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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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大部分的视线都投到了飞鸾宫,纷纷猜测柳妃娘娘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熙妃,毕竟这二位可是伯仲之间。况且皇上这番举动又是否意味着终于不再独宠熙妃了?

    也有许多人等着看熙和宫的反应,看那位宠冠后宫的熙妃娘娘会是何等失意。

    然飞鸾宫中的情形却并不如众人想象中那般香艳,而熙和宫的反应,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傅瑜景走进飞鸾宫,见殿内陈设颇为雅致,书香气息极为浓厚。比之熙和宫却又是别有一番韵味。

    殿中缓缓流淌着一股清淡的檀香味,闻着倒是不令人讨厌。

    傅瑜景神色不由微微放缓。

    柳妃见皇上竟突然驾临,又惊又喜,面上却是恭敬谦和。

    既不过分热情讨好,也暂且放下了那副清高模样。

    “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吧。”

    兰鸢见皇上似有留宿的意向,忙识趣的命人下去奉茶来,自己也跟着退下。

    殿内一时安静的紧。

    除了秦怀妩,傅瑜景何时与别的女人这般独处一室过?站在原处也不知要些什么。

    柳妃倒是神色自若,看出皇上的不适,自一旁书架上取出棋子,“皇上可要与臣妾对弈一局?”

    “哦?如此来,爱妃棋艺定是无比精湛了?”傅瑜景微微挑眉。

    “与皇上自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聊以解闷罢了。”柳妃却是胸有成竹般。

    自便修习琴棋书画,她却是最擅棋道。

    父亲总,观棋风可探品性城府,自己棋艺不下于他。

    想到此时也许正枯等在熙和宫里暗自垂泪的熙妃,柳妃垂下眼睑,遮住一闪而逝的哂笑。

    皇上到底还是离了她熙和宫不是。

    下完一局之后,傅瑜景摩挲着中棋子,语带赞赏,“爱妃棋艺果然不俗。”

    轻笑一声,柳妃淡淡道,“到底还是不如皇上深谋远虑,思维敏捷的。”

    傅瑜景倒是难得碰上个旗鼓相当的,一时技痒,“再来一局。”

    接连下了几局之后傅瑜景眼中情绪却是逐渐莫测,这女子于棋之一道虽是精通,但到底过于匠气,且出既圆滑又狠辣,诡谲难言。

    “爱妃倒是颇有乃父之风。”同样的惹人不喜。

    心中咯噔一跳,柳妃含笑道,“人青出于蓝,臣妾虽未能胜于蓝,同家父相似却也是常理之中的。”

    皇上仅颔首不语,柳妃也拿不准皇上心思如何。

    看了眼天色,估摸了下在飞鸾宫也待了快两个多时辰,傅瑜景站起身,“天色已晚,朕待会儿还有事,便不留在此处了,爱妃早些歇着吧。”

    柳妃脸色微微凝固,转瞬便从容应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今夜朕歇在飞鸾宫,同爱妃相处甚欢,爱妃以为如何?”傅瑜景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起身的动作一顿,柳妃垂首,神色莫辨,“臣妾明白。”

    满脸喜气候在殿外的兰鸢见着皇上突然自里面走出来,慌了一瞬。

    等皇上一离开,立刻冲进殿里,“娘娘?皇上他?”

    “今日皇上驾临飞鸾宫,宠幸于本宫,爱重颇深,懂吗?”柳妃咬咬牙,慢慢道。

    兰鸢惊异的看着自家娘娘,“是。”

    本宫不急,今日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只要皇上肯涉足飞鸾宫,便有的是会,皇上总能看到自己一片真心的。

    本宫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看了眼皇上离去的方向,柳妃眼中闪过一丝恨色。

    熙和宫,熙妃。

    今日之耻,本宫来日定当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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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瑜景离开飞鸾宫便往熙和宫去,李安连忙跟上。

    方才在与柳妃下棋时傅瑜景心中便颇有些不是滋味,既担心那女人听了消息会不会难过,又不解自己不过宠幸个嫔妃罢了,何必还要顾虑她的感受。

    最后也只得归结于自己尚还未腻烦她,正是食髓知味之时,这般心思也是难免。

    怀着莫名纠结的情绪,傅瑜景本以为到了熙和宫会如上次一般见着失落哭泣,辗转难眠的秦怀妩,结果进来却见着寝宫内灯火已是熄的七七八八,整个熙和宫安安静静,似已陷入沉睡一般。

    守夜的宫女见着皇上,想去唤醒娘娘,被拦下了。

    傅瑜景独自往寝宫走去,到得榻前,却见这女人早已睡的香甜至极,与周公相会去了。

    不出心中是生气亦是遗憾,傅瑜景磨磨后槽牙,将顶着早春夜露一路走来已有些冰凉的探进她的衣襟里。

    酣梦中的秦怀妩不禁打了个冷噤,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双在身上作恶,睁开眼便见到脸色黑沉沉的傅瑜景。

    “皇上?”这人怎么在这里?

    “爱妃睡的可真踏实。”竟一点都不曾感到吃味吗?

    秦怀妩见他语气森然,似有不悦,眼珠子一转,忙扑到傅瑜景怀里,娇嗔道,“皇上难不成是要臣妾恭喜你夜夜做新郎?”

    看不清她神色,傅瑜景拉过人,斥道,“没点规矩!”一边着一边将被子裹住怀里人。

    秦怀妩轻轻嗅了嗅,皱皱鼻头,好浓的檀香味,闷死个人。

    侧过身躺的舒舒服服,方才接着撒娇道,“皇上要去何处,要宠幸何人,臣妾又怎敢有半句怨言?不过只能盼着皇上垂怜几分罢了。”到最后语气竟是委屈上了,只是这话却是半真半假。

    瞪着这颠倒黑白的女人,傅瑜景恨极。

    这时委屈了?方才睡的那般沉的又是谁?

    打量朕好哄呢?

    傅瑜景心知这女人的话决计不可信,她的示弱撒娇也都是为了骗自己而已。然而终究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缓了怒气。

    毕竟自己也并未真的相信不是。

    “既是盼着朕来又何必每次总是寻各种借口?就为了让朕饶过你?”

    秦怀妩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皇上的可轻松,也不想想臣妾每次求饶那般厉害,也不见皇上心疼半分。”狗男人,禽兽。

    “娇气包,旁的人求还求不来朕的宠幸呢,你倒是不知足。”

    抚着她圆润的肩头,傅瑜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秦怀妩身子微微一僵,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心中唾弃,脸上却是一副心疼的模样,“皇上方才在夜中走了那般久,如今身上都带着寒气,还是先去沐浴一番,暖暖身子吧。”

    到处都是这股讨厌的檀香味,也不嫌腻味。

    傅瑜景初时只以为这女人终于良心发现一回,当真是关心自己。

    直到在浴室脱下衣袍才闻到这股经久不散的檀香味,想必是在飞鸾宫时染上的,同自己平日熏的龙涎香大有不同。

    不禁微笑,还嘴硬,竟果真是吃味了。

    若秦怀妩知晓他这想法,定是要鄙夷一番。

    她不过是嫌这男人刚从别的女人床上爬下来又来与自己恩爱,不愿在今夜与他欢好罢了。

    熙妃娘娘自来也是有洁癖的,只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受与人共享一个男人。

    待傅瑜景沐浴完回到寝殿,秦怀妩却是再次睡熟了过去。

    好笑的看着这女人,傅瑜景也不再闹她,揭开被子躺下去,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搂,也沉沉睡去。

    二人肢体交缠,亲密无间。却是心思各异。

    第二日太后听了昨夜皇上去到飞鸾宫,过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离去的事,便对他后半夜仍是留宿在了熙和宫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余未受宠的嫔妃眼底半是含酸,半是嘲弄的看着柳妃,原以为是个顶用的,怎么也能分去熙妃一点圣宠,谁知却是连皇上的人都没能留住。

    最后照样还是去了熙和宫。

    也不知该羡慕她总算得了皇上宠幸,还是可怜她这般不受待见。

    不过经过此事,熙妃在这后宫的地位却是无形中更上一层楼了。

    这样情况下还能将皇上拉走,许多人不得不重新估量她在皇上心中所占的分量。

    至于昨夜细节,飞鸾宫中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

    柳妃本人也是锯嘴葫芦一般,只沉默不言。

    众人只当她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

    却不知柳妃心中有苦难言,不敢也不能对外人道,皇上根本没有真的临幸自己。还不得不含泪为皇上保守秘密,也为维护自己的尊严。

    这天之后,仿佛感受到了春天到来的气息,后宫再次活跃起来。

    肉眼可见的便是傅瑜景在宫中总是能“无意间”撞见不同的妃嫔,要么赏花,要么作画,更有胆大者如玉嫔继续往勤政殿送汤羹。

    不过打着太后的名义,终是没有受罚罢了。

    那些献宠失败的女子一时竟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玉嫔,毕竟其余两位娘娘怎么也是靠着皇上才得了宠,而这位却是靠巴结太后上的位,怎么不叫人鄙夷。

    玉嫔半点不介意这些人的目光,讨好了太后,皇上还会遥远吗?一群蠢货。

    然而自那次之后皇上便再也没有去过别宫,见皇上不为所动的模样,太后也只得沉寂一时。

    只盼望着那夜夜承宠的熙妃能早日传出好消息来。

    “皇上,你的荷包臣妾已绣好了。”

    傅瑜景收回批阅奏折的视线,走至懒洋洋靠在榻上的秦怀妩身边,自她中接过荷包。

    “嗯,针脚看着倒还算勉强,只是,爱妃这绣的是鸳鸯?朕怎的看着像是鸭子?”

    秦怀妩气的收回来,“早便了让皇上切莫嫌弃,臣妾拙。那便扔掉好了。”着佯装要扔。

    傅瑜景眼疾快夺下,“既是送给朕的,便只能由朕支配了。爱妃送出来的东西岂还有收回去之理?”

    妙云死死将头低着,不敢抬头,生怕泄露了半分情绪。

    娘娘可真是大胆,连皇上也戏弄!

    秦怀妩偷眼瞧他竟将那荷包挂在了腰间,默默笑了。

    其实他也没有错,自己本就是照着鸭子绣的,鸭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