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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判带了一群百姓来, 要拆掉水泥管。”
“李通判?”陶笉然脚步一缓, “他撞邪了?”否则陶笉然想不到为什么, 平时没啥存在感的李通判竟敢如此猖狂地挑战他的权威!
陶笉然骑着追风,一路飞奔到棉花田, 果然看到李通判带领着二十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民, 正在跟邱裕带领的官兵对峙。
看到陶笉然过来,邱裕和官兵们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李通判那边却是不为所动。
陶笉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下意识地端起了官架子,对李通判呵斥道:“李大人好大的派头!”
“不然于陶大人比。”李通判阴阳怪气地答道。
陶笉然心中倏地一沉:“李通判这是何意?”
“正如陶大人所见, 下官替百姓请命,将这官道移至农田。”李通判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沂州粮食收成原本就少, 大人今年还不让人开凿河道,明年收成定会减产。百姓们又见大人花费巨资造这管道,却是用来种植不能吃的观赏玩物,自然群情激愤,下官这么做可是为了大人好。若是大人将百姓们逼到绝路, 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强词夺理!”邱裕气急败坏, “枉本官这般信任你, 这些年来对你推心置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心肠歹毒之徒!”
李通判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的怕是邱大人吧。下官为民请命,又怎是心肠歹毒了?不必多,动手吧!”
李通判身后的百姓闻言, 立即气势汹汹地扛起锄头往土墙走去。
陶笉然看着这群被人当枪使的愚民,心中气不一处来:“我看谁敢动手!谁敢动这墙一下,我就让他全家陪葬!”
那群百姓闻言,动作立即迟疑了,纷纷转头看向李通判。
李通判冷笑一声,开口道:“下官劝大人还是不要太猖狂,你背后的靠山,如今还不知道在不在呢。”
“你什么意思?”陶笉然觉得这家伙应该是随便乱来扰乱自己的心神,但是看李通判这笃定的模样,心中又不由得有些疑虑。
“陶大人莫不是现在还不知道吧?”李通判走到陶笉然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圣上身受重伤,已昏迷了半个月,难道就没人来通知陶大人一声?”
陶笉然闻言,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理智告诉他,戚博翰出事那么久,不可能没人通知自己。就算戚博翰周围都被敌人封锁了,不是还有神出鬼没的暗卫么!他至今都没得到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才是。
但终究情感胜过了理智,陶笉然气场顿时弱了下去,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回皇宫!
陶笉然退后一步,声色厉茬地对邱裕道:“邱大人,今日他们谁敢再往前走一步,就将他们家人也一起关入大牢!”
完,陶笉然转身骑上马,就往京城的方向飞奔。这肯定是戚博翰放出的假消息,他要回去将戚博翰暴一顿!让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跟自己通气,就玩这么大!
陶笉然虽然笃信戚博翰没事,但眼前却逐渐被一层水雾遮住了视线,追风不知不觉就跑偏离了路线。
“公子心!”一直跟在陶笉然身边的暗卫连忙出手,让追风停了下来。
陶笉然看到暗卫出现,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你家主子没出事,对不对?!”
暗一闻言,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还躲在暗处的暗二。他们只是暗卫,又不是跟戚博翰有心电感应,相隔那么远,他们也不知道戚博翰究竟有没有出事啊!
陶笉然看暗一的神情,心中一个咯噔,气急败坏道:“到底有没有事,你快话啊!”
“回公子,属下不知。”暗一完,又道,“不如让属下回京城查探一番?”
“你们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多久,还不如我自己回去!”陶笉然着,又要扬鞭。
暗一连忙抓住鞭子,道:“公子,如今京城局势不明,您还是留在沂州比较好。”他们奉命保护陶笉然的安全,就算戚博翰出事了,他们也要继续完成戚博翰的吩咐。
陶笉然想将鞭子拽出来,可暗一和鞭子却纹丝不动。陶笉然被气到飙泪:“暗一放开!不管现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你要跟谁死在一起?”磁性而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搂住了他的腰。
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陶笉然刚憋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收了回去,咬牙切齿道:“戚!博!翰!你是不是找死!”
“怎么了这是?”戚博翰将陶笉然抱了起来,让他转了个身,不等陶笉然话,一把堵住了他的唇。
久违了半年的唇舌交融,让陶笉然不自觉地心跳快了好几拍。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吻得晕乎乎的。哪里还有心思生气,浑身满脑子都是把这个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人性X药给送到床上去!
好在戚博翰的自制力还是在线的,这官道上人来人往,怎么能让别人将陶笉然的这幅模样给看了去!
“走,回你的节度使府。”戚博翰完,立即接过缰绳,调转马头朝沂州跑去。
剩下可怜的逐月,就这么被主人扔在了路边。要不是戚博翰还有暗卫跟着,这匹良驹恐怕要被别人顺走了!
陶笉然趴在戚博翰的怀中,听着耳边那强有力的心跳,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事先不跟我!”
“咳。”戚博翰见陶笉然这反应,猜到应该是有人跟他过自己受伤的消息了,于是有些心虚,“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呵呵!”惊喜个鬼!明明是惊吓!陶笉然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刚刚流的泪全白瞎了,辣鸡戚博翰!“你以后自己睡一间房!”
陶笉然语气虽然凶巴巴地,手上却把戚博翰抱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戚博翰就会不见了一般。
戚博翰也单手揽着陶笉然的腰,并没有理会陶笉然那丝毫没有力度的威胁,而是心疼道:“瘦了。”
陶笉然哼唧几声,没有反驳。戚博翰这种生物,就是半天没见,都会觉得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而变瘦了。
戚博翰载着陶笉然回到沂州城外一里地的地方,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骑马入城。
陶笉然直奔节度使府,戚博翰则是在城内饶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翻墙而入。
陶笉然等得心急,就差直接站门口张望了!
等了半个多时,终于看到那一抹从墙上跳下来的浅紫色身影,陶笉然很是克制了一番,才没猴急到直接扑上去。
戚博翰倒是一点也不矜持,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将陶笉然拦腰抱起:“卧室在哪?”
陶笉然老脸一红:“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么呢?!先去看儿子女儿!”
戚博翰闻言,原本上扬的眼角立即垂了下来:“去看他们做什么,两个没良心的现在肯定不认得我了。”
“啧,还不是因为你嫌弃他们!”陶笉然从戚博翰怀中跳了下来,拽着人就往宝儿贝儿的房间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两个家伙午睡刚刚醒来。看到陶笉然立即激动得手舞足蹈想要扑过来一样。
陶笉然连忙上前将他们两个扶住,宝儿趴在陶笉然怀中就不出来了,贝儿趴在弟弟背上,还动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脸蛋。
宝儿被掐疼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粑粑……”
陶笉然听到宝儿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宝儿见爸爸不理自己,哭得更是大声了:“呜呜呜……粑粑……”
“刚刚宝儿是在叫我爸爸?”陶笉然转头跟戚博翰确认道。
“爸爸!”贝儿突然也跟着叫了一声,她的发音比宝儿准多了。
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惊喜把陶笉然这个傻爸爸砸得不知所以,完全无视了宝儿那响彻天地的哭声。
戚博翰听着那哭声就脑壳疼,一把上前将宝儿抱起来,恶狠狠道:“再哭就你屁股了!”
“蝶蝶~”宝儿一眼就认出了戚博翰,还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都蹭到了戚博翰的脖子上!
贝儿听到宝儿的声音,也转过头来叫了一声特别标准的“爹爹”。
戚博翰微微一愣,但好歹没有陶笉然这么夸张,只是对两个家伙温柔了许多,还每人赏了两个来自父亲的吻。
陶笉然这时才反应过来,却还是激动得不行,拽着宝儿和贝儿让他们再喊一次。
“粑粑~”宝儿很是听话又叫了好几遍,贝儿则是不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跑到一边去玩玩具了。
陶笉然让宝儿喊了十遍八遍后,情绪才平复下来。又拉着戚博翰亲自给两个家伙喂了晚饭,才被忍无可忍的戚博翰拽回了卧室。
陶笉然看见戚博翰把门一关,就开始宽衣解带,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了一下,撇开眼不去看某个耍流氓的家伙。
戚博翰却不放过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之前的那些帐,必须连本带利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