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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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皇上照常去了熙和宫,熙和宫宫人们见状放下了一颗心。

    今日传来娘娘受罚的消息时众人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如今见皇上与往日无异,自是欢喜。

    进来时秦怀妩正在池中沐浴,傅瑜景便也顺势解下衣袍一道。

    “皇上怎的来了?”

    “朕为何不能来?爱妃被禁足,朕可没被禁。”轻笑一声,拉过秦怀妩。

    只觉触温润,滑腻娇嫩。

    嗔了他一眼,“皇上狡猾!”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省心的?朕今日可是为了爱妃在母后跟前使了心眼,爱妃竟不感动?”

    “可是臣妾也是为皇上所累啊。若不是皇上不听臣妾劝谏,臣妾又怎会受今日之事牵累?”

    “爱妃是要将朕推向其他宫去?”黑着脸,傅瑜景极其不悦的看着她,这么些日子了,这女人竟还是这般不开窍?

    亦或是当真半点不在意?

    吃吃一笑,秦怀妩改口,“自是玩笑,臣妾可舍不得将皇上拱让人。不过是被这些个人和事搅得有些腻味罢了。”

    这话傅瑜景倒是信,她素来便是个万分惫懒的。

    “那爱妃对近日之事可有何看法?”

    “臣妾一介女子哪能对朝廷大事有何想法?皇上英明盖世,自是无需臣妾操心的。”若是自己真有什么想法,才是要糟。

    “朕倒觉得那些话有几句也颇有道理。”

    秦怀妩不解的看着他,“皇上是指?”

    凑近她耳边,轻轻咬住,呢喃道,“熙妃娘娘美貌动人,便是皇上,也忍不住为色所迷,失了心窍。”

    秦怀妩微微瑟缩,失笑,“皇上又打趣臣妾。”

    细细打量着雾气氤氲中柔美至极,娇颜含笑的她,傅瑜景心中一热。

    “爱妃总是妄自菲薄。”着便侧过头去,吻在了她的眼角。

    秦怀妩见他一副仿佛真被自己迷住的模样,哑然。

    这副皮囊确是有用。

    京中一处酒楼之上,秦越泽同邵子韧言珣等人在此喝酒聊天。

    听着楼下传来的影射春闱作弊一事的书声,秦越泽倒是不为所动。

    邵子韧轻摇折扇,调笑道,“秦兄可有何良策了?这般任人污蔑可不是你的作风。”

    闻得此言,秦越泽便想起昨日元儿派人传来的话,回以一笑,“良策算不上,不过一拙计罢了。”

    想到什么,转身对何言二人鞠一礼,“多谢二位兄台为我仗义执言,反倒遭受牵连,秦某惭愧。”

    两人忙侧身避过,“秦兄此言可就见外了,你我同为今科举子,彼此再是熟悉不过。如今那等人在外行诬陷之事,但凡我等明白事理,铭记圣贤之书,也要与他人道道的。秦兄本就才华出众,实至名归。”

    自那人将事闹大之后,便有许多人对着何言二人眼神怪异。

    毕竟若传言当真,受影响最大便是这两位。

    状元与榜眼探花之间可不仅仅是名次之分,更有官场起点之别。

    昨日便有人拦住何文霖相询,何文霖出面为秦越泽正名,反被质疑是否受了秦家好处,或是惧于圣上之威,不敢道出真相。

    言珣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是以二人便明白,此等情况下,这些心中本有怀疑的人,无论你什么,他们也只会依着心中所疑去想。

    重要的并不是你解释什么,而是他们想要听什么。

    显然何言二人所并非询问之人所想。

    这份情秦越泽却是领的,寻常人遇到这等人怕是早已避之不及,便是落井下石也不为过。可见这二人值得一交。

    “秦某敬二位一杯,日后若有事求助,秦某定当义不容辞。”

    “秦兄客气。”

    “诶你们倒是寒暄了半天,秦兄你到底打算如何?”

    “想来是我以往太过低调,这才使得众人只知我英俊潇洒,才貌双全,却不知我秦越泽实有状元之才。”

    见邵子韧满脸一言难尽,秦越泽笑吟吟不理会。

    扫了眼楼下那唾沫横飞的书人,这才接着道,“来前我已命下人携我名帖前去那闹事的许棋家中相邀,后日于临江楼前设席,同他以文相会,六艺同较。届时任何人皆可前来观战。”

    邵子韧素来爱凑热闹,闻言拊掌大笑,“善!秦兄真好气魄!难得见秦兄如此张扬,狷狂而不失风雅,以文会友,甚妙。”

    何文霖却是微微蹙眉,“可是秦兄仅赢他一人,怕是仍难以堵住有心人之口。”

    秦越泽微微一笑,“何兄所言甚是,是以我还另派人在西市口贴了告示,若此次参加春闱的人中凡有不服者,皆可前来。”

    “秦兄,子韧佩服。”

    秦越泽自遍览群书,前几年更是在祖父示意下外出游历各地,是博闻强识也不为过,何况对阵这些下败将。

    “只盼当日何兄与言兄莫要拆我的台便好,否则秦某怕是名声不保矣。”

    秦越泽虽傲但不狂,这二人学识渊博不下于自己,不过囿于出身与环境,于政事敏感度上不及自己,这才让自己夺了头魁。

    “秦兄可是笑了。”

    自皇上在朝上发火并派人将秦越泽等前十人会试殿试的试卷一一张贴出来,质疑声便少了许多。

    只是幕后之人策划如此之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那许棋便越发蹦跶的厉害,直言许是考题泄露找人捉笔提前备好的,况且仅从殿试试卷来看,三人分明各有千秋,凭什么他秦越泽便能夺魁?

    稍微有些思考能力之人闻得此法,顿时便变了眼神。

    这人竟是胡搅蛮缠来着?文采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皇上自是要依着自己喜好来,否则还依你不成?可笑。

    便不再理会此人。

    直到次日秦越泽又传出那“以文相会”之邀来,众人更是兴致勃勃。

    不论这秦家大少爷成绩真假与否,敢作出这等决定,便定有两把刷子的。

    翌日,秦越泽果于临江楼中以一己之学识舌战诸人,一时光芒四射,风采逼人。

    而那挑事之人许棋到得最后已是冷汗连连,双颊通红。

    尤其是当转战御射场时,秦越泽神色轻松的将中绷紧弦的利箭自他面上缓缓划过,那一瞬间许棋首次产生了退意。

    但一想到此刻大庭广众之下秦越泽决计不敢对自己如何,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何况,想到那人允诺的荣华富贵,更是坚定了念头。

    他今日铺下这般大的摊子,但凡输掉一项就坐实了臭名,自己虽然前头输了,未必不能有翻盘的会。

    然而之后秦越泽接二连三的正中红心,高超的射御之术令他逐渐绝望。

    围观人杂着叫好声与嘘声。

    这般多的人都比不过秦公子,还有脸叫嚣。

    众人仿佛这才想起,这位新科状元的祖父之所以能同主考官有往来,正是因为他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享尽美誉的秦太傅。

    由他亲自教导之人,还有当今圣上。

    比试完之后其余人已是心服口服,秦越泽面上却不见半分得意骄傲之色。

    “今日在此以文相会,为的也不过是结识诸位才俊。秦某虽侥幸胜过各位,然人皆有所长,秦某在别处也许并不如诸位。”

    着毫无芥蒂的上前拍拍许棋肩膀,“咱们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也不过是报效朝廷,谋得为民请命罢了。当今圣上内政修明,恭俭为民,实有明君之相。遇上这等帝王,既是你我之福,也是天下苍生之福。”

    “能够为这样的君王效力,秦某实感荣幸。许兄心有沟壑,才学不浅,如今许是一时失意,这才冲动之下了些不当之言。”

    “事情既已过去,咱们还需砥砺前行,用心做事,也不负这一身功名才是。”

    许棋脸色僵硬的笑道,“秦兄所言甚是,甚是。”

    这番话一出,众人不由感慨,秦公子不愧世家出身,气度不凡,又有容人之量。更难得是那番为民请命之言,真真到了人心上。

    不免一片掌声雷动。

    邵子韧三人也跟着“啪啪”两声,“秦兄好口才!”

    “主子,事情失败了。”

    “本是早已预料到,有何惊讶。”话之人轻咂一口茶,慢条斯理,半点不曾失望。

    “若是这般轻易便能将污水泼到那人身上,咱们也不必谨慎行事这么多年。”

    着叹了口气,“眼见着皇上爪子越发尖利,位置越坐越稳,还真是,不甘心啊。”

    “主子多虑了,傅瑜景那厮不过黄口儿罢了,咱们筹备如此之久,如今又与那位结成同盟,更是事半功倍。”

    顿了顿,下首之人接着道,“更何况如今他自曝其短,竟被一个女人迷住,咱们何愁没有会?”

    “嗯,宫里打点好了吗?”

    “还在洽谈之中,不过那女人虽还未应诺下来,依属下看来已是**不离十。”

    “她信了你的辞?”

    “愚蠢而又自以为是的人总是容易被诱惑的。何况她心中本就有恨。”

    “万事心。”

    “是!不过那许棋”

    “没用的棋子留着做什么?做的干净点。”

    “能将他之死与秦府联系上最好。”

    “属下明白!”

    另一处宅院之中,相似的情形亦在上演。

    “主子当真要与那人合作?这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可是掉脑袋的事。而且,姐还在宫里”

    “成大事者不拘节。且皇上如今是一颗心扑在了秦家那丫头身上,何曾看顾过我儿半分?”

    “自他上位以来便屡屡削我之权,再任他打压下去,咱们还有何立足之地?制衡?哼,想的倒美。”

    “待事成之后,再与我儿寻一如意郎君便是。反正咱们大应朝女子改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届时水涨船高,还怕没有好男儿上门?”

    “主子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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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和宫中

    秦怀妩正听妙香绘声绘色的讲述她在外头听来的那些话。

    “大哥对皇上评价如此之高,怕是正如皇上之意了。”那男人其实相当喜欢旁人吹捧,比如某些时候。

    “可是娘娘,背后之人一计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便不是本宫该操心之事了,本宫可是正经的贤良女子,后宫楷模。”

    妙香妙云忍俊不禁。

    看了眼天色,秦怀妩微微疑惑,“今日怎的这个时辰了也没见皇上身影?”以往不都是戌时末便过来了。

    “要不奴婢遣人去看看?”

    “不必了。”卸下发髻,秦怀妩淡淡道,“许是去了别宫,也许是政务繁忙吧。”

    闻言妙云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