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主人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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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啊迟。”推门就看见傅云站在外面,对方身量高,胳膊上肌肉不明显,只是薄薄的一层,这会穿了身蓝袍,浑身都透着温润儒雅的气质。

    骗骗陆灵犀和明溪那样的孩子还行,白韫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身上的凶煞之气,修炼的虽然不像魔功,但肯定也是霸道的功法,性格也跟腹黑沾着边,满肚子坏水,偏偏又要装好人,属于把人卖了对方还满脸堆着笑替他数钱的那种。

    要以前,白韫对这种类型还挺感兴趣,在追莲华之前,门派里便混入了一个魔族后人,身份还不低,魔族女王的后代,因着基因好,长相自然也是独一份的,放在众弟子中间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睛带点碧绿,眼尾上挑,像只波斯猫,皮肤又白,加上嫣红的唇,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但白韫却不觉得他这么简单,毕竟亲眼看到过对方是怎么将经常欺负自己的几个师兄骗到后山,杀了他们又嫁祸给禁地关押的妖物,站在残肢断,满地鲜血里笑得邪气四溢。

    白韫那会心血来潮突然想玩养成系,干脆把孩收到了自己身边,身为掌门大弟子,修为在同辈里最高,也是最师门得宠的,有他护着,孩自然不可能再被欺负,但羡慕嫉妒的师兄弟也更多了,谁让白韫从来没和谁走得这么近的,连师妹都经常吃闭门羹,哪像他,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就不了,连出去除妖收魔也带着,谁不恨得牙根痒痒。

    好在没持续多久白韫就撞上了莲华,挖空心思地追求对方,直接把那魔族孩抛到了脑后,自己甚至也判出师门,成了魔修。

    等再见到已经是数年以后,对方直接抱着抢人的念头来的,身量拔高了不少,脸庞褪去稚嫩,五官更凸显出魔族特有的精致,光是站在那就散发出源源不断的魅力,引得无数女妖心驰神往,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白韫,压根连前任都算不上,会指望他搭理才怪。

    最后大概是被莲华弄死了吧,毕竟那家伙心眼比针尖还,也亏得能装那么久的正人君子,关键还骗过了自己。

    越想越觉得气恼,语气自然也不可能客气到哪去,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找我做什么?”

    万魔诀的弊端大抵是针对这具身体的,哪怕白韫修复了花迟因为急于求成,疯狂修炼而破损的内脏,依旧没办法阻止变,这么多天过去,也仅仅能维持一柱香的成人形态,已经是极限了。

    这会又变回了孩子的模样,身上倒不是那件灰蒙蒙的衣服,换了黑衣,衬得肤色白皙,瞳孔黑中带点红,细的泪痣点缀在眼角,有种超乎常人的美貌。

    傅云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过来,语气依旧温和,“我让二烧了点热水,端过来给你洗脸用。”

    昨晚仔细回想了一下,再联系明溪带回来的那张厉鬼面具,他总算记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的。

    当然,两人之间还是有不同的,毕竟他当时见到的花迟已经成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也比孩更强,就不知道两人是兄弟关系,还是面前这个本来就是花迟伪装的。

    他见到的那个花迟,一身红衣,脸庞被鬼面遮去,然而光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已经极为动人了。

    傅云见过很多样貌出众的人,品性高洁的修士,皇族的公主郡主,魔族美艳动人的女妖,但这些所有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花迟,听对方被堕为魔修的时候还觉得可惜。

    毕竟花迟当年登天墉门,拜入掌门门下,因着出众的外貌,过人天赋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本来以为对方是最有会接任掌门的人选,再不济也能成为长老,结果却因为师兄弟之间的不伦恋情被锁入诛仙池,身体里打入整整九根定魂钉,修为散尽,逐出师门,狼狈暂且不提,惨是真的惨,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傅云都觉得天墉门这样做实在太过,也难怪对方会立下誓言,与之不死不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了不少人,也听了不少的事,知道花迟专杀天墉门弟子,吸其修为,魔头之名震耳欲聋。

    正道人士既怕他凶名,又想借着对方当作跳板,名扬天下,也对,花迟销声匿迹数十年,再出现的时候不光白衣换红衣,性情也大变,阴晴不定,嗜杀成性,一举杀了天墉门数百弟子,好几座山头的魔修也被他挑战了个遍,要么沦为男宠,要么被吸干修为,可以已经成了魔修里面的霸主,如果能打败他,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关注,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送上门的蠢货倒不少,却没一个是花迟的对,一击毙命的有,只能撑几招的也有,花迟一路踩着他们的尸骨,变成连天墉门掌门都畏惧的存在。

    不得不正道有时候真的比魔修还令人作呕,临到这时候竟然记起了当初不伦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墨昀,想来他突然出关也是为了牵制花迟,一个懦夫而已,哪里值得花迟倾心爱慕。

    脑海里这么想,面上却不露声色。

    放在以前,一个法术身上就清洁一新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但自己现在扮演的是金水镇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儿,孤苦无依,白韫自然只能点头,敷衍地了声谢谢,正想把铜盆接过来,傅云错身避开,“有点重,我来吧。”

    白韫皱了皱眉,明显不大高兴,但也没拦着。

    对方先把铜盆安置好,然后将帕子浸湿,再一点点拧干净,那帕子显然不普通,柔软至极,而且吸水性好。

    “你是傅云吗?”对方自己是傅家二少爷,年少离家,醉心医术,此番前来天墉门也是因为对门内藏书感兴趣,想借着这个会再学一些高深的炼丹之术,身份自然是无懈可击的,听明溪,他们一行人来之前就是住在傅家,傅家掌事的是个年轻女子,也是傅家的大姐,比傅云要大上两岁,见到傅云回来喜出望外,姐弟俩关系融洽,一看就是有多年默契,甚至街坊邻里也对这位二少爷印象深刻,身份没理由被顶替,但白韫始终觉得对方身上有股违和感,灵魂跟身体似乎并不匹配。

    本来没指望对方会回答,结果他还真的摇头了,“是,但也不是。”

    白韫不乐意听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帕子被丢进铜盆,溅起来的水珠粘湿傅云衣角,他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生气了吗?”没人话,傅云倒也不觉得尴尬,“我没骗你,这具身体的确是傅云的,只不过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一场瘟疫里,他临终的时候拜托我替他回来看看家人,这具身体当作是送给我的谢礼,我同意了。”

    至于自己本来可以救活对方,他当然不会出来,只能怪那子太蠢。

    想了想浑身冒着金光的明溪,再是一眼就知道是女主配置的陆灵犀,白韫感觉这家伙怎么看都比花迟更像反派,“你直接出来不怕我告诉明溪吗?”

    当然不可能告密,一个是因为白韫对明溪兴趣不大,再有,他本来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这两个人反目成仇只会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

    “你会吗?”大概是开了的缘故,傅云倒也没再刻意掩藏身上的气场,同一张脸,之前那个傅家二少爷显得温和善良,任凭是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这一路走来,又是救济灾民,又是替人看病治病,比官员做得还要到位,也收获了许多真诚谢意,这会却像变了个人,眼瞳幽深,里面透着铺天盖地的冷漠和杀意,显然,死在他上的人只多不少,可能还有很大一部分到死都想不明白,毕竟在他们看来,对方只会救人,而不会杀人。

    简直坏到了骨子里,偏偏看起来还纯善,没看明溪和陆灵犀这两个天运眷顾的人都被哄得团团转吗?

    “当然不会。”白韫摇头,他这会是坐在床边的,因为身体变了,腿自然也不长,堪堪点地,真烦,练什么万魔诀,还得带这样一个弊端,“我就是好奇,明溪他们如果知道你不是傅云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

    跟自己这样半道想办法混进来的不同,傅云跟明溪已经结识了三年,按照刚才的法,也就是身体换人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认识了,并且结伴游历了很多地方。

    傅云这种类型的白韫撩、喔,见的不少,不会有闲情逸致陪人游山玩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并且还是极为重要,不能强取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骗取对方信任,很显然,明溪现在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对方一下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笑道:“我认识明溪的时候已经是傅云了,明溪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言外之意就是两个人哪怕翻脸,明溪也很大可能不忍心对他出。

    “你这人还真是坏得彻底。”窗户边摆着盆吊兰,白韫拿指甲掐断一截,绿色的汁液渗进指尖纹路,厌恶地皱了皱眉,没等开口,旁边已经有人拉住他,用帕子慢慢擦拭干净,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傅云,对方要比他现在的身体高出整整一个头还多,话的时候得仰着头。

    话音突然一转,“不过我喜欢。”

    傅云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事,只知道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孩的拉了过来,从指尖到掌心,甚至是指甲的缝隙都仔细擦了一遍,这双压根不像干农活的,皮肤幼嫩,指甲贝壳般裹在指尖,很难把他跟金水镇死去的那个农妇联系在一起,而且农妇样貌平平,哪怕基因突变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完全找不出丝毫的相似之处,但他能看出来,对方并没有恶意,不管对明溪还是对陆灵犀,更像是把他们当作跳板,要达成什么目的,出于好奇,他当时并没有戳破,反而带了点期待。

    现在倒是庆幸自己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对方仰头看过来,巴掌大的脸,眼睛里像是有星辰被揉碎了混进去,亮得惊人,傅云只觉得呼吸一滞,那个问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来:“你跟花迟什么关系?”

    他是靠着鬼面具把人认出来的,但花迟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把人杀尽,知道他特征的少之又少,或者已经成了尸体,天墉门的弟子倒清楚花迟长什么样,毕竟有画像,但掌门下了命令,不许肆意宣扬,以免引起百姓恐慌,所以俗世里虽然传闻花迟有倾城之貌,却没有提到厉鬼面具,白韫自然对傅云没印象,只以为对方也是个魔修,跟花迟打过交道。

    “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杀了他名扬天下?”语气随意,既没承认自己跟花迟有关系也没否认,傅云却听出来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没有,我只是替花迟不值,当年那件事双方都有责任,结果罪责却被他一个人担了去,还因此被逐出师门,堕入魔道。”

    白韫知道傅云是有意套话,但只要他不承认,除非是临近飞升的仙人,否则没人拿得出确凿证据证明他就是花迟,万魔诀之所以厉害,便在于这点,平时无人匹敌,逢魔时也为宿主找好了退路,浑身灵气逼人,哪怕放在天墉门内都是资质上等的好苗子。

    因而他打断道:“你怎么知道花迟不喜欢,兴许他早就待腻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而已。”

    听见这话,傅云顿时更加笃信,哪怕面前这孩子不是花迟,也肯定跟花迟有关系,正想开口,门外突然响起明溪的声音,“迟,起来了吗?下楼吃饭了。”

    “看到傅云哥了吗?刚才还在,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真奇怪。”

    显然陆灵犀也来了,拍门的声音跟明溪比起来只重不轻。

    便是再好奇,也只能死死按耐住,眼神闪了闪,傅云脸上又恢复平时的表情,走过去拉开门,“我在,找我有什么事吗灵犀?”

    少女虽然奇怪他怎么从白韫的房间里出来,但也没多问,直接伸拉人,语气焦急,“傅云哥,你快帮我看看绿怎么突然不吃草了,是不是病了?它刚才还吐了白沫,驴也会拉肚子吗?我也没乱喂东西啊。”

    “迟在里面,你们先吃。”傅云先是回头叮嘱了明溪一句,然后才被陆灵犀扯着袖子往楼下走。

    当然,如果眼神够敏锐就会发现,陆灵犀一开始是想挽他,只不过被不着痕迹避开了,哪怕是抓了半截袖子,傅云的眼神也十分冰冷,像是恨不得把对方那只砍断,再脱了衣服,重新换一件新的,可见洁癖严重,这会是强行忍耐着而已。

    众人吃了早饭,直接就上天墉山了,到选拔地点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最的才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八,都是半大少年,这样一比起来,傅云二十三的年纪显然太大了,好在修道人士并不拘年龄,有些三十岁都还只是外门的洒扫弟子,有的年纪轻轻已经展露天赋,甩出其他人一大截。

    “弟弟你也是来报名的吗?”这问题显然问得有些蠢,白韫本来不想搭理,视线掠过围成一圈的人群,也怪他现在个子太矮,踮着脚都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懒洋洋应了一声,对方登时高兴起来,“我也是,我表叔就是天墉门的弟子听里面可好了,不光能吃饱穿暖,还能学到本人,那些厉害的妖魔碰到天墉门弟子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白韫自然是不屑的,别他能跟天墉门那几个老东西打成平,就连不少的魔修也不是天墉门普通弟子轻易能对付的,能成为魔修的大多心性残忍,六亲不认,别什么邪不压正,那都是电视剧里用来骗人的把戏,魔修有自己特殊的修炼功法,加上采补和吸人修为,往往进阶得更快,当然,也是天道所不容的,作孽太多,最后只会被自己的因果活生生堆死。

    干脆打断道:“你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吗?”指指过去的正好是围成一圈的人群。

    搭讪的少年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撇着嘴,眼神里透出嫉妒和羡慕,“你他啊,是东海瀛洲来的,叫什么戚不虞,排场可大了,身边跟着一堆人伺候,哪里像是来做弟子的,过来享受还差不多。”

    白韫把这名字咀嚼了一遍,隐约有点印象,但却想不起来样子,不过看对方身边围了好几个漂亮少女就知道,戚不虞的样貌只怕很出挑。

    恰好陆灵犀也好奇,她性子天真又直率,在外面踮脚张望了会,发现实在看不清,干脆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围在里圈的是几个女孩子,样貌更胜一筹,尤其是里面最漂亮的那个,被她不心推了一下当即发火道,“挤什么挤!没长眼睛吗?”跟着又嘲讽,“也是,有些人见了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

    对方身上的衣料很华贵,花纹也栩栩如生,便是腰间的那块玉佩都是上等货色,通体莹白,挽了个芙云髻,倒是没用发簪,应该是怕等会试炼不方便,只点缀了几颗细的珍珠,鹅蛋脸,杏眼粉唇,长相跟陆灵犀不相上下,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加上平素众星捧月惯了,浑身都透着高傲,眼神也流露出不屑,似乎不愿意跟她这样的普通人打交道。

    这么一引,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好意思靠近戚公子。”

    “太没素质了,哪有这么硬往里挤的。”

    “以前好像没见过她,应该只是个不起眼的家族。”

    陆灵犀哪是任由别人辱骂不还口的,枪/口直接对准最漂亮的紫衣少女,“对对对,那也比某些人心甘情愿当丫鬟伺候别人好。”

    “还有你,我虽然长得一般,也比你口眼歪斜,塌鼻扁唇要好。”

    “我挤你,我压根没走你那边的,你自己还趁着混乱往里面挪了两步,喔,不对,两步半。”

    开口的人几乎被损了个遍,个个脸色涨红,紫衣的姑娘最先沉不住气,恶狠狠瞪着她,嘴一撅,右放到腰间,取下条软鞭来,那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起来材质很特殊,隐隐还有流光闪烁,在阳光下十分惊艳。

    倒是有识货的人惊叫出声:“是银蛇鞭,看来祝姐这是被惹恼了,连鞭子都拔出来了。”

    陆灵犀自己其实也能化解,毕竟她身负灵力,再不济躲开也行,不知道是顾及周围的人群还是走神忘记了,残影朝她袭来的时候人依旧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看鞭子就要挥到她脸上,这里就能看出姓祝的姑娘心思有多歹毒了,抽下去怎么着都得是条红痕,再严重点还可能留疤。

    白韫站着没动,傅云垂在身侧的倒是凝聚了一团雾气,但有人比他先冲过去,而且及时抓住了鞭子。

    祝姐被扯得一晃,差点没站稳,银蛇鞭虽是个宝贝,但她年纪,修为又低,尚且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力,加上本来也只是教训教训对方,连鞭上的倒刺都没放过来,往回拽了两下依旧没用,她顿时有些生气:“喂你到底要拉到什么时候?还不松!”

    紫衣少女容貌绝色,可惜性格泼辣,并且一出就奔着毁容去,明溪对她自然提不起好感,出口的话也冰冷至极,“你保证不会再伤人我就松开。”

    祝萤被宠坏了,哪里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输服软,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你干嘛帮着她,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边话边用力往回拽鞭子。

    当然,美人即使是生气也极为好看。

    有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劝道:“算了吧,祝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女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好家伙,这种话也得出口,陆灵犀不也是女孩子吗?看身高和样貌还比祝萤要上两岁,兜头就冲着对方那张脸去,也不想想要是明溪没拦下来怎么办,岂不是得毁容?

    陆灵犀朝她做了个鬼脸,反驳道:“我才没你这么坏,我刚才都道歉了,还拿着鞭子想抽我脸,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漂亮。”

    “死丫头你什么呢!你哪点比我好看了?”祝萤登时就炸了,偏偏陆灵犀还在激她,干脆右一松,也不管自己的鞭子了,显然是打算摸其他武器,好在有道男声插进来:“萤萤。”

    光听称呼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普通,白韫好奇地看过去,开口的正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庞还未完全褪去稚嫩,但身上已经有浓浓的灵力,显然天赋奇高,跟一路过来看到的灰头土脸,满身汗水的人不同,他身上干干净净,白衣更衬得整个人都超脱于世,眼神冰冷,薄唇微抿,瞳孔里不见一丝波澜,是跟年龄完全挂不上钩的成熟和镇静,只怕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他这样。

    脑海里陡然浮出一个名字:戚不虞。

    白韫总算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的了,严格来,这家伙的父亲还算花迟的恩人,当初花迟被废去修为,逐出山门,一路拖着血迹前行,瀛洲那时的岛主戚商恰好与夫人坐着马车路过,施舍给他一袋银钱和几个饼子,虽然东西不多,但无疑给了花迟那时仅存的温暖,这也是为什么他嗜杀成性,生平最喜欢掠夺,却从来不碰瀛洲岛民。

    当然,跟白韫没多大关系,他纯粹是觉得戚这个姓挺特别,喔,现在还得加上一条,戚家的基因蛮好的,戚商就是个美大叔。

    “戚哥哥!”戚不虞开口,祝萤自然是要听的,虽然不甘心地又瞪了躲在明溪后面的陆灵犀一眼,对方把鞭子还给她,心里有道显眼的红痕,很深,祝萤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唇角,到底不出道歉的话来,一扭头跑开了。

    她这么一让开,陆灵犀总算看清了戚不虞的长相,的确很好看,冰雕一样的美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那双眼睛也漆黑沉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一路上先是在金水镇碰到那个长得格外好看的孩子,然后又在客栈里听了花迟的事迹,口味被养刁了,陆灵犀隐约觉得有点失望,忍不住叹了口气。

    戚不虞五感敏锐,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声叹息,眼眸闪了闪,语气平静:“姑娘为何要叹气?”

    陆灵犀当然是实话实,还没等话音落下,有几个女孩子不满了。

    “得倒轻巧,你又没见过花迟,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就是,花迟十岁拜入天墉门,现在都过去了快三十年,都成中年人了,哪还比得戚公子。”

    “净会吹牛,真讨厌。”

    “谁我没见过,我当然见过了,穿着红衣服,那张脸不知道比你们的什么戚公子好看多少倍,对吧明溪?你快帮我作证。”陆灵犀没见过,但明溪是真的见过,脑海里一下回想起昨晚巷子里发生的事,眼神有些恍惚,愣愣点头。

    作者有话要:  有人不服气,“他怎么能证明!你们两个一伙的,当然可以串通起来骗人了。”

    “我也好想见见花迟,听寻常人看他一眼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哪有这么夸张,都是谣言。”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开去,倒是暂时忘记了陆灵犀这么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