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亲自送安九出了皇宫。

    张公公跟随安九父皇多年, 最是懂安九父皇的心思。

    安九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公公，九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公公恭敬道：“九公主言重了，公主殿下只管问, 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何父皇这么怕我母后？”

    从到大, 父皇一直宠着安九，其实安九心里很明白，那是因为她父皇怕极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母后。

    张公公笑着道：“因为皇上心里有皇后娘娘。”

    “可是母后从来不见父皇，见了也不会有好脸色？”

    要他们恩爱，安九倒是看不出来哪里恩爱了, 要他们不爱，安九又不明白他们之间互相谦让的宠爱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公公叹息道：“大概因为皇后娘娘心里差点皇上的位置。”

    “你是母后不爱父皇？”安九疑惑不解。

    每次父皇下朝后, 母后总会贴心地给他准备上他最爱的点心茶水，虽然母后的寝殿门依旧紧闭，但是父皇每夜翻墙进去母后也没有什么。

    “其实皇上与皇后娘娘毕竟是两国联姻，两个从未相见过的人就这样勉强在一起，自然会有一些磕磕碰碰，奴才记得当年皇后娘娘在母族还有一位心上人。”

    “心上人？”安九更加不解, 疑惑道：“依着母后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嫁来了。”

    “后来人死了，皇后娘娘也就认了。”

    “认了？”

    在安九的眼中, 她母后的性子可不会如此，怕是殉情也要跟随那人吧！

    “我若是母后，定不独活。”

    “皇后娘娘自杀过, 可是后来又被救活的。”

    安九：“......”

    “难道母后就没有再想死过了？”

    “没有。”张公公摇头，继续道：“人死过一次，很多事也就明白过来了，皇后娘娘心怀天下，为了两国邦交而留下，皇上对皇后娘娘亦是一见钟情，后来也有了皇子和公主殿下你，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就认了。”

    安九眼帘垂下，思索着道：“想必这些年母后心里很苦。”

    “公主以为皇上对皇后娘娘如此宠爱，难道当真没有让皇后娘娘动一点点心？”

    “公公你好狡猾，又想劝我。”安九道：“我与母后不同，我认定的人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至于那个什么宣阳大将军的，他也一定比不上父皇。”

    张公公道：“此言差矣，不准公主殿下见着他就喜欢呢。”

    “这辈子都不可能。”

    张公公听着安九坚定的话语，便转意问道：“那么公主殿下以为，你若是真跟那名江湖女子走了，结局会如何？”

    “我会一辈子快乐。”

    “错，公主的千金之躯未必能在江湖漂泊，公主也未必能经历得住江湖上的杀杀，也许那名江湖女子会保护公主殿下，可是朝廷这边呢？一国少一位公主或许旁人以为没有什么，可是若是宣阳大将军狼子野心，手握重兵造反，又没有联姻公主的制止，结局又是如何？”

    安九反驳道：“我从未想过参与朝廷争斗，我只想跟若初在江湖行侠仗义，为何要将这些事压在我身上？”

    “公主行侠仗义只能救寥寥几人，若是为国舍我，可救天下，这个道理连奴才都懂，难道公主不明白？”

    张公公的话语让安九哑口无言。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起初唐若初厌恶自己是把自己当作了恶人，但其实，或许安九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卑鄙行事，手段令人不耻，她自私，她只想跟唐若初在一起，却不管身后的家国与父皇母后。

    如果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了，那么这样的自己究竟还配不配得上唐若初？

    “可是，倘若我不走，我连跟她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九沉默着，转身便出了宫。

    安九带上八大高手与精兵匆忙赶往无心崖，崖边萧瑟，却不见唐若初的身影，而地上却有斗痕迹。

    纳文理在一旁道：“公主，斗痕迹只在崖上，而下山路上却只有脚步，明唐姑娘应该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安九苦笑着望着无心崖边，唐若初既然来无心崖等她，等不到她便不会离开，除非她真的出事了。

    安九失落走下无心崖，纳文理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他从未看见过安九这般模样，在他的记忆中，安九是那么高傲的一个公主，大概也只有遇上唐若初时才会有这般失落神色。

    安九留意到街上有几个江湖门派的弟子正神色匆匆聚集，顿时让安九心生不妙。

    安九连忙赶往江湖盟，唐若初却不在江湖盟里，安九听江湖盟的人似乎收到了紫霄宫的求救信号，唐若初正赶去处理此事，安九也连忙折返紫霄宫。

    “师父，你是什么要对付紫霄宫？”路上，安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看向了身旁的纳文理。

    纳文理道：“属下不知，江湖本就以杀论道，不定是有人上门挑战罢了。”

    “你会不会是皇叔？”

    若是皇叔想报复紫霄宫，一个疯了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属下不敢揣测。”

    纳文理从来不敢越矩非议皇室半句。

    安九突然策马狂奔而去。

    ......

    眼前的官兵越来越多，杀不尽，退不得。

    唐若初一剑挡在紫霄宫弟子面前，手却在发抖：敌人太多了，紫霄宫几经波折，如今宫中不过寥寥几十位弟子，朝廷却究竟不肯放过她。

    官兵身后华顶轿中，淆乐伸手以扇子勾开了帘子，嘴角带笑走了出来，目光不停量着唐若初，“太差了，当年本王包围紫霄宫时，你师父可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局面。”

    “我自是比不得家师，至于你......”唐若初眼神冷了下来，“你不配提家师！”

    淆乐笑道：“独孤无一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弟子，只是可惜了，你依旧败给了一个情字，为了儿女私情你已经全然不顾跟朝廷的仇恨。”

    唐若初厉声道：“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再让这片江湖染血，朝廷走狗杀不尽，天下亦不可大乱。”

    “若是推翻这朝廷呢？”淆乐目光变得有些犀利。

    如果推翻朝廷，换一个人当皇帝，或许结果会不同。

    唐若初冷笑道：“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武林盟主的身份，想号令天下群雄帮你篡位，像你这般狼子野心之人根本不配染指江湖。”

    “有意思，你这般执迷不悟真真是随了你师父，不过，你要是本王反过来帮皇兄灭了江湖气焰，解了江湖对朝廷的危机，你本王会不会换得更大的权势？”

    “卑鄙！”

    唐若初冷眼横扫淆乐，她果然有贼心，一而再再而三要对江湖下手。

    可笑，朝廷就这般惧怕她手中的武林盟主令吗？

    淆乐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冷语道：“动手！”

    话毕，官兵们纷纷举刀向前，唐若初带着紫霄宫弟子纷纷不惧生死与官兵厮杀着。

    数刀齐发，唐若初挥剑相抵，却因为消耗了太多内力而被逼退。

    唐若初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突然间一个官兵向唐若初刺去，关键时刻思思忽然出现，出手退了那个官兵，救下了唐若初。

    “是你~”唐若初声音有些微弱，体内气息已经开始混乱。

    思思眼神一瞥唐若初，只道：“别废话了，危急关头，我紫霄宫弟子誓死追随掌门！”

    唐若初与思思相视点头，并肩作战与官兵厮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数箭，将尽数官兵射杀。

    淆乐也察觉到了紫霄宫的援军到了，正以为是各大门派赶到，结果回头却只看见安九骑马而来，跟随她的除了八大高手，还有数名精兵。

    “九~”唐若初看见安九的那一刻，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芒。

    她还是来了。

    “哟，九儿也来了，你不是被皇兄关到皇宫了吗？”淆乐笑问着，可心里却十分不悦。

    安九道：“以朝廷的名义围剿江湖门派，确实好计。”

    “此话何意？”淆乐笑着道：“皇兄早就不满这群跟朝廷叫嚣的江湖人了，特叫本王前来教训一番，又怎样？”

    “派人教训没什么，可若是动了兵符，擅自调兵就死罪了。”

    安九一言让淆乐顿时脸色铁青。

    此时，张元匆匆赶来，下马走向淆乐，连忙道：“王爷，三万大军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王爷一声令下，便立刻扫平江湖各大门派。”

    “本王何时下令调的兵？”淆乐顿时不悦厉声吼着，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安九，疑惑问道：“你何时动的兵符？”

    安九笑道：“皇叔此言差矣，我怎么动得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其实这份大礼是独孤前辈送给皇叔你的。”

    “独孤无一~”淆乐目光沉下。

    安九继续道：“皇叔也太不心了，明明是你囚禁了人家，结果不仅丢了贴身腰牌，现在连兵符都被人拿去玩了。”

    独孤无一早在生前便做好了报复淆乐的一切计划。

    独孤无一与淆乐就像是两条互相缠绕着的毒蛇，恨不得咬上对方一口，却又一边期待着毒死对方，一边又舍不得放开。

    可淆乐终究是忘了独孤无一是谁，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甘心一辈子被淆乐玩弄在掌心，她迟早会报复回来，淆乐可以废了她的武功，可以斩断她的经脉，却杀不死她的骄傲的心。

    淆乐目光冷下，盯着唐若初，安九突然下马快步挡在了唐若初的身前，厉声道：“皇叔，你若是再不撤兵，怕是要坐实了造反这一罪名了。”

    淆乐冷笑着量着安九与唐若初，道：“无妨，皇兄还不至于拿本王如何，倒是九，喜事将近，为何不同美人？”

    淆乐一言道破，安九的心却紧张到快跳到喉咙。

    她想跟唐若初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淆乐终究还是退兵了，四周的安静让安九心绪更加不宁。

    这一次她来不是要跟她在一起，而是要跟她告别。

    不管是父皇的警告还是张公公的劝告，都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跟唐若初不可能。

    “九~”唐若初最先开口，却也不知道该跟她些什么。

    安九猛地转身直面唐若初，没等她开口便先道：“若初，我要成亲了。”

    “你什么？”唐若初的心微微一颤，此刻竟然有些慌乱不安。

    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相信安九不会负她，可是直觉和安九的神情却无一不在告诉她安九退缩了。

    话语终于出口了，安九的心早就痛到被割裂，却有一种意外的松了一口气之感，“若初，我跟宣阳大将军要成亲了，是父皇亲自赐婚，宣阳大将军听是个美男子，文韬武略样样精......”

    啪的一声，唐若初的手高举滑落，意料之中的了安九一巴掌。

    唐若初红着眼眶咬牙问道：“你是被迫的对吗？”

    “当然不是。”安九苦笑着，却强迫着自己笑得灿烂些。

    即便到最后了，安九也希望给她留下美好的一面，即便她最后想忘了自己。

    “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

    安九握紧了拳头，害怕自己放松一刻就坚持不住了。

    那封信她还来不及看，她以为她可以亲口问一问唐若初信的内容，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若初，我想过了，我们之间有太多跨越不了的障碍，人言可畏这四字是可以杀人的。”

    “我不在乎。”唐若初咬唇道：“我知道你也不在乎的。”

    “我在乎。”安九突然抬眸道：“我是公主，我注定不能做一个随心所欲的江湖人，江湖......呵，离我太远太远。”

    唐若初哽咽道：“所以你玩够了对吗？公主~”

    “嗯。”

    “呵。”安九的一字一句深深扎在唐若初的心里，她想哭，却又强忍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伤心有多狼狈，“你还是介意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那天我看见你跟江姑娘在一起，其实你谁也不喜欢，你只喜欢你自己，你只是......玩玩而已......”

    “我怎么那么傻？全都当了真？刚才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可你终究不过是来看我的笑话罢了，你如今也看见我有多狼狈了。”

    “九，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都不作数了吗？”

    安九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却坚持笑道：“你也了，我只是玩玩而已，誓言怎么会作数？”

    安九突然沉重地迈步向前，贴近了唐若初的耳边，一字一句道：“那天你没有看错，我跟花花早已经同床共枕。”

    唐若初眼眸突然变了眼色，她一掌向安九，安九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纳文理等人正要上前护驾时，安九却挥手拦住了。

    她们之间的事，要了结也得由她亲自来，旁人插不得手。

    唐若初冷冷道：“安九，你别忘了你发过誓，若是有一日负我，必将死在我的剑下，你当真不怕死吗？”

    唐若初握剑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在她听见安九的绝情话后，她真的恨不得一剑杀了安九，可是她下不了手。

    安九冷笑着道：“当日傲剑山庄血战后，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算起来，这誓言我也算偿了吧！”

    思思突然看不下去了，厉声道：“安九你混蛋，我紫霄宫掌门岂容你如此玩弄！”

    “哟，你不是紫霄宫的叛徒吗？怎么练了几天九死一生心法后就这么认若初这个掌门了？”

    安九依旧是那副嬉笑模样，唐若初目光低沉，不忍看她的笑。

    思思愤恨道：“住嘴，掌门给我的心法都是修改过的，是掌门以身试法才换来的心法，不容你如此践踏她的心意。”

    原本思思也以为唐若初是要害她，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唐若初练功走火入魔后便修改了九死一生心法，如今的心法只会令她功力大增，却不会损害身体，这时她才明白唐若初的用心。

    “别了，让她走吧！”

    “掌门~”众弟子纷纷不平。

    思思也连忙道：“让我杀了她吧！”

    “让她走！”唐若初态度坚定。

    安九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唐若初道：“是你让我走的，日后可千万不要出现再我的大婚之上。”

    安九笑着走开，转身的那一刻却变了神色，脸上再藏匿不住的伤心。

    安九知道自己这一走再难回来，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走。

    纳文理为安九备好了马车，安九却没有坐上马车，只是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你们先回去吧！由我亲自护送公主殿下回去。”纳文理对着其他人着，众人便散去。

    纳文理跟在安九身边，望着她伤心难过，便道：“其实你本可以不这样的话。”

    太绝情。

    太决绝。

    “不又能怎样？”安九冷笑着抬眸看着纳文理，“如果我留在她身边，今日你们便不是来救她，而是来杀她的对吗？”

    纳文理沉默着不言语。

    安九继续道：“我的大婚之日她一定不要来，否则我怕有来无回，只怕到那时我的心只会更痛。”

    只要活着就一定还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只是安九怕自己不够狠心，唐若初会冒险来找她。

    她就是不想让她受一点点伤害。

    若是唐若初会意，千万不要来见她了。

    ......

    安九回到了皇宫，做回了她的公主，却依旧心如死灰。

    公主大婚之喜，众人都欢喜，唯独安九像行尸走肉一般，每日就睡觉，睡醒了接着睡，安九竟然有一日也会消瘦。

    父皇不再来看望她，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不敢来面对她。

    “公主殿下，宣阳大将军来了。”

    安九还在睡梦中就被宫女给吵醒了，虽然现在已经夕下了，安九还觉得早了些。

    虽然大婚之日她们不该见面，不过父皇特意恩准让宣阳大将军每日都入宫陪着安九，于是宣阳大将军每日都来拜见安九，一日照三餐时辰前来。

    安九睁着朦胧睡眼，心情很是不悦，她又梦见唐若初了，差一点她就在梦里亲到唐若初了，可是偏偏每一次都让这个宣阳大将军给吵醒了。

    安九不悦地起身冲了出去。

    “殿下，你的衣裳还没有穿好。”

    安九刚睡醒，身上慵慵懒懒穿着长裙，宫女连忙给她披上外衣。

    安九走到了正殿上，才看见传中的“未婚夫”。

    此人身材修长，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起她想象中五大三粗的将军模样好些，不过安九对他只有怒火。

    安九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着，问道：“你就是什么宣阳大将军，叫贺什么来着？”

    “贺君意。”

    “你来找本公主干嘛？”

    “怕公主整日呆在寝殿里闷坏了，想带公主出去走走。”

    “好。”安九一拍桌爽快答应了，倒是让贺君意有些吃惊，“我们就去你的府上玩一玩！”

    听罢，贺君意抬眸看了一眼安九，道：“遵旨。”

    安九随便穿上了普通的衣裳，没带多少侍卫就跟着贺君意出宫了，她知道，出宫根本不用带侍卫，父皇早就派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了。

    安九坐在马车里无聊，掀开车帘问道：“贺君意，听你武功不错。”

    前方骑马的贺君意回头笑道：“一般一般。”

    “一般又怎么能战无不胜？”

    “一场战役的胜利从来不归功于一个人，而是在于所有将士的努力。”

    “你还挺谦虚的。”

    安九转动着眼珠子，突然朝着贺君意射了一支暗箭，偏偏这个时候刚好到了，贺君意下马时恰好躲了过去。

    安九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直接闯进了贺君意的府上。

    贺君意的府上倒是朴素简洁，一点也不像大将军的威严住宅，府上只有一个老仆人在扫，听后院只有一个厨子，马厩却有两个人看马。

    “公主在找什么？”贺君意看着安九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

    安九顿了顿，道：“本公主饿了，自己去找吃的。”

    安九本来想找茬，也想看看这个贺君意究竟是什么人，却什么也寻不到，不免有些失望。

    贺府的厨房更是简陋，只有一个胖大厨在劈柴准备开火，安九看着那大厨将柴火抛向空中，一掌空劈开了柴火，顿时大惊。

    “他会武功？”安九指着大厨问着。

    贺君意摇头道：“不会，他叫大哈，只是力气大了点而已，公主不必惊慌。”

    贺君意以为安九金枝玉叶，被大哈这样的粗狂吓到了。

    安九觉得贺府的人都有些怪异，也不便再什么，只是走进了厨房，却不想踢到了一样硬物。

    安九低头看去，竟然在米堆旁看见了一把剑，方才她踢到的就是此物。

    “君子剑？”安九看见了剑上的刻字后，吃惊地把剑捡起来，连忙问道：“你怎么会有君子剑？”

    贺君意连忙傻笑了一下，拿着剑走到厨房里面，道：“什么君子剑，它就是一把......菜刀而已，平时我们都用它来切菜。”

    贺君意着，还示范地把剑抽出，在厨房里切着黄瓜。

    安九：“......”