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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陶笉然心中却轻松不起来。
军事学院的课程在初期都是以练武为主, 对于文化和思想的教育有些少, 才会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看来就算是已经有一套操作流程的事情, 也并不是可以一劳永逸的。陶笉然摸了摸下巴, 心中突然计上心来。
而三娘看陶笉然在纺织厂门口就这么傻站着,不由得上前唤了一声:“大人?”
“嗯?你们没事吧?”陶笉然看到三娘身上仪容完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是那群兔崽子真的伤到了这群姑娘, 他绝对要把那群家伙虐到生不如死!
“无事,这次多亏了大人。”三娘掌管纺织厂多时, 原本一些娇媚的气质减淡了不少,反而多了几分干练。
陶笉然连忙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纺织厂的防备力量还是有些弱, 我再从宁安调几个教官过来, 让他们有空给你们护院训练训练吧。”不然随便来一群人都能把门砸了,那也太不靠谱了!
三娘笑着谢了,转而又道:“对了,姐妹们听闻大人开年便要去沂州了,原本给大人准备了一些自己做的礼物, 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你们有心了, 我今天一起拿了回去吧, 不用你们多跑一趟了,怪远的。”陶笉然听到是自己做的,倒是没有心理负担地准备收下。
果不其然,送的都是一些自己做的衣服。陶笉然家中没有女眷, 之前穿的衣服都是戚博翰置办的,现在收到一批从春到冬季样样齐全的衣服,不免有些新奇。
跟三娘她们道过谢后,陶笉然就回去准备折腾军事学院的学生了。
既然那群纨绔子的思想觉悟那么低,陶笉然决定再给他们在晚上临睡前,加开一节选修的思想品德课,就从行知学院里专门选一位老师,给他们讲家国天下,讲仁厚爱民!
虽是选修课,但是每月必考!考不及格的学生下个月训练比其他人增加一倍!而军事学院没有暑假只有春节假,但凡十二月月考不合格的人,则春节也不能放假,必须留在学校加练!
陶笉然就不信这样,那群家伙还有精力出来搞事情!
但是这个教材还得再琢磨琢磨。一年级到九年级的思想品德教科书,都没有专门讲忠君爱国的,陶笉然下意识地就想跟系统兑换,但还是忍住了。
“罢了罢了。”陶笉然暗自摇摇头,还是让潘文山再重新整理一本教材吧,也是时候让这群老师们学着编撰一些教材了,总不能每次要用都得从系统里兑换,若将来他不在了,行知学院的教材不是永远都不会变了?
陶笉然提笔给潘文山写了封信之后,又转而写了好几封内容相差无几的帖子,让子期送到那些个被自己扭送到军事学院的纨绔子家中。
纨绔子的家长早已知道事情始末,在家中忐忑了许久,接到帖子后反而安下心来。
陶笉然并没有直接怪罪那群纨绔子弟砸了自己的产业,只在路上看这群世家子年富力强,但是在京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忍心看着瑞朝大好栋梁就此荒废,就擅自做主把人给送军事学院好好学习了。
这话得冠冕堂皇地不讲道理,但没人敢有异议,毕竟如果陶笉然当真拿出那些世家子弟砸纺织厂的事情来的话,那些世家原本就紧张得不行的神经肯定要崩溃了,谁知道戚博翰那边会不会趁机搞他们家啊!
不过砸纺织厂的事情过去了,青楼那一大箱的笔记的事情可还没过去。
年初六,又是新一年重新上班的日子。
陶笉然像往常一样来到宫门口等待早朝,只见以往精神奕奕跟同僚们联络感情的官员们,全都一脸晦气,死气沉沉的模样。
翁元基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倒也没有跟以往一样和其他人攀谈。而且翁元基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堂堂尚书令,那可是三位丞相之一,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哪有他主动去找人攀谈的。
倒是还有几个人,破天荒地往陶笉然身边凑,其中一个便是赵家的赵行。
赵行乃赵立的嫡亲弟弟,也是目前赵家官职最高的人了。去年自从赵立决定投靠戚博翰之后,赵家果然在朝堂上就开始顺风顺水起来,虽然暂时还没能升官,但相比起其他世家,时不时就有一个人要被贬要好得多了。
之前赵行摸不准陶笉然在戚博翰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没急着上门巴结他。如今看戚博翰对陶笉然的宠爱,便能肯定只要以后陶笉然不干什么蠢事,将来成就必定不输翁元基!
这不一找到机会,赵行就立即凑上了上来搭话。
陶笉然不擅长跟这些老油条政客交道,也听不懂他们话中的各种暗示明示,只不咸不淡地点头应和几句。
周围又有人见赵行竟然没有被赶走,也都纷纷凑了上来。一群人叽叽喳喳客套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开口问道:“陶大人,那青楼老鸨的笔记……”
一听到有人提起笔记,其余人立即闭嘴屏息,无比期待地看着陶笉然。
陶笉然眉头一挑,老实答道:“此事我也与各位大人知道的差不多。”过年就这么几天假期,更何况过了元宵陶笉然便要离京了,戚博翰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陶笉然躺在床上,哪里有心思跟他商量国事。
然而陶笉然实话,却没有人相信,只觉得陶笉然口风严,讪讪地离开了。
当日早朝,戚博翰却没有如大臣们想象的直接发难,而是将案子转交给了牛成弘,让他亲自去查证。
这相当于又判了个死缓,其他大臣心里都不知是什么滋味。
陶笉然也才想起来要跟戚博翰探听这件事情的进展,一下早朝就往御书房跑去。
戚博翰知道他会来,陶笉然一进门就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然然,我好想你。”
“这才不到半个时呢。”陶笉然嘴上嫌弃着戚博翰的黏糊劲,但却没有推开戚博翰。
“半个时?”戚博翰疑惑地看向陶笉然。
陶笉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把心中的计时方式出口了。不过陶笉然之前都跟戚博翰坦白了,如今提到前世的东西,也是丝毫不心虚。
“要不我让他们研究个时钟出来吧?”陶笉然思维十分跳跃,他穿来这么久,一直不是很习惯十二个时辰的计时方法,一直都是用系统自带的电子时钟计时的,现在既然提到了时的概念,又跟戚博翰解释了一下时钟。
戚博翰没办法理解陶笉然口中的时钟,但一听是能精确到非常短时间的计时器,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动。行军布阵,总有一些战术需要分头行动,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可以确定明确时间的东西,那两方之间的配合不是能更加完善?
“这个时钟应该不难做,好像就是几个齿轮加发条,我回头写个大概,让工部去研究研究吧!”陶笉然想起自己时候在外祖家见过的那个钟摆,也不用通电,就隔一段时间去上一次发条,经久耐用!
陶笉然兴致盎然,戚博翰却摇了摇头:“我把留在宁安的那批工匠调取沂州给你使唤,工部鱼龙混扎,不宜交托。”
牛成弘这个工部尚书就是个占位置的,管理手段还不如陶笉然这个礼部尚书呢,上任这么久,也没培养出几个心腹来,否则验收国道的事情都不用他亲自去干了。
戚博翰命翁元基当尚书令,也是存着让翁元基可以光明正大插手其余六部的意思,等翁元基把六部整顿好了,再让陶笉然回来顺顺当当地兼任两部尚书。戚博翰这心都偏到没边了!
陶笉然一听是要直接把那个研发班子拨给他了,顿时又高兴得不行。看来在沂州这一年不仅要推广棉花,还得弄多年新奇的东西来回馈圣上才行!
陶笉然笑得两眼弯弯,戚博翰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
“咳。”陶笉然被戚博翰这么柔情的眼光看得有些眼红,“对了,那个一箱子笔记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还没查清楚?”
“里面涉及人员太多,若是一同处理难免伤筋动骨。暂且先留着,等将来有可用之人成长起来,再将那些人换下。”戚博翰也是十分无奈,现在他能重用的人就那么几个,就算他想把那些蛀虫全部撸下来,但也不能让那些岗位空着没人做事。
到这,戚博翰又跟陶笉然起人员调动之事。
如今兵部尚书的位置空悬已久,而匈奴那边随时有可能开战,必须要让心腹坐镇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到时候才能给王君浩提供最有利的帮助。而且距离上次恩科快一年了,是时候再提拔一些自己的人手上来了。
张霖是军队出身,而且在宁安的知州之位政绩也十分突出,除了民生和教化之外,张霖对岳州的军事学院也十分上心,不仅给军事学院重新修建了校舍和训练场,更是给沂州那十万大军,输送了不少有生力量。
戚博翰算将张霖调进京任兵部尚书。而习天韵跟着公孙德业管理广义三州,公孙德业对其的评价也算不错,便提拔到岳州当知州。
但凌州知州的人选却是出乎陶笉然的意料,是当年跟在袁沙净身后的傻白甜石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