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阳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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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蠡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伍子胥红衣红马从身边经过,熟视而无睹。醒来才想起来伍子胥已经死去。心中愈加仓皇凄凉。全无睡意。便和田姒一直聊到天亮。

    范蠡:“这里没事了。我们也回越国去吧。”

    田姒:“吴王北伐,路上还有一个坎,过了这个坎,他才能安心北伐。”

    范蠡:“有我们该做的事吗?”

    田姒:“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看着吴王大军北去。不过也就是尽人事而已。”

    范蠡知道这些仙家话都是遮遮掩掩,模模糊糊,叫人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去深究。

    二人吃了早饭,来到春风里客栈。范蠡叮咛夫英将军,越是最后时刻,越要心谨慎。不能犯错。夫英答应:“知道了。”然后牵出马匹,出了姑苏城。

    范蠡:“下面还有什么事。姑娘不肯。那现在玩什么方向走?”

    田姒:“向北走吧。事情应该能在北面发生。”

    范蠡把田姒抱上马背,然后自己上了马。二人合骑一马。向北缓缓而行。天气很好,和风轻拂。清爽宜人。蔚蓝的天空,飘着几片白云,远处天底下,横着几处村落。远山恰如一抹青黛。

    田姒坐在范蠡胸前,身体随着马的脚步颤动。几根散发被风吹动,在范蠡脸上拂来拂去。从她的领口处,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范蠡便抱紧了她的腰。田姒便低低轻笑。

    范蠡:“田姒姑娘,你愿意随我会越国吗?”

    田姒:“我随你会越国干嘛?我又不会打仗。”

    范蠡:“怎么能要你打仗,我想请你去陪伴一个人。”

    田姒:“要我陪伴什么人?”

    范蠡:“等到越国发兵的时候,我请你去陪伴越往后雅鱼,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我害怕在打仗期间她会出什么意外。”

    田姒:“先生,你不要指望什么事都那么完美。事情的结局早就注定了。我们人力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就是面对事实。”

    范蠡又有些恍惚,:“姑娘,你老是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听起来,糊里糊涂。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田姒:“感谢老天,能让我和你有一段共处的时间。不过我没有本事帮助你做所有事情,你刚才的事情,我就做不了。”

    范蠡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就不麻烦姑娘了。那也就听天由命吧。”心中牵挂雅鱼,终是闷闷不乐。

    田姒回过头,把脸贴在范蠡胸口:“先生,不要这样郁闷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实际上你要做的差不多做完了,安心等待结果就行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久,先生开心起来吧,不要辜负这好时光。”

    范蠡便感到那挤在胸前的柔软。

    走到中午时分,在田姒的指挥下。他们下了大路,向一座山走去。是山,其实就是一群高高的土丘,上面都长着密密匝匝的树木。山脚下,有一个农家院,一个妇人在收拾柴火,见范蠡和田姒走来,敛衽一礼,笑着:“二位来了,我家先生正在屋里等候你们呢。”

    范蠡惊讶:“你家先生知道我们要来?”

    妇人:“今天一大早,我家先生就吩咐我洒扫庭除,今天有贵客来访,这果然就来了。二位请进吧。”

    正话间,一个形容儒雅的中年人迎出来,躬身施礼,:“公孙圣欢迎二位光临。”

    范蠡微微吃惊,原来这就是传中的异人公孙圣啊。他在吴国二十年,早就听有一个阳山尊者公孙圣,想不到田姒姑娘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范蠡还礼:“在下范蠡。久闻先生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一睹先生风采,何其有幸。”

    公孙圣:“坊间传闻,不足为凭。快请进屋坐地。”

    二人随公孙圣来到屋里,虽然很简陋但可以看出经过着意打扫,十分干净。

    主客落座。公孙圣:“范蠡先生潜伏吴国二十年,终于让越国起死回生,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了。公孙圣生平所钦佩的唯先生一人而已。”

    范蠡暗叫惭愧,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一直在这个异人的窥探之下。脸色微微一红,:“原来先生一直在关注范蠡,而范蠡却一直蒙在鼓里,真是惭愧!”

    公孙圣:“先生所为都是明面上的事,只是瞒着吴王一人而已。”

    范蠡躬身道:“如此来,范蠡还要感谢先生,明知范蠡再为越国复国而操忙,并没有出阻止。也没有在吴王面前揭穿。不知道先生是何用意。”

    公孙圣神色黯然:“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吴王所为,就要承担后果。公孙圣虽然是吴国子民,也只能冷眼旁观,不想逆天意而动。”

    田姒:“公孙先生,吴王北伐,大军已动。恐不日还要来找先生问道。请先生继续顺应天意而为。”

    公孙圣看来一眼田姒,叹了口气,:“难怪大吴气数已尽,世外之人都出相助了。姑娘放心,不管公孙圣怎么做,也不会改变事情的最后结果了。不过公孙圣是大吴子民,世代食用吴粟,这一回必须对吴王真话。”

    田姒摇摇头,:“先生是明白人,为什么要违背天意做事呢?”

    公孙圣皱紧了眉头:“在下已经清楚了,世食吴粟而身无寸功,这回句真话,就是遭到天谴,也顾不得了。姑娘偕先生专为此事而来,苦心可知。我已经了,我公孙圣一句真话不会改变事情结果。”

    田姒:“既然这样,先生为什么还有这样做?”

    公孙圣:“这种事我没遇到就算了,但是遇到了,我就只有冒死真言。”

    范蠡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的。弄不清他们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不一会,公孙圣妻子进来:“先生,饭好了,招待客人吃饭吧。”

    饭菜很简单,就是面饼稀饭和青菜。可见这户人家十分贫寒。公孙圣脸红了一会,随之坦然,他对范蠡:“范蠡先生,我公孙圣虽要逆着你们的意愿行事。但是我还要请求帮助。想我一生贫寒,身无长物,倘若我遭遇不测,丢下婆娘在世上,怪可怜的,先生有钱请资助少许,免得她饿死。”

    范蠡心中叹息不止,随即掏出一大把银角子,送给公孙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