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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什么陛下?”夏莲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

    夏元忠已经见怪不怪, 又耐心跟夏莲解释了一遍现状。

    夏莲闻言, 这才转头看向陶笉然和戚博翰两人。

    屋外的动静很快被里面的人听到,屠夫的母亲走了出来。

    她见到夏元忠, 就像是见到苍蝇一般, 恶声恶气道:“你这子又来做什么?!”

    陶笉然看屠夫的母亲身材肥硕,油光满面,再看夏莲瘦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模样, 对着屠夫一家的厌恶更甚了。

    陶笉然给影卫使了个眼神,影二立即意会, 上前出示了令牌,厉声道:“大胆!见到皇上皇后陛下还不下跪!”

    那老妇人被吓到一愣, 一双眼睛狐疑地看了看陶笉然一行人, 却并没有立即下跪,反而嘲讽道:“哼!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假冒陛下了?老婆子这就去县令大人,治你们的罪!”

    戚博翰还是第一次被个普通农妇这般指着鼻子骂,眉头一挑,影二立即上前将人给拿下了!

    既然令牌不好使, 那就直接用暴力解决!

    但是影卫这么做, 又激起了夏莲的恐惧, 原本看着还算正常的一个人,忽然就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中浑身颤抖。

    陶笉然见状,眉头微皱, 让夏元忠把夏莲带到另一个屋子里,好好安抚。

    这边被绑起来胖女人知道陶笉然一行是个硬茬子,立即换了副嘴脸,即使自己被五花大绑着,也陪着笑脸,道:“两位大爷,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爷,还请大爷息怒呀。”

    “哼,你们家欺负媳妇夏氏,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欺负成这个样子,还有脸让我们息怒?!”陶笉然看到夏莲那模样,又看着老婆子的嘴脸,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虽然来之前陶笉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好好一个人,竟然被这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失了心智,可见这家人可不仅仅是家暴这么简单!

    陶笉然让一个影卫去请了大夫,又把这老婆子,还有正在外工作的屠夫,全部抓到了衙门!

    一听到要去衙门,这老婆子瞬间也不慌了,满嘴的胡话也消停了不少。

    陶笉然和戚博翰立即发现了异常,陶笉然皱着眉对戚博翰道:“这县令是不是有问题?”

    这老婆子一开始就嚷嚷着要去找县令,如今得知要去见官,竟然也不慌不忙。

    这县令一定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陶笉然心情顿时又更加微妙了。

    他们派来管宁安的知州,都是最清廉有能力的,若是就在岳州府附近的县城中,出现了一个贪官,那就是知州治下不严,又或者是同流合污!

    若是连岳州知州都这般,那陶笉然和戚博翰在朝中还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

    “多想无益。”戚博翰握住陶笉然的手,他倒是看得很开,“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你我毕竟只是凡人。”

    言外之意,就是让陶笉然不要太过追求完美。否则,这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陶笉然感受到了从戚博翰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这才从牛角尖中钻出来,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那县令真是贪官,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便是,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后,再想点预防措施。然后就尽人事,听天命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衙门。

    县令早已接到消息,严阵以待准备升堂。

    影卫将屠夫母子直接扔到了公堂之上,还给陶笉然和戚博翰搬了两张椅子过来。

    不仅如此,陶笉然还让影卫去把周围有空的百姓,全都喊过来围观。

    县令不像没见识的老婆子,他见到影卫的令牌,便知道陶笉然和戚博翰是真的帝后,于是丝毫不敢怠慢,影卫做什么都不敢阻拦。。

    围观的百姓们见到这种阵仗,纷纷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陶笉然和戚博翰。

    而屠夫母子却看不清状况,一见到县令,那老婆子便大喊道:“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这群人直接闯入了我们家中,将老婆子和儿媳妇都绑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土匪啊!”

    这老婆子口无遮拦,将陶笉然夫夫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眼见就要上升到祖宗十八代了,县令哪里敢让她继续下去,立即让人把她的嘴给堵上。

    见到自家娘被欺负,一直沉默不语的屠夫终于开口了:“大伯!俺娘的又没有错,为啥不让她继续!”

    屠夫完,又看向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陶笉然两人,很是义正言辞道:“你们官大就能欺负人吗!要是你们敢欺负俺们娘俩,俺要上京告御状!”

    陶笉然只听到,眉头一挑,看向县令:“大伯?”

    县令被陶笉然看得心一虚,连忙跪了下来:“求陛下明鉴,下官从未徇私枉法,这,这是个误会!”

    听到县令喊陛下,在场围观的人才如梦初醒,连忙扑通跪下,山呼万岁。

    而屠夫娘俩却傻眼了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下去,连忙朝陶笉然两人磕头喊冤。

    “你们有什么可冤的。”戚博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县令,“既然犯人跟县令有私,那县令就该避嫌了。停职待查吧。”

    县令闻言,两眼一抹黑,差点没晕过去。

    一般官员避嫌,都是不参与这件案子便可。但是戚博翰一开口就要他停止待查,分明就是连他也怀疑了!

    若真的查出他平日里有一丁点不妥,恐怕这个停职就遥遥无期了。

    陶笉然对这县令也没甚好感,直接让他下去之后,自己坐上了公堂的位置,拍下惊堂木,传证人。

    率先被带来的,是屠夫的左右邻居家的媳妇。

    两个媳妇没见过这种阵仗,又听是两位陛下亲临,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跪在堂下话都不太利索。

    陶笉然眉头微皱,又拍了拍惊堂木,重复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可曾看到,或听到过,这屠夫媳妇夏氏?”

    “有,有的。”两个媳妇点头如捣蒜,“见到过很多次,俺们家每天都能听到夏氏的哭喊声。”

    闻言,围观的百姓立即哗然。

    而屠夫娘俩正想辩驳,就被陶笉然让人堵住了嘴。

    陶笉然示意大家安静之后,继续对两个媳妇问道:“那你们见到听到那么多次,可曾出手相助?”

    “这……”两个媳妇听到这个问题,都很是迟疑,“他们家事,俺们也管不了啊。”

    陶笉然闻言,冷哼一声,心情愈发不爽:“哼!难道要出人命了才不算家事吗?!”

    两个媳妇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围观的百姓也被陶笉然的雷霆震怒吓得寂静一片。

    还好陶笉然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两个媳妇,很快便让她们退下,传来了第三位证人:刚给夏莲看完病的老大夫。

    陶笉然免了老大夫的跪拜之礼,直接问道:“大夫,夏氏的伤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夏氏身上旧伤未愈,又有许多新伤。若是长久以往,夏氏恐怕活不过五年。”老大夫叹了口气,“如今开始好好将养着,也很难恢复原来的体格了,日后恐怕也会时常生病。”

    听到大夫这么,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心惊。

    这就相当于以后夏氏就是一个药罐子了!普通人家,随便生场病就要耗尽十几年的积蓄,像夏氏这样的,哪里养得起。

    这屠夫家也是造孽,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嫁到他们家不过两年,就变成如今这模样,这让夏氏以后可怎么活?还不如早早去了,免得连累家里。

    陶笉然让大夫下去之后,才解开了屠夫和老婆子的束缚,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想的吗?”

    屠夫低头沉默不言,倒是他娘仍旧不甘心,上前痛苦道:“陛下冤枉啊!那些伤都是夏氏那蹄子弄出来的,绝对不是我儿的啊!”

    这老婆子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立即嘘声一片。

    老婆子被人下了面子,当场就想上前挠围观的百姓,但很快就被衙差给抓了回来。

    陶笉然冷哼一声,拍下惊堂木,判决道:“老婆子扰乱公堂秩序,谎话连篇,不敬帝后,纵容儿子虐待儿媳,罚三十大板,□□三年。屠夫虐待妻子,朕替夏氏修休书一封,从此你二人再无关联。且屠夫日后不得娶妻纳妾,也不许领养子嗣!再罚六十大板,□□五年。”

    陶笉然这一长串的判决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蒙了。

    板子关监狱的处罚还算正常,但是不得再娶,还不得过继,这不是要断了人家的香火嘛!

    这个惩罚着实恶毒,但也让人解恨。

    而这也是陶笉然第一次,惩罚人的时候用了暴力手段。

    屠夫娘俩很快被拖下去行刑,戚博翰担心那些哭喊声扰了陶笉然的耳根,还特意吩咐让人把这两人的嘴巴给堵上。

    屠夫娘俩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陶笉然的处罚并未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