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芳得知自家儿媳被困在美仙院时, 气势汹汹带着水文就去了。
本来就不满意她眼里这种地方出来的女子,这一次也是站在了儿媳妇这边, 她非要让那女子将水文给的钱, 吐出来。
哪知道, 去了在那些看客和榴月的姐妹一起之下,并未讨到好处, 反而是给了五两银子, 带走了田月绣。
回到家,会想起此事时也是一肚子气,气没处撒, 那只能变着法子的挑儿媳的刺了, 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
朝露有时听见从他们家传出的声儿,不过一点都没有妨碍她做花灯的心情。
木条已经搭好骨架, 正用细绳绑着,旁边放着一些绢布和宣纸,上头都有着花鸟图案,蜡烛和一些已经制成的花灯是放在一起的。
血云只看了一遍朝露制成的花灯,就自己动手起来了, 做得速度比她还快。
待她做完一个目光移过去时,地上已经有了一个个花灯。
朝露拿起最中间的花灯, 上头画着两个人,一个笑得很开心,一个虽没什么笑容,但是在她眼里, 是那么好看。
姑娘拿着花灯,走到就寝的房间外,踩着凳子将花灯挂了上去,转动了两下。
“这个位置正吗?有没有歪啊?”。
两个人相依靠的模样,不时显现在了血云面前,“刚好合适。”
“叩叩叩。”
“溪,你在吗?”。
院门外,辛妍一手拿着灯笼,一边敲门往里看。
“在呢,妍姐姐,你进来便是。”
朝露跳下凳子,喊道。
辛妍听到声音,走进院子,见到两人正在挂灯笼,把手里的也给了姑娘,“这个我刚做好的,拿着吧。”
朝露转了转手里的花灯,四面绘着花,鸟,鱼,龙,寓意来年风调雨顺。
“今天是上元节,有踏歌和灯会,镇上估计很热闹,妍姐姐去吗?”。
辛妍摇摇头,笑道,“这上元节是那些未曾婚配,闺中姐的日子,我这还揣着一个人,又吐得厉害,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话可不是这么得,反正离镇上也不远,妍姐姐若是想去与我们一道还是可以去的,到处看一看也挺好。”
朝露知她想些什么,上元节是属于那些官家姐的日子,辛妍已经和离,也没有曾经的少女心思了。
辛妍温柔一笑:“如今有了挂念,又在阿爹和阿娘身边,溪不必担心我。”
她记忆之中的朝露一直都是这般,能猜透别人的心思却又能给予人恰到好处的安慰,都未曾变过。
朝露提起两个灯笼,给了辛妍。
“这两个灯笼刚做好不久,正算送过去,既然妍姐姐来了,我就不多跑一趟了。”
辛妍瞧了一眼,灯笼上的双鲤鱼,上边还有这八字,“双芝竞秀,壁合连珠。”
“那就借溪的吉言了,要是揣着两个人就更好了。”
辛妍走后,身后跟着自家弟弟的金香玉就到了,也提着花灯过来了。
都还没进院子,金鸣玉就喊道。
“溪姐!红发哥哥!”。
金香玉拉着他进院子,“鸣玉,点声,你怕阿溪不知道你来了啊。”
“进来吧,我在挂花灯。”
金鸣玉跑了进来,看见血云坐在亭里,吃糕点时,也凑了过去,眼巴巴的道,“红发哥哥。”
血云将盘子拉到面前,不为所动。
“红发哥哥!”。
血云看着盘子里的糕点,选了个最的,给了他。
“红发哥哥,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对于给点吃的,就狗腿的弟弟,金香玉表示她没看见,无视一样的从亭前路过。
朝露刚把辛妍给的花灯挂上,转头就看见金香玉手里的花灯,委屈道。
“你倒是与妍姐姐一起来啊,我刚挂好又要挂了。”
金香玉做了个鬼脸,“诺,给,这个花灯我做了两天呢,家里挂得那个都没这个时间长。”
“难不成,你是想你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了?”朝露将她给得花灯放在桌上。
“对啊,那当然了,”金香玉坐在一旁,撑着下颚,靠在桌上。
姑娘瞧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这般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没多少日子,我就快及笄了,”金香玉叹气,“要是到时真的有人上门提亲,那可怎么办啊。”
现在也不知道了缘到底在何方,在做什么,连信物坠子都拿不出。
“你若喜欢月老庙的了缘师傅,到时,有人上门提亲时回绝了便是,这有什么难的?”朝露回道。
姑娘觉得事情很简单,不应该会让她烦恼的才对。
金香玉再次叹气,“我若是回绝了,爹和娘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又不出个所以然的话,他们会认为我在谎。”
“你与他那般熟悉,就未曾问过他的事情?”。
“没有。”
“不知他是何处人?也不知他是庙里老方丈捡回来的?”。
“不知。”
朝露摇摇头,道,“倒也是,你这性子要能多问一句,你也不是金香玉了。”
这些事情她也是在庙里听的,每次等候金香玉时她也到处听着消息,偶尔与庙里那些师傅搭几句话,没几次就得了消息,似乎庙里对于了缘的身世也并未算隐瞒。
“哎,阿溪,你这么久不见,他是不是都已经忘了我了,”金香玉难过的道。
朝露讶异:“很久吗?这不才一个多月不见吗?”。
“阿溪有人陪着,自然没觉得有多久,可我看来,都像是过了半年了,”金香玉继续道,“现在就算有想对他得话,都不着了。”
姑娘蓝眸一转,柳眉弯弯,拿过凳子上的糕点。
“今天是上元节,既然了缘师傅都不在,不如你趁着今晚,看一看花灯节上的男子,不定比你心上人好看的男子多得是。”
“才不会!了缘是最好的!”金香玉大声反驳道。
“既然你都决定已经认定了他,那你之前再担忧些什么,老实同金武叔便是,”朝露伸着懒腰,闭着眼,“拖的时间越长,到时指不定有什么变故发生。”
“我只是有些怕爹和娘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他们对于了缘知道的事情,也只知道他是月老庙的师傅而已,”金香玉每每要与他们清时,就开不了口。
最后都是在庭院中走一走就回了屋,将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
“你要是再不,上元节这三天一过,金武叔就会为你寻找他满意的夫家,一旦看中两方商量时,你便没了话的余地,到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嫁是不嫁?”。
金香玉咬着唇,“我.........我没想那么多。”
她原本是算再见一面了缘,可谁知道过了一月,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就连她去月老庙问起那些师傅时,都没见过了缘。
“这三天,你找个机会与金武叔他们清楚,”朝露开口道,语气也有些严肃。
金香玉的出身与她不一样,是官家庶出的女儿,郁雪海若是找寻她姐姐帮忙,找一门好亲事也不是不可能,官家议了亲再退婚可没那么容易。
单地位之别退婚就是一件难事,伴溪村里的人可没有长安城里那些人权势来得高,论及面子问题,那些人八成也不愿意退婚,到最后,或许金香玉以妾的身份嫁人,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金香玉瞧她这么严肃,心慌了一下,“阿溪,真要吗?”。
“当然要,你若是告诉他们,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别骂几句,不让你出门罢了,你要是拖着,以后别想嫁给你心上人,怕是连见一面都难,”朝露视线落在她身上后又收了回来。
金香玉在朝露看来的那一眼下,败下阵来。
“今天是不行了,阿爹和阿娘已经去镇上,看“踏歌”和“拔河”去了。”
“踏歌”是上元节的助兴节目,由几十人组成的歌舞活动,跟着曲子的节奏,用脚踏地为节拍,边歌边舞。
“拔河”是搓一根大长绳子,分两方人拉扯,过程中立起一杆大旗,哪一方人被拔过大旗,便被认定为输者,反之则为胜。
这两样都是在上元节的助兴活动,观看的老百姓都有很多,村里人也大都去了。
金香玉和朝露两人更喜欢晚上的看花灯,所以这一天就等日落之后再去镇上。
“你后两天与他们都成,只要别拖久了,”朝露道。
有时候就得这么坚决一些,这些话若是她不的话,只怕是金香玉一直都不提这件事,压在心底,一直到议了亲才肯,那时候再有什么好处,只能闹得更大,还不会有什么成效。
“嗯,我知道了,”金香玉起身。
既然阿溪都这般了,她也不能这样子,事情总要解决的好。
正在亭子里吃着,从血云手里拿到一块糕点的金鸣玉,瞧见金香玉过来,嘴里还塞着糕点,话也不清楚,一直唔唔唔的。
“走了,鸣玉,回去你练会字,晚上要去看花灯,你就没时间练字了。”
“嗯,姐姐,走吧,”金鸣玉咽下糕点,冲着血云道,“谢谢红发哥哥,我走了。”
朝露坐到血云身侧,男子将身前的糕点推了过去,“给你留的。”
“嗯,一块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