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后宫(44)
慕容彻全然不将那些新兵们的话放在眼里。
剑乃百兵之王,宁折不曲,刃开两边,攻守兼备,既可以挥、刺、划、切、劈、削、砍,更能格、挡、挑、推,是短兵作战时最灵活的武器。
这九环刀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重量也在那摆着,挥舞大刀需要很大的力气,身形也会相应的笨重,而他执剑,轻巧飘逸,灵活多变。
他的剑术是凌霜亲自教授的,整整六年的严寒酷暑,数年如一日的挨打,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压力,用足够的耐心去观察自己的对,在夹缝中生存,然后找出破绽使出致命的反击。
凌霜的剑术在人间已臻化境,这王教头的刀法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慕容彻甚至连和他对阵的心思也没有,上去咄咄逼人的朝王教头攻去。
在场的新兵们原以为慕容彻会采取防守的方式,毕竟王教头的九环刀这么骇人任谁第一反应想到的都会是防守,而不是进攻。
但看到慕容彻的剑法,众人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脸压根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孱弱,上握剑的慕容彻好像能发出光芒一般,目光凌厉的让人不敢逼视。
他的剑招,势如奔雷,一往无前,如惊鸿一瞥鹰击长空,又如峰回路转,灵犀三变,王教头只觉得一阵暴雨梨花般的剑招在自己眼前晃了一圈,他还没来得及进攻就已经败了。
王教头倒在慕容彻的剑下,震惊的看着慕容彻,伸紧握住掉在地上的九环刀,不服气的道:“你这是什么花里花哨的古怪剑招,晃的老子眼睛都花了!不算不算再来比过!”
谁知握住那九环刀的时候才发现腕一酸,竟是因为抵挡慕容彻的一剑被震伤了腕,连刀都抬不起来了。
“嘶啊——”王教头吃痛低吼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新兵们都被眼前这场景整懵了。
“这怎么可能?王教头怎么可能会输呢?那子大腿还没王教头的胳膊粗,他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
“不是王教头的九环刀杀敌无数,有万夫莫敌之勇吗?怎么连一个落魄皇子都打不过?”
“王教头平时该不会是吹牛的吧?我看他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慕容彻听着耳边这些议论,微扬了扬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教头,脖子和下颚直接流畅的线条俊美如天神下凡,灼灼烈阳下,即使身穿粗布麻衣,已经有种让人想要臣服的气质。
原以为慕容彻打败自己会什么奚落自己的话,谁知慕容彻只是握了握剑柄,闭上眼让自己的脸沐浴在阳光之中,露出一抹陶醉的神情:“终于又握到剑了,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一样。”
王教头不忿的看着慕容彻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骂道:“你这个子在神神叨叨些什么?”
慕容彻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把上的剑丢在地上,转身背起装菜的箩筐走了。
他走之后,人们跑过去看他里的那把剑,却见那剑身上竟然全是缺口和裂纹,竟是承受不住那强劲的剑气而分崩离析了。
王教头凝神看着那把千疮百孔的剑,额上顿时淌下一丝冷汗:“他上来就打的这么凶,竟然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因为这把普通的铁剑承受不起他的劲道?看他年龄应该还不到二十岁,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剑术造诣?他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吗?”
旁边的兵闻言试探着道:“或许,他是一个痴心武学的皇子?”
这时候有个声音低低的道:“你们知道这大皇子为何被贬为庶民而且被流放边关吗?”
他的话顿时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问道:“为什么啊?”
那人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围,然后道:“我听是二皇子在中秋夜宴上和他的未婚妻给他带了绿帽,大皇子一气之下把二皇子给骟了这下王爷做不成了,皇子的身份也没了,还被贬为庶民,流放到了我们这。”
“哇!”
那人的话刚落,就引起了新兵们的一片哗然。
“没想到这大皇子竟然还是个热血汉子,那可是他亲弟弟,就这么骟了?那些人不得找他拼命啊?”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会被流放?”
“他未婚妻是不是眼睛瞎了?大皇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还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头衔,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在中秋夜宴上偷汉子?”
“哎呀你怎么知道大皇子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定他不行呢?”
他这话一出,顿时被人骂了一顿:“去你的!你才不行呢,我看大皇子那样子生猛的很!”
谁成想,一个年轻伙子竟然当众哭了起来:“我当初就是因为我媳妇儿给我戴了绿-帽子,才一气之下来从军的!”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骚-动,于是慕容彻苦心经营的武林高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在那群新兵的眼里,他虽然是个剑术高,但也只是个被人绿的可怜人。
不过这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最起码拉近了他和那些新兵的关系。
堂堂皇子竟也会被绿,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于是一段时间下来,慕容彻非但没有再被那些新兵和王教头找麻烦,反倒是打成了一片,常常一起喝酒吹牛,不亦乐乎。
萧湛对于慕容彻这种被丢到哪里都能混的不错的能力大为不爽:“身为皇子,整日里呼朋引伴,喝酒偷懒,哪有半点镇国公当年的英姿?不知进取,不知所谓!”
副将李从虎对于自家将军这种暗中观察慕容彻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闻言暗暗的道:“要不,末将给他再还个地方?那群新兵年纪,好糊弄,把他丢到老兵油子里,看他还怎么混!”
萧湛骂道:“得了吧,人家里头有钱,几顿酒下去,赌钱的时候再故意输个两把,哪个不跟在他身后面转悠?”
李从虎闻言也是一阵头疼,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将军,这大皇子来咱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他堂堂一个皇子,就算伤了人,使些段总是能免除刑-罚的,做什么要流放到咱们这来?”
他的问题也是萧湛心中所想,闻言萧湛眼眸略沉了沉,低声道:“只怕他这次是来者不善了,不过咱们戍边守军只管打仗和镇守边关,不管朝中那些尔虞我诈,这大皇子若是存的是那个心思,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