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昀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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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有有笑,一路闲聊着朝里走去,画面相当和谐,长公主与秦九儿谈笑亲密,与孟昀则恪礼而和蔼,这场景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带着夫君回门探望,他们一路走来,十分惹人注目,很多人也低低议论起来:

    “云陵公子从未参加过公主的宴会,怎的公主与云陵公子如此亲近?”

    “云陵公子怎会同清河郡主一起进来?”

    “眼前就听云陵公子与清河郡主有得很近,难不成是真的!”

    “云陵公子可千万别被清河郡主糟蹋了呀!”

    因为离得较远,秦九儿听不见她们在什么,却能看到她们的表情,瞧着她们这或震惊或疑惑,或目露惊恐跟见了鬼似的,她也是有点懵,她又干了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她跟孟昀走在一起,而且中间还隔了长公主,就惹这些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那只能是这些人迷孟昀迷得太魔怔了。

    她在心底叹了几口气,将头转了回来,这时,迎面走来一人。

    来人弯眉细目,面庞如美玉生晕,淑韵娉婷,一段纤腰盈盈可握,是足以让人远远望上一眼便不由得心动的美人。

    “民女见过公主。”女子来到他们跟前,恭敬的微微屈膝,姿态端庄娴雅。

    长公主似乎对她并不太熟,只冲她笑着微点了一下头,便领着他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公主,那个是谁啊,看着挺眼生的。”走出一段距离,秦九儿问长公主。

    “朱太尉不是病倒了嘛,现在继任的赵太尉是从荆州才调来京城的,她就是赵太尉的长女,”长公主想了想,“好像叫赵清嘉,听是个极有才情的姑娘,还写的一好字。”

    “那江侬月岂不是有对了。”秦九儿突然眼睛一亮,两只瞳子睁得圆滚滚的。

    长公主轻笑一声,伸点了下她娇俏的鼻头,“你呀,就喜欢看热闹。”

    “那是,”秦九儿抖了下眉梢,“看她们斗起来可比看戏好玩儿得多。”

    “虽然她们这一派的我都不喜欢,但她能膈应膈应江侬月,那我押她一票。”着她回头看了赵清嘉一眼,却见她还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却不是在看她和长公主。

    啧啧,她在心头感叹道:看来又一姑娘栽在了我兄弟的盛世美颜上。

    今天她虽然梳妆好后就往公主府这边来了,但她醒的时候那太阳都爬老高了,所以这时候差不多午宴就要开始了,因为男女的席位是分开坐的,孟昀自然没有再她与长公主一起,自去了男席,而她就坐在长公主身旁。

    在开宴之前,长公主从侍女中拿过一个铁匣子递给了她,笑着对她,“打开看看。”

    秦九儿有些不知所以的将盒子打开,只见匣子躺着一柄雕刻精致的匕首,匕首呈青黑色,刀鞘上刻有栩栩如生的兽纹,柄端还镶了红色的宝石,她将匕首拿出匣子,持着刀柄的腕微微一动,锋利的刀身便出了刀鞘,刀身上也有刻纹,刻的却不是什么纹路,是个“九”字。

    “这!”秦九儿愕然抬头看向长公主,“这把匕首是送我的?”

    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问她,“喜欢吗?”

    “自然喜欢,可”她微微蹙了下眉头,面有疑色,“公主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啊?”

    “这不你生辰快到了吗。”长公主声音很轻,话时目光含笑,神情极为温柔可亲。

    她拉过她的来,她背上轻轻抚了抚,如循循善诱的亲族长辈般同她道,“这匕首虽是利器,使用不当虽易伤已,但必要时却能保命,我听了你之前被人掳走之事,所以赠你匕首,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

    静静听着她完,秦九儿沉默了好半晌,正当长公主想出口询问她这是怎么了的时候,她突然倾身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脖颈,将脸整个埋在了她颈间。

    “谢谢你公主。”微哑的声音自颈间传来,长公主微微一愣,忽而笑了一下,缓缓抬起来抚了抚她的脑袋,笑容温柔又颇为无奈,像极了一个任孩子打闹的母亲,只是那笑里,似还掺了一丝淡淡的苦。

    “好啦好啦,这么多人看着呢。”

    长公主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秦九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鼻酸,有些念念不舍的从她怀里起来,长公主的身上有股淡而温柔的香味,像母亲身上的味道,尽管她从未见过她的母亲。

    “二位可知耻乎?”

    秦九儿刚从长公主怀里起来就听到一个斥声从男席那边传来,这声音她很熟悉,但却也陌生,熟悉是因为这是孟昀的声音,陌生则是因,她从未听孟昀如此厉声斥责过他人。

    她当即转头看向孟昀那边,只见他回身看着身后的两名儒生打扮的男子,此时这二人面红耳赤,表情十分羞愤,不仅是因为孟昀斥责了他二人,更是因为孟昀话这一出,全部人都齐齐看向了他二人。

    “云陵公子,我们敬你师承季先生,但也容不得你无故辱骂。”一人难忍周围异样目光,羞愤的站了起来。

    “无故?”孟昀扯了扯嘴角,不疾不徐的道,“在下亲耳听到你二人诋毁郡主之言。”

    孟昀此话一出,原本默不作声只管看戏的一众宾客也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孟昀口中的诋毁之言,便是他不众人也很容易猜到,近来传得最盛的不就是秦九儿抄袭江侬月反厚颜脸皮泼人脏水之事吗。

    “我们是了秦清河郡主,”这人到清河二字,下意识的暗觑了一眼远处的秦九儿,眼底怯色易见,但转过来看着眼前神色漠然的孟昀,他立马又红了眼,攥着拳头忿忿道,“我们只是在事实!”

    “既是事实,那孟某问阁下一句,”孟昀方才还至少带着笑的面庞此时一丝笑意也无,漆深的瞳孔直直逼视着眼前的男子,语气沉冷,“阁下可亲眼见证,可是当局中人?”

    这事儿是发生在太学,除了刘博士和当日的助教哪里还有男子亲眼见证,他自然也非当局中人。

    见他默不作声,孟昀眸色愈加冰冷,“既然二位既未亲眼见证,也非当局中人,何以断其真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是非之颠倒易如反掌,二位口中的事实又从何而来?”

    孟昀句句藏厉,不威而怒,直得那人怔愣原地,如哑头蛇一般张着嘴也不出话来,直到好半晌看见周遭众人的嘲笑之色,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丑态,可谓颜面扫地,一时羞愤得几乎要失去理智破开大骂,但他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身旁另一人给拉了一下,及时的制止了他继续出丑。

    另一人这时候站了出来,向孟昀抬作了一揖,“公子的是,不过我们也只是听到了流言,议论两句罢了,并无诋毁郡主的意思。”

    “古语有言,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君子从不议人是非,哪怕只是三两之言,”孟昀冷冷的看着他,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目却仿佛隐隐带着迫人之势,叫人不敢直视。

    被他冷冷注视的男子眼神开始变得躲闪,但孟昀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的意思。

    “二位便不是君子,也是读了十余载圣贤书的读书人,还可听过一句,”他语气陡然加重,“道听而途,德之弃也!”

    之前向他作揖时还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此时也是面红耳赤,梗得脖子老粗,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出口。

    这时候周遭又响起了阵阵嘈杂之声,过了半会儿一个青衣男子也站了起来,指着那二人骂道,“云陵公子的,抛开别的不,你二人身为男子,却在背后议论耻笑女子,可还有礼义廉耻之心!”

    一人附和,其他人也开始骂出了声,令那两人是恨不得挖个狗洞钻进去,不过没多久,骂声就渐渐平息了下去,因为莅阳长公主走了过来。

    只见长公主面上没什么表情,却令人望之生畏。

    “来人,”长公主锐目于那二人面上冷冷一扫,骤然大怒的厉声下令道,“把这两个背后嚼人舌根的人给本宫撵出去!”

    “公主,冤枉,冤枉啊”被侍卫立马上前压住的两人还意图辩解,但长公主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庭内便再无那二人的声响。

    “诸位不要因为坏了兴致,继续用膳吧。”冷冷丢下这句,她便径直又回了座位。

    孟昀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却撞上了一个人抛过来的媚眼——远处的秦九儿一个劲儿的冲他眨着眼,还给他比了个心。

    看着他比在桌下的那个心心,他眉眼渐渐舒展,笑意浮起。

    午宴过后,众人玩儿投壶的投壶,打马球的打马球,赏花的赏花,还有人吟诗作对,而不远处的百花亭里不少女子聚在一起,一个个提帕遮面,双目含羞的,一看就是在讨论男的。

    像九儿这般张扬的女子,该去投壶打马球,但其实她一直很少去与别人一同玩乐,若非是在公主府,午宴过后她一般就打道回府了。

    公主待她极好,知她不喜与旁人接触,便同她下下跳棋,看看戏,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公主这宴会就是为了她办的,因为除了她,公主几乎不会怎么理会其他人,都是让他们自行玩乐。

    今日她本以为还是照旧,不料公主却道,“今日我有点儿累了,回去歇一歇,你去找孟昀吧。”

    她也不知道长公主是真累还是假累,但人家想回去歇一歇她也不能拦着,遂听她的话去找了孟昀。

    午宴已散,孟昀也没在席上,她最后是在湖边找到的孟昀。

    她本正想过去,却瞧见一柳眉杏眼的女子正直直朝他走去,定睛一看真是今日他们撞见的那个赵清嘉。

    只见赵清嘉在距离孟昀只有不到两步的地方,突然脚下一崴,不偏不倚就朝孟昀倒去。

    作者有话要: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感觉自己像是卖了一波惨(捂脸)其实我真的只是想听听建议,虽然只有一个天使给了建议,但已经很中肯啦,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好好写哒,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