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头碎尸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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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了酒馆二楼四号房的房门,褚嘉树抬脚走了进去,入眼的房间干净整洁,不像还有人住的样子。

    身后的虾米因为刚刚被升职干劲十足,像是知道褚嘉树要问什么一样,揪住酒馆押在正公厅的伙计就是一顿事无巨细的询问,倒也省了褚嘉树盘问。

    推开正对案发酒馆的那扇窗户,甚至不需要低头就能看到对面刚刚被拆开的窗户,“这个角度怕是要考虑考虑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铺垫吧。”

    “大人什么?”虾米不知道什么时候问完话,正站在褚嘉树身后。

    “这间屋子多久没住过人了?”

    虾米立马翻开自己的本手指在上面逐行滑过,“回大人,这屋子有半个月没人住了。”

    “可有一直扫?”

    “没有,他这个房间张明不让扫。”

    “一直都不让?”

    “就最近这十几天。”

    褚嘉树在窗户下面的凹槽中捏起一些残渣,颜色像是木头,应该是有东西搭在上面的时候磨损的。

    “到底是用什么做到的……”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面柜子,还有……

    柜子?

    褚嘉树快步走到柜子前面仔细检查,里里外外,愣是一点磨损、血迹也没见到,颇有些挫败地坐到了一边的床板上。

    “通知底下的人,集合回正公厅,派几个人把隔壁的通道给本官保护起来。”

    傅朔走到门边正听到褚嘉树要道回府,看他那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也知道这最后他想找的东西是没找到。

    “大人,那楼下那个偷怎么办?”

    “押到府尹去,这事还要问本官!”

    “是,大人。”

    虾米灰溜溜地跑出房间执行命令去了,路口看到傅大人正一脸温和鼓励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美滋滋的,褚大人还是看重我的,连傅大人都看出来了呢!

    傅朔:……

    “走吧,你明白的已经很多了,审问时诈供的本事,你不是一直都会吗?你问一分让他们十分,你可以的。”

    褚嘉树抬眼间还是有些遗憾,“案子是我破的,其实你和梁自清没少下功夫。”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褚嘉树挑挑眉,一向毫无波澜地眼神里似乎放出了八卦的光芒。

    傅朔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移开了眼神,“对啊,自己人,那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都等铁树开花不易,等你开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

    “怎么,得不对?正室可以没有,但侧室通房不能没有吧,连安定都有两房妾室,你这算什么?”

    傅朔被得耳根子痒,实在不想在自己兄弟口中听这些媒婆之言,“傅家就没有侧室一!”

    “嘁……”

    “不这个,你知道王霜回来的事情吧。”

    褚嘉树点点头,王霜回来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甚至是一辆马车单独回城,但亲近的人终是知道的。

    “中秋前几天王叔带着王雪去了乔家,王雪似乎看上乔安歌了。”

    褚嘉树对这个消息也是很惊讶,眉心微皱等着傅朔的后言。

    “王霜没反应,看那样子是没主意了。”

    “又胆又怂,到手的鸭子让她飞了,也就王霜能干得出来!”

    “乔安歌这些年在外面的风言风语着实太多了,加上年纪一年年大了,王霜又不是家中嫡子,终是讨不到这个媳妇的。”

    “他讨不到王雪就能?王羿洲根本就不会答应!”

    “可看上就是看上了,那乔家的尚书大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乔安歌毕竟出身卑微,就算现在满城都知道她的才名也没有婆家愿意登门提亲,不定王雪还算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我管他!走了。”

    “成蹊,你鞋跟上蹭得什么东西怎么乌黑乌黑的。”

    褚嘉树低头,他白色的鞋跟上沾了一块乌黑的东西,轻轻一抖就掉落在地上,用手指捻起凑到鼻前闻了闻,“血。”

    紧跟着,褚嘉树就回到床附近,撩开上面的褥子和床单,下面的床板是用漆精心刷过的,摸起来光滑结实,两侧卡在头尾的木头上,怎么晃都不会掉下来。

    “来人!”

    褚嘉树一喊,虾米就上来了,“给我把这床板拆下来,不许弄坏了!”

    这新官上任,总要烧点什么才过瘾不是?虾米决定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一个人在那儿敲敲。

    “要一个人能弄下来我要你干什么!下去叫人!呆子!”

    傅朔站在一边忍笑地摸了摸鼻梁,这虾米跟着褚嘉树不定能把这冷清的性子治好?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找到了,就是不知道梁自清能不能把乔安歌证词弄来。”

    “这两个女人有异物同工之妙,等着吧,会是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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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自清不懂为什么她出自己是梁琦的女儿时乔安歌的表情竟然是那般震惊的样子,流放十年的期限早就过了,她都已经二十岁了,况且父亲事发当年这个乔安歌应该还未出世,怎么就这幅表情?

    “我以为我后面得才是秘密。”

    乔安歌的眼神明显是走神在想什么,可在梁自清想要去探究时,她又强行将自己拉回来,“你不要再往下了,有什么事情你问,我全都告诉你,供词我会写,但是请你跟褚嘉树,名字我不会签。”

    面对乔安歌忽然的转变,梁自清有点迟疑,“乔姐这个态度,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愧,不得不这般。”

    不经意间量的眼神让梁自清更加的不舒服,这乔安歌知道她什么,或者知道她父亲什么?

    “梁姑娘只需要知道,安歌不会害你,你想知道什么安歌都会不问缘由地帮你。”

    乔安歌似乎不想太多起身进了屋,没多久她就拿着手中一张写满字的纸出来了,“梁姑娘往后你来找我就带着那块玉佩就行了,我不常出门玉佩带着也没什么用。”

    梁自清接过纸,满眼疑惑,拿上玉佩要离开时,她忽然站住转过身,“你这样什么都不的好意,我不敢收,这玉佩还你,还有这供词算是我欠你的一份人情,往后有一天还了,你我就两清!告辞。”

    “可,可你不是与我一见如故吗?”

    “感觉是真的,但未必可信,两方阵营还会有惺惺相惜的将领,又何况萍水相逢的两个普通人?”

    梁自清完话不等乔安歌相送便已经出了院落,怀着满心的疑惑快步走出了后院,正到花园前就被一个毛茸茸的球撞了个满怀。

    也亏得刚刚自己走神,不然这球岂不是要撞到身后的井里?

    伸手这一抱才发觉,这不是个球,这……这是个姑娘!

    姑娘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见没有人了这才看向自己抓得紧紧的梁自清,两人相视良久,终于还是梁自清顾及手中的纸松开了姑娘。

    “你是何时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梁自清对孩其实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太闹,还不得,实在难收拾,“巧了,我也不认识你。”

    姑娘身上的衣服是毛茸茸的,但是抱过之后掉毛,粘在梁自清身上,她看着很难受。拍掉那些毛梁自清就迈着步子离开,姑娘后来又了什么她可没心思听,办正事要紧!

    把供词送到正公厅的时候,褚嘉树和傅朔并不在,想着自己一天都没正经吃饭她就饿,于是加紧步子回了傅府,进门就对澄碧喊饿。

    刚在屋里吃上两口糕点澄碧又推门进来公子回来了,看着面前的糕点,梁自清有点舍不得,刚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她还想再吃两口。

    “姐,东西还有,不差这一点。”

    “差,就差这一点……”梁自清撅起嘴唇一脸可怜,“澄碧啊,你去跟你家公子,等会再吃饭,我先……”

    “姐,这是规矩,家里有多少人酒要有多少人坐在桌子上吃饭。”

    “不是……我就是……”

    “姐,请。”

    梁自清深深叹了口气,行吧,我是不适合装可怜的那种人,下次应该拿着把大砍刀站在那儿,看谁敢不让我吃完!

    不行,这里是傅府,时常能见到傅朔,万一被看到岂不是辜负了我经营得好好的形象?对,收敛一点,慎重,嗯,要慎重。

    而坐在厅堂里的傅朔看着面前的一双筷子,脑子里在想:下午那根木棍穿破窗户得使多大劲啊,梁自清果然是个汉子投错了胎!

    唉……可惜可惜!

    只有两个人的饭桌有一点安静,却安宁得让梁自清不舍得多一句话,这样的生活很好,很称心。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偷懒得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掩去了光芒,将余辉贡献给了初升的月亮。

    傅朔晚饭吃得有点多,房中又因为烧炭有些闷,便披上披风想去庭院里走走。

    还未到后面花园,就听见廊门口有声议论的声音,凑近一看,自己院内的下人都聚一起藏在假山后面往前看着什么。

    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手臂乱晃的样子,像极了夏天荷塘里的□□,傅朔不禁笑了出来,这一笑不紧,后面几个机灵的纷纷起了身,一脸不好意思地跑了。

    前面几个胆子大的,反应并不灵敏的就还缩在那儿观摩,甚至因为周边人走了,腾出了好大地方让他们折腾,他们的动作越发大了。

    傅朔不禁也好奇起他们在看什么,便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月光下一个利落的身影正在舞剑,身随剑舞,透着股子清爽痛快。似乎是察觉了周边人的目光,她的动作不快,好像刻意在教他们一样。

    直到她一剑刺向假山,从并不大的洞口看到了那双熟悉好奇的大眼睛,才堪堪收起长剑在桌板边坐下来。

    傅朔对于某人看到了自己表示很不开心,这人转身太快了,丝毫不给人起身躲藏的机会!

    “咳,那个活都做完了吗,在这里看看看,看什么!”

    面对自家公子并不带有威慑力的训话,前面几个大胆的伙子插科诨地混了过去,一溜烟没了影。

    “我,那我也回去了……”

    “人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不知什么时候梁自清已经站在了傅朔身后,手拉着他披风的一角,不轻不重,却分外留得住人。

    “屋里闷,我出来走走,现在该回去了。”

    “屋里现在也闷。”

    身后的人插着腰,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可话都这么了,再回去显得他躲着她似的。

    作者有话要:

    这三天的剧情终于要过了,迎春宴开宴才算是各大人物都到齐

    原谅我这种无法做到详略得当的人

    略略略,最近我这里很冷,你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