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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玄再不敢上前,只心翼翼劝傅见省:“傅大哥,是我,阿玄。你,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么?你句话啊......”

    了半天,傅见省没有一点反应。

    “我来试试。”苏凤竹与周玄商量。“卫王殿下,可否容我为嫂嫂整理仪容?”她柔声道:“嫂嫂绝不会愿意自己这个样子让你,和逢春看到的。”

    然傅见省还是置若罔闻。

    苏凤竹尝试着走近,也如周玄一样,被一剑逼了回来。

    “要不把世子抱来?”管家出主意道。

    给周玄一个白眼瞪了回去:“让他看见他娘这样子叫人务必把他照顾好了,别出来!”

    “还是来硬的吧,”苏凤竹道:“招呼几个拳脚厉害的侍卫,把他制住。”

    “傅大哥武功高强,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他现下又这样。”周玄摇头。

    正彷徨无计之时,急急脚步声传来,“这是怎么话的,怎就,怎就这样了?”周嫣梁雨来了。

    周嫣一马当先,不管不顾地就往傅见省跟前冲,周玄和苏凤竹忙拦住:“大姐,去不得。傅大哥现下伤心过度,谁过去他都动剑......”

    “动剑,他犯贱吧!”然周嫣凌然不惧,推开他二人继续往那儿冲。

    傅见省果然又是一剑指过来,周嫣勃然大怒:“傅见省,你犯浑还没犯够?!人活着你不好好珍惜,现下死了,你这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爆竹一般的尖锐声音还真刺的傅见省回了魂。他这才转了一转眸,迟钝地放下了剑:“大姐......”

    “你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周嫣三步作两步到她跟前,捧了裴氏的脸看看:“昨儿个我还来见着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人,如何这一夜之间就成这样了?!啊,你告诉我,我好好的弟妹,如何就成这样了?”着潸然泪下,又动手用力捶傅见省。

    “是我,是我......”傅见省声音嘶哑:“都是我害的她,我害了她一生......大姐,一切都是我......”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周嫣掰他的手:“放手,让咱们给她拾掇拾掇。”

    “不!”然傅见省慌张抱紧了裴妃:“我不能让她走!我不能让她走......那样,我便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  呃,作者君今儿不知怎的了,特别抒情.....

    ☆、

    裴妃的死让傅见省卧床不起大病一场, 之后更是一蹶不振,上表向景泰帝承认自己的所有罪行。并道原该一死, 只时下北疆蛮人犯边猖獗, 愿贬为庶人, 流放北疆抗击蛮人, 以身报国。

    “哎呀呀呀, 这见省咋也这样了?为个婆娘,啥都不要啥都不想, 废成一滩烂泥!真真是见鬼了,以前再没看出他也是个情种!”景泰帝震惊莫名。

    “这不正合你意么。”范信芳撇嘴道。

    “唔, 他存心跟俄较劲时候, 俄是想把他趴下、废掉, 的他满地叫爹。”景泰帝捋着胡须,惆怅地道:“可是不等俄动手他自己个儿废掉了, 却是让人有些不痛快不得劲儿。唉, 看看他现下这模样倒也可怜见的, 俄都不忍心再治他的罪了,俄就是心太软......”

    “软个什么软, 还不都怪你!把好好的国之栋梁折腾成了这样!”然范信芳却怒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开始收他当义子不过是弄个不要钱的厮使唤,等人长大了, 开始独当一面崭露头角, 你就嫉妒他年轻有为,处处压他!终至让他与你离心背德,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什么俄嫉妒他俄压他, 还不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如今这事儿也是,是他自己要造反,才带累的裴氏殒命么。”景泰帝反驳道,然底气颇有些不足。

    “他心里有什么鬼?他错就错在,年少不解世事就跟了你这么个混账,让你给哄骗住了!”范信芳越越激动:“可怜他还只当是他做的不够好,让你这当爹的不满意,你越是压他,他越是铆足了劲儿、豁出命去给你办事,要让你个好字!他岂知他越是拼命你越是忌惮他!到近一两年他怕是才明白过来,当初对你有多少期盼,明白过来后便有多少失望与憎恶!你倒,若是换了你,你能不反么?能么?!”

    “呃,呃......”景泰帝无言以对:“哎呀,你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想不让俄给他治罪么?你怎么俄就怎么办,这总行了吧?!”

    范信芳翻个白眼,这才收了收气。

    依着范信芳的意思,近期发生在傅见省身上的事儿,给他大事化事化了遮掩过去,保住他的名声,暗地里削减下他的实权,这样大家面子里子都好过。岂料景泰帝这边还没什么,傅见省竟是不答应,死活要放弃一切,跑到北疆去吃沙。范信芳最后没法子,挥泪允了。

    苏凤竹得知之后,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周玄便问她:“媳妇儿,你是不是担心,到了北疆之后,你娘再蛊惑傅大哥,闹出什么事儿来?”

    “傅见省我是不担心的,他我看着是真的心死了。”苏凤竹道:“只是我娘么,她怕是还真能继续折腾。得有个得力的人看着她......”

    “行,我吩咐下,找个可靠的人跟着她去。”周玄道。

    “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苏凤竹深吸一口气道:“便让兔儿去吧。”

    “什么?”周玄震惊失声:“你如何舍得?”

    “我随母后一起去北疆?”兔儿被唤了来。听闻这事儿后,也是震惊极了:“原也是应该的,北疆那种地方,母后身边得有个人。只是,只是我舍不得姐姐呀!”

    “我又如何舍得你。”苏凤竹叹息一声,拉了兔儿到身边坐下:“只是你必须去,姐姐不能自私的永远把你圈囿在含冰宫这一方天地。”

    “姐姐这话是如何起?”兔儿不解。

    “叫你去北疆,看着母后还是宗,要紧的是,你要上战场,你要跟傅见省学着仗用兵并建功立业。”苏凤竹深深看着他:“兔儿,你胸中有大丘壑,你必须去大展宏图,成就一番事业。北疆,比京城更适合你。”

    “我早了,我要建功立业,何不如把自己家的江山夺回来。”兔儿不高兴地道。显然他是不愿的。

    苏凤竹笑看一眼一旁的周玄:“句真心话,若是姐姐一早与你相逢,没有嫁给你姐夫的话,姐姐一定辅佐你,重整山河。”

    “哎呀,不是吧,别吓我。”周玄故意做惊吓状。

    “只是事已至此,为了姐姐,便只好委屈你了。”苏凤竹抬手细细整理兔儿的额发:“去北疆吧。”

    “可是,可是......”兔儿一咬唇,一头扎进苏凤竹怀里:“没了我,姐姐给人欺负怎么办?受委屈怎么办?姐姐,姐姐想我了怎么办?我,我还没见着我的外甥啊呜呜!”

    “什么?兔儿要去北疆?”当这事儿告诉于弟妹们,顿时招来了一片反对。

    “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是身份被人发现了吗?受委屈了吗?”周紫着急地道:“兔儿,告诉我。我带弟们帮你出气!”

    “对,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周橙也道。

    “兔儿是像大姐姐一样,被人买走了吗?”粉粉跑过去抱着兔儿的腿:“我有很多压岁钱,全给你,我把你买下来,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这样。”兔儿抱起粉粉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家终究要各自奔赴前程,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最后一句就是谎话了,北疆遥远,去了之后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回来?

    苏勉是一早就被告知此事的,此时只低着头咬唇忍泪不语。

    周青倒是一言未发。周紫奇怪地看他:“二哥向来与兔儿最好,你舍得他去?”

    “好男儿志在四方。”周青一合手中折扇:“征战沙场勒碑燕然、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更是我辈梦寐以求之事。”

    周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周青接着出:“我决定了,我也要去北疆!”

    “这.....”周玄与苏凤竹面面相觑。“去北疆不是玩儿的,北疆那地方你不知道有多苦......兔儿和你不一样......”他们苦劝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