭子。”

    “请大家排好队，依次踏上试炼石阶，这是第一关考验，石阶总共八百零一级，山门将在三个时辰以后关闭，届时未能进入的试炼者将会被传送回平台。”

    话的是个留着八字胡，里拿了根拂尘，头发灰白的道人，压根没怎么用力，声音就轻而易举传遍了整个场地，加上其他的白衣弟子都称呼他长老，可见这人身份必定不低。

    是不低。

    白韫只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丁宇，丁长老，天墉门的老熟人。

    同样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外表看起来敦厚老实，实则满肚子坏水。

    花迟当初拜入天墉门，因资质被掌门和其他长老高看一筹，纷纷争抢，唯独丁宇不同，他好男风，喜欢的也是花迟的样貌，甚至数次借着指导剑术揩油。

    花迟一开始只当对方热心肠，对弟子体贴入微，后面才觉得不对劲，因而要么避着丁宇，要么与其他师兄弟一起练功。

    那段不伦恋情曝光，花迟被关在诛仙池里的时候，丁宇也来过两次，的话大同异，可以救他出来，但条件是要委身于自己，花迟自然不可能答应，丁宇最后一次过来的时候被逼急了，想对他霸王硬上弓，好在掌门及时打断，把人带走了。

    虽然没得逞，但花迟也彻底恨上了他，魔功大成，杀上天墉门时，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丁宇，心脏被生生掏出来，元丹也碾得粉碎，几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

    白韫一点没觉得同情，只能丁宇是自作自受，换成自己，下可能比花迟还要狠，毕竟丁宇的样貌跟美人丝毫沾不上边，他也没理由下留情。

    “迟，我们也进去吧，山门三个时辰以后就关闭了，得抓紧时间。”

    话的是明溪，黑衣少年表情沉稳，一点看不出慌乱的模样。

    白韫粗略扫了一眼，原本的几百人已经有一大半出发了。

    石阶影影绰绰，最开始的十多级还看得清楚，后面的笼罩在云雾之中，高耸入云，压根看不出通向哪里，也是因此，天墉门更显得神秘，每到选拔新弟子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虽然最后留下来的不过超过三十，但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漫长生命，不会衰老的容颜，还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能力，很少有人可以抗拒。

    对于普通人来，这更像是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契。

    “八百级而已，我一个时辰就能登完啦。”

    陆灵犀倒是不以为意。

    傅云笑了笑，有些羞赧，“我可能得花上两个时。”

    白韫觉得这家伙压根没真话，虽然表情像那么回事。

    那头，戚不虞也准备出发了。

    大抵是畏惧他身上的气场，前面本来乱成一团的人突然让出条道来，任由戚不虞从中间穿过，冰雕样的美少年穿着白衣，用精致银冠束起来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舞，他那张脸奇异般地融进雾气里，衣角全是流动的水汽，因为太好看，莫名透出种不真实感。

    也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回头朝几人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灵犀第一个注意到，奇怪道，“明溪，你认识戚不虞吗？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们，该不会想替祝萤报仇吧。”

    “应该不会，戚家跟祝家虽然是世交，但戚不虞这个人一向公正，从来没有偏袒过谁，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祝萤不对，她先动的，戚不虞不会把错怪在我们身上的。”

    这回开口的是傅云。

    陆灵犀：“这样啊，不过傅云哥你怎么知道的？我听戚不虞以前一直待在瀛洲，都没有出过岛。”

    傅云指了指嘴巴，陆灵犀不解，“什么意思？”

    “问的，我听到了。”白韫实在看不下去，率先迈开步子，“走吧，我体力不好，怕拖久了等下时间不够用。”

    陆灵犀撇了撇嘴，声嘟囔，“就你时间不够，我们都够。”

    “灵犀。”

    两人异口同声道，都是不赞同的语气。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了还不行吗？”

    陆灵犀直接越过白韫，走到最前面，“我先去探探路，你们赶紧跟上来啊。”

    面前突然多出道人影，白韫诧异地看过去，“怎么了？”

    明溪抿了抿唇，虽然表情上看不出多少变化，眼神却充满担忧意味，“迟能走吗？要不然还是我背你吧。”

    “我也可以。”傅云顿了一下才补全后面两个字，“背你。”

    与明溪干净澄澈的眼神不同，他眼神明显含着深意，白韫猜测，对方应该是猜到了自己和花迟关系匪浅。

    “暂时还不用，我想自己走。”

    白韫摇头拒绝，八百级台阶，如果是没有被反噬的花迟，短短一瞬就能到山头，哪怕现在功力被封印了大半，走起来也不会很费劲，顶多出几滴汗。

    见一直没人跟上来，已经登上七八级石阶的陆灵犀又折返回来，“你们在聊什么？明溪，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能听见就怪了，他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白韫身上，摇了摇头。

    傅云解释道：“可能是周围太吵了。”

    不断有人陷入幻境，迷失自我。

    光是站在入口处便已经听到好几声凄厉的惨叫。

    悠悠闲闲走了三百级阶梯，看到的人已经少了一半。

    之所以能被称为第一关考验，不光是测试耐力和修仙的决心，同样，在半道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想，亲人，爱人，或者是你心底的执念，金钱，权利，美人，这些都可以变成将人给拖入欲望深渊的枷锁，而一旦产生了停留的念头，双腿就会像灌了铅，越来越慢，直到没办法迈动步子。

    他们一路已经见到好几个这样的，像疯魔了一样，有抱着石头狂笑的，也有躺在地上，睡意正酣的。

    还有些心术不正，想要踩着别人上位。

    比如在两百多级阶梯遇到的那个姑娘，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细胳膊细腿，脸上也没多少肉，头发枯黄，俨然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当她张口，可怜巴巴叫姐姐的时候，陆灵犀心软了，非要带着她一起走，结果就是差点被对方从石阶上推下去。

    看起来半大的孩子，心肠却歹毒得不可思议，问她理由，竟然是嫉妒，嫉妒陆灵犀被明溪保护着，惹了祝萤也可以毫发无伤，甚至这会身边还多了傅云和白韫。

    还有，少一个人就能少个竞争对。

    简直不可理喻。

    唯一的好处就是让陆灵犀少了不必要的同情心，明溪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从性格冷漠孤僻，傅云那家伙心狠黑，没动直接把那姑娘推下去都不错了。

    至于白韫，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他才懒得理会，哪怕那个叫双的女孩眼睛里流露出赤裸裸的爱慕和痴迷，依旧不能打动他分毫。

    喜欢自己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样一个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的姑娘完全不能引起任何注意力。

    到第七百级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山门，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想来要么已经到了第八百零一级石阶，要么就是出于各种缘故被困在半路上。

    掌门和长老们，包括墨昀已经等在了各自的位置上，但要等到山门关闭才开始挑选弟子，他们现在也只能通过水镜看看还没登上来的人的表现。

    “真不可思议，他们四个人竟然没一个掉队。”

    的赫然是白韫他们一行人。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不普通，她身体里有很充沛的灵力。”

    “这个好像叫傅云，感觉年纪大了点，不太适合练剑，不过听他在炼丹术上颇有造诣，如果能通过山门，云长老倒是可以考虑下收他做弟子，刚好，你们名字里还都有个云字。”

    “黑衣服的那个少年感觉很有韧性，适合练剑，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墨昀，你怎么不话？没有看得上的吗？不过也没事，反正才第一批弟子，往后还会有新人，到时候再选也来得及，花迟暂时还不知道下落，最近几年应该不会出现。”

    开口的是易洵，天墉门掌门，外表看起来是个中年美大叔，一身白衣，面容清俊，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话里提到的对象头也不转，眼睛紧紧盯着水镜，神情复杂，过了半晌才轻声了句好，显然有心事。

    恰好这时长老中唯一的女性芙蕖出声赞叹，“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水镜的画面被放大，那双漆黑瞳眸正好望过来。

    鸦青色发丝被红绳扎起来，露出张精致面容，饶是修仙之人大多有张漂亮的脸，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本身就像个仙童，轮廓惊艳，并且是一眼看过去就很难移开视线的那种。

    他身上带着种奇异的吸引力，像是磁石，令人无法抗拒。

    与此同时，戚不虞和祝萤已经接近山门。

    几个师兄迎过去，众人也因此转移了视线。

    两人都显得尤为轻松，特别是戚不虞，衣服上干净至极，一丁点灰尘都没有，额头也没有一滴汗，对比起来，祝萤要狼狈些，发髻稍显凌乱，裙摆也缺了一块，这是在路上被一个力气很大的少年抓扯的。

    少年本来一开始是冲着戚不虞去的，知道他瀛洲天才的名号，觉得对方一定有办法把自己带上山门，但戚不虞身上的气场太强，他才刚伸过去便感觉指头覆了层冰霜，想到祝萤身份也不差，加上又是个女孩子，还要更好掌控些，这才改了目标，朝着祝萤而去，在撕掉对方一角裙摆后直接被暴怒的祝大姐一鞭子抽下了石阶。

    因为知道掉下去不会死，祝萤做出番举动来显得毫无压力，甚至直到进了山门，她表情依旧显得不怎么好看，冷冰冰地站在戚不虞身边，眼睛里几乎快喷出火来。

    祝萤爱干净，又好面子。

    抓她那少年浑身黑乎乎的，那双伸过来的时候看到对方指甲缝里全是脏东西，别提多恶心了，如果不是顾及着这是在试炼考验里，她早就掉头走了，去沐浴换衣服，再把头发和洗上好几遍，去去晦气。

    难得来这么个漂亮的师妹，几个师兄都显得很热情，又是跟她讲天墉门的构造，又是递果子的。

    反观戚不虞那里，要显得冷清多了。

    他长得好，但偏偏是个少年，在僧多粥少的天墉门里无疑是最不被欢迎的存在，而且据年纪已经学会了御剑，天资聪颖，这样一来，无疑会分走门中大量优质的修炼资源，灵石，符篆肯定也是他先挑选，毕竟天墉门最看重的就是天赋。

    这么个强劲对，性格又冷冰冰的，师兄们谁会喜欢呢？

    倒是掌门和两个专注剑术的长老挺看好戚不虞。

    道理跟当老师差不多，老师都喜欢好学生，戚不虞无疑是个学霸，轻轻松松就可以考满分的那种，既放心，又能给自己带来荣誉，只要不变成第二个花迟就好了。

    天墉门已经很久没出过天才了，虽然能检测出灵根，但都天赋平平，没办法和花迟相提并论，准确来不及他的十分之一，长老们压根提不起收徒的兴致。

    不过今年应该能破例了，这里的祝萤和戚不虞，还有马上就快要进山门的四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好苗子。

    尤其戚不虞，已经快赶得上当年的花迟，早在对方来参加这次的试炼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猜测和期待了，都想将对方收入门下，哪怕弟子大部分都是女子的芙蕖也动了心思。

    不过芙蕖现在改了主意，比起戚不虞，她更喜欢四人里面那个年纪最，眼睛跟星星一样漂亮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孩，身上却有种奇异魅力，眼角下面的那颗痣也像带着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花迟。

    白韫一行四人登上山门的时候关于祝萤和戚不虞的去向已经决定了，两人一个跟着剑宗的陈长老修习剑术，另一个跟着芙蕖。

    祝萤爱漂亮，又是水灵根，入芙蕖门下再合适不过，毕竟芙蕖自己也是水灵根，知道该如何更好地修炼，她那儿也有很多适合祝萤的功法。

    掌门：“陆灵犀，你虽然是女子，但性格坚韧，而且水性功法跟你的体质不太符合，我们商讨了下，建议你先拜入陈长老门下，你可愿意？”

    “好啊。”陆灵犀点点头，很随意的态度，灵女体质特殊，轻轻松松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达到事半功倍的修炼效果，所以随便分到哪个长老门下都一样，她本来也是陪明溪来的。

    “傅云，你年纪有些大，灵根也比较杂，不适合修炼剑术，不过我那儿有几本典籍很适合你，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云长老的容貌在几人里面看起来最老，头发花白，皮肤也起了褶子，但眼神清明，显然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对象，他精通炼丹术，痴迷于丹药，相比之下，剑术其实很一般。

    紧跟着陆灵犀和傅云，明溪也上前测了体质。

    本来大家对他的期待值很高，毕竟前面两个都开了好头，陆灵犀是纯粹的木灵根，对植物有天然亲和力，毕竟是灵女嘛，虽然天墉门掌门和长老们不清楚她的身份，再有傅云，体质一般，三灵根，勉强能留在内门，但他炼丹术超绝，看云长老的意思大有将他培养成得意弟子的架势，想着明溪就算再差也应该差不到哪去才对，结果他测出来了五灵根，最次的那一类。

    “这、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试灵碑出了问题？”

    “都测了十多个人，没道理现在突然出问题。”

    “竟然是五灵根，根本不能修炼吧。”

    “也不是完全不能，只不过他的修炼速度会比单灵根的人慢上百倍还不止，别人几天就可以达到的程度他得花费上数十年，甚至可能更久。”

    “那还不如下山当个普通人，留在这里也只能一辈子都是外门弟子吧。”

    众人议论纷纷。

    “好了。”掌门发话道，“明溪你再试一次，摒除杂念，用心去感受。”

    明溪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听话地再试了一次。

    依旧是斑驳的几种颜色。

    五灵根。

    “你先站到旁边吧。”易洵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流露出几分失望。

    毕竟他自己也有十多年没收到称心如意的弟子了，好不容易来个戚不虞，还得故作大方地让给师弟，只因为师弟在剑道上的造诣比他高那么一丁点。

    “下一个，殊迟。”

    白韫是最后被念到名字，上去测资质的。

    之前一直被傅云和明溪挡着，根本没人看清楚他的长相，师兄们一半围着祝萤献殷勤，另一半对陆灵犀生出了好感，心内还忍不住感叹，今年到底是什么运气，一来就来两个师妹，还都长得这么漂亮，等视线落在白韫身上，顿时又被惊艳到了。

    对方穿了身并不起眼的衣服，头发塞进兜帽里，更显得那张脸巧，但也极其精致，很少有孩子可以长成这样，皮肤光洁如玉，在日光照耀下像是笼了层金光，侧脸细的绒毛也因此清晰可见，眼尾上挑，形状极其漂亮。

    作者有话要：

    一颗米粒大的灰痣点缀般落在眼角，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不经意的行为，心脏却为之停滞。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实在好看，而且他的美貌不分性别，杀伤力覆盖所有师兄师姐们，也包括刚入门的那群师弟和师妹，都呆呆看着他。

    连始终显得心不在焉的墨昀都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