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宝自从上次张絮来找他借钱时就惦记上了张絮, 张絮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不吵不闹，对他也好，他做错了什么，张絮只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没一句责备。不像他爹么那样他木头，也不像他夫郎那样他没心眼。当初他和张絮定了娃娃亲, 时候他不懂，长大了他懂了之后，还是挺高兴的，谁知道后来发生那么多事, 亲事也没了。

    他知道自己性子软, 娶不到张絮他有点失落，最后也认命了。只觉着两人没缘分，希望张絮以后过的好。

    等张絮嫁到细柳村, 虽然离张家村不远, 张天宝还是觉着以后大家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直到张絮上次去找他借钱。

    他看见张絮时整个人都紧张了，毕竟对方是他当初喜欢现在也喜欢的人，张絮瘦了, 他看着还挺心疼。如果当初王翠明没出来，张天宝相信, 他一定会背着王翠明把钱借给张絮的。

    他没借成钱, 张絮走后, 他就一直担心着，不着痕迹的注意着细柳村的事情。

    赵有新衣服了，赵和以前不一样了，赵盖房子了，赵发达了......

    张天宝想着张絮应该过的好了，他应该放心了，应该更注意自己的家庭了，然后他就听赵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张天宝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吃完早饭终于坐不住了，抬脚就来了细柳村，到了赵家。

    赵家也才吃完早饭，张絮阿么正拿着扫帚清理房子，本来就是新房子，才建成不到两个月，没什么灰，大概收拾一下就行，但张絮阿么仔细，角角落落收拾的有鼻子有眼的。

    曹睿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就躺不住了，一瘸一拐忙前忙后跟着张絮阿么，端盆倒水比谁都勤快。

    “家里又不是没人，用不上你这个伤兵，好好休息去，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长好了，有用着你的时候。”张絮阿么道。

    曹睿嘿嘿笑出一口白牙：“狗腿子不断，我这就是狗腿子，不怕，你看我现在虽然有点跛，但是真不疼，干点活没事儿。”拦不住，只能随他去。

    赵正在规整院子，看看在往灶台边儿抱柴火的曹睿，又看看遛狗的赵宣，都是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宣跨在奶狗身上心坐下，把个才到他腿的狗崽子当马骑：“驾！”狗崽子哼哼唧唧，一副惨遭蹂躏样。

    赵气乐了：“能耐了，狗崽子你也欺负。”

    赵宣撅嘴儿：“这不是没马给我骑么。”

    曹睿抱着柴火经过，声道：“等回去屋子，我给你骑。”

    “真的！？”赵宣眼睛都亮起来了。

    赵赶紧插嘴：“睿子，做人可别把自己当畜生用，你可别惯着他，今天都敢把人当马骑了，以后还不得不把人当人啊！赵宣，你过来，我骑你试试！”着就往赵宣那么边儿去，赵宣眼瞪得溜圆，全身抖一个激灵，放开狗链子，撒丫子就要跑。

    “砰砰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赵去开门，看见张天宝还除了惊讶，还有种遇见情敌特有的敏感敌对。

    他木着脸，干巴巴的道：“你有事儿吗？”

    “我，我找张絮......”张天宝搓了搓手，一脸的老实本分样。

    赵不好让人傻站在门口，将人迎了进去，他养的三只狗崽子深得他心，一个个压低了嗓子低吼，不过是两个巴掌大的崽儿，竟然像是发现了坏人似得呲牙，真是不枉费赵没事就喂他们一点好东西。

    张絮正在给曹睿试衣服，家里面衣服料子有，棉花也有，昨天一天李斌夫郎帮着他做衣服，下午又加上张絮阿么，三个快手的一天半的时间竟然就把一件袄子给做好了，此刻正比划着让曹睿试试大，曹睿长的太瘦，衣服有点大了，干脆让曹睿里面多穿件里衣，袄子就不改了，等曹睿身体长结实了，这袄子也就差不多合身了。

    张絮给曹睿理了理衣领袖口，曹睿阿么死的早，除了他阿么这还是头一次离哪个哥儿这么近，何况他身上还穿着暖和的新衣服，他整个人都僵硬的不能动。

    等张絮行了，出去吧。曹睿还僵着呢，走路都同手同脚了，赵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曹睿满脸通红撒丫子就往外跑。

    张絮是个哥，张天宝是个爷们，和张絮单独话总归不好，赵干脆坐在张絮身边，一种宣誓主权的霸王姿态。

    张絮没注意这些，只是看见张天宝也有点惊讶：“天宝哥，你来找我？”

    这一声天宝哥叫的张天宝都快哭了，他多少年没听张絮这么叫他了。张天宝嗯了一声，坐在炕边一张凳子上，手按着膝盖垂着脑袋，闷声道：“嗯，来看看你好不好。”

    赵接过话：“他好的很。”

    张天宝好像很紧张：“嗯，絮哥儿好就好。”

    一阵沉默。赵受不了这种闷口葫芦的人，只得自己找话题：“天宝哥，家里过年都准备好了？”

    “嗯。”张天宝道。

    张絮问：“你家夫郎是个仔细的，他怕是都替你准备好了。”赵听着一乐，张絮提对方媳妇，在某种程度算是和张天宝划清界限。

    “嗯。”张天宝道。

    “糖果糕点都买了？”

    “嗯。”

    ......

    张天宝所有问题都用一个字回答，还从来不带回问的，赵终于快崩溃了。

    他正想着怎么把张天宝发走，他们家大门口忽然噼里啪啦响起一串敲门声。三只奶狗的哼唧中，有个声音尖锐叫嚣着，“张絮你个不要脸的给我出来！看不住你们家爷们，你就开始勾搭别人家的爷们了！？我们家天宝已经结亲了你不知道吗！？勾搭成亲的汉子，合该你之前过的不好，将来也是个出去卖的命！不要脸！下贱！开门，你给我出来！！”

    赵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三两步冲出去开门，正对着敲门太狠差点倒在他身上的王翠明。

    赵也不客气，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甩在王翠明脸上，王翠明歪倒在地，嘴角破裂出血，脸上瞬间浮现出个五指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就听赵道：“我好像过，谁要是再敢编排我家絮哥儿，我就对谁不客气！”

    王翠明嗓门大，他敲门那会儿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往这边来，没一会赵家门口又成了聚集地，看热闹的大大里三层外三层，四下询问着怎么回事。

    王翠明被一下子蒙了，下一刻猛的从地上窜起扑向赵：“你敢我！？我跟你拼了！”

    赵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哥。他一脚又把王翠明踹开，回头就对屋子里面喊：“张天宝，你赶紧出来把你们家的疯子带走，大过年的找人晦气，有毛病！”

    早在听见王翠明声音时，张天宝已经再往外面走了，现在听见赵叫，他步子迈的又快了一些。张絮阿么本来去地窖拿萝卜准备做萝卜汤，他刚出来就听见门口吵吵嚷嚷，吓得他萝卜都掉地上去了，他顾不上去捡，赶紧去看张絮，就看见张絮正扶着肚子心往外面走。

    张絮阿么去扶住张絮，忍不住着急道：“怎么了，这又怎么了？快过年了，怎么还这么多事呢。”

    张絮握住他阿么的手，一双凤眼冷冷清清的，他看向门口站的笔直的赵，道：“阿么，没事。”

    他这么，他阿么就这么听。张絮也不往前面站，就远远的看着门口。

    大门口张天宝正拉着王翠明往外面拽，王翠明拳脚踢死活不动，嘴里嚎叫着：“张絮，你个贱人怎么不敢出来！都已经嫁人了还勾搭我当家的！你还要不要脸！？”

    赵生气了，伸出手凶狠的指着王翠明：“你还真当你当家的是什么香饽饽，谁看见都要凑上去？之前在你们村子该的我都明白了，你是没脑子还是耳朵聋了不懂事？你再骂一句试试！”那模样下一刻就要动手！

    王翠明一边蹦一边叫：“我就骂了怎么了，做了还不许人！？作死的勾搭别人家的汉子，不是不检点是什么？！”他一大早就听人张天宝往细柳村走了，他能不生气么，他才嫁过来不久就听张天宝原来是跟张絮订了亲的，张絮不检点，才退了那边的亲事定下了他，他天天防备着张絮，防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张絮嫁人了，这是老实了，结果今天倒好，一早就听，他夫君张天宝来细柳村了！去了哪儿！？不是张絮家是哪儿！？

    天杀的贱人，成亲了还勾搭汉子！王翠明眼睛都红了，大喊道：“不要脸的！贱人！”

    赵凶神恶煞的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动手，倒是一直老实木讷的张天宝先动了，他一把把王翠明摔到地上，大喊道：“够了！跟絮哥儿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看看他的！”

    王翠明傻了，静了半晌，忽然哭了出来，他扑到张天宝身上伸出胳膊使劲着：“你个冤家，天杀的，我们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你还去别人家找别人的夫郎！你把我当什么啦，咱们家孩子算个啥？还准不准备好好过日子了！？王八蛋！！王八蛋！！！......”

    王翠明的尖叫声一点点远了，他一边撒泼一边被张天宝闷不吭声强硬的拖走。

    赵在后面放狠话：“张天宝，看好你夫郎，他要是再来闹，死残你都别我没警告你！”

    看热闹的一群人看够了热闹，从赵家散开有跟着被拖走的王翠明一点点远去了。

    赵骂了声晦气。回头看见张絮和他阿么正站在院子葡萄架子边。他上前两步扶住张絮，让他阿么去干别的，一边送张絮回屋，一边若无其事的问：“张絮，你老实，你对张天宝还有念想么？”

    张絮沉默了会儿，道：“我以前一直在想，我要是嫁给张天宝，生活肯定过的没那么苦。可是想那么多没用，现在不管我对他还有没有念想，我都嫁给你了。”

    赵垂下眼睛道：“你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你对那个窝囊废还有念想么？”

    “你别随便别人。”张絮道。

    “我他怎么了？我他你还不乐意？他就是窝囊废！他他喜欢你，他帮你干啥了？他替你出头了么？出头的还不是我赵！？就今天，不逼到份儿上，他还不是半天不出一个屁！”

    张絮皱着眉头：“你别无理取闹！”

    赵将人送进屋，反手关了门，又将人推压到门上，直接啃上去，撬开齿冠，长驱直入，他头一次这么细致透彻的吻一个人，张絮也是他亲吻的第一个。等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赵放开他。轻声细语又带着点恶狠狠的：“我告诉你张絮，你是我的夫郎，你最好别对他有什么念想，不然我剁了他你信不信？”

    张絮喘息不定，脸上晕着一层薄红，清亮的凤眼都氤氲起来：“我跟张天宝什么都没有。”

    赵咧嘴笑开，他忽然伸手去挑张絮下巴：“哦，那你跟谁有什么？”

    张絮脸忽然沉了下来，他使劲儿推开赵，掷地有声：“赵，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赵一愣，下一刻给了自己一巴掌，呸，这个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