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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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娶?

    赵承安眉头一拢,脸色隐隐沉了下来。

    他看向李延泽,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延泽未回答,先是抬头,向门边的丫鬟打了个眼色。

    随后那丫鬟去向屏风那边,轻声软语的了这十香楼三楼另一边,有一花阁,冬日如春。

    那边响起询问声,随后两位公主过来同李延泽了一声,相携去了花阁。

    屋里的丫鬟厮也随之退出,守在外间,拢上了房门。

    李延泽这才回头对上他拧眉看来的目光,坦荡的回视,“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他着目光扫过那厢已然空了的屏风。

    “她们是我妹妹,都是再好不过的姑娘,你的为人我自然也是知晓的,你若是愿意待她们好,我自然是高兴的。”李延泽看着赵承安非常诚恳的道,思昶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是思阳也是养在母妃身边,自的情分。

    他自认了解赵承安的性格,若是他愿意,两个妹妹中的谁,托付给他,他都放心。

    可问题便是,他愿不愿意。

    “所以,我先私下里问你,”李延泽郑重道,“你可有续娶的打算。”

    本来还算融洽的气氛,因着两人的窃窃私语都渐渐消了下来。

    赵宁邦已经0岁,半大的孩子,如何会听不懂他们在什么,他控制不住的拽住赵承安的袖子,心里头又是恐慌又是害怕。

    他抿着唇,侧头看向赵承安。

    不止是宁邦,其他人,也俱都看向了当事人。

    江城之前便有所猜想,此时听李延泽的话,暗道一声果然。

    可是赵承安会么。

    他们私下里不是没过这次进京的各种可能,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上交军权。

    可若是老皇帝想用赵承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赐婚,联姻。

    公主下嫁,起来似是无上的荣耀

    可,他愿意么

    江城拧眉,脸色及不可见的凝重。不止他,就连酒子任也下意识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

    赵承安顿了一瞬,在脑海中前后串联,恍然明白了老皇帝的打算。

    “你”李延泽见他没话,心中微微一动。

    赵承安反握住宁邦的,他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我没有续娶的打算。”

    “如果你是担心妹妹薄待宁邦的话,你放心”

    赵承安摇了摇头,阻下李延泽的话,“你误会了。我并不怀疑两位公主的品性。”

    “只是,我确实没有续娶的打算。”赵承安想起那个他一头毛驴亲自拉回家的姑娘,笑了笑,“宁邦的娘,很好。”

    他微微怅然的笑道,“而且,我这辈子已经足够了。”他的温度炙热到有些发烫,拉着宁邦的力度,让他觉得很安稳。

    “有儿子,有妹,有三五兄弟,有你这样的知己好友,还有边关数十万的战士”

    “若是国家需要我,我便继续为国征战,若是太平盛世,不需要我了。”赵承安顿了顿扬唇,单斟了酒,推到李延泽面前,笑道,“你也知道我出身农家。”

    “那我便退下来,一座瓦房,几亩农田,和兄弟比邻,教他习武作文,然后安然赴老。”

    他着的时候,目光在这席上扫过,脸上的笑意浅浅,便连军权于他口中,也无多少存在感。反而是那样一片青田,三五知交,两坛好久的日子,由他来,那般的悠然。

    “人生总不能样样美满。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

    李延泽沉默了一会儿,晒然笑了,他摇头斜了他一眼,“只是一问,怎么的在你嘴里就又是交兵权,就是归隐的”

    他没好气的声哼道,“我只是提前与你一。”

    “不若应不应,你知道,心里有个准备。”

    赵承安笑,又斟了一杯酒,“来来来,我敬你。”

    李延泽斜他一眼,哼了一声,将方才赵承安给他的酒,一饮而尽。

    正巧,那厢看了花阁的公主笑着回来,思阳公主还稳重些,思昶公主却弯着眼向李延泽夸起那花阁的花,开的真好。

    随后两边开席,话题便围绕着这京中的各种趣事起。

    “这京城繁华,这几日没事,你们可以好好转转。”李延泽笑道,又细细了这京中哪出的景致好,哪处的吃食点心佳。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随后队伍庞大的一行人,又买了天灯河灯,在城河边放灯。

    那一夜,天上炸开的烟花,地上呲呲的火树银光,沉着城中的万家灯火,美的不似凡尘。

    那一夜,护城河像是光华织锦的星河,花灯摇曳着缓缓顺水而走。

    一行人玩到几近子时,才告别分开,回去的路上,早就玩累了赵宁邦,趴在赵承安的肩头歪着头睡的很香。

    此时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却也依旧热闹繁华不过。

    院的房檐下,挂着两盏漂亮的花灯,烛火映照着,院,温馨又静谧。

    “哥,你们回来了。”赵妹支着头等在正堂,已然昏昏欲睡,听到动静,迟钝的起身道。

    她着打了个哈欠,赵承安笑了笑,“嗯,回来了。”

    “太晚了,快回屋睡去。”

    “嗯。”赵妹确实累了,也没客气,又打了个哈欠,瓮声道,“那哥,你送宁邦回房睡。”

    “哥,你们也早点睡。城哥,酒哥,你们也早点休息。”

    她离开后,赵承安将宁邦放去里屋自己的床上,转回来,果然见江城和酒子任,正坐在侧堂下的圆桌边喝着茶。

    今天李延泽这一出,他们自然不能留了过夜的。

    江城将茶放到他面前,开口道,“你怎么打算。”

    “我是定然不会续娶的。”赵承安开口道。

    “好。”江城和酒子任都没有要劝的意思。

    虽然本朝的驸马,没有不能出将入仕的法,可赵承安确实没有娶个老婆,保荣华富贵的心。

    他们兄弟自然也不会要赵承安谄上媚主。

    “那我们就要想想,眼下的局势,该怎么做。”江城敲了敲桌子,“看七皇子的意思,想来,这联姻尚公主的事,必然不会只是而已。”

    “贸然拒绝,怕是会引起嫌隙。”

    赵承安点点头,他如今所处的位置,即便还不到烈火烹油的地步,也是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稍有不慎便可能为身边人带来灾难。

    “不过,我到是觉得,也未必。”赵承安的,思考时下意识的轻点了几下,“如今北边的仗刚平息,虽已经议和,可陇国到底积蓄多年,此番并不会动摇根本。”

    “这个时候,我的位子贸然动,并不明智。”虽然这么自己不好,可赵承安目前在军中威望正盛,在陇国不可止儿夜啼,也是震慑力不少。

    有他在,陇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某种程度上,赵承安此时就像是成了一块不能轻易推到的泰山石,甚至是定海针

    “联姻也不是为了夺我的里的兵权,而是加一道保障。给我可能滋生的野心,上一道锁。”赵承安沉吟道,“我觉得如果我拒绝,应该还有第二条路。”

    “毕竟我现在虽然军高,可到底日短,并不足成大患。”

    “你的对。”当初程将军边关数十年,如军中神针一般,也未见老皇帝忌惮,赵承安随功高,可还不至于盖主。

    更别提,这议和的功劳,早早的,七皇子便分走了一口。

    “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只能放兵权。”赵承安沉声道,“我细细想过了,魏良工将军年事已高,应该很会就会退下,朱将军易冲动,反倒是司邵良和刘名扬,都是沉稳内敛,心有谋算之人。也算可托。”

    “若真到那一步,急流勇退,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房中因赵承安的话静了一瞬。

    江城脸色清淡,酒子任稍有沉色,三人一时静默。

    “我的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也不用想太多,如今陇国议和,西边有尹连城大将军”赵承安宽慰道。

    “话是这么,你就放心将卫北军交给别人?”江城浅声道,“若是他的人从中一杠,你也放心?”

    江城竖比了个三。

    赵承安不话了

    江城见状,沉声道,“若是皇上私下问讯还好,若是直接赐婚,你当如何。”

    “所以,不管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打算,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过了联姻这一关,今日十五,十七就会恢复朝会,时间不多了。”

    “那就直接朝他的人动吧。”赵承安沉下了眉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先下为强。”

    “你是”江城拧眉问道。

    “是。”赵承安点了点头,“明天下午天黑之前让张扬去将人带回来。”

    “咱们先发制人。”

    两日上元节一晃而过,等不到出正月。

    正月十七,天才刚亮,朝廷大朝刚开,赵承安便亲自带人,将之前一路随在他们之后的阳城府首刘垠,阳城总兵方千,押送京都大理寺。

    随后赵承安在早朝间,宣武门震鼓鸣冤,上告御状。

    谁都没有想到,入京不过三日的赵承安,赏功的折子还压着未发,便如此出奇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出。

    鼓声传来的时候,正在上表称赞皇帝德荣四海,天下一片繁盛的大臣愣了一下,口中表了一半的赞颂,生生的顿住。

    外头急急点点的鼓声让众人四目想看,窃窃不已。

    ‘怎么回事,有人敲闻天鼓了?’

    ‘谁啊?’

    ‘什么人,要告御状?’

    ‘’

    大殿上,高坐上位的老皇帝,略沉了脸,目光看着下面排排而立的众人。

    坐在这处,宣武门的鸣冤鼓声,隆隆的,清晰可闻。

    大殿之上,因着鼓声,人心渐有些浮荡。

    “皇上,是镇边将军赵承安,在宣武门外鸣鼓喊冤。”前去探寻的内侍垂着头疾步而来,想到那一身素甲的赵将军,心中突突直跳。

    直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哗——

    殿上本就因这鼓声而有些躁动的大臣们,一下哗然。

    镇边将军赵承安,敲了闻天鼓,要告御状!

    众人哗然一瞬,看向堂上看不出神色的皇上,又很快回过神,齐齐噤了声。

    大殿内因为那隆隆作响的鼓声一片暗沉。

    李延熠侧头向李延泽看去,两人的目光在大殿中相撞,分毫不肯退让。

    呵。

    李延熠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转开眼,望着身前的御阶,神色浅淡自若。

    老皇帝看了眼立在大臣之间的三皇子李延玟和七皇子李延泽,微微垂下了眼。

    “去,宣苦主觐见。”

    苦主啊

    他坐在龙椅上,失神的想。

    赵承安来的很快,在众朝臣各异的目光中,一身袍甲,昂然走进这大禹国,权利汲汲的中心。

    “臣,驻北镇边将军赵承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承安深深一揖到底。

    “爱卿平身。”老皇帝及不可见的微微叹息。

    “赵承安,可是你敲的闻天鼓。”

    “是臣敲的。”赵承安压肩直背,如一杆寒枪直挺挺的戳立在这大殿上。

    老皇帝看着他,顿了一刻,才开口道,“你可知道闻天鼓代表着什么。”

    他罢,看向堂下。

    朝臣列队中,一人侧步出列,“回皇上,大禹律法严明,御状尤甚,据大禹律定:民告官者,需闯刑,滚钉而待”

    “越诉者,笞五十;不经法司查办,冒告者,滚钉鞭笞犹重;申诉不实者,杖一百,所诬不实之事重于杖一百者,以诬告重罪论处;若曾经法司、督抚等衙门问断明白而妄图翻异者,追究教唆主使之人及控告者,俱杖一百、徒七年”

    赵承安打断了那位大臣的话,沉声将大禹律关于告御状的律法,缓缓念道。

    老皇帝点了点头,“你既知道,还要告?”

    赵承安恭恭敬敬的躬身,声音却斩钉截铁,若掷地有声,“臣,告!”

    “好。”老皇帝点了点头,“你。”

    赵承安直起身,猛地看向前排而立的三皇子李延熠,“臣要状告三皇子,草菅人命,通敌叛国,勾结陇焰泄漏边军密,战前叛国,设计大将军程平遥被陇焰所俘!”

    他着,拿出准备好的状子,双举过头顶。

    大殿上,因着他这震震之声,先是一静,随即轰的炸开。

    ‘赵将军,你疯了!’

    ‘诬告!诬告!这怎么可能。’

    ‘不会吧’

    殿内,三皇子派,有沉不住气的,率先出列,跪在地上,痛斥赵承安诬告误国!

    赵承安对于他们的话,浑不在意,只仰头看向上座。

    老皇帝提了口气,看向下方的李延熠,“老三,赵将军的告状,你可认。”

    “皇上,赵将军所言是虚,三皇子为人温和,素有贤名”

    “回皇上,”三皇子躬身出列,“臣不认。”

    “赵将军想是受人蒙蔽对臣有误解,才会如此”

    “赵承安,你可改告?可还要继续告?”

    “臣不改,要告!”赵承安不为所动的坚定道。

    “好”老皇帝开口道,“来人,带将军闯刑。”

    “是。”门外的侍卫上前便要押赵承安离开。

    赵承安抬阻下,向上拱揖身,大呼,“臣,谢皇上。”

    罢,他转身向殿外而去,就在殿外空地上。

    “请将军卸甲。”那负责笞刑的人迟疑了一下,低声开口道。

    赵承安略一点头,摘下兜鍪,解下素盔,直到只余下一件雪白的中衣。

    由侍卫确定没有携带护具后,赵承安正对着大殿的门,直挺挺的跪下,“来吧。”

    “”两名负责行刑之人顿了顿,其中一人道,“得罪了。”

    “啪!”

    罢,沉重的仗木板,重重的落在赵承安的肩背,发出闷闷的声音。

    “一!”

    赵承安跪的稳稳的目视前方,神色丝毫未变。

    “二!”

    “三!”

    “”

    殿外,高声的念数和啪、啪的击打声,让殿内一片静默,而随着外面念唱的数字不断堆叠,众人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随着不断落在身上的仗棍,剧痛夹杂着火辣辣的胀痛。

    这直跪的人是他们大禹的战神,是为他们征平边境的人

    他们不敢停下,只得不断的变换着仗木落身的位置和角度,肩背臂腰背甚至不易察觉的放轻了。那板子声,听着噼里啪啦的吓人,却已经轻了许多。

    五十笞刑一蹴而就,赵承安从头到尾神色未变,便是连行刑的人,都不禁心中暗沉。

    笞刑之后,是滚钉。

    几块七十余分宽,米长的钉板拼在他面前的地上。

    钉板上是密密麻麻,一粒粒山刺般的银钉,看着就格外慑人。

    “将军。”

    赵承安点了点头,望着身前布满獠钉的地,提了口气,丝毫没有迟疑的,侧身滚了下去。

    本就被笞刑鞭打的火辣胀痛的肌理,压在尖利的钉板上,钉子瞬间刺破肌理,狠狠扎入肉中!

    “列国纷争,国不容通叛,家不得蛀虫!上阵杀敌,护国何以失命!”赵承安大声喊道,一面撑着身子从钉板上滚过。

    “列国纷争,国不容通叛,家不得蛀虫!上阵杀敌,护国何以失命!”

    血在一瞬间染透了他身上雪白的中衣,大片大片的血红遍布。

    而他高念状子的声音,也在同时传入殿内。

    足足三米余长的钉板滚过,赵承安从钉板上栽下来时,浑身浴血,满身殷红。

    “将军。”一旁看刑的侍卫下意识的伸扶了他一把。

    赵承安缓缓出了口气,随后推开他的搀扶,站起身。

    “还有最后一关。”赵承安头上隐忍出汗,沉声道。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

    赵承安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灼灼的望向身前的大殿。

    那是他的战场。

    彼时他曾赞他,是天生的将才,与战场甚有天分。

    他是将才,便无惧厮杀!

    “来吧。”

    那侍卫推开几步,朝旁边的人略一点头。

    几个提了木桶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赵承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当先一个侍卫从木桶中舀起一瓢水。

    “得罪了。”

    他声念了一句,便朝着浑身浴血的赵承安,一瓢盐水狠狠泼了过去。

    随后几个人围着他,一瓢一瓢的水,不断倾倒在他满是钉洞的身体。

    那瞬间激起的刺痛,让本来的疼痛越发的加重,赵承安控制不住的咬紧了牙关,紧紧绷起了筋肉。

    好一会儿,那痛到渐渐麻木后,闯刑终于结束。

    那边有人进去上报了皇上,随后请赵承安进殿。

    赵承安装发散乱,浑身湿透,白色的中衣尽数红头,血混合着水,顺着他行走的轨迹,一步一个血水脚印,一路蜿蜒进大殿。

    “臣,赵承安,谢皇上为吾数十万北军做主!”

    明明狼狈至极,形容可怖到了极点的人,即便身上滴滴答答着殷红,背脊不曾弯,矗立殿中,坚定的像是一座不可推诿的大山。

    “你既闯过了刑关,朕接下了你的状子。”皇帝开口,旁边的张梁呈上早就放在一旁的状子。

    大殿上静悄悄的。

    这是老皇帝在位三十余年中,唯一的一例御状。闯刑告状的人,还是此刻名声极旺,功高可名垂史书的大将军,赵承安。

    而他要状告的是皇帝亲儿子,状告的原因还包括了前头身死的前大将军程平遥

    不论是谁的派系阵营的人,此时望着沐血却凛然而立的赵承安,都油生一种不可撼动之感。

    老皇帝看着中句句泣血,字字珠玑,犀利毒辣又恳实明理的状子,本还复杂的心思竟是缓缓看了进去,直至看完,不禁有种,写出这样状子的人,其腹中丘壑比这大殿上许多朝臣,还高明的多

    “你将冤情来吧。”

    “皇上。臣状告三皇子殿下其罪有七,一,通敌叛国之罪!”

    “诚仁三十三年,六月,三皇子命令其下在北地的暗线,魏田、吴七山、苏远等人,奉三皇子之命,将我军偷袭陇焰大营的消息,以及兵防消息透露给了陇国,以至于兵袭计划被敌国知晓。”

    作者有话要:  赵承安:续娶是不可能续娶的还是先下为强叭。

    改了3000字

    嗯,感觉这样更好一点。

    果然,我更适合写打戏qaq,文斗不适合我。朝廷权谋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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