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没有承诺的婚礼
王夫人主张赵子易和陈师师的婚礼风光大办,她在公司也属元老级的骨干了,王县丞不在,安阳地界上她还有一定威信,话当掷地有声。
王姑娘也从汴京赶回来,她打听不到王县丞的消息,李庶几亦是束无策,他们几次三番求见曹娘娘,都无果而终。
她拉住亲娘的道:“爹爹生死未卜,我们旁若无人为朋友大肆操办,怕惹闲话。”
她还有话没出来,赵子易将死之人,娶的什么亲?亲爹曾苛待于他,但亲娘对他仗义相助,安阳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运营顺畅,他为何对亲爹失踪不闻不问?于情于理都不通呀!
王夫人对闺女的猜测不以为意,她取直道而行,于理,赵子易没有义务为王家奔波担当,人在难处,朋友出是仗义。于情,他身体状况不允许,时清醒时糊涂,官家跟前话都讲不清楚的。
陈师师对他一往情深,不事表白,今番皆因他重疾在身,不想长留遗憾么。
“赵夫人,易哥儿如今活一日就多一日的福分,给师师姑娘的余生留个念想吧!”
王夫人按住王姑娘的侃侃道。
婉云和莹莹为难地对视一眼,纳妾一事,赵子易坚决低调操办,他甚至提出陈师师进了赵府只是侍女身份,不能和婉云莹莹并肩而坐。
陈师师二话不就答应了,都没想到以后没有名分的寸步难行。她甚至感激地给赵子易福了福,这个男人肯要她,她立马去死都甘心了。
“师师受委屈了!子易他不愿意,只答应让陈师师进门,其它什么都不承诺。”
婉云无可奈何地,她怜悯陈师师的心含着兔死狐悲的幽怨,赵子易横遭毒,她的婚姻又将面临半路夭折。
“子易不愿意给师师的,我们给呀!师师进门和我一样,共同奉你为姐姐的。”莹莹开心地,陈师师只要能进赵府,她会让她在赵府得到应有的地位和尊严,她们是同道中人,都重情重义。
玉观音和雨萍在旁边插不上话,瞅着嫂嫂们争执不休,玉观音无聊地打着哈欠,雨萍勾着头看地上的蚂蚁搬家,娇俏的脸颊挂着忧心。
赵旭和六儿亦是深感复杂,大眼瞪着眼,各自在心里拨着算盘。
赵府的争执持续了好几日,王夫人尽兴而来,败兴而归,她抓住赵子易摇晃:“哥儿呀!该醒醒了!不能误了这如花似玉的娘子呀!”
赵旭拉着六儿要回汴京,他脑子一时发热,跑来安阳,瞧见赵子易对娶老婆之事都刻薄严板,俨然和从前判若两人。他的眼泪背着人流了万千,确实错怪哥哥了!他被夏平害惨了!
赵旭在安阳待得如油锅煎熬,对赵子易及生活现状的无助感压抑着他,只有抱着赵随和赵越,听着他俩软语细言,笑容燕燕,心情才舒畅些。
六儿却和他反道而行,欢喜无比,二哥能再娶嫂嫂,好事一桩,卿卿我我之余,疯病不定就好了。
他拍着:“王夫人的话我听不甚明白,但人生在世,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喜得贵子,哪样不得排场祝贺?二哥现下身体颓靡,更要喜庆操办,冲冲晦气!”
六儿一席话对众人如醍醐灌顶,赵子易的感受才是最真切的,他好起来,所有纠结都能释然。
王夫人亦是笑意荡漾,大笑道:“得对,就在安阳,和当年子易为娘子们办乞巧节一样,为他俩的婚礼我们各尽所能吧!”
赵子易壮志未酬,又担上二度抢官家女人的嫌疑,他只有近乎苛待陈师师,才能自保。
他听闻六儿的话,啪地将里的茶盏摔在地上,怒吼道:“你们想饿死我吗?我要吃饭!”
陈师师上前柔声道:“好呀!我早起就包了莲藕饺子,马上给你煮去!”
赵子易一耸肩膀,甩开陈师师的,铁青着脸:“你休要自作多情,我可怜你连番被男人抛弃,才收留于你,你想要登堂入室吗?”
他的话如惊雷,震得陈师师浑身颤栗,眼泪哗哗,掩面离开。
六儿抬压压众人的惊诧道:“二哥心里难受,才会对最亲近的人发威,等他怒气削了,她俩就和好如初了。”
玉观音和雨萍被吓得不轻,子易哥哥如恶魔,训斥都砸在陈师师的脸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师师竟无还之力。
婚礼最终在王夫人的张罗下,在紫荆墨羽**举行。赵子易不愿穿红袍,竟是白衣白袍,还要领着赵越赵随,俩娃儿倒打扮的鲜亮,婉云做的红色对襟夹袄,黑色团花夹裤,脸粉嫩,眼眸清亮,深的赵子易遗传。
陈师师随赵子易心意,不管他的任性,很搭配地着粉色襦衣长裙,鬓边插支同色蔷薇,面颊笑意吟吟。
宾客都到齐,韩中彦是赵府大哥,又是公司资深古董,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高声道:“一席婚宴终身爱,两颗真心比翼飞。赵子易和陈师师喜结连理,我作为哥哥非常高兴,祝愿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赵子易别扭地站在陈师师旁边,他躲开韩中彦的臂,别过头去,痴痴望着紫荆墨羽的窗外,念叨道:“我饿了,要吃饭!”
陈师师含泪将递给韩中彦,任由他牵了送到赵子易里,她梨花带雨道:“子易,我自知配不上你,求你给我服侍你的会,我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赵子易冷冷地看着她,伸揪下她鬓边的蔷薇,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哈哈笑道:“王县丞给夏平吃稻草,你想给我吃树叶子吗?”
韩中彦按住陈师师的胳膊,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拉了赵子易的握住陈师师的道:“你选择和疯子在一起,就要接受疯子的一切,包括他对你的羞辱和慢待。”
比之前番赵子易提议的庆祝聚会,这次的婚礼请了不少安阳上流社会的人士,他们纷纷交头接耳,当初花木兰的特类另行,吸引安阳的娘子纷纷入学,赵子易在安阳的名声就传在那时候,大名鼎鼎的安阳花木兰校长,风流倜傥,办学理念新颖,行事儒雅趣味,身边还有一主一仆俩国色天香的美女相伴。
“我听这赵校长私自制造炸药,被皇城司的探子获悉详情,拘在司理院十多日,就得了神经病,夏公子自己身亡,他硬是王县丞给吃了稻草害死的。”
“官家接回宫了曹娘娘,他这付模样怕是再攀不上高枝了。”
“诸位,闲谈莫论人之过,今日子易大婚,我们为他举杯道喝吧!”
王夫人听见一班安阳同僚的窃窃私语了,她不信任赵子易能冤枉王县丞,疯了之人的话怎能做数?
“我哥哥精神恍惚,话已不受大脑控制,诸位积点口德,吃好喝好,休要饶了众人兴致。”
六儿大声附和道,他维护赵子易的心和赵子易维护玉观音的心如出一辙,听不得半颗渣子落在赵子易眼前。
王夫人抬压压众人的议论,笑呵呵道:“安阳百姓素来宽厚包容,易哥儿在安阳的公司从未亏待过伙计掌柜,他今日大婚,大家捧个人场,吃好喝好,尽兴而归吧!”
王夫人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酒楼顿时静寂下来,旋即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终于连成一片响雷。
赵子易在如雷的掌声中,眼神涣散,摇摆着站起身,拉着陈师师出了门。
陈师师紧紧搀着赵子易,两人在汴京街上彳亍而行,赵子易突然握紧陈师师的,扭转身子,眼神清亮地盯着陈师师,沉声道:“师师,你受委屈了!我还是原来的子易,你的情义我铭记在心,不过,得持续一段这样的日子。”
完,伸出将师师散落脸颊的发丝掠向耳边。
陈师师吃惊地看着赵子易,张嘴想话,赵子易竖起指轻轻放在她嘴唇,微笑着摇摇头,道:“记住,我还是原来的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