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舒遥现代沙雕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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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的压力已经足够残酷。

    然而麦克风里传来120的忙音滴滴不停, 紧追不舍, 几乎要成为压垮舒遥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在魔尊见过世面, 经历过大起大落, 收拾收拾心态,舒遥冷静地踢开了这两根稻草:

    “二叽你听我,我觉得我的神智很清醒。”

    天策心有余悸:“阿秀你的神智清醒不清醒我不知道,你的操作很不清醒。”

    舒遥:“……”

    他装作无事发生:“只是二叽, 你要体谅一下, 当代大学生被论文摧残的可怜内心。谁还不能做个梦怎么的?”

    藏剑深有同感。

    谁又不是同为大学生呢?

    谁又没被论文压迫掉过半条命呢?

    于是藏剑也放下了拨号的手。

    他很戚戚然, 很唏嘘:“可不是。”

    “阿秀我跟你,我前两日在观里算命看卦,我还没问什么,人家道长倒是先愁眉苦脸起来。怎么最近看过的年轻人心理压力一个比一个重,婚姻问题一个比一个堪忧。”

    藏剑感慨半晌, 下了结论:“被压垮的当代年轻人,惨。”

    他的话倒是给舒遥提供了新思路。

    算命算卦, 装神弄鬼,他也可以的。

    既然法治社会,不想被当作沙雕新闻素材轰轰烈烈走向全国,那么自己通过上算教授前半生人生轨迹,下算教授后半生命运走势, 可以凭借自己大乘的修为, 精准的判断,成功折服教授吗?

    然后兴许就能逃脱被论文统治的恐惧。

    那边的天策, 还是操着老大哥一般的心:“不行阿秀,我和二叽还是过来看看你吧。正好我们寒假比你结束得晚,来你这儿玩两天正好回去上课。”

    舒遥下意识推脱了两句。

    “没什么不方便的。”

    藏剑也道:“我和狗子不是正出门旅游,在酒店里共麦和你一起浪人头?前两天还跟你过的事情,你忘了?”

    “是啊,忘了。”

    舒遥向后一仰,倚在椅背上,随口道:“三百年前的事情,你指望我记得多清楚?”

    麦克风里又爆出两阵笑声。

    天策:“还三百年前的事情,三天前跟你的明明白白的。”

    藏剑心思细些,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次阿秀你特别不想我们来见你?”

    不应该啊。

    三人是几年的亲友了,交情从不止步于游戏里,该面的基都面过,是了如指掌也不过分。

    舒遥对着镜子道:“怕你们三百年没见过,我模样大改,翻天覆地,过分好看,对你们的眼睛不好。”

    这一回哪怕是藏剑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晌才恢复过来。

    舒遥:“……”

    是真话。

    他能怎么办?

    他又不能抓起手机自拍一张,发图给藏剑自证看好了你爸爸我帅裂苍穹。

    可能会被藏剑殷切询问他偷了谁的图,用了哪个美图软件的滤镜,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ps。

    舒遥忽地有了灵感。

    不错,现代有ps技术。

    而他三百年修行的大乘修为,也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着响亮的。

    易容幻术,至少这个社会没人能看穿。

    终于不用担心需要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和教授解释自己究竟是去了哪家整容院,如何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恢复得如此完美。

    舒遥抓起手机!

    原因无他,他习惯了自己那副极具冲击力,也极霸道,一旦入眼就容不下其他的长相,理所当然觉得他生来是这副模样——

    一时间竟然江素问上身,根本记不得现代的自己长什么样。

    舒遥翻了翻手机相册。

    没有。

    他不信邪地翻了翻朋友圈。

    没有。

    他起身离开椅子,反手拉开了书桌下几个存在相册的抽屉。

    舒遥举着唯一一张高中毕业合照的手,微微颤抖。

    诚然,真正的美貌,无惧毕业合照的考验。

    诚然,舒遥在毕业合照里瞧着也是生得很漂亮,眉眼如画一少年。

    但是,以这张毕业合照的扭曲程度,如果真按照上面的来易容——

    舒遥只怕明天点名教授还是不会认出自己的。

    在思考拉哪个整容医院做借口前,他不死心地做了最后挣扎。

    他戳了戳天策藏剑:“以前面基的时候,我记得我们拍过合照,你们还有我照片吗?”

    “怎么突然要这个?”

    天策倒是没多想,爽快地把照片发给他。

    舒遥点着图片,又一次陷入沉思。

    看这几乎糊成一团的三个人。

    看着只认得出哪儿是眼睛哪儿是鼻子的脸。

    天策真的是……

    直男拍照吧???

    舒遥来现代的第一天,自闭了。

    自闭归自闭,该整的容还是要整。

    他就着自己容貌为模板,从唯一一张毕业照、天策直男照片和所剩不多的印象多方面总结,最终勉勉强强把自己变作和记忆里相近的模样。

    至于头发——

    舒遥放下剪刀。

    基于网络上一搜剪发出来的无数血泪教训,和沙雕图片,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瞎抢托尼老师的活比较好。

    第二天的舒遥,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去了学校。

    在早高峰的地铁上几乎被挤到窒息。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法律条款明确禁止高空抛物,御剑应该同理,自己身为遵纪守法好青年,五讲四美接班人…

    舒遥好恨。

    恨自己之前荒废时间,没有把驾照给考出来。

    现在拿寒声寂影架教练脖子来得及吗?

    活在现代,真的好难。

    “舒遥。”

    台上的老教授,慢悠悠念到了舒遥的名字。

    舒遥也悠悠地答了一句:“到。”

    这是他们专业的核心课,班教学,每学年一换班级。

    上个学期相处下来,教授对学生早就心里有谱,长什么模样,也多少记得住。

    这时候,他通过老花镜锐利量舒遥两眼,问的问题一针见血:

    “室内空调都开好了,带什么帽子口罩?你该不会是替他来点名的吧?”

    周遭学生静默无声。

    实不相瞒,他们也是那么觉得的。

    毕竟刚刚舒遥开口,仅仅吝啬地吐了一个字。

    可那声线之清,音律之美难以形容。

    原来真有可以拿珠玉相撞,绕梁三日来形容的声音。

    当然,学生心里想得也没那么多。

    他们大多半是钦佩,半是同情地想着舒遥和前来代课这位老兄头也是够铁,那么有辨识力的声音也敢放他出来。

    舒遥:“我…”

    教授严厉道:“我一看你遮遮掩掩,帽子盖掉上半张脸,口罩盖掉下半张脸,一双眼睛都差点看不见就知道有点不太妥当。”

    “你也别和我如今天气冷,你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衬衫单衣,和头上帽子,不觉得违和吗?”

    舒遥:“……”

    他确实有点心虚。

    也确实有点不太敢摘下口罩。

    因为舒遥自己,也实在不敢确定,他印象里自己那张脸,和现实上自己那张脸,究竟有多少差距,带了多少层的美颜滤镜。

    他只能推锅:“我有些感冒,怕传染给大家,不好。”

    原本有多少学生翘课,教授心里也有谱。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痛不痒批评两句过去了。

    可惜舒遥的运气不太好。

    他今早的课,是他专业核心课。

    教授自然也特别严,老头的执拗脾气在院系里是出了名的,再油不溜手的刺头学生也不敢和他硬杠。

    教授不信他鬼话,扬起了眉毛冷笑道:“我听着你声音就清清亮亮的,不像是感冒样子,再,口罩怕感冒,帽子总没道理吧?”

    舒遥闭上眼睛胡扯:“不瞒教授,学业压力大,掉发问题特别困扰着我。这帽子是x国针对掉发问题的最新科技产物,只要带上两个疗程,包管你满头秀发如新,我不敢随便摘下。”

    教授:“???”

    你欺负我纯文科的教授,不懂生物科学???

    他被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还是你堂堂全国top2高材生,竟然向相信传销售的无知中老年人看齐,算以身试,然后发挥宅专业特长,再写个传销不值得的论文???

    底下的同学也抱头痛哭。

    他们哭的,和教授气的,显然不在同一个思维层面。

    “其他不,掉发问题真的是,我一梳一把地掉。”

    “这个有用吗?真的有用吗?想买。”

    “没用也不要紧,没害就可以,买来试试总是好的。”

    教授只觉得怒火蹭蹭蹭地从脚底板烧到头顶心。

    他一个老年人都会在微信朋友圈里发辟谣文章,这群年轻人是怎么了???

    祖国的未来还能好吗?

    于是他面对舒遥时更加的冷酷,更加的无情:

    “其他的不,我怀疑你替了其他人的课,摘下帽子口罩给我看看脸。”

    舒遥是知道他同学的造谣传谣能力的。

    他易容过后那张脸,与他原本的,并不一定十成十还原。

    但一定有七八成相像。

    到时候什么“双胞胎兄弟狗血恩怨,爱恨情仇”、“该拿什么拯救你,我陷入传销危机的哥哥”之类的传言怕是要挂得满天飞。

    摘是不能摘的。

    连舒遥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迷惘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花大力气易容。

    舒遥只能叹口气,继续面不改色地胡扯:“不敢摘。”

    教授嘿然冷笑了一声。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教了这些年的书,毙过多少个不认真上课的学生期末考评?

    揪翘课顶替的学生,眼力是一等一的准。

    舒遥平平道:“毕竟寒假吃得太多吃胖了,怕教授认不出我,被人看到又英明有损。”

    这回连教授也陷入了沉默。

    他看了看舒遥依旧清瘦的身形。

    请问你是吃胖了多少?一百斤还是两百斤?才需要吃胖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而底下的学生,掐着自己假期新养的膘,泪流满面。

    教授猛地回神。

    不对,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不能因为一个冒名顶替的,坏了上课大业。

    然而,等他准备批评舒遥两句就开始上课时,教授又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镜:

    “人呢?”

    刚刚杵在这儿,又戴帽子又戴口罩那么大个人呢?

    怎么跑不见了?

    现在的学生心理那么脆弱的吗?

    两句就公然离开课堂???

    是想翻天吗?

    这也实在是不能怪舒遥。

    他好不容易放下魔尊矜持,准备低头听训,百无聊赖之际,瞥见窗外天际有一道流光划过。

    那道流光很亮,映在蓝天白云之下,几有刺眼之感。

    不知为何,流光过处,白云退避,日影黯淡。

    舒遥一眼就认出来了流光之主。

    他当即不假思索,拔腿便跑。

    城市里是禁止高空抛物的啊!

    阿珩你万一被城管抓了个现形该怎么办?

    不是,批评教育罚款无所谓。

    被抓进去的话怎么解释你的查无此人黑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