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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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是一点不想跟赵大梁家扯上关系, 夏春那个狗皮膏药太闹心了,虽然他不怕他,但看见人也嫌弃烦。何况他要是出手买了人, 合着他年前救了曹睿的事,四里八村的估计都以为他是搞慈善的了, 谁家有事儿还不都找他了。

    去TM的圣母, 他最恶心的就这玩意。

    这事儿要不是发生在个六七岁的孩子身上, 他压根就不会管, 张絮也不会搭理一下。

    可对方不就是个娃娃么, 还跟张絮一样, 是个过的不怎么好的哥儿。

    赵脑壳疼。

    昨晚上一晚上没睡好,临最后他就想出来这么个法子,他们家不接这茬,让赵庆祥管, 他借钱给赵庆祥还不行么。

    但赵庆祥也不管的话, 那他就没法子了。赵一口气把话了,俩眼睛瞪着赵庆祥,他还是希望赵庆祥收了那哥儿的, 他对张絮也算有个交代不是。

    赵庆祥听着这话倒是一愣,他想啥也没想到赵会跟他这个,等回过神,赵庆祥也拧了眉头, 这事儿, 他也不好办, 不赵怕被夏春缠上,他心里想的和赵差不到哪儿去。

    钟平是动了心思,没分家之前顾秋良对他不错,他和这个嫂么关系没好到不分你我,但也不差,平日里顾秋良出门干活,赵鱼还是他照顾的,其实也不上照顾,他没那么多精力,就偶尔动手帮一把。有时候看着七八岁的哥儿长的跟个棍子似得干巴巴,他也挺愧疚。

    没本事的时候他帮不上忙,那就不什么了,现在赵他能借钱,钟平那点愧疚起来了,有那么一会儿就想答应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看看他们家,搬出来的时候啥东西都没从本家带走,家具摆件全留下了,新的物件还没添加进来,留手里的银子都不够花,养自己的儿子都没钱,拿什么来养别人家的哥儿。

    赵杵在那也没动,等着赵庆祥给个法,半天没见赵庆祥吭声,赵干脆自个儿捞了个板凳自来熟的坐下,虎着脸直叹气。

    “赵庆祥,我昨晚上想一晚上了,哥儿放你手里,你阿么估摸着也要过来闹,我想了个法子,你阿么不是要卖人么,你就让他卖,卖人都是要签卖身契的,这卖身契一签,赵鱼就不是你们老赵家的了。这时候你再去买回来,你阿么就算是想找你闹也没了法不是。现在的事儿就是,你乐不乐意养这个人。”

    赵直来直去,有啥啥,他也不藏着掖着,怎么想怎么。

    可就这样,等了半天,赵庆祥还是没吭声。

    赵也不乐意在这继续干坐,起身就要走,临走留了句话:“你大哥那性子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种,能救下那哥儿还是救下的好。”

    他这话其实挺得罪人,摆明是赵庆吉要断后,赵庆祥是个明白人,听这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赵慢悠悠往回走,脑袋里还寻摸着赵庆祥救下这哥儿有几分把握。一边还挺庆幸,他穿的这个壳子不是哥儿,要不然受气不,随时都不定给人卖了,没有人身自由,还得给人干,特么的,想想他就浑身冒凉气,撩凳子想揍人。

    咬牙切齿往家走,路上却碰上了周大富,周大富上次去他家问赵大梁卖地的事儿,弄的挺尴尬,这两天没在赵眼前混,今儿却是在路上专门堵着赵。

    瞧见人,周大富拐着赵肩头往边儿上去,跟特务聚头没两样。

    赵给弄得发懵:“干啥?”

    周大富瞥了他一眼,道:“你点声。”四下瞅瞅,看着没人,又问,“赵,你老实,你家门口新开的菜地是不是没去衙门登记呢?”

    新开的地都要登记,先报给村里,在去县城衙门那花几个大钱报备,报备完了地才算个人家的,要交税。没报备私自开垦的地被发现了那叫偷税,是要被抓进衙门板子的。

    赵狐疑的看过去:“我就开了点菜地,种点菜,又不是开荒种粮食,用得着交税?”

    周大富道:“通常情况下是没啥。”可凡事儿不就怕个认真么?

    赵听出点意思,问:“周哥,你明,我家地怎么的了。”

    周大富也不瞒着了,拉着赵把事儿全了。

    赵家开的菜地,张絮阿么照顾的挺好,靠近山脚的地下有树根什么的不太好理,但一理出来就是好地,种什么都长的好。张絮阿么人仔细,种的菜青葱水绿,就有人看着不顺了。

    算不上看菜长的好所以眼红,这事儿还是有人看赵不顺眼,想找赵的麻烦,这人就是老马家的。

    马六被判砍头,老马家彻底在四里八村出了名,当然不是啥好名声,马六阿么认准了是凤哥儿给他们家招来的霉运,凤哥儿哪儿来的?追着赵来的!

    于是这七拐八绕的关系后,赵就躺枪了。

    这还是七拐八绕,要是知道不是赵举报了张瑞发,马六也不会死,估摸着老马家得跟赵拼命!

    赵人狠,他们轻易不敢招惹,但龌龊心思就没落下,瞧见张絮阿么那一块菜地,这心思就活了,他们要是抢在赵之前去衙门把这地报备了,赵地里种的啥都得拔了,把地腾给人家。不准还得落下个偷税的罪。

    周大富不知道老马家怎么想,但是瞧着马三和马五时不时往赵家地上转悠,他就觉着得跟赵,不然赵真摊上这破事儿,他这个下任村长还不是跟着闹心!?

    赵明白了,就跟周大富道了声谢。

    “周大哥,改天请你喝酒啊。”

    周大富摆摆手:“甭客气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赵抬手搓搓下巴,回家和张絮阿么交代了声儿,转身就进了城,这事儿吧,还真得早点解决,要是那老马家的玩意儿抢在他前头恶心了他,那他就真得呕死。

    饭馆里靠窗一个桌,四个菜一壶酒,桌上还那三人,赵,柳生,杨振山。

    这三人早混熟了,杨振山听着赵请喝酒,二话没就拉着柳生出了门,赵喝着酒把马六家的事儿给俩人一。杨振山当下不乐意了。

    “都是些混账玩意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弟弟被砍头,当哥哥的也不是个东西,赶明我就去你们村里溜达一圈,我看他敢不敢往我跟前站!”

    乡下人都怕当差的,尤其这种心里有鬼的,瞧见当差的都绕道走。何况是老马家这种有了无数鬼的,老马家的人偷鸡摸狗可不是一次两次。

    赵哈哈一笑:“你要是去了,保管我们村鸡飞狗跳!”

    这俩人头次去是抓了赵来衙门受审,吓得细柳村村长端着茶壶战战兢兢给人倒茶。第二回 去,端了张瑞发的老窝,直接让张家村换了村长,他俩再一露面,不鸡飞狗跳才怪了去。

    赵摇摇头:“还用不着你这大佛,我搞的定,你们帮我盯着点就行,谁敢动我家的地,给挡回去。”

    杨振山一扬手,轻飘的事儿,他记下了。

    柳生磕了两颗花生豆,倒是起另一件事。

    “兄弟,地什么的还真是事儿,眼下倒是有个大事儿来着。”

    衙役都是大事儿了,赵还真提起心思来了,笑道:“柳哥,你这么严肃给谁看呢,就算是有大事,你这么给我一提醒,大事儿不也变成事儿了?”

    柳生这回却没笑,道:“子,不跟你开玩笑,真是大事儿。”

    赵坐正了:“这么严重,你,我听着。”

    “咱这年年都征兵,你晓得吧,这征兵也正常,年年都有这么一场,征兵上去服个几月徭役也就回来了,基本上有惊无险,出去的人除了倒霉的,都能全须全尾儿的回来。”

    杨振山听着这话,也坐正了,道:“这事儿我也听了,但这兵年年都征,我也没在意。”

    柳生道:“今年不一样。”

    柳生的语气有点沉重,赵没来由的心里一沉:“柳哥,你可别一句留一句了,怎么个不一样,你直吧。”

    柳生道:“往年征兵家里男丁十四以上的三抽一,不想去的就交三两银子顶一个人,这银子给庄户人家虽然不少,但也都出得起。今年征兵,上头要求了,二抽一,你知道多少银子能顶一个人么?”

    杨振山花生也不磕了,道:“我当是传闻听来着,这事儿定下了?”

    “我有个亲戚和征兵那边的人有点关系,这事儿已经定了的。”柳生道。

    “多少银子顶一个人?”

    柳生吐出口气:“三十两。”

    “操,这压根儿就是不让用银子顶啊!”

    赵心理一突突,他们家男丁算起来就他一个,抽不出去人,他倒是不担心征兵的事,他不放心的是这消息背后的意义。

    赵难得严肃的问了句:“柳哥,咱这是要仗了么?”

    “仗的事连个风儿都没有,不好。”就是征兵的消息弄得一知半解的人人心惶惶。

    赵端起碗,仰头闷了口酒,问:“柳哥,你觉着如果仗,咱们这还安全不?”

    柳生手里拿着花生,也不剥开,一双眼就那么盯着:“咱这不和别的国家接壤,要仗,咱们这肯定不是最先遭殃的,也不一定从咱么这儿开,但如果从咱这起来,过了两国边界,到的就是折阳城。”他这话不用继续下去,赵就什么都懂了。如果前线扛不住,过不了多久遭殃的就是他们。

    杨振山瞧着场面有点沉重,道:“不仗不还没风儿么,用不着想太多。”

    柳生道:“万一了呢?”这种会死人的事儿,可不就怕一个万一?

    他这话一,杨振山也不吭声了。

    柳生继续道:“我那亲戚没敢清楚,但我隐约的听着,他劝我往都城那边去。我也不瞒着你们,过不了多久,我就准备动身了。”

    他这话就的明显了。也挺仁至义尽,这话本来不该透露出去,要是因为他造成.人民恐慌,扰乱了什么国家计划,柳生是要被杀头的。

    杨振山看了柳生一眼,沉默良久。最后道:“谢了兄弟,保重。”

    赵端着酒碗凑过去和柳生的一碰,仰头就往嘴里灌,谢这个字不出口,一桌子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