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A+A-

    午夜十二点刚过,正是安京星四十七号酒吧里最最热闹的时候。

    五颜六色的灯光相互交错,震耳欲聋的因音乐,以及舞动的人群,混合着各种酒精的的气味,气氛也在朦胧的光线之下显得有些暧昧。

    白日里无尽的压力总要有地方释放才是,这是特属夜晚的欢愉。

    不过这等欢愉跟严雪迟关系不大。

    因为他就是个调酒的。

    严雪迟瞥了一眼对面的摆钟,如释负重的叹了口气。

    到凌一点他就可以下班了。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可以早点出去工,为下个学期的学费提早做准备。

    联邦第一附属军校的学费实在是昂贵到令人发指,不过半工半读的时光一晃就过了七年,再熬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一杯柑橘晚酒。”

    正当严雪迟走神的时候,吧台边上已经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个男人。

    “好的先生,请稍等。”听到指令之后严雪迟没抬头,只是礼貌疏离的回应了一个微笑。

    “弟弟,待会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点酒的男人又开口道,只不过这次将声音压低了几分,目光也落在衬衫之下半掩着的锁骨上,“保证带你体会这世界上最销.魂的滋味。”

    严雪迟闻此只是有些歉意的笑了一下,继续调酒。

    “怎么样,一晚上五千星币。”点酒的客人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半遮半掩的锁骨,目光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严雪迟那双笔直的双腿上,虽然穿着长裤,但里面的曲线却是随着走路的动作,勾勒的若隐若现。

    “您的酒好了。”严雪迟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点儿近人的沙哑,将高脚杯连同账单一起递到了他面前。

    “问你话呢。”客人见着严雪迟回避,直接抓过了严雪迟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手中不肯松开。

    横竖此地本就鱼龙混杂,杂乱的音乐和灯光之下,没人注意到他们在干什么。

    “六千。陪我一晚,像你这种Omega,不就是天生给人睡的吗?”这一次开口,明显带着狎昵的意味,直勾勾的盯着严雪迟那双柔软的薄唇。

    “先生,我该下班了。”严雪迟并没有挣扎,甚至语气都没有半分起伏,对这种轻佻的举动丝毫不慌乱,“您要是再不松开,我可不保证您这双手以后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七千。你现在不和我走,待会儿就由不得你了。”

    严雪迟没接话,只是又回应了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容。

    倏地,严雪迟忽然一个反手,修长有力的五指反过来死死的攥着对方的手腕儿。

    客人被他的力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将手往外.抽,“你干什么?”

    严雪迟笑道:“方才给了您机会松手的。”

    完之后,严雪迟又是猛地一个用力,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咔擦,这才松开了五指,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紊乱半分。

    客人已经因疼痛彻底彻底变了脸色,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无助的哀嚎出声。

    只是周围环境嘈杂,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儿的异常。

    “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严雪迟留下这句话之后又看见不远处的摆钟指到了一,这才擦了擦手,匆匆朝着更衣室走去。

    果不其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严雪迟就闻见了一股甜腻腻的牛奶味。

    这种味道严雪迟知道,是自己的信息素。

    方才忽然被抓住手腕的时候严雪迟就已经感觉到了异常,现在这种异样的感觉才算是一点一点的在体内扩散开来。

    不过幸好,严雪迟有随身携带抑制剂的习惯。

    严雪迟记得自己明明放了一支抑制剂放在上衣兜里的,但是这会儿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体内的异样还在不断升腾,只是严雪迟翻遍了衣服上的各种口袋,也没有找到抑制剂的踪影。

    严雪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如此粗心大意。

    那就是被人偷了?

    严雪迟忽然想到了方才的事情。

    完了。

    这是严雪迟第一个念头。

    人生在世近二十年,严雪迟还真没见过偷抑制剂的,所以压根就没防备。

    胡思乱想的时候,不仅身上燥热的很,腿脚也有了隐隐发软的迹象。

    更衣室这种地方待会儿还会有别的人来,安全只是暂时的。但严雪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明显撑不到翻墙回到学校宿舍。

    思量了半晌,严雪迟决定先躲进酒吧隔间里,给在附近夜工的哥们发个消息,看他下了班能不能来接应一下自己。

    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厕所这段路还算得上顺利,只是刚刚关上隔间的门,严雪迟就听见外面响起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是方才那位被他拧断手的客人。

    果然是祸不单行。

    狭的隔间里,严雪迟能闻见越发浓烈的牛奶味从自己身上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想必外面的人也闻得见。

    还没安稳片刻,隔间的门板倏地被一股大力踢了一脚。

    “妈.的,老子就知道你在里面。”

    严雪迟没出声,只是默默开通讯手环。

    结果好巧不巧,这洗手间似乎受信号屏蔽,输入好的消息根本无法发送。

    何止祸不单行。

    “滚出来!”

    听他吼完之后,严雪迟看着门板又狠狠地震了一下。

    再踢几脚的话,脆弱的门板一定会爆裂。

    但是这种时候也无路可逃,此处算是最后的庇护所。

    特殊时期的Omega没有抑制剂,等于把最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了敌人面前。

    严雪迟定了定神,尽量站稳,摆好准备格斗的姿势,等待着这处庇护所坍塌的时刻。

    只是危险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则是另外一个声音。

    “这位先生,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

    嗓音低沉平缓,似乎带着些不悦。

    只是严雪迟听着对方的声音,感觉有种不上来的熟悉。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能分辨出来似乎是Alpha的气味。

    “你们这儿之前有个服务生,把我的手拧断了,现在正躲在隔间里。”

    男子听闻之后轻微的蹙了蹙眉,“这是我们的失职,马上安排人带您去医院。”完之后男子没给他反驳的余地,直接对着身边的助理吩咐道,“带这位先生离开,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知道。”

    听着离开的脚步声,严雪迟暗暗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刚没舒完,外面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严雪迟一愣,心想怎么还有一个人没走。

    “不出来也行,这半个月来的工资……”

    “等等。”严雪迟来连忙阻止他下去。

    只是现在出去着实有些不合时宜。没有抑制剂的时候面对成年Alpha,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

    “放心,刚才的事情我看见了。而且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严雪迟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咬牙,将门了开。

    看见对方的脸之后,严雪迟愣了三秒,赶忙试图把门关上。

    只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硬是把严雪迟从隔间了拽了出来。

    动作虽然算不上暴力,但却是不容置疑。

    “果然是你。”兰瑟.霍克见着真的是严雪迟,脸上的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

    严雪迟被迫抬起头与他直视。

    难怪方才听着听着声音熟悉。

    严雪迟记得他,和自己同校但两届,霍克家的公子。

    本来两个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兴许是缘分,今天上午,在全校的近身格斗总决赛之中,两个人还是遇上了。

    为了那三千星币的奖学金,严雪迟承认自己稍微耍了点手段。用了一次犯规的机会断了对方的一条肋骨。

    最后虽然是险胜,但严雪迟也知道自己赢得不太干净。

    却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严雪迟倚在墙上,笑的十分勉强。

    “这间酒吧是霍克家族名下的产业。”兰瑟解释的十分平淡,“而且,今天上午不是见你挺能的吗?”

    严雪迟没接话,只是本能的往墙壁上贴的更紧了。

    腿在发软,无尽的炽热也在不断上涌。

    严雪迟能听得见自己的喘息逐渐加重。

    但捂着嘴又会显得欲盖弥彰。

    兰瑟就这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拽过严雪迟的手腕,直接将人倒抗在了肩上。

    “你干——”

    严雪迟还没喊完,就被对方断了。

    “带你出去。”

    “放我下——”

    “你的信息素会引来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严雪迟没再争辩。

    的确,现在这幅样子无异于羊入虎口,要是真被放下去,不出这酒吧的门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被丢上悬浮车后座的时候,严雪迟来不及逃跑,对方就已经先一步关上了车门。

    “兰瑟不,霍克先生。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先道个歉……”严雪迟话没完,先是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方才在嘈杂的环境里还不明显,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已经沾染了几分甜腻腻的沙哑。

    车内的空间本就算不上宽敞,此时已经充斥着浓烈的牛奶味。

    和不受控制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好热。

    严雪迟试图将脸贴向车窗,以此缓解。

    兰瑟明显也有些不自在,蹙了蹙眉。Omega特殊时期的信息素简直是能扰乱心智的毒.药,明面上能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但实际上受的煎熬不比严雪迟少。

    “抱歉,我…我现在需要抑制剂,”严雪迟强忍着羞耻心低声请求了一句,“原本带了一支在身上的,但似乎被偷走或是碰掉了。”

    “今天上午的事情您想怎么算账都行,但是现在——”

    “过来。”兰瑟没等他完,便先一步冷冷的命令道。

    严雪迟其实并不想照做。

    但是想了想,为了自己这半个月的工资,最终还是压着呼吸从后座上爬了起来,朝着兰瑟的方向凑了过去。

    刚一凑上去,严雪迟只觉得脖颈上的腺体先是附上来了什么东西。

    温热且柔软,不断地濡湿着那块儿方寸。

    只是这种狎昵的举动持续不到三秒,倏地,一阵剧痛直接将严雪迟整个贯穿。

    脖颈上的腺体被死死的咬住,空气中除了牛奶味的信息素,还混杂了丝丝血腥。

    严雪迟张着嘴,无助的叫喊声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然而疼痛过去,却是另外一种极端的触感席卷而来。的确,特殊时期的脖颈上的腺体,根本碰不得,更何况被这般对待。

    但却算不上特别难受。

    甚至有些想要沦陷的迹象,严雪迟最终只能咬着牙声请求了一句。

    “疼…快,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