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严雪迟手上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处,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严雪迟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按下开关……想到这儿严雪迟赶忙将那个遥控器拿了出来,发现上面的红点是在闪烁的状态。
“咳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见的?”
“一个时之前。”
严雪迟记得一个时之前自己刚从警部大楼里出来。
还算不错,估计是不心碰到开关了。
“见严探长一直不话,原本还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严雪迟选择无视他的话,“下午有时间吗?我过去接它。”
“一整天都有时间,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通讯之后,严雪迟才面无表情的将助听设备上的那个圆形的监听器摘了下来,连同遥控器一起收好放在角落里,准备晚些时候一起带过去。
严雪迟订了闹钟,匆匆洗了个澡便回卧室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是精神紧绷的太久,一放松下来就不受控制,还是闹钟坏了没响,原本预计的憩已经快睡了一个对时了。
瞧着天色已经大黑,严雪迟赶紧爬了起来,匆匆套上件衬衫,抓起家门钥匙就朝着通讯手环上的地址跑去。
深秋的天已经很冷了,一件单衣多少有些勉强,出门的时候严雪迟不禁了个哆嗦。
兰瑟给的地址位于安京星最繁华的地段的一处高级公寓。
就是位置有些不太好找,严雪迟绕了好几圈儿,才停好车摸到了大门口。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严雪迟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应该带点东西才是。
抛开往昔恩怨,这几天照顾这个家伙都是个巨大的工程。
不过严雪迟转念一想,平常的礼物想必对方也看不上,不如改天挑个时间,还顿饭算了。
到了门口,严雪迟按了按门铃,等待着里面的人的回应。
然而按了好几次,里面一点声音都没。
严雪迟见此又给他发了条讯息,等了半晌,才算是听见里面有脚步声朝门口走来。
“你来了。”兰瑟的声音明显比平时沙哑的多,鼻音有些重。原本束在脑后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垂在肩上,身上的睡衣更是连扣子都系错了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抬头看了严雪迟一眼之后,又自顾自的往回走,一头栽倒回了沙发上。
“进来罢,这儿就我一个人住。”
严雪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一时间只能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再关上门。
“你…这是怎么了?”
“猫在卧室。”
严雪迟见他这幅样子哪儿还顾得上管猫,赶忙走上前去查探他的情况。
面色比平时多了几分薄霞,呼吸似乎也重了不少。严雪迟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叫医生了吗?”
兰瑟没话,只是闭上眼睛,又往沙发里蜷了蜷。
“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严雪迟见他不话,又问了一句。
“……”
“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的,生活不顺畅也别折磨自己。”
“没事,不用管我。”兰瑟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嗓音比方才更低了几分。
严雪迟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句不好听的,你要真是出个三长两短,我觉得我脱不了干系。这样,我去给你买点药,吃完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用。”兰瑟完之后又咳嗽了两声,“真不用管我。”
“我去买药。”
完之后,严雪迟刚没从沙发上站起来,胳膊就先一步被紧紧的抓住。只见着对方朝着沙发的方向猛地一拽,狠狠地将他控制在了这一块儿方寸的之中。
突入袭来的举动让严雪迟猝不及防,不过反应还算快,朝旁边翻了一下,才避免摔到兰瑟身上,“你干什——”
兰瑟没给他完的机会,扣在严雪迟胳膊上的十指又加紧了几分,几乎是贴在严雪迟耳边问道:“你是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儿还是假不知道?”
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除了无比清晰的呼吸声,严雪迟还闻见一阵清冽的气味。
像是林涧露,味道很清澈,混合在空气中,不仔细还真的感受不到。
是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易感期?”严雪迟总算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对方不仅仅是“生病”。
这种特殊时期,有一个成年Omega在身边转悠,想必不会好受,理智上要克制内心深处的本能,但实际上却是大有失控的兆头。
“嗯。所以快点离开。”完之后,兰瑟便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又一次倒回了沙发里。
被解开禁锢之后严雪迟并没有急着走,“可是特殊时期…发热也是有问题的,这儿离医院不远,不然——”
“再不走的话,我不确定会对严先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兰瑟没给他完的机会,便有些暴躁的断了。
虽然是断了,但兰瑟目光却是不断地徘徊在严雪迟修长干净的脖颈,以及那块儿的喉结,似乎是在量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像是饥饿已久的猛虎,终于见到了垂涎无比的猎物一般。
只要对方一声应允,定会粗.暴的扑上去,将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行行行,我马上走。”严雪迟也不傻,知道他不是着玩的。赶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进卧室一把抓起自己那个还在埋头苦吃的喵子。
然而余光之中,严雪迟瞥见床上有一件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白衬衫,仔细一看,袖子上似乎有联邦警部的标志。
一瞬间严雪迟就反应过来了这件衬衫的来头。
正是那天他落在车上的那一件。
“你……”一时间严雪迟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什么,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刚抱在怀里的猫也摔在了地上。
自己的贴身衣物出现在别人的床上,这种事情已经严重超出了严雪迟的理解范围。
“怎么了?”兰瑟见严雪迟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前方,明显有些呆滞。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走去。
只是刚一靠近,方才还有些呆滞的严雪迟倏地一个转身,将兰瑟反手钳住,拧着手腕死死地按在了墙上。
“你做什么?”被如此对待,兰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其实哪怕是易感期,稍稍一个翻身,就能将现在的境地彻底扭转。但兰瑟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只是装作有些不悦的眯起眼睛,量着这个比自己低大半头的鹿。
严雪迟见着他看自己还得低头,为了面子也得尽可能的踮起脚尖,逼问道:“我也想问问霍克先生,为什么我的衬衫会在您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