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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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美色是考验一个生理成熟、精神无异的男人的不二法宝,能过关的人属于正常,剩余人等不是成功人士就是发育不健全的残废。

    可赵子易呢?不占其中一项,却也有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眼神竟起了愤怒难堪。

    “太夫人,我和玉观音有一面之缘,才肯来贵府听您这半天的闲话,有什么事请开门见山。”赵子易稍微敛了敛心里憋闷的不快,正色道。

    “唉!哥儿,人心难测,拉你上贼船你肯定不会接受,但是我们只有成为利益共同体,我才能放心。

    哥儿,玉观音在你们那里尽惹麻烦,这些财宝也权当给你们的补偿,拿去几个兄弟们贴补家用。

    我央你的事并不难,只是个中曲折得让你清楚。”

    太夫人螓首微侧,望着赵子易不急不缓地道,像对着自己的一个兄弟请求,神情颇为依赖,安静地等着预料之中赵子易的回答。

    赵子易想起玉观音的那声“哥哥”,莫不是和曹侑有关?生性淡泊甘平之人才能修仙,这个曹侑甘愿涉入庙堂助乃妹一臂之力,明重情重义,倒和玉观音有相像之处!

    大厅梁高屋深,没有任何声音在其间流动时,空气令人窒息憋闷,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我答应你,不过不能让玉观音知道。还有,我现在给韩相公当差,只要损害到他的利益的事,我坚决不去干。”赵子易权衡一下,提出自己的要求。

    太夫人顿时喜逐颜开,一拍掌,呵呵笑道:“这就成了,咱们做事原则一致,想法心思也是相通的。

    玉观音的哥哥曹侑,被官家发配沙门岛,犯了什么罪,我们也是糊里糊涂的。玉观音和这个哥哥感情很深厚,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性情大变,喝酒厮混打架斗殴,她父亲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

    曹侑的弟弟亲眼见到哥哥枷锁上身、镣铐锁足被带走,悲愤欲绝,开始腐化贪污行贿受贿,我劝几次皆无效果。

    曹家在玉观音乃祖时以忠臣良将著称,慈悲仁厚,清明廉洁。结果现在家门不幸,关押的关押,贪墨成性的不听悔教,叛逆胡作非为的依旧。

    老太爷为官三朝,朝朝被重用,因此有“第一良将”美誉,我倾慕他的为人,不忍心后辈子侄毫无建树、毁坏家族名誉。”

    太夫人到激动处,砰地一声将茶盏摔在白漆案几上,茶水溅到案几上,流淌出弯曲的纹路。

    “我能干什么呢?”赵子易不动声色地问,太夫人年纪轻轻,刚烈正直,能独挡一面自有过人之处。

    “请你当坐上宾,或者是曹家的外交使者!

    曹家有今天的富贵,不是老太爷留下的产业,而是外面有海上贸易,生意做得不算大,但足够这上百口子人用度。

    你和曹侑长得很像,神态也无二,我一介女流,有些事情亲自出面不方便。

    你代我和那些觊觎曹家生意或者依靠曹家的商户周旋,那些和曹家有亲密合作关系的客户要笼络交好。一方面打击图谋不轨之人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让诚心做生意的人安心。

    至于曹侑胞弟曹畅,他对生意内务涉足不多,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你,相信迟早会有人惩戒他。”

    太夫人完望着赵子易,她跟随曹大将军数年,从义女晋升妾室,阅人的眼力很毒,她笃定这个乞儿有气魄答应。

    “有个玉柴儿的爷忠心耿耿的,太夫人何不起用他委以重任呢?”赵子易问道,他知道太夫人隐瞒了宫里的那位娘娘。

    “玉柴儿是玉观音父亲的私生子,倒是忠心耿耿跟随我这些年,他是愚忠,只能做将才。”太夫人的解释似乎圆满,但她眼神却飘忽不定,刻意逃避什么。

    赵子易放下茶盏,郑重朝着太夫人抱拳行礼:“蒙太夫人看重,不嫌弃乞儿卑微,赵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那些财宝耀武扬威地闪烁光芒,赵子易知道它们的用处:可以为莹莹姑娘赎身,还上欠着商贩的债务,再置一院房产,从苏越荣那里搬出来。

    太夫人松了一口气,俏眉竖立,眼眸泛光,像女孩般一击掌,当地旋转一圈,裙裾翩飞,莲步轻快,大声吩咐下人准备烤全羊,她要宴请赵子易喝酒。

    “曹家人都死绝了吗?要个讨吃子来撑门面?大哥才被发配,有人就想**遮天么!”这声音沙哑厚重,从照壁后遥遥传来,清晰地打断太夫人的快乐情绪。

    “哥儿,你先回避一下吧!是曹畅回来了,他不住这里,闹一闹完事就走了。”太夫人拉着赵子易往屏障后面走去。

    走到屏风前,赵子易没有躲进去,站定身子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答应太夫人要在场面上走动,就该正大光明地迎接挑战。”

    “好个正大光明!乞儿都登堂入室了,曹家还没没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太夫人你糊涂了!”来者抢进屋来,大步逼近屏风道。

    赵子易推开太夫人,转身挺立胸膛,微扬头颅,修长的躯干如杨树端正。直直逼视来人,眼神透着坦荡无惧。

    “你你回来了?抗旨可是杀头的罪”来者惊惧地后退,面色惨白,语无伦次道。

    “曹畅,这不是你哥哥,你再细看,他和你哥哥只是有一些像,他叫赵子易。”太夫人让人扶住曹畅,温和地解释。

    曹侑原来在官家跟前行走,深得官家赏识,曹畅嫉恨之余又无可奈何,顾忌兄弟之情不好发作。

    “太夫人得没错,我也是为谋一口饭吃,决没有要在曹家争权夺势的心思,更不敢奢想曹家的家业。

    曹公子和我长得相像,也是造化弄人,茫茫人海能有这份缘分,实属不易,权且珍惜吧!

    难为太夫人一介女流,为曹家思虑周全,望二公子能体谅,不要为难于她。”

    赵子易从容淡定地道,他能理解曹畅,贪官污吏也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

    父亲当年被双规时,给祖父祖母扑通跪下,声泪俱下,爷三抱在一起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