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疯狗似得!

A+A-

    关飞触不及防挨了一拳头, 但他反应也快,当下就要回手, 赵抱住人直接放倒,坐在关飞身上就是一顿狠揍。

    关飞又挨了两下, 但毕竟是当兵的, 身体素质比赵好多了, 两手揪着赵肩头猛的一翻, 反把赵压在身下,提起拳头就上。

    白兴水早就看到这边的混战了,好容易从一堆流民和士兵中挤出来,张口就喊:“住手!”

    他一声命令, 关飞是撒手了,赵却不乐意, 被关飞破的嘴角渗出血,他还抓着关飞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关飞疼的叫了起来,骂道:“赵, 你他爷爷的属狗的!”

    赵不管不顾就要揍他,白兴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开!”

    一群人七手八脚, 终于把两人分开,赵被三个人拽着,脚还往关飞那边踹, 那模样跟疯狗真没什么区别!

    关飞气的不行,也想上去和赵。

    白兴水拦住他:“你还跟着添什么乱!?”

    “我怎么添乱了,你看他!”

    白兴水厉声道:“他闹你就跟着他闹吗?他就一个乡下泥腿子, 你都当兵了,还跟他闹!?赵,你也别闹了!有事事,架有什么用!”

    赵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子,叫道:“少特么在这儿假惺惺!架我能出口气,我个屁的事儿,了事儿,你们能有个鸟用?!”

    他这话一,身边当兵的不乐意了,道:“怎么话呢,爷们长这么大,还头回被人这么,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不怎么就知道爷们解决不了了?”

    “就知道架,还咬人,和疯狗似得。”

    “刚队长是不是喊他赵?这人我好像听过,就是和疯狗似得!”

    “行了,赶紧先让他事儿吧。”

    赵脸色通红,两手一甩,狠命甩开困着他的人,道:“我夫郎离开细柳村了,你你有用,那你能给我把他带来吗!?你能吗!?”

    他这话一,周围人先愣了一下,然后议论声更大了:“这周围的村子都空了,你夫郎走了不是很正常吗?”

    “就是,因为这事儿人,不对劲儿吧。”

    关飞也莫名其妙,就听赵道:“我夫郎离开细柳村就没两天,关飞,你要是不硬拉着我去铜陵关,我现在就是和他在一起了。”赵一摸那饼子,就知道张絮走了两天左右,想当初张絮阿么饼子做多了,放了两天才吃完,当时那干巴巴的就是这样的,赵不乐意吃这样的,最后张絮阿么又把饼子放锅里面蒸软了才算完。

    这下,周围的议论声也停了。

    然后就有人道:“这话的,你怎么就知道你夫郎只走了两天,不定早就走了。”

    赵懒得解释,对关飞道:“我夫郎身边还有我阿么,我六岁的弟弟,我才学会翻身的儿子,关飞,我告诉你,他们要是出了一点事儿,我跟你没完!”

    扁平脸的木头了一句:“你害的人绕山村死了那么多人,你家里人丢了也是你活该!”

    赵眼眶瞬间通红,抬脚就往木头那边窜:“你特么再一句!”一言不合又要开。

    劝架的赶紧拦住,白兴水挡在两人中间骂了木头一句:“闭嘴!”

    赵狼一样的眼睛扫过所有人,最后看向木头和关飞,道:“绕山村是我害的,是我的错,我认,但是我赵对不起的是绕山村,不是你木头,也不是你关飞,现在是你们欠我的!你们他妈欠我赵的!”

    赵完,呸了口唾沫,推开一群人又走回他家后院,他身后关飞垂下了头。现世报还真是来的快,他才因为绕山村看不上赵,转眼赵因为他和家人分开。关飞走到角落,一个人纠结去。其实不止他纠结,他们整队的人都纠结。

    赵下了地窖,把那三个布袋全都背在背上,刚被他扔地上的饼子都被他捡起来拍干净,他又在侧墙上摸到那块能活动的砖头,把他之前藏的钱拿了出来,张絮给他留了五十两,他倒是真恨不得张絮一分钱都不给他留。

    赵把东西收拾好,爬上地窖,干巴饼子给了董一安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充饥,抬步就往京城走。

    他也想明白了,张絮他们才走了两天,他快点追也许还追的上,尤其他们又是哥儿又是孩子,速度可能比正常人还慢。

    赵就怕他们路上出事儿,流民有的身上还带了吃的,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吃,赵准备东西还真没错,战乱的时候最缺的就是粮食。

    等流民里有人饿极了,张絮他们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赵也没想错。

    赵家人穿得比平常村里人好一点,再加上平时吃饭虽然藏着吃,但再怎么藏,四周都是人,总有看见的,注意到他们的就以为哥儿好欺负,想过来秋风。

    张絮手里拿着柴刀跟人了几次,旁人怕了刀子不敢硬往上凑,但偷摸的也抢了他们几口吃的,亏得银子都分散藏在身上,没给人抢去。后来又丢了个包裹,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包饼子。

    这么长此以往也不是事儿,于是张絮带着一家子走了山路,宁愿走慢点,也想安全点。

    这一来倒是安全了,但是等赵追过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

    赵一路走一路听,张絮他们特征太明显,刚开始还真有不少见到他们的,就是人数对不上,他们家除了他就是四个人,两个哥儿两个崽儿,但赵听出来的却是两个哥儿三个崽儿,他寻思了下,估摸是张絮又带上了谁家孩子。

    但是后来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是张絮谨慎,猫进树林的时候特意等晚上才去,还心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这回是没人注意他们了,赵也找不到人了。

    赵一连找了三天,越找越暴躁,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那模样谁看见都以为赵要和人架,人群没一个敢找赵的晦气,赵身边三米,除了董一安,竟然没人靠近。

    第四天,流民里忽然冲进来一队山贼,二十几个汉子手里拿着大刀,骑着大马,才冲进来就一刀削了一人的脑袋,脑袋骨碌碌转动,正滚到董一安跟前,孩儿吓傻了,赵一把将孩儿搂怀里往后退了两步。

    流民吓得四散呜嗷要跑。骑马的汉子手上搭弓,一声大喝:“都给我站住,谁还敢跑,别怪爷们手里的箭不长眼睛。”

    咻的一箭又戳死个老头,这下人群没人敢动了。一个个蹲在地上抱头,有哭的有求饶的还有吓尿了裤子的。

    带头那个拿刀的哈哈一笑,手里的刀刃上还留着血:“都老实点,爷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就是这山头是爷们罩着的,爷们管着这山头,也得吃饭不是,想要从这儿过,就要守着爷们的规矩,吃食银两留下,十四岁到二十五的哥儿留下,剩下的人滚吧!”

    他坐下的马踢踏着蹄子,声音闹的人心烦,合着他的话,这逃荒的流民哭闹声又响了起来。

    哪儿都有这种真正穷凶极恶的,趁着国家仗发国难财,他们才是真的不在乎人命,自己过的逍遥就好,谁去管这群流民的死活。

    赵本来找不到张絮就火大,现在又给人劫,火苗子蹭蹭上心口,真恨不得跟这群人拼了。

    可是拼完了呢?他还能有命吗?

    赵大喘气,狠狠深呼吸了两次才把行礼解下来,又在孩儿不情愿的表情下去扯孩儿的行礼。

    从马上下来个汉子过来收东西,可他刚收到赵这儿,赵扭头往他身上一瞧,下一刻两手直接扯住那汉子就是往跟前一提。

    “你这身衣服是哪儿来的!?”

    汉子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纯棉的料子,衣领连着衣服边角和袖口都缝了一条红,张絮阿么觉着这样新鲜好看贼富贵,特意这么做的,赵嫌弃这太新鲜了,搞得像是要登台唱戏的,他平时就上地里溜达一圈,还是半个泥腿子,现在这衣服要是穿身上,那不是跟地主一个阶级了?

    “地主可比这还新鲜多了,你去看看那些地主,哪个穿得不是花里胡哨的。”

    赵宣上学堂的那个村子就有个地主,天天衣服穿得花花,什么色儿都有,闹的像个花毛野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旁人不一样,是个地主。

    王云达也像野鸡,可是这衣服他穿起来确实华丽,能称得上孔雀开屏,这地主就是真野鸡了。

    村里人没见过旁的地主,就觉着可能地主都是杂毛野鸡样。

    赵不乐意穿那件衣服,最后心思一转,拿着衣服就套在张絮身上,哥儿的衣服和汉子其实没什么区别,张絮拼命挣扎没用,反而被赵摸红了脸,凤眼都氤氲起来,最后一把推开赵。

    “起来,我自己穿!”

    赵撇撇嘴,知道再闹张絮就跟他急了,起身等张絮穿好,再一瞧,这衣服穿张絮身上可比他身上好看多了。

    哥儿本来就比汉子面儿嫩,张絮细长的眉毛下清亮的凤眼,睫毛下垂。哥儿换了这衣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抿着淡粉的唇不吭声。那衣服衬得张絮人更高挑,也把那双眼睛的妖娆劲儿直接勾了出来。

    赵看的有点直,就看见哥儿瞪了他一眼。他就清醒了。

    张絮瞪眼睛的时候最好看,那时候那点妖娆劲儿参了狠,那真是罂粟花一样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

    后来这衣服稍稍改了腰围肩宽,就归了张絮。

    张絮也嫌弃艳,压在柜子底也没怎么穿,八成在寻思什么时候送别人。

    可张絮的衣服,怎么现在就在这汉子的身上了?

    赵眼睛都红了,看汉子不话,又是一声大喊:“这衣服怎么在你身上?!絮哥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