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舒遥沙雕现代番外(三)
“咦, 天道怎么划过了道流光?”
教学楼拐角之处, 恰好有两个学生无所事事斜靠着栏杆。
其中一个率先出声, 讶异盖过了原先漫不经心:“现在正是上午大白天, 如今的流星那么亮的吗?对着它许愿会不会特别灵?”
他的同伴轻嗤一声,显然是十分不以为然。
同伴一手掏手机出来,另一手略整了下镜框:“等着我去行星观测网站上查一查。什么流星,不过是块撞地的石头罢了, 封建迷信要不得。”
匆匆赶过墙角的舒遥刚好听见他们这段封建迷信要不得的对话。
他不禁停下脚步, 好心建议:“这两位同学, 恕我冒昧,不过我建议你们先闭上眼睛。”
“???”
眼睛,当然是不会闭的。
甚至两位学子暗暗警惕地握紧了手机,试图在装作无法直视手机屏幕的情况下,盲110报警电话。
毕竟舒遥带着帽子口罩, 出来的要求又是那么古怪。
谁知道他是不是偷溜摸进高校行凶杀人的丧心病狂预备役呢?
学子内心,暗暗唾弃高校的安检。
不但把右转八百米外的学生放进来看风景, 连持刀行凶嫌疑人,丧心病狂预备役都能一起放进来——
这安检,还能不能行了?
学子下定决心!
等这一回有惊无险过去,就联名上书投诉保安部门!
舒遥:“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奇怪,但为了你们的唯物主义三观, 我觉得还是闭上眼睛会比较好。”
他一跃而下, 饶是无昔日魔尊的那身锦绣红衣在初春风里飘扬成洛阳牡丹,帽子口罩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御风而起时,仍是无法直视的神仙之姿,令人心折。
只留下一句:
“若是可以,我也想找个没有监控的安静角落,奈何找我道侣耽搁不得,我还怕他被成悲剧呢。”
学子坚挺的唯物主义三观,也随着舒遥一跃而下,崩碎在寒风里。
伸手一摸,冰凉冰凉的。
他们经历了如下几个阶段:
“跳…跳楼了?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另一个学子稍微镇定点,拿胳膊肘狠狠一撞他:“没跳楼你看清楚!化…化成流星飞走了???”
他的声音,也不可思议般微微发着颤。
他们勾肩搭背,掌心下面是对方颤抖的身躯。
是来自短短几秒钟时间之内,三观被碎重建的恐惧。
“在报警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得去趟医院做个精神证明,证明我们精神状况很正常?”
学子考虑得相当周全。
“先等等。”
他的同伴扯来了两张椅子:“我们先把摄像头抄一遍,芯片取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出,再考虑去医院做精神证明的事。”
奈何摄像头安得太高。
等教授带着学生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人踩着椅子,叠着罗汉,拆摄像头的壮观场面。
教授其实不想过来的。
毕竟问题学生年年有,他的上课时间很宝贵。
可是他们所处的教室是空旷一片长廊,窗里望出去视野没有死角。
教授腿脚到底不如年轻人利索,被舒遥出格举动惊呆在原地,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就眼睁睁地看着舒遥从护栏般一跃而下。
尽管那动作也非常的潇洒,那身姿也非常的漂亮…
改变不了他这行云流水般的举动是为了跳楼的事实。
这是大事。
教授当然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然而…
“人呢?”
教授四下检视。
一望到尽头的长廊,底下空荡荡的绿化带。
那么大个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飞…飞走了。”
底下当人形扶梯的学生声音颤抖。
教授:“???”
不是他,能考到这个学校的学生,按理来,智商也不差吧?
脑子方面没有问题,那应该就是情商上的问题。
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严重关头,还要开玩笑?
真是过去高压式教育造成的人性缺失啊。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批判华国教育的下一篇论文该怎么写。
那个试图拆摄像头的学子,就要冷静一点,表达得也更全面:“他…往下一跃,然后化成了流星,飞走了。”
“破坏学校公共财产属于严重违纪行为。”
教授忍无可忍,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不要以为你们在这里装疯卖傻,装作精神有问题的样子,就可以跳过处分。”
两人被教授清奇的脑回路震呆在原地。
叠罗汉都叠不稳了。
“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报个120吧。”
教授嘱咐身边的学生:“对了,记得把冒名顶替舒遥上课的那个学生离奇失踪也给110。”
教授沐浴在唯物价值观的洗礼下,正气凛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出红可儿事件,但是我知道,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没有妖魔鬼怪!不要给我自乱阵脚!”
两位学子:“……”
好巧。
三分钟前,我们也是那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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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
舒遥换回了他原本的面容。
现代社会,没那么多凌云高峰,参天松柏。
他们身处在一处僻静郊区,身后林立高楼,日光折射在几十上百楼的玻璃面上,反光如霓虹焕彩,高架盘旋于城市,错杂得仿佛群龙摆尾。
又是另一种意义的壮阔。
舒遥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简单来,他那张出场自带特效,仿佛被全场闪光灯聚焦了无数层钻石柔光,磨皮拉到最高的脸,和灰天灰云的城市格格不入。
直接来,在这样现代化的城市中,舒遥美得像一场迷梦。
是所有人心目中,最青涩,最真挚,也最不敢幻想能够成真的一点悸动。
然而当他们相拥时,美梦落地,悸动成了催开春光的花枝累累,春水盈盈。
可惜有喧嚣的杂音断了这场久别重逢的温馨。
探照灯,闪光灯,警笛长鸣声,直升飞机螺旋桨声交杂成一团,意图同时对眼睛耳朵造成双重伤害。
“……”
舒遥挣脱开卫珩怀抱,一脸麻木:“哦,我离开这世界的时间有点久,忘了有卫星系统这玩意儿。”
他和卫珩之间彼此没有秘密,无话不谈。
有时候舒遥也有一搭没一搭向卫珩提及他的来历,提及他的家乡。
唇畔若有似无的一缕笑像是折柳送别游子时的一缕风,淡而凉,却总能细细回味出一二怀念潇楚。
卫珩也会很认真倾听,听完拉住他手等哪日修为到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你喜欢的世界。
兴许是圣者言灵。
距离舒遥最后一次提起没过多久,他们两个竟前后双双穿越到现世来。
舒遥无限后悔自己不该忘记向卫珩普及交通法和城市安全法精神。
他按住卫珩想拔剑的手:“无妨,阿珩,那不是法器,是现代的交通工具,类似飞剑灵兽那一类。”
“他们出动也不是刻意针对我们,而是——”
舒遥微微抽了下嘴角:“我们的确违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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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两人被请在办公室里坐下,桌面上是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对面是不停擦着汗的行动负责人。
负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意味很复杂:“唉,我得在这儿向两位道个歉,这件事上,的确是我们莽撞了。”
的确是意料不到。
谁能想象,公然飞过帝都高空的,不是突然入侵的外星人,不是心怀叵测的不明探测仪,而是……
一个刚从深山老林出来,不懂现代法治社会的扫地僧型修行者呢?
负责人见多识广,玄学灵异这方面相关,不宜宣扬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他牵头负责。
然而这一回,他还是被卫珩的神通之大,和对时事了解之浅,所震惊到了。
“无事。”
方才那足以上新闻联播的大阵势,对卫珩来显然无异于过眼清风,不萦于心:
“是我自己冒犯在先,怪不得你们。”
卫珩贵为道尊,翻手云雨,无人敢他一句不是。
可他仍是在灯光狂闪,声音乱飙的现场和负责人解释一番,到局中面对负责人的赔礼道歉也未曾冷嘲热讽,甚至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是。
不仅仅因为是对舒遥的爱屋及乌。
他尊重这个完善的,文明的世界秩序。
既然身来此地,他也愿意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
负责人不再那么频繁地抹汗。
没办法,毕竟虽他代表着上头的意愿,可到底卫珩这种人是珍稀物种。
有些事情,还是修行者出马解决来得方便。
这件事情,终于以一个愉快的结尾结束。
负责人眼神一动,开始了殷殷劝。
大抵是近来有个牵连很广,影响很大,愁秃了不知道多少玄学大师头的灵异事件,希望两人能不吝援手。
当然,吝惜援手也绝对没有关系。
欢迎随时找他解决黑户问题。
令负责人惊异的是,不消他多磨嘴皮子功夫,甚至无需他更细一步解释具体的灵异事件,旁边那个好看得不像话,让他初见时揉了三次眼睛,下意识想大骂直升机驾驶员把灯得太闪的年轻人竟是一口答应下来。
舒遥答应的原因也很简单。
负责人刚出事的地方,舒遥便反应过来,那是藏剑天策去旅游之地。
他性情算不得讨喜合群,在现代的朋友也不是太多。
自然不容藏剑天策有个损伤。
舒遥:“只是这位兄台,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允。”
负责人不假思索,爽快道:“放心,只要是国家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舒遥轻咳一声:“是这样,我是x大大三在读学生,不知可否…提前给我发个毕业证?”
他不想再熬夜肝论文了。
也不想被笼罩在点名穿帮,上课迟到的恐惧之下。
就让他从不挂科的辉煌停留在过去,让毕业证为这一切划上句号。
挺好的。
负责人第二次震惊了:“你居然是x大学生吗?”
难道现在修仙不仅仅看根骨,还要连学历一起看的吗?
那么艰难的嘛???
怪不得自己时候,就从来没有世外高人对自己高深莫测捻须微笑:
“友,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赋不凡,是修行这方面的良才美玉,不如随老夫上山修行?”
他们一定是看穿了自己非但没有天赋,还不是块读书的好料。
负责人无限心酸
心酸之下,他脱口而出:“不是,大师你堂堂x大高材生,为什么没教好你同伴高空御剑不可行?”
舒遥:“……”
因为隔了三百年,他自己左一道雷,右一把剑地横行霸道惯了,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
但显然,在法治社会,唯物主义下,这样肯定不行。
舒遥心生一计,微微笑道:“实不相瞒,我道侣之前一直在深山修行,是我们师门为我们定下的娃娃亲,之前我也不曾和他见过面。”
卫珩:“……”
“什么?”
负责人短短时间内,第三次震惊了:“现在都是平权社会,大师你x大高材生,难道不知道盲婚哑嫁要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