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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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 透过木窗照在了睡梦之中的宋知竹身上,男子双眉紧皱, 面色苍白。

    梦中将他这二十几年的日子全部显现。

    他的出身并不高贵, 他娘是在烟花柳巷之中有了他, 由于恩客很多,连爹是谁都不知道。

    亲生的娘怀了他之后, 身为头牌的她就被赶了出去, 虽厌恶一度不想要这个孩子,到底也是找了一个地儿,生了下来。

    生了下来之后抛弃了这个孩子, 又回到了烟花柳巷里, 此时已经不是头牌的她,是那些姐妹情, 让她留了下来。

    亲娘走了之后,饿了的孩使劲哭闹,要不是他当时哭声太大,引来了隔壁院子住的人,也就是给她娘接生的妇人, 见他可怜,自己也是独自一人, 便抚养了这个孩子。

    随着时间的过去,孩也几岁了,过得日子虽并不富裕,倒也温饱。

    挨着住的几户人家, 知道他的出身,也认识他亲生的娘,都不让自家孩子跟他玩,一副看不惯他的样子,还语重心长的对着孩子。

    “不要跟宋家孩玩,也不要与他话,他可是个坏孩子。”

    这些孩子是很不理解这些话的,反而一脸天真的道。

    “为什么不跟他玩啊?”。

    这几家妇人都会这么回答。

    “因为他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门干些那些下作勾当,想来他以后也会学坏。”

    这些孩子知道了以后也很听话,不仅不跟宋知竹玩,还经常欺负他,扔石子头,扔泥巴,有时候还扔的满身菜叶,后来就连他自己所做的东西也都被毁坏。

    他开始还再忍让,后来发现没什么作用,反而是越发欺负的起劲,他也就不再隐藏性子了,上去就给了带头的胖子一拳,狠狠的与平时欺负他的四人了一架。

    虽然他也受了伤,可收拾了这些孩子,是很解气的。

    后来这四人回去告状,带着自家爹来到了这里,养娘没有法子,一一赔罪,给了钱,才停歇下来。

    当时还是孩的宋知竹就很不服气,“娘,为什么要给他们钱!明明是他们的不对!”。

    “竹,他们在长安城的亲戚都是有权有势的,听娘一句话,别跟他们架了,”养娘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也不过是一介妇人,再长安城里并未有什么熟悉的人,吃了亏都只有暗自吞下。

    年少的宋知竹并未听进去这句话,表面上收敛了性子,其实那些气愤全都化成了心里的一股狠劲。

    后来出事了,他惹上了麻烦,了一个富家子弟。

    养母也因他的缘故,被人寻仇,丢了性命,惨死在了家中。

    他不得已去寻找亲娘庇护,想着即便不能让这些断了,也能让他藏身一两日,他也快被人断了气,肚子里也空空的。

    找到亲娘之时,并未认他,反而是与男人在寻欢作乐,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他,让人给撵了出去。

    殊不知他亲娘这里也被人盯上了,要是敢收留他,就更没机会救他了。

    至此,并不知情的宋知竹,踏上了逃命的日子,东躲西藏,就快要熬不下去,受伤昏迷之际,被隐门外出的人给救了。

    这个门派招收的人,都是将一些身负血仇的人捡回去,给予武功秘籍,让他们也好死心塌地的办事。

    宋知竹待在隐门里,一待就是十年,最后坐上了门主之位。

    在这期间,也曾出去过,找到当年杀害他的人一一灭了个干净,包括亲娘在内。

    浑身是血的女人,生命垂危之际,只是了一句,“当、当年,我有救、救过你的。”

    她是用身子去换取了对方不再追杀儿子的命令,为他争了一些时间。

    可惜,再隐门待了这么久的宋知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性子已经变得极度偏执。

    “那又如何?当时不是你赶我走的吗?这是你该得的。”

    女子留下泪来,虚弱的道,“能、能叫我一声娘吗?”。

    “我娘已经死了,”宋知竹完话后,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就离开了。

    青年的身影在女子眼里,越来越模糊,直至黑暗。

    梦里一切消失,他也醒了过来。

    宋知竹下了床,倒了一杯酒喝下,手间一使力,杯子就成了碎片,被他扔在了桌上。

    来到床前,月光下的他,出神看着外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将朝露绑回隐门的想法,反而觉得那双眼睛,长在那张脸上是最好看的,这与他之前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从前想要什么东西,都是用手段掠夺过来就是,何曾这样过。

    是太久没有遇到了想要的东西了吗?所以才会这般犹豫。

    半个时辰后,床上皎嫣翻了个身,纤手触及之处,空空一片。

    她睁开眼,看着这被掀起的杯子,穿好衣裳鞋子,看了看四周,“爷?”。

    珠帘之外,木窗边的男子声音传来。

    “何事?”。

    皎嫣点上蜡烛,这才看清位置,发觉到他语气有些不对劲,不似平日那般温柔,来到男子身侧,惊讶的看着窗沿上的鲜血,从他手下渗下出,“爷,你怎么受伤了?”。

    “伤而已,”宋知竹反而抬起手,仍由手中血迹滴滴落下。

    “奴家去拿绷带和伤药,爷,您就这般,千万别动!”。

    宋知竹瞥了一眼急急离去的皎嫣,突然眼前掠过少女的一张脸,轻声呢喃。

    “为何你的眼神那么一尘不染呢?”。

    他在伴溪村的时候,就听人过,朝露时候与他一样,也同人架,起来也是一股狠劲,明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的出身,为何不去恨那些欺负过自己,过自己坏话的人,全部杀掉不是很好吗?留着做什么。

    出神想着的宋知竹,就连皎嫣为他包扎手时,都心不在焉。

    “爷,可是做了噩梦不开心?”。

    “就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事,”宋知竹斜靠在木窗,一扯嘴角,瞥了一眼皎嫣,“你知道吗?我亲娘身份跟你一样,死的时候,都还在求我不要杀了她们那些姐妹。”

    皎嫣咬了咬唇,身子一颤,“爷。”

    女子脸上的害怕很好取悦了这个男人。

    “我连我爹是谁都不清楚,索性就将那天楼里的人杀了个干净,可爽了,”宋知竹捏住她的下巴,轻声道,“你不是暗中找人听我身份吗?”。

    “如今我亲自告诉你,可开心?”。

    “开、开心。”

    尽管下巴被人捏得很疼,皎嫣也是一直笑着。

    片刻后,宋知竹放开了她,“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长安富贵之人,很失望吧。”

    “奴家并未那般所想,不管爷出身是什么,再奴家这里爷都是主子,”皎嫣懂得如何话,一脸乖巧道。

    虽然刚刚也是一时震惊于他的出身,可对于她来,有钱已经足够,她对于拿走了贞洁的这位男子,心里始终存着一种依赖之情。

    宋知竹拉着皎嫣的手朝着屋内走去,路过木桌时,顺手提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喝了满满一口,“砰”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皎嫣刚坐到床上,男子唇瓣就贴了上来,抽离之时,口中的酒已经点滴不剩,反而是她因为这酒水来得太快,呛了几声,猛咳之间,脸都是红的。

    “咳咳,爷。”

    宋知竹体贴的将她落在脸上的发丝移开,“你,我娘是不是当初也是这般,懂得如何取悦男子?”。

    “爷,不管是谁到了这里,所做之事只是为了一口饭罢了,”皎嫣抹掉嘴边的酒水,心的道。

    宋知竹:“我给你的钱已经足够赎身,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去过平淡的生活呢?”。

    “那爷呢,是否喜欢今日来到院门前的姑娘?”皎嫣忽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当初他所留下的钱让她误以为他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可待在这与他相处的日子,她又感觉到不一样了。

    宋知竹眼里毫无波动,上下量起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子,“要论喜欢,我更中意你和你的姐妹。”

    “爷得,可是真话?”皎嫣再次问道。

    宋知竹好心情的将女子一推,俯身而上,看着身下的女子,“你再吃醋?”。

    “是,奴家喜欢爷,”皎嫣道。

    原本想对方出的话,可看到今天宋知竹看朝露的眼神,她有些慌了。

    宋知竹趴下,在女子耳畔道, “一开始就跟你过,不要对我动心。”

    “那爷还未实话,是否喜欢今日那个姑娘?”皎嫣咬咬唇,再次问道。

    “不过是有点兴趣罢了,谈不上喜与不喜欢,”宋知竹一翻身,睡在了女子身侧,绝情道,“不过你要明白,我对你并未有丝毫动心,你那点子真心,趁早收了的好。”

    皎嫣忽地翻身,压在男子身上,盯着宋知竹,“可爷刚刚也了,喜欢奴家的身子,不是吗?”。

    既然得不到心,那就趁着他并未喜欢上女子时,让他喜欢上自己的身子。

    “是啊,很喜欢!”。

    帐纱落下,两人交织的身子在烛火之下显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