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沙滩的驴粪蛋
赵子易给穆桂英和她的将士们留下五石大豆,收获了山里的野荞,教会他们磨豆浆做豆腐生豆芽的艺,才悠悠然开始进发。
临行前,穆桂英又换了一身红装,像极目送兄弟远行的邻家姐姐,没有冷艳傲娇,面带期盼,眼含不舍,相处时日虽短,但赵子易的团队给他们寂寥的守疆生活带来无尽的乐趣,雁门关上响起的欢脱笑声铭刻永久。
赵子易的心也是惴惴地跳着,没有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子,也没有甘洒热血报家国的男儿,是责任和道义让他们不能安享富贵安逸。
“回来时,一定给穆将军带几套华丽的丝绸裙裳。”赵子易挥着告别穆桂英。
紫荆墨羽的哥儿有一个不想去辽国,他喜欢上雁门关奇峰险要,峻岭叠嶂,漠漠苦寒的长空,他要等雁南飞,亲眼见证口衔芦叶儿的雁阵,赵子易便留在穆桂英身边,让他服侍穆将军起居。
等他们从辽国返回时,再一起回汴京。
大公主疲乏地打个哈欠:“这几日不忙着赶路,却乏累不堪,雁门关的这些将士令人着实佩服呀!”
萧峰感慨地:“我从来不喜欢这条回家的路,翻越长城,塞北风烈,还有一座一座土匪碉堡似的城池兵寨,看着都胆惧心惊。”
赵子易想起大宋为抵御游牧民族进攻,在北方植树造林,榆树成片,减免护林造林人的赋税,和后世退耕还林举动有异曲同工,后者为了防止沙土流失,沙尘暴强袭。
驼队渐渐进入地势平坦的金沙滩,也算到了辽国地界了。
“大公主,快射!”
萧峰高声叫道。
赵子易定睛看去,一道闪电从远处闪过,未及看清什么物种,即倒地身亡。
“是黄羊!”
王宣道,纵马过去,还没靠近倒地的黄羊,只见沙尘飞扬,战马嘶鸣,十几条黑影包围了王宣。
“朋友们,我们也是辽国人,给天后运送精美的绸缎和瓷器,还有”萧峰的契丹话音未落,一声长长的口哨后传来百十声回应,狂野的嗷嗷声震耳欲聋,百十匹骏马奔驰驶近。
“都是契丹大汉!”七公主弱弱地了一声。
赵子易朝跃跃欲试的农夫们挥挥,示意他们进入战备状态。
王宣被围在中间,骏马急得团团乱转。
围观的契丹大汉都不敢动,朝着扎着辫,虬髯豹目的头目看去。
他身材伟岸,骑在马上如铁塔般屹然不动,头顶铮亮,一只耳朵坠着的大耳环晃来晃去。
赵子易知道辽国因为有很多大宋的有志之士是朝中肱骨之才,也学习中原文化,懂得礼信仁义智,遂抱拳行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乎?”
那人一对豹眼圆睁,挥叫道:“抢!”
赵子易听懂了这个契丹词,骇然大惊,也大吼一声:“放箭!”
契丹头领被赵子易的气势震住,稍微愣神,八公主已挽弓搭箭,嗖嗖发箭。
围着王宣的十几个契丹人哇哇叫着,从马上跌落,皆是右耳朵中箭,箭羽穿透耳环上方的脆骨。
“耶律驴粪蛋!还不下马受降!”萧峰马鞭指着契丹头领喝道。
头领脸皮涨红,虬髯霍霍翘动,打马直奔而来。
大公主轻蔑地看他一眼,悠悠搭弓射箭,当啷一声,竟然将他的耳环射掉,在地上滚动。
头领猛然勒住骏马,摸着自己鲜血淋淋的耳朵,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公主,突然哀嚎一声,从马上跌落。
王宣“驾”地一声喝道,骏马驶向黄羊,他趴下身子捡起黄羊,极速驶回驼队。
其他契丹人见状,不但不后退,反而发狂地纵马过来。
赵子易挥叫道:“八公主退下!火药准备!”
“轰隆轰隆!”
几声巨响过后,契丹马匹有一半倒地,压在马匹下的人嗷嗷惨叫,攻击速度慢的受到惊吓,马蹄扬起,马鸣凄惨,马上的人被摔下来,不及躲闪,又被惊马踩踏,哀鸣响彻金沙滩。
赵子易难过地摆摆,示意驼队另择他路,萧峰却高声叫嚣着:“从他们身体上踩过去!”
王宣马鞭抽在萧峰马上,骏马受惊,摇头晃脑扬起蹄子乱转,萧峰吓得抱紧马脖子,嚎叫着求饶道:“亲爹,你发善心饶过他们,他们会和狼一样反咬你的。””
农夫们和边关将士一起聊天,也有提到辽国人的凶残无情,他们只认大巫,天地神,忠心于头领。
如今他们的头领被射穿耳朵,眦睚必报,不然轻易不会撤退。
赵子易慌惧,去寻找耶律驴粪蛋,一股大力将他从马上拽下,扭头看见头领的豹头环眼,尖利的獠牙大张向他的脖颈咬来。
“嗷!”头领如狼哀嚎,急忙去捂左耳朵。
赵子易拔下上金针,迅雷不及掩耳刺入他裸露在皮帽下的太阳穴。
七公主打马驶来,捞起赵子易上马,一行人不敢莽撞前行,退后三十里,驼队围成大圈,所有人待在圈内。
萧峰挖了坑烧火烤羊,众人悬着的心稍微松弛,羊肉烤熟,王宣用刀给众人分食。
紫荆墨羽的哥们不敢吃肉,身子朝外大睁眼睛盯着远处。
“给点吃的吧!”
四面八方突然冒出衣衫褴褛的汉人,嘴里凄然地道。
赵子易一跃而起,望过去,确实是汉人!他们面带菜色,在驼队外围逡巡,不敢过来。
王宣持长剑,从两匹骆驼中间钻出去,他往前一步,讨吃的汉人往后一步,有老人妇女,还有娃儿。
“你们是何人?”萧峰也跟上了问。
难民的眼睛都盯着圈子里的烤羊,使劲沿着唾沫:“我们是宋朝人,被耶律驴粪蛋掳了去做家奴。他们鞭打我们,不给吃饱饭,因为妇女娃娃多,逃跑不容易。今日见他率领家丁都出门,我们也趁逃出。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们杀死了他。”
萧峰朝后一挥,驼队散开,农夫们抬着烤羊出来。
刚刚还咽口水的汉人却无人敢上前抢食,看着为首的老人。
老人清灈的眼睛看着赵子易:“想必这位公子是你们的老板,我们没有交换的东西,但这些娃儿长大是好劳力,送给你们带在路上使唤。”
赵子易瞧着老人的相貌,总觉得不是善类,他竟然用这些孩童的人身自由交换食物,人命如草芥啊!
“老伯,你们吃吧!我们也不要这些娃儿,他们的爹娘舍不得。”萧峰拽下一条羊腿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孩。
孩有着后世萝卜头的瘦削,却拿了羊腿恭敬地送给老人。
萧峰又撕下一块羊肉,递给孩,他又拿了递给老人。
老人心安理得地吃着,全然不顾孩子眼馋的眼神和咕咕的咽口水声。
赵子易看不下去,招呼农夫前去杀了契丹人的马匹,在火上烤熟给难民吃。
老人吃饱擦擦,有人给他递上水囊,他竟然先洗洗,才仰头喝水。
萧峰也看不下去,故意问道:“那个契丹恶人叫什么。”
“耶律驴粪蛋呀!”
有人高声回答。
大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余公主遂厮跟了大笑,驴粪蛋也可以起名字?那萧峰先前给她们起的名字还算文雅。
萧峰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胡喊的名字竟真的成为耶律驴粪蛋的最后留名。
赵子易心里盘算着如何解决掉老人,他带着难民是有所图的,眼神里充满贪婪**,需加了心,黄雀在后是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