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江侬月
“季叔,大声念出我的名次。”
管家微微一愣,翻开了名次帖,他才刚翻开,眼睛一瞬就睁到了最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与喜不自胜,“将军!”
他举起名次帖,指着上边儿秦九儿的名字,“郡主考了一甲!”
秦穆也是一瞬将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狂奔过去一把将名次帖夺过来自己看了起来,眼睛都快掉那上边儿去了。
“还真是一甲!!!”秦穆狂喜得都跳了起来,丝毫没有一个半百老将军的样子,更像是只窜天老猴。
秦九儿也是惊呆了,她料到了她能考进前十,毕竟她算是提前知道了试题,孟昀还提前给她准备好了答案,但不是每一门都是知道试题就能得高分的,比如书法这玩意儿她是绝对不可能拿第一的,而江侬月向来是每一门都是第一,按理她就算是照着答案抄都不一定能考得过江侬月啊。
她也疾步走过去,夺过她老爹里的名次帖看了看,从头到尾,她看得仔仔细细却竟然没有看到江侬月的名字。
这是什么情况?!
秦穆才不管什么江侬月,他只知道自己的崽考了一甲,高兴得他在门口放了十捆鞭炮,见人就炫耀,“我家九儿试得了一甲。”
秦九儿恨不得给他嘴上个封条,京城认识她的都知道她是个草包,她这突然考了第一大家只会觉得她是作弊得的第一,事实也确实如此,偏偏他还引以为傲,不过也没事儿,只要他高兴就成,名声什么的,她从来就不在乎。
第二天去太学上课的时候,她起晚了,到太学的时候早都开堂了,老远她就听到了学堂里传来的声音,但听着却不像是读书声,倒像是有人在吵架。
她心生好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在快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她清楚的听见一个人高声喊道,“博士您这分明是偏袒秦九儿,怎么可能是侬月抄袭她呢,谁不知道秦九儿就是个草包,要抄也是秦九儿抄袭的侬月!”
什么玩意儿?她抄袭江侬月?
她倏地沉了脸色,她是不在乎名声,但也不代表她会任人泼脏水。
“哪个臭三八在那儿放屁!”
她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学堂里方才比思春的鸭子叫得还厉害的一干三八一下就全跟被点了哑穴似的,不吭声了。
她跨进学堂,这些人也不知是自觉还是下意识的害怕,齐齐给她让出了条道出来,她冷冷看着两旁这时一张张“我没开过腔,我很无辜”的脸,心底讽刺至极,这些人是看她一个月早上没来太学才敢这么放肆吧。
走到最里面,她看到了面色颇为冷漠的刘博士,还有一脸泫然欲泣像受了什么极大委屈的江侬月。
看见江侬月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眼底划过一丝烦躁,眼眸半垂,将目光投在了桌案上的两幅画上,这两幅画一幅是她画的牡丹,另一幅也是画的牡丹,那牡丹的花蕊还同她画得一样,生出了一段仿佛花仙亭亭立于花中的花蕊。
“秦九儿你来得正好。”刘博士见她来了之后站了起来。
刘博士起身指着江侬月画的那副牡丹,问她,“江侬月,老夫问你,你画的牡丹有何寓意?”
江侬月似乎没有想过她会是被质问的那一个,连辞都没有编好的样子,愣了好半晌才怔怔开口,“学生画的是是牡丹花仙在花间起舞,学生只是恰好在梦中梦到了这个场景,并无其他寓意。”
听她完,秦九儿笑了笑,看样子江侬月并不知道牡丹花仙的典故,也是,她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摆袖却金,高风亮节的才女,喜欢的花该是秋菊,寒梅,幽兰,又怎会去多加关注人间富贵花。
她想今日这一出应是江侬月为了想报茗仁堂之仇,所以故意画了一幅跟她一模一样的画,她也是自负过了头,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所有人就会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她秦九儿抄袭的她江大才女,结果未料刘博士看穿了她的把戏。
刘博士都快七十的人了,走过的桥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她也未免太瞧人了些。
“恰好?”果然,刘博士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她的辞,转头看向了秦九儿,“秦九儿你来。”
原先秦九儿还挺不喜欢这老头的,又死板又顽固,倔得像头驴,偏偏还最是厌恶权贵之流,便是对华阳他也从不客气,对她就更不客气了,常常唠叨得她头大。
但现在,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一下就高大了起来,刘博士不仅不畏强权,还生了双火眼金睛呀!
像江侬月这种白莲,没点儿道行那可是鉴不出来的。
在心底把刘博士胡子茬都夸了一遍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深情朗诵,“大晁永乐十五年间,曾有一位使臣在前往大晁觐见途中偶然发现一朵牡丹,其花蕊状似九天玄女之姿,使臣引以为奇,遂采之献与大晁皇帝,而在后的近百年光景,大晁国富兵强繁荣昌盛,后人遂将这种花蕊生仙姿的牡丹称之为牡丹花仙,更谓之‘牡丹花仙显,百年盛世临’。”
“大家可听清楚了?”刘博士环视了周围一圈,嘴里哼了一声,“现在你们还要是秦九儿抄袭江侬月的吗?”
刚才嚷得厉害的一群人全不吭声了。
“我就此事一定是个误会,”一片死寂中,江侬月那娇滴滴的声音直刺人耳膜,“郡主向来豁然磊落,断不会做出舞弊这等事。”
听着她这话,秦九儿觉得她那声音更刺耳了。
她们现在的是抄袭之事,她却扯上了舞弊,分明就是在讽刺,偏还要做出这番作态,真是叫人恶心。
完这话,江侬月又转头看向了刘博士,只见她泪盈于睫却要落不落,显得更是委屈可怜,“只是还请先生相信学生,此事当真只是巧合,学生也未想到竟会画出与郡主如此相似的画来。”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泼脏水,谁心底都清楚得很。
“什么巧合啊,是故意诬陷吧,江大才女。”
人群里有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
闻声,秦九儿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一旁白眼就快翻上天的华阳。
这么多年,江侬月与她没少起争执,华阳却一直都是隔岸观火,从不下场的,毕竟她们俩个都是华阳的对头,华阳自然谁也不想帮,乐得看她俩“狗咬狗”,今日华阳之举,倒是叫她吃了一惊。
“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才女,画一幅跟别人一模一样的画出来,所有人就会以为是人家抄你的,”华阳呵呵两声,蔑然的睨了江侬月一眼,讥笑道,“真当所有人没长眼睛是傻子呐。”
“不要脸。”
完最后这句,华阳索性昂着下巴将头扭到了一边,仿佛多看江侬月一眼她都嫌恶心。
“公主,空口无凭您则能这样呢!”江侬月紧蹙眉心望向华阳,死命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忍着冤屈,红着的眼里噙满了泪珠。
这表情,这眼神,这动作!秦九儿都想给她鼓掌了,她敢打赌,就江侬月这演技,十个男的有九个半都看不出是装的。
但女的嘛,当然就不吃她这套了。
瞧她这样,华阳冷哼一声,“敢做不敢承认就算了,还装出这副模样,装给谁看呢这是,笑死人了。”
“公主,你”江侬月两只瞳子屈顿了一顿,接着豆大的眼泪珠子就成串往下开始掉,“你们欺负人!”
江侬月十足委屈的喊出这声,转身就提裙跑了出去。
“哟哟哟哟,你们看她那样,”华阳指着她的背影,嘴巴嫌弃得都快撇脱了臼,“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唱戏啊。”
华阳嘴里又嗤了几声,翻着白眼扇着扇子扭着脖子转了过来,而她刚让上翻的眼珠子归位就瞧见面前的秦九儿正冲她笑得相当和善。
被她这么看着,华阳当即哆嗦了一下,满脸恐惧的缩了缩脖子问她,“你你你你看着我笑得那么诡异干嘛?!”
秦九儿冲她笑着偏了下头,“谢啦。”
“谢什么谢!”华阳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吓得一旁的人赶紧退后了几步。
“我告诉你啊,我才不是在帮你!”华阳一边咽着唾沫,一边往后退,却还拼命的挺直着腰杆,大声的冲她嚎啕道,“我我就是单纯看不惯江侬月!”
华阳两只打着颤的眼睛不停上下扫着她,扫着扫着她目光却骤然定在了她腰间,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像很是震惊。
秦九儿被她盯得都怀疑自己腰上是不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她正要低头瞧一瞧的时候,华阳突然上前来握住了她的腕,拉着她就往外走,“秦九儿你跟我出来!”
华阳又把拽拉到了玉溪河畔。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华阳停下步子,一脸严肃的转过身来指着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你哪儿来的?是云陵公子送你的吗?”
“你怎么知道?”
华阳咬了咬牙,恨恨道,“这上边的白泽兽是孟家的图腾!”
图腾?哇好古老的一个词儿,不是她们先祖那辈儿才讲什么图腾的吗?
不过,她细细想了想,京中确实还有一些百年世家,如果是延续了百年的世家,有图腾好像也并不奇怪。
“云陵公子为什么要把刻着白泽图腾的玉佩送给你?”华阳死死的瞪着她,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秦九儿叹了口气,“孟昀白泽是可以逢凶化吉的瑞兽,最近这阵子我可能命中犯煞,他送我保平安的。”
“你骗人!”华阳突然一声大喊。
秦九儿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了她又不信,不信她又要问,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
“这肯定是你俩私相授受的定情信物!”
秦九儿:????
“不要脸!”
秦九儿还没反应过来,华阳丢下又这么一句就哭着转身跑开了。
留下秦九儿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怎么就不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 记者:“请问您的口头禅是什么呢?”
秦九儿:“孟昀。”
孟昀:“九儿。”
华阳:“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