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街3点起火！”

    “敌人从4点钟方向过来了！”

    “快逃啊——”

    身后的卡车载满了一货箱从杰森的收藏室挖来的重武器,士郎戴着红色的头盔,两挺打在大门上的枪就让这群前来不自量力攻占“红头罩”据点的混混落荒而逃。

    军火的价值可不便宜,在哥谭也不属于合法交易的一环。杰森这样擅长空套白狼又洒钱如流水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黑帮只能在弄来几条冲锋/枪的程度上打转。

    虽然不值得为了垃圾浪费时间,士郎还是会顺便清理一下沿途经过的红头罩据点。他从菲利普找到贾斯,从贾斯找到他的老大辛普森，从辛普森找到他的老大杰弗里,再从杰弗里找到他的老板的司令部。

    沿途看到他的人有不少，一大群黑帮成员大叫着“红头罩还活着”“红头罩来了”四散逃命,奔走相告。

    士郎行动的轨迹已经被不少人记录了下来。属于杰森的通讯情报中，三分之二受到袭击的产业表示敌人突然偃旗息鼓地撤退了，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脖子上挂着一条弹链的士郎单提着重枪行走在深夜的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前方忽然开始变得空无一人。

    深夜时偶然路过的路人身影也全部失踪了。

    寂静的街道此时有如地狱的入口。

    靴子踏在水泥路上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仿佛没有察觉出这微妙的气氛，士郎步子不停地向前继续走着,前方就是最后一个目标的据点。算算流程和层级，差不多也到了最终boss出现的阶段。

    一道拖着细细红线的光点浮现在他脑后。

    “红头罩”像脑袋背后长出了眼睛一样忽然站住,向旁边一滚，一发子击中了他原先所处的位置,激起了一片碎石。

    与此同时,从道路两边的建筑物看不清的黑暗角落，又生出了十几道红线指向了他。

    士郎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行动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现在他成了最大的靶子，将敌人的主力吸引到了自己身边。从这个配置看，他选定的方向是正确的。

    几个跳跃穿过了密密麻麻编织的火力包围,一架好重枪对准身后的路口，一从怀里掏出/枪，士郎异常随意地向红光来源的方向一一点射。

    啪！啪！啪！啪！啪！啪！啪！

    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个红点的消失。

    士郎打完第一轮甚至懒得更换弹匣。他直接将这支/枪抛掉，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把，抬毫无时间间隙地沿着剩下几条红线射来的方向点射狙击/！

    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四名枪同时陷入静默，还有剩下的几道红外线在游移。这些残余的数量不足为惧，当士郎优哉游哉地装上新弹匣打算打第三轮的时候，这些红外光点消失了。建筑物内隐隐绰绰的黑影放弃了作战掉头离开。

    士郎身后早就传来过援兵接近的动静，他们自以为战术高明，想来展现一个前后包抄，但结果却是被架在路口的重枪扫得连头都不敢冒。

    原本还有零星的几记枪击声，有几个仗着胆大开了几枪准星可以的乱射，然而看到士郎干脆利落地解决狙击的结果后，余下的人都乖乖地蛰伏下来。

    现实生活可不是游戏。敌人的财力有限、势力有限，能够雇佣的打数量也有限，不可能像推塔一样拥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而这些人并非职业军人，根本没有什么纪律或作战意志可言，见势不妙就赶紧跑路只能体现他们对自己生命的看重更胜于任务成功后能得到的悬赏。

    “一群三流货色。现在的狙击都沦落到要用红外瞄准镜了吗。”

    红外瞄准镜的红点能帮助对自己准头不够自信的狙击进行瞄准，但同时也远远增大了被目标和旁人发现的几率。可以狙击隐藏的意义荡然无存。

    轻蔑地丢下一句评语，士郎施施然回到停在一边的卡车上。朝着目标建筑物的大门，将油门踩到了底。

    -

    “老大老大老大，不好了，红头罩打进来了！”

    “一群废物！我不是针对谁，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垃、圾！你们的丑吹得也神，结果呢？！”

    看上去一表人才的男人穿着白西装坐在大厅中央。然而与他称得上英俊的面容不怎么相称的是他扭曲的表情。

    “他过要帮我接管哥谭的黑道的，人呢，他现在人呢？”

    就在十分钟前，站在他身边的丑悄悄地溜走了。

    这里本来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他都已经做好了开庆功宴的准备了。

    红头罩不是已经落到了他们里，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新的？

    “里面的人听见了吗？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建筑物外用扩音器放大后的械音从窗户传入室内。这有点像警察逮捕犯罪嫌疑人前的日常喊话，目的当然不是昭显自己的存在感，真实原因是为了给罪犯信号让他们抓紧时间快逃，以免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其他人质和受害者。

    以往他们都嘲笑过警方的这种插旗喊话，现在却面面相觑，谁也笑不出来。

    然而怯战的人会被老大先从背后打死。不管是热血上头还是被逼无奈，一大群身不错的黑帮成员仍然随着老板的命令爬楼跳窗，预备向袭击者发动攻击。

    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他们就退了回来。

    “我/操他妈的单巴雷/特，这是人吗？！！！！”

    其中一个人的怒骂充分表达了他的同伴们的心情。

    磅。磅。磅。

    门外传来沉闷而间隔稍长的爆破声。

    灰黑色的夹克与红色的头罩下，敌人提着反器材重型狙击步/枪，单将它拎在身前，像靶场射击一样一枪一枪地击毁所有面前的防御工事和钢板。

    冲到楼下正在寻找掩体的打们瞥到这一幕差点当场吓尿，赶紧退了回来。没有人敢拿着轻武器和巴雷/特比拼火力，谁都知道被它擦到是什么后果——非死即残是比较委婉的法，通常是连尸体都没剩下的一团血雾。

    “我过了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砰。

    一击枪响。

    嗒，嗒。

    接着是脚步声。

    “识相的就早点滚蛋，子弹可不长眼睛。你们不会以为死了以后你们老板还给你们殡葬费吧？”

    砰。

    嗒，嗒。

    “你们的上司这么怂也没关系，我把这里拆光就行。”

    砰。

    嗒，嗒。

    扫视周围，一楼的大厅里已经看不到一处完好的掩体，承重墙和承重柱都被击了个粉碎。

    估测了一下建筑的受力情况，“红头罩”低语道：“还有十五分钟。”

    他走上了楼梯。

    在监视屏中看到这一幕的白西装从椅子站了起来，他可不是毫无还之力的普通超级罪犯。既然下的这些废物不是一合之敌，那他就来亲自给他一个教训。

    恰在此时，他背后的窗户碎了。

    踹开顶楼监控室的大门，士郎皱起了眉毛。

    原本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一个胸前画着骷髅穿着战术马甲的男人和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正在互殴，抓紧空隙对彼此射击。

    穿白西装的男人一边脸上扎满了玻璃碎片，鲜血淋漓，正在对着另一个失控大叫：“你把我的脸又毁了！”

    战术马甲和防弹衣上画骷髅的男人只是毫不犹豫又把一只花瓶朝他脸上砸去。

    稍一思考，士郎从怀里掏出/枪，抬起稍微动了动，一人一枪击中了他们拿枪的。

    原本他只想打穿白西装的那个的，谁知道另一个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抓紧这个会就想打死对方，士郎不得不也给他来了一枪。

    尽管他们的身都很出色，在士郎开枪的时候都立刻做出了战术规避动作，但士郎的准头不是依靠预判就能躲避的。

    白西装和骷髅防弹衣各捂着，戒备地看着他，形成了三人对峙的趋势。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骷髅头防弹衣。

    士郎理都没理他，盯紧又双叒遭遇了毁容的白西装：“你是谁？”

    对方差点被这话气得吐血，你打上我的地盘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拼图’，你给我记住了。”

    “没听过，”士郎诚实地，“我还以为坐在这里的是哥谭有名有姓的某人。”

    “他在纽约是挺有名的。”骷髅头防弹衣插嘴道。

    “纽约人跑到哥谭来抢地盘？我不信。”

    “所以你是管理这座城市黑帮的人。‘红头罩’，我听过，你也杀人。”防弹衣上印着一个骷髅，头发花白的男人：“我是惩罚者，这个叫拼图的家伙是我的宿敌。我追着他来到这座城市就为了杀死他，你不应该阻拦我。”

    “我还有话要问他。”

    红头罩下的械音冰冷地。

    “你们在冰山俱乐部带走的人呢？交出来。”

    拼图发出嘿嘿嘿的冷笑。

    “没啦，切碎啦，早就扔进搅拌了。”

    士郎抬一枪打碎了他的膝盖骨。

    他的动作毫无预兆，速度快得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来不及闪躲或阻止。

    “虽然我要干得漂亮。但他只是在挑衅你。”

    “你追杀他多久了？”士郎转头看向惩罚者。

    “三天。”

    士郎那枪口敲了敲旁边的桌子：“我问你统共和他作对了多少时间。”

    “好几年。”

    “那你还真没用。”

    士郎冷冷地道。

    惩罚者不满地抱肩：“你是疯狗吗？”

    在杰森被劫走这件事上，士郎的自责更甚于迁怒。他早就该想到杰森即使想一个人静静，选择的地点也应该是安全屋而不是勒令冰山俱乐部——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会成为靶子，这是在借支开所有人。

    但士郎的脾气确实很糟糕。不如今天露出的这一面和面对熟人之外的部分才是他的本性。

    他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而其他人又是怎样的人。绝大多数立志于想要拯救所有的人都对广泛的人类个体抱有希望、温柔和爱意，简而言之，他们爱着人类——可士郎没有这种感情。

    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人类分为智慧的和愚蠢的，道德高尚的和低劣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堕落的和无论如何都无法拯救的。人与人之间并不因权利的共享而相同。

    士郎的感情并不比人类的平均水平更多，也不比那少。

    “既然真的想杀的话，怎么会一直杀不了。”

    惩罚者挑眉：“那是因为一直有一群自诩法律和道德卫士的‘大英雄’们在妨碍我。每到这种关头就会有碍事者出现，比如你，还比如”

    他转头看向从他先前打破的窗户跳进来的一个巨大的黑漆漆影子：“这个。”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惩罚者看着戴红色头盔的年轻人毫无畏惧地转身，对上了蝙蝠侠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　　先更后改。

    惩罚者和拼图的铺垫如果有人忘记了请回顾c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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